——大空洞,工程現場,許多橋


    咚——!咚————!


    中年商人:「每次來這裏,都會讓人覺得很了不起呢!」


    土木子弟:「喔喔,中年商人先生!我們完工囉!總算結束啦!」


    中年商人:「嗯,我先跑了一趟宿舍。」


    土木子弟:「這樣啊。大家都很開心對吧?」


    中年商人:「是啊,每個人都興奮得不得了。今晚有宴會是嗎?」


    土木子弟:「對呀,慶祝完工嘛!」


    咚——!咚————!


    中年商人:「總算完成了呢。」


    土木子弟:「是的。雖然還有些小地方要注意,但我們已經盡可能地確保了各處的通行安全,石橋也比原先預定的還要多出一座。」


    中年商人:「我已經收到許多商人渡橋後的報告了,每個人都滿懷感激喔。有了這些橋與即將完工的升降梯,人們就能運送更多的貨物。你實在幹得太漂亮了!」


    土木子弟:「哪兒的話!我才要感謝您拔擢我負責這種大工程,讓我這個技術人員能完成一件值得引以為傲的工作。」


    中年商人:「不……這些橋的意義十分重大。它們將會長期屹立於此,留名青史。我是個旅行商人,所以很了解這一點……謝謝你!土木子弟先生!」


    土木子弟:「……呃,那個,哈哈哈!我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不曉得該說什麽才好耶。」


    中年商人:「本來,我很希望能請你照另一個計劃動工,用八年時間在這個大空洞打造一條盡善盡美的石造街道。不過……」


    土木子弟:「——果然是資金的問題嗎?」


    中年商人:「不,資金部分我們可以處理。如果經費真的不足,我們想盡辦法都會湊齊。若真要說的話……」


    土木子弟:「有別的工作嗎?」


    中年商人:「嗯。」點頭


    咚——!咚————!


    土木子弟:「該不會是……城牆吧?」


    中年商人:「為什麽這麽想?」


    土木子弟:「我剛來開門都市時,看見了那座神殿,之後就一直有這種想法。」


    中年商人:「意思是——」


    土木子弟:「這座都市,真的經曆過許多戰爭呢。它有顆至今仍未過時的鋼鐵心髒。如果出了什麽事,它一定能夠保護懷裏的居民,要撐上好幾年也沒問題。」


    中年商人:「原來是這樣啊。」


    土木子弟:「……」


    中年商人:「說得也對。這也算是一種緣分吧。」


    土木子弟:「您果然也這麽想嗎?」


    中年商人:「雖然現在跟自然休戰沒兩樣,然而世事難料。一來今後必定還會有所衝突,二來那座都市目前景氣正好。我們希望可以讓商人們安心地往來。」


    土木子弟:「確實沒錯……」


    咚——!咚————!


    人魔族作業員:「老大!咱們先收工啦!」


    工人:「今晚吃羊肉火鍋唷!」


    巨人作業員:「我們……等你……」


    中年商人:「……」


    土木子弟:「說得也是。既然這裏的工作已經結束,那也就該領報酬了呢。」


    中年商人:「是的,確實如此——那麽,你會跑一趟開門都市囉?」


    土木子弟:「這個嘛,今晚大家要熱鬧一下,可能明天再去吧。」


    中年商人:「根據我們掌握到的情報,開門都市成為戰場的可能性不小。」


    土木子弟:點頭


    中年商人:「我可以正式委托你嗎?這回的委托人不是我們『同盟』,換句話說,並非來自開門都市官方……而是我個人,與所有希望開門都市獨立的人。雖然這麽說不太好意思,但我們或許無法支付足以滿足你的酬勞。」


    土木子弟:「這份工作,我就接下了。」


    中年商人:「真的好嗎?你不猶豫一下?」


    土木子弟:「嗯。不管怎麽說,我還得在這裏等待某位女性歸來呢。我必須迎接所有渡過這座橋的歸人才行。」


    中年商人:「這樣啊……」


    土木子弟:「更何況工作內容是城牆吧?這正適合讓我發揮師父傳授的技術精華呢。」


    ——越冬村,湖畔修道院,院長的房間


    女騎士:「嗯……」


    魔王:「我下定決心了——戰爭是無法避免的。」


    女仆長:「萌王大人也長大了呢。」拭淚


    女騎士:「那麽,你打算怎麽做?」


    魔王:「這方麵我還沒有半點頭緒。」


    女騎士:「……喂喂……」


    魔王:「不,我們一族都是這樣,基本上除了自身研究主題外的東西都很生疏。我的專長是經濟,所以對於技術史與社會學多少有點相關知識,但跟專家比起來還差得遠,更別提軍事學了。」


    女騎士:「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既然是魔王,一定是那方麵的專家呢。」


    魔王:「沒這回事。」


    女騎士:「不過,那個『火槍』應該是你把點子畫成了圖,然後委托鐵之國技師試做的東西吧?」


    魔王:「沒錯。不管怎麽想,唯一的可能就是情報泄漏到中央那邊了。想必是我因為異端騷動被捕,某個感到害怕的工匠把圖拿去聖光教會那裏了吧。」


    女仆長:「說得有道理……」


    女騎士:「就是這個嗎?」拿出


    女仆長:「唉呀,弄到手啦?」


    女騎士:「在戰場上找到了好幾個。不過,我還是搞不懂它是怎麽用的。能不能解釋給我聽聽?」


    喀恰喀恰


    魔王:「嗯,比我預想的還要輕。是製作精細度的問題嗎……若要簡單說明呢,這個火槍就是根鐵管,使用時得在鐵管中塞進金屬珠子與火藥。」


    女騎士:「火藥是你以前提過的那個嗎?」


    魔王:「沒錯,就是當時提過的黑火藥。這種叫做火藥的物質,隻要碰到火就會產生劇烈爆炸。這根鐵管以容器的密閉部分將爆發力往開放部分集中,讓金屬珠子以高速飛出去。說穿了也就隻是這樣而已。」


    女騎士:「聽起來是種很單純的武器呢。」


    魔王:「說單純是很單純。可是呢,它依然比隻是把帶刃棍棒拿來揮舞的刀劍、長槍要複雜多囉。」


    女騎士:「這麽說也沒錯……那麽,這火槍做為武器的性能如何?」


    魔王:「若不實驗看看,我也不曉得。畢竟,它的基本構造雖然就像剛才講的那樣單純,性能卻會因為製作精細度而出現很大的差異。」


    女騎士:「……這樣啊。」


    魔王:「不過就我看來,它的射程頂多百步,威力大概能打穿板甲吧。」


    女騎士:「已經很了不起了,比弩還要強呢。」


    魔王:「沒錯。發射間隔從五分鍾一次到一分鍾一次都有可能,這主要與射手的訓練程度有關。精準度也一樣得看射手。」


    女騎士:「嗯嗯。」


    魔王:「可是,珠子奔過這個長管後幾乎是直線飛行,跟弓箭相比,較不容易受到風的影響。所以,如果要讓外行人來用,它的命中率應該會比弓箭來得高才是。」


    女騎士:「……」


    魔王:「從剛才的說明,你應該想象得到——長弓靠彈力讓箭矢飛行,威力由弓的大小與素材決定,換言之與拉弓的力量有直接關係。弩雖然構造相似,不過可用曲柄與齒輪代替臂力這點就不同了。相對地,火槍的威力由火藥的爆發力決定。力氣大的人來用不會比較


    強,但反過來說,力氣小的人用起來也不會比較差。無論身材再怎麽瘦小的人,隻要有了火槍,都能得到足以貫穿板甲的力量。」


    女騎士:「我大致了解了。」


    魔王:「嗯。」


    女騎士:「這種武器本身並不是問題。」


    魔王:「是這樣嗎?」


    女騎士:「它雖然是種棘手的武器,但終究隻是武器。隻要安排適切的戰術,就能夠得勝。說穿了,我不認為它真能射傷百步遠的目標,或許離個五十步就會被鎧甲擋住也說不定。再說,這種武器的精準度相當低,如果想瞄準指揮官,還不如指望熟練的長弓兵。」


    魔王:「是這樣嗎?」


    女騎士:「不過,那是在人數相當的場合。我認為,這種武器麻煩之處……不,不應該這麽說。這回的聖鍵遠征軍麻煩之處,在於他們正確地了解到火槍的特性並加以運用——也就是『這項發明能夠縮小人類的力量差異』這個部分。


    如果讓十個配有火槍的農夫跟十個騎士戰鬥,想必騎士會勝利吧。然而,要是十個騎士對上三十個農夫,就會變成農夫贏。這種武器,能夠擊潰原先由馬匹與重裝甲所帶來的絕對優勢。」


    魔王:「……」


    女仆長:「……」


    女騎士:「還有,若說到最能有效利用這種武器的方法,大概就是在平原進行會戰,並且讓步兵組成密集隊型射擊。」


    魔王:「嗯。」


    女騎士:「……那麽——」


    魔王:「怎麽樣?」


    女騎士:「你認為這種武器的弱點在哪裏?」


    魔王:「最容易想到的地方,應該是點火裝置吧。這部分要用上點了火的繩子,所以不太可靠。換言之,有時候會點不著火藥。還有,射擊姿勢也會因此受限。水平射擊最為安定,但隻要槍口往上或往下偏,命中率就會下降。而且,要用火自然就會怕濕氣,雨是它最大的敵人。此外還有一點,由於它使用火繩,因此難以采取完全密集的隊型。」


    女騎士:「……這種構造上的弱點應該有辦法改良吧?」


    魔王:「有。改良後的方法叫燧發,算是比火繩槍更為先進的點火方式吧。借由將點火裝置改成使用打火石,可以克服不少弱點。比如說增加隊伍的密集率之類的。」


    女騎士:「嗯~這項情報有沒有可能也泄漏出去?」


    魔王:「我無法否定。不過,對方應該還沒開始量產吧。如果量產成功,配備這麽多舊式武器未免太奇怪了。」


    女騎士:「這麽說也對……」


    魔王:「補給方麵也有問題。一旦沒火藥,火槍就成了沒用的累贅;而且火藥可不像預備箭矢那樣能在戰場上製造。」


    女騎士:「……首先,我要駁回讓南部聯盟跟著大量生產火槍的主意。」


    魔王:「這樣啊。」鬆□氣


    女騎士:「我並不是考慮到你的良心。不過,我認為火槍最大的特征在於『人數等於戰鬥力』這個部分。這麽一來,如果以同樣的火槍跟戰法進行衝突,人數多的那邊必然會獲勝。當然,靠著現場的指揮有可能以少勝多,但即使如此,仍舊難以降低少數方的損失。


    既然『人數等於戰鬥力』,代表不見得需要專業軍人,讓大量經過短期訓練的即席兵上戰場更能發揮這項優點。就是為了這麽做,中央諸國才要用『聖鍵遠征軍』這個名目。我們不能正麵挑戰對方的優勢之處。若靠人數戰鬥,以三國的人口來說跟自殺沒兩樣。雖然我是個笨蛋,不過這些東西還算是戰場上的常識。」得意


    魔王:「是啊,這麽做沒有意義。」


    女騎士:「最好的作法,就是讓對方斷糧。這麽一來便能不戰而勝。畢竟對方人數很多嘛。」


    魔王:「這方麵就跟我的專長很接近了,應該多少能幫上忙才是。」


    女騎士:「不過這麽一來,就得擔心他們失控了。如果二十萬大軍因為挨餓而狂暴化,甚至自暴自棄地一擁而上,不管哪國的軍隊都會完蛋。」


    魔王:「嗯。」


    女騎士:「而且,戰場上經常會發生意料之外的事。在這次的戰爭中,我就因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最好別天真地以為光靠斷糧就能擺平。」


    魔王:「嗯……」


    女仆長:「不過,若要跟火槍集團戰鬥,無論如何都會出現重大犧牲呢……」


    女騎士:「……」


    魔王:「……」


    女仆長:「……」


    女騎士:「魔王,雖然火槍的威力跟力氣無關——但跟火藥的量有關吧?」


    魔王:「大致上是這樣,如果增加火藥的量,讓管子的強度足以承受火藥的爆炸,並且放大珠子的尺寸,威力當然會跟著上升。」


    女騎士:「若是威力增加,射程會跟著增加嗎?」


    魔王:「當然了。不過呢,畢竟珠子也變重了,所以就算火藥量改成兩倍,射程也不會跟著變成兩倍。」


    女騎士:「有沒有單純增加射程的方法?」


    魔王:「射程……」


    女騎士:「若跟敵人正麵交戰,不僅沒意義還對己方有害。既然如此,就不該與對方處在同樣的戰場上,對吧?如果有射程優勢,就能在對手攻擊不到的地方戰鬥了。」


    魔王:「如果有射程優勢,就能在攻擊不到的地方戰鬥……是嗎?」


    ——新生白夜直轄領,兵營內的辦公室


    王弟元帥:「帶領那批軍隊的感覺如何?」


    灰青王:「還不壞呢。」


    王弟元帥:「喔?」


    灰青王:「確實,農民偶爾會出現無法指揮的狀況,但他們跟貴族的私兵不同,相當老實。這可以說是優點也可以說是缺點。」


    王弟元帥:「火槍用起來怎麽樣?」


    灰青王:「以現狀而言,大概就是種強力的弩,不過缺點很多。您看過書麵報告了嗎?」


    王弟元帥:「有看過。」


    灰青王:「上麵也有寫到,在沼澤地戰鬥時周圍有大量水汽,因此火藥容易受潮而點不著。槍枝無法正常發射,會連帶使爆炸事故增加。傷員中不少人是被自己的火槍炸傷。」


    王弟元帥:「嗯。」


    灰青王:「很有意思。」


    王弟元帥:「有意思……是嗎?」


    灰青王:「先前的戰爭都以貴族軍隊進行,受到『貴族聯軍』這種體製的嚴重束縛。這次的戰爭,讓我察覺到這項弱點。說實在話,沒有戰爭覺悟的農奴畢竟隻是農奴,個個膽小又隨便。不過,這就是有意思的地方。」


    王弟元帥:「現在的問題在於?」


    灰青王:「把資料拿來。」


    秘書官:「是。」


    灰青王:「我可以用現場指揮官的身分發言吧?」


    王弟元帥:「請便。」


    灰青王:「首先是攻擊力的集中問題。我既想讓這種武器的攻擊力集中在廣大戰場上的某一點,也想將它的攻擊力集中於漫長時間中的某一瞬,不過無法如願。」


    王弟元帥:「嗯。」


    灰青王:「自古以來,關於集中戰力一事,可以借由提高士兵素質——亦即鍛煉個人武藝——以及將帥的指揮而得到改善。然而,這回元帥閣下所率領的聖鍵遠征軍,似乎不打算像過去那樣重視個人武藝。對吧?」


    王弟元帥:「嗬嗬。」


    灰青王:「既然如此,練兵重點就要擺在聽令行事這部分,至於集中攻擊力則得把希望放在武器的進步……也就是改良上頭。」


    王弟元帥:「嗯。」


    灰青王:「您認為如何?」


    王弟元帥:「我已經下令製造新型火槍——燧發槍了。不過受限於製造精細度,要湊齊數量還要等上好一段時間。」


    灰青王:「無妨,反正沒實際用過也沒辦法直接上戰場。第二個問題是防禦力。」


    王弟元帥:「這部分報告上也有提到呢。」


    灰青王:「是的,火槍在射擊完之後就沒用了。當然隻要重新裝填就好,不過在混亂的戰場上很難有這種空閑。而且,射擊完畢後,部隊的防禦力會明顯低落。」


    王弟元帥:「嗯。」


    灰青王:「關於這一點,就如元帥您先前提議的那樣,將火槍部隊跟長槍兵聯合運用即可解決。」


    王弟元帥:「好。其他的呢?」


    灰青王:「這就不是火槍本身的問題了,而是火槍部隊與貴族們之間的隔閡。尤其是貴族對於火槍兵的嫌惡與輕蔑,這點相當嚴重。」


    王弟元帥:「畢竟是貴族嘛。」


    灰青王:「沒錯,正是如此。然而火槍兵雖在攻擊力與數量令人瞠目結舌,畢竟還是以農奴為主的部隊,沒有受過專業軍事訓練。軍事行動重視速度與變化,今後想必還有很多場麵得仰賴貴族騎兵。因此,現在非得跟那些貴族們和睦相處不可。畢竟火槍部隊並非所向無敵。」


    王弟元帥:「就這方麵而言,你有什麽對策嗎?」


    灰青王:「這就得看元帥您今後想打造一個什麽樣的國家囉。」


    王弟元帥:「……喔?」


    灰青王:「『維持現行體製,貴族與王族互相扶持』這種場麵話就免了,您是想在彼此牽製的情況下君臨於人民之上呢,還是打算直接統治人民,行使絕對王權(※)呢?」


    王弟元帥:「……」


    解說


    (※)絕對王權


    君主擁有絕對的權力,故得其名。貴族依然存在,不過主要為效力君主的官僚貴族,如果不是政府官員便沒有什麽力量。歐洲在十六~十七世紀時,開始由封建製度轉變為絕對王權製度,貴族的力量逐漸弱化,君王的力量則借由常備軍的存在而增強。然而,曆史上幾乎沒有完全的絕對王權。即使在絕對王權時代,君王施政依舊得顧慮到貴族與商業公會等有力人士。不過跟封建時代相比,這個時期的君王權力要強大得多,必要時依然能強迫臣下接受自己的意見。


    灰青王:「現在的中央雖說國家林立,實際上卻比較像好幾匹被『教會』這個環困住的馬。聖王國身為長兄,影響力絕對不容小覷。」


    王弟元帥:「哼,說什麽蠢話。我們聖王國同樣隻是光之精靈的其中一名信徒。這次的遠征軍,也是出自諸王國、諸貴族,以及廣大百姓的自由信仰心……」


    灰青王:「哈哈哈哈哈。不過,要是容許這種自由,可就無法應付聯絡不及與群眾的反感等事端了。」


    王弟元帥:「——哼。大主教有什麽想法不得而知,我個人則認為今後的時代依舊需要貴族。隻不過隨著時代的不同,所需要的貴族資質也會跟著改變罷了。」


    灰青王:「既然如此,就得信賞必罰。按照軍人家族的標準訂立軍規,讓王族、貴族率先遵守,作為人民的模範。此外,貴族則要依照其表現給予獎勵。這招雖然老套,但隻要能夠順利實行,摩擦也會隨之減少。畢竟大家同樣都是與魔族戰鬥的軍隊。


    如果部隊裏頭混有傭兵,這種方法便難以奏效,不過對於我們這些國家而言,傭兵本來就是兵力不足時的預備戰力。像這次的戰爭,雖然有受雇擔任貴族私兵的傭兵,但聖鍵遠征軍本身並未雇用傭兵。既然如此,應該就沒問題了。如果哪位貴族對此有問題,那麽原因多半在於……沒錯,在於他是——叛教者。」咧嘴一笑


    王弟元帥:「司令官都這麽說了,想必就是這麽回事囉。」


    灰青王:「那麽,我便這樣修改軍規吧。」


    王弟元帥:「我很期待你的表現。」


    灰青王:「這次的指揮,我已經掌握了火槍的射程、攻擊時機,以及特點。從下回起,我就會讓您看見更為確實的指揮。」


    王弟元帥:「這才是霧之國的年輕英雄王。」


    灰青王:「哈哈!」


    ——新生白夜直轄領,王宮行政廳


    參謀軍師:「你說什麽?」


    聖王國士兵:「呃,所以說……那個……」


    聖王國騎士:「預備的大量硝石不見了。」


    參謀軍師:「你說不見了?別胡說八道。占領這座王宮後才確認過不是嗎!」


    聖王顯士:「是的,我們當然確認過了。東西全裝在木箱裏,總共六十四箱,不過……」


    參謀軍師:「既然如此,那個倉庫的木箱裏頭到底裝了些什麽?」


    聖王國士兵:「是空的。」


    聖王國騎士:「隻有倉庫入口附近的木箱裏有硝石,其他木箱似乎全是空的。」


    參謀軍師:「……嘖。」


    聖王國騎士:「我們該怎麽做?」


    參謀軍師:「其它物資的狀況呢?」


    聖王國騎士:「衣物和禦寒用品大約有五萬人份。至於糧食,若以現在的人數計算,就連能否撐過一個月都不曉得。」


    參謀軍師:「……」


    聖王國士兵:「還有,船隻雖然仍在建造,但工具和焦油嚴重不足。」


    參謀軍師:「先向白夜之國領地內的開拓村進行強製征收,這麽一來應該能暫時舒緩工具和防寒用品的不足。」


    聖王國騎士:「不,這個……事前的報告指出,白夜王國極為貧困,而且開拓村幾乎都空無一人……他們似乎都逃往鄰近國家了。」


    參謀軍師:「……南部的窮國家這麽慘啊?」


    聖王國騎士:「還有件事不曉得該不該向軍師報告,似乎有部分王公貴族開始與商人聯手,借由海路將他們從自國和中央買進的物資運來。在聖鍵遠征軍內部,以嗜好品為主的各項物資價格也逐漸高漲。」


    參謀軍師:「……嘖,一群恣意妄為的家夥。」


    聖王國士兵:「……」


    參謀軍師:「我明白了。關於物價的事,我們會和教會與諸王國商量,找出適當的應對方法。海路運輸的部分則要統一窗口,控製必需品的價格。」


    聖王國士兵:「是!」


    參謀軍師:「繼續追查硝石的下落。蒼魔族不太可能隻帶一半的量陷害我們,多半是某人把硝石運走了。足以裝滿數百台馬車的貨,不可能掩人耳目。去跟難民打聽,別放過蛛絲馬跡。」


    聖王國騎士:「是!屬下了解!」


    ——湖之國,首都,「同盟」作戰總部


    嘈雜


    同盟女職員:「在大陸中央地區流通的木炭,約有百分之七十受影響,目前市價為去年的百分之三百二十。鐵礦石的流通量則增加了一些。」


    總部部長:「收到情報了。看來是秘密工房的會計賣出了手邊部分鐵礦石,為的是籌措資金購入木炭。」


    青年商人:「請把它們買下來。」


    總部部長:「根據同樣來自娼館的情報,秘密工房與銅之國的鐵匠公會似乎正苦於木炭枯竭。另有一條未確認的情報指出,打從前些天起,工廠的產能便隻剩下一半。」


    同盟女職員:「施壓有成效了呢。」


    青年商人:「還早……對手可是聖王國與背後的教會唷。應付這種強如巨龍的瘋狂野獸時,一旦掉以輕心,我們反而會被壓垮。」


    總部部長:「你的意思是……還需要網子?」


    青年商人:「沒錯。」


    喀恰


    同盟職員:「匯報,湖之國


    的木炭幾乎全賣光了。經過換算後,收益相當於一百八十萬枚金幣。」


    青年商人:「……湖之國啊。好,這回就找援軍吧。」


    總部部長:「援軍嗎……要利用南部聯盟?」


    青年商人:「嗯,南部聯盟還有個尚未成名的武將呢。這一回就請他幫忙出點力吧——將這封信送給冬之國的商人子弟閣下。」


    同盟女職員:「了解。以最快速度處理嗎?」


    青年商人:「當然。」


    總部部長:「要組成包圍網對吧?」


    青年商人:「沒錯。梢之國與湖之國已經成了南部聯盟的一員,應該沒必要理會區區銅之國的命令。若要將物資送到銅之國的秘密工房,非得利用湖之國的湖上運輸不可。我們要請南部聯盟對渡湖的木炭運輸船課關稅。這招本來是冬之國的防禦策略,若轉用在攻擊上又會如何呢?中央各國太習慣仰仗國家權威過安寧日子了。」


    同盟職員:點頭。


    青年商人:「總之呢,關稅就從一輛木炭馬車六十枚金幣開始課起吧。」


    同盟職員:「六十枚!這金額比木炭本身的價值還高耶!」


    青年商人:「如果不想繳關稅,也可以選擇不買。如果不想要就拉倒。沒控製住供應線的下場就是這麽回事。」


    同盟職員:「了……了解!」


    嘈雜


    青年商人:「……還不夠啊。」


    總部部長:「怎麽了嗎?」


    青年商人:「沒什麽,我覺得這樣還不夠。」


    總部部長:(那副笑容……這人簡直就像個惡魔啊。)


    青年商人:「這種程度的鎖煉,大概連龍的十分之一都困不住。光這麽做是阻止不了戰爭的。」


    總部部長:「委員,您打算阻止這次的聖鍵遠征軍嗎?」


    青年商人:「聖鍵遠征軍?不,我對於攔阻軍隊這件事毫無興趣,而且這個擔子對我來說太重了……隻不過,要是他們沒頭沒腦地破壞一切,我可就頭痛了。」


    總部部長:「可是,這回的遠征軍乃是大主教親自號召,照這樣下去可能會把一切都輾平。」


    青年商人:「嗯,沒錯。所以他們已經瘋了——這是種瘋狂的行為。」


    總部部長:「……」


    青年商人:「他們的野心,簡直就是一把瘋狂的火。」


    總部部長:「的確。貴族們隻想攻入魔界搶奪領土,在得到了教會許可後,這股欲望就像燎原大火般一發不可收拾呢。」


    青年商人:「搶奪……我沒打算說什麽『奪走他人東西是不對的』這種冠冕堂皇的話,畢竟這就是我們賴以維生的方法——不過,他們控製得住嗎?」


    總部部長:「咦……?」


    青年商人:「欲望是人的天性。隻要善加利用它,就能為自己帶來財富。可是,那僅限於能控製欲望並將它當成武器時。如果反過來被欲望操縱……便隻有毀滅一途。我們商人對這點了然於心。」


    總部部長:「一點也不錯。」


    青年商人:「……好。鐵之國的國境雖然處於安定狀態,但我們商人的戰場如今正值修羅(※)之刻,跟不上的人就會被甩下馬。對吧?子弟閣下。」


    ——越冬村,魔王的宅邸,廚房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魔王:「沸騰囉,勇者。」


    勇者:「這時加一小撮鹽。」


    魔王:「這樣嗎?」灑一堆


    勇者:「你那是『一小把』吧?」


    魔王:「唔,有差嗎?」


    勇者:「一樣吧,都是鹽嘛。」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魔王:「嗯,應該沒什麽差別。然後呢?」


    勇者:「把那邊的香腸加進去。」


    唰、唰、咕嘟咕嘟


    魔王:「然後?」


    勇者:「接下來,把切好的甘藍菜也放進去。」


    魔王:「喔?要怎麽切?」


    勇者:「讓我來吧。」拔劍!一閃!


    剖開


    魔王:「很完美嘛。」


    勇者:「嗯,我自己都覺得很不得了呢。」


    魔王:「這樣就行了嗎?可以吃了嗎?」


    勇者:「不,等等。要慢慢加熱,大約要煮個五分鍾的樣子。」


    魔王:「五分鍾啊……」坐立不安


    勇者:「嗯,五分鍾。也就是數三百。」


    魔王:「應該好了吧?」


    勇者:「哪可能那麽快啊!」


    魔王:「人家不曉得時間嘛!」


    勇者:「真拿你沒辦法……一~二~三~四~」


    魔王:「……」興奮


    勇者:「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


    解說


    (※)修羅


    佛教六道(天道、人間道、修羅道、畜生道、餓鬼道、地獄道)之一,永無止盡的征戰世界。住在這個世界的眾生即為修羅,也叫阿修羅。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魔王:「嗯……攪攪看吧。」攪動


    勇者:「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六~」


    魔王:「啊,好香喔。」


    勇者:「五十二~五十三~五十四~」


    喀恰


    女騎士:「什麽啊,明明有人……你們在幹什麽啊?」


    魔王:「沒什麽,隻是在準備晚餐而已。」


    勇者:「七十八~七十九~八十~」


    女騎士:「為什麽?」


    魔王:「這陣子,我們的飲食生活非常糟糕。我向女仆長哭訴後,她就把食譜塞了過來,還說『要是連最低限度的料理都不會就完蛋了,去學』……」


    勇者:「一百零一~一百零二~一百零三~」


    女騎士:「說得很有道理——你們的菜單呢?」


    魔王:「水煮香腸與甘藍菜。還有麵包。」


    女騎士:「這樣啊,看來應該是不會失敗。那勇者在幹什麽啊?」


    勇者:「一百二十二~一百二十三~」


    魔王:「喔,他在數數。因為煮東西得計時嘛。」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女騎士:「差不多不就好了嗎?」


    魔王:「差不多?你要我們吃些敷衍了事的東西嗎!」


    女騎士:「不,做菜就是這樣吧?」


    魔王:「沒這回事。所謂完美的調和乃是奠基於萬全的準備、縝密的計算,以及漂亮的合作之上。」


    女騎士:「是這樣嗎~」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勇者:「二百二十二~二百二十五~」


    女騎士:「裏頭的水是不是太少啦?」


    魔王:「汽化了吧。水分受熱後會化成氣體往空中擴散,這是種符合理論的正常現象。」


    女騎士:「不是煮幹了嗎?」


    魔王:「不,是汽化。這是科學得到的結論。」


    女騎士:「唔。」


    勇者:「兩百三十五~兩百三十六~」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魔王:「差不多了吧。」


    勇者:「兩百四十~兩百四十一~」


    女騎士:「該把盤子拿出來了吧?」


    魔王:「啊,這麽說來確實如此。」


    勇者:「兩百七十六~兩百七十七~」


    魔王:「勇者,數到三百就把火熄掉!」


    勇者:「收到!『冰結咒』!」


    啪哩——!


    魔王:「完成了!」肚子咕嚕叫


    勇者:「嗯,真是場漫長的戰


    鬥啊。」肚子咕嚕叫


    女騎士:「……」


    魔王:「好,那我們就來用餐吧,勇者!一起分享這場勝利吧!」


    勇者:「沒問題,魔王!女騎士要不要一起吃啊?」


    女騎士:「不……不用。我就免了。雖然袖手旁觀令人良心不安,但我實在不想幹擾女仆長的教育過程。」


    魔王:「是這樣嗎?開動囉~」咬下


    勇者:「開動啦~!」咬下


    魔王:「……」


    勇者:「……」


    魔王:「嗚,為什麽這麽鹹啊!」


    勇者:「我的嘴、我的嘴!」


    女騎士:「加太多鹽了吧?」


    魔王:「怎麽可能?我們應該有按照指示才對啊!」


    勇者:「這種味道已經超越了常識啦!」


    魔王:「嗚嗚~給我水~」


    女騎士:「真沒辦法。」倒水


    勇者:「我也要。」


    女騎士:「唉,看不下去了。讓我來。」


    魔王:「欸?這種東西不能吃啦!」


    勇者:「太鹹啦。這玩意兒一定是被詛咒了。」


    女騎士:「即使如此,直接扔掉還是太可惜了。湖畔修會也提倡樸實、節儉、勤勉呢。」


    魔王:「這麽說是沒錯啦。」


    勇者:「不過,這東西根本不能吃啊。」


    女騎士:「哎,味道多少會差一點,但也沒辦法囉。」


    切切切切切


    魔王:「咦?」


    女騎士:「把香腸切片後過一下水,就能去除點鹽分了。然後用平底鍋烤一下培根比較肥的部分……現在把切好的鹽香腸和甘藍菜絲加進去炒。」


    炒炒炒


    魔王:「喔喔!」


    女騎士:「調節火力比較難,所以用距離控製就好,離火遠一點就是小火了。接著,等到香味出來時,再加六個打好的蛋下去。」


    滋~?


    勇者:「好像真的在做菜一樣耶!」


    女騎士:「蛋加進去以後蓋上鍋蓋,把鍋子從火上移開,讓它燜一下。」


    勇者:「要數多少?」


    女騎士:「差不多就行囉。把盤子拿出來等就好。」


    魔王:「收到!」


    女騎士:「瞧。」掀蓋 香氣四溢~


    魔王:「好像很美味呢。」


    勇者:「看起來好好吃!」


    女騎士:「……你們兩個還真有默契呢。」


    魔王:「嗯,畢竟我們也同居很久了,這就是羈絆。」


    勇者:「餓肚子的人會有種特別的同伴意識嘛。」


    女騎士:「一個屋簷下啊……這點真不利呢。」


    魔王:「還不能吃嗎?」


    勇者:「可以了吧?女騎士?」


    女騎士:「還不行。就算你們兩隻手都裝備上了叉子也不行。最後,再削些幹酪灑在上頭,這樣就完成了。盤子拿好,我幫你們一人盛一半。」


    魔王:「嗚嗚嗚。」


    勇者:「聞起來好香啊。」


    女騎士:「最近你們似乎感情很好耶。」


    魔王:「我們的感情打從一開始就很好。」


    勇者:「嗯,是啊。」狼吞虎咽


    女騎士:「這樣啊——」


    魔王:「真好吃,女騎士連料理都會啊?」


    勇者:「這麽說來,以前你也下過廚呢。」


    女騎士:「自立自強可是修道者的基本。隻不過呢,當時隊伍裏最會做菜的人是個變態。」


    魔王:「變態?」


    勇者:「就是冬之國的總管啦。」


    女騎士:「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魔王:「是嗎?」


    勇者:大快朵頤?


    魔王:「話說回來,今天來這裏有什麽事嗎?」


    勇者:「是來做煎蛋卷給我們吃的吧?」


    女騎士:「啊,不是啦。嗯,沒什麽大不了的。」


    勇者:「是這樣嗎?」


    女騎士:「嗯。我認為該是戰略轉進的時候了。」


    ——鐵之國南部,邊境之森,獸牙族大帳棚


    獸牙戰士:「嘎哈哈哈!」


    女仆妹:「好多胡子喔?」


    獸牙戰士:「別那樣拉啦,小妹妹。這樣會受傷唷。」


    女仆妹:「沒問題!我已經習慣打掃高的地方了!」


    軍人子弟:「喂,女仆妹,別給人家添麻煩是也。」


    獸牙戰士:「嘎哈哈!小妹妹這點重量,沒有一個獸牙戰士會放在心上啦!」


    軍人子弟:「話雖如此是也……」


    掀幕


    東砦將:「唷!」


    軍人子弟:「打擾了是也。」


    東砦將:「你還真有耐心耶!三天兩頭往這種偏僻的森林跑。這裏藏了什麽有趣的東西嗎?」


    軍人子弟:「全都很有趣,能夠了解一個陌生世界的機會可不多見是也。」


    女仆妹:「嗯嗯~?」


    東砦將:「這麽說是沒錯。咦……?這小姑娘是誰呀?」軍人子弟:「喔,這孩子相當於在下的妹妹是也。」


    女仆妹:「是也~?」


    東砦將:「真有精神啊!」


    獸牙戰士:「這孩子很有意思喔。」


    東砦將:「是這樣嗎?」


    人類傭兵:「她可以讓人打起精神呢,啊哈哈哈!」


    軍人子弟:「今天走這一趟,是為了送些慰勞品來是也。」


    女仆妹:「嗯,對對對!」


    東砦將:「慰勞品?」


    獸牙戰士:「很好吃喔。」


    軍人子弟:「這孩子雖然年幼,卻不知怎地深諳料理的巧妙之處呢。」


    女仆妹:「盡量吃吧!」


    獸牙年輕人:「很好吃喔。」


    獸牙戰士:「是啊,真了不起!」


    人類傭兵:「再來一碗!」


    東砦將:「這些料理全都是你們帶來的嗎?」


    軍人子弟:「不不不,帶來的隻有材料而已。在下用馬車運貨,因此可以順便帶點鍋碗瓢盆來……結果這孩子居然躲在底下,真教人傷腦筋是也。」


    女仆妹:「因為是也哥哥想一個人跑來啊!」


    軍人子弟:「雖說這裏有營地,但終究是在城鎮外是也。」


    女仆妹:「我也想聽聽魔界的事啊!」


    軍人子弟:「好奇心旺盛這點,可真拿你沒辦法是也。」


    女仆妹:「魔界應該有很多沒聽過的料理吧?畢竟我沒去過呀!至少讓人家聽些故事嘛!」


    東砦將:「哈哈哈,真是個活潑的女孩啊!」


    軍人子弟:「是個粗魯的小妹妹是也。叫人傷腦筋呢。」


    女仆妹:「這都是大哥哥們教的唷!」滿麵笑容


    軍人子弟:「並非在下。這都是劍士閣下與女騎士閣下的教誨,絕無半分虛言是也。」


    東砦將:「喔?」


    軍人子弟:「所以說,今日之行是為了送慰問品而來。」


    女仆妹:「對呀對呀!請盡量吃吧!還有請多告訴我一切料理的事喔。」鞠躬


    東砦將:「這樣啊,小姑娘是廚師呢。」


    女仆妹:「我是未來的宮廷大廚唷!」


    掀幕


    銀虎公:「怎麽啦?」


    軍人子弟:「在下今天也來叨擾了是也。」


    銀虎公:「嗯。」


    軍人子弟:「聽說各位即將動身?」


    銀虎公:「今早收到


    了通知。為了和偵察部隊會合,我們將在後天出發。」


    軍人子弟:「原來如此……」


    銀虎公:「此地離故鄉頗遠,部族人民想必歸心似箭吧。回程我們得沿著冬之國的海岸線走才行,畢竟那批叫『遠征軍』的家夥還待在白夜之地。」


    軍人子弟:「確實如此是也。」


    銀虎公:「戰爭已經結束,多留無益。」


    軍人子弟:「既然如此,離去之前請務必讓在下敬您一杯是也。」


    銀虎公:「……」


    軍人子弟:「人界的酒也不差唷。這是從鐵之國帶來的烈酒。雖然它少了些芳醇的香氣,卻是最能夠代表這片大地的酒。」


    銀虎公:「……你是來招待我們的嗎?」


    女仆妹:「這些都很美味喔,請盡量吃吧!」


    銀虎公:「這個小女孩可真有膽識呢。」


    軍人子弟:「在下的師妹比較特別是也。」


    女仆妹:「請趁熱吃吧,還有很多唷!」


    銀虎公:「那我就不客氣了。」


    軍人子弟:「這裏還有酒唷。」


    銀虎公:「嗯。」


    倒酒


    軍人子弟:「在下聽說魔界沒有月亮?」


    東砦將:「是啊。」開懷暢飲


    銀虎公:「那個白色的東西嗎?」


    軍人子弟:「難得能與遠道而來的武人共飲,今晚就痛快地喝到月亮西沉吧。」


    ——冬之國,城下町的某戶人家門前


    「唷~嗬嗬嗬,唷~嗬嗬嗬~」


    女騎士:「……」


    「哇!這實在太完美啦!豐滿、圓潤,簡直就是藏在淑女身上的千金小姐呢!」


    「真是的,傷勢變重人家可不管你唷。」


    「不不不,就是要靠這個才治得好呀。嘿喲~我揉我揉~」


    「呀~嘻嘻~死相?」


    女騎士:「……」


    「嘿喲~再來一次~?」


    「討厭,你太有精力了啦~」


    「我揉我揉~喔嗬嗬嗬~」


    「嘻嘻~死相?」


    喀恰


    女騎士:「打擾了。」


    總管:「……」


    女看護:「……」驚


    女騎士:「啊~我覺得你還是收斂點比較好。」


    總管:「我——我什麽也沒有做喔!」


    ——冬之國,城下町的某戶人家內


    女騎士:「完事了嗎,老爺子?」


    總管:「咳、咳,不必在乎我。我不過是個年事已高的老兵而已。老兵不死,隻是逐漸凋零……當那片葉子掉下來時,我這個老頭也——」


    女騎士:「幹嘛一副要死掉的樣子啊?你剛才明明玩得很愉快呀。」


    總管:「那個……我真的絕對沒有做什麽虧心事喔!」


    女騎士:「『嘿喲~再來一次~』」


    總管:「什麽!你……你從哪裏開始聽的?」


    女騎士:「我什麽也沒聽到……的話就好了。」


    總管:「總而言之我沒有做半點虧心事喔!更何況在那種狀況下要是不興奮,身為一個男人可是會感到內疚的喔!」


    女騎士:「真沒辦法,你這人不管過多久依然像個小孩子呢。」


    總管:「唷嗬嗬嗬!」


    女騎士:「我可不是在誇你喔。」


    總管:「嗚……」


    女騎士:「不過,看你這麽有精神,我就放心了。」


    總管:「再怎麽說,我也是經過一番鍛煉的嘛。」


    女騎士:「施過治愈術了嗎?」


    總管:「嗯,沒問題囉。多謝你的關心。」


    女騎士:「這是探病的禮物,梨子。」


    總管:「真是太好了。」


    女騎士:「你就找個人幫忙削吧——比如說胸部大的女孩子。」


    總管:「唷嗬嗬嗬。」


    女騎士:「找個胸部大的女孩子啊!」


    總管:「咳咳。呃,謝謝你。」


    女騎士:「……哼。」坐下


    總管:「怎麽啦?」


    女騎士:「……其實——」


    總管:「……」


    女騎士:「嗯……」


    總管:「出了什麽事嗎?你是想跟勇者有點決定性的進展,所以來借助我這個老頭的智慧對吧?」


    女騎士:「為什麽你會知道?」


    總管:「這就叫長者的智慧吧,哈哈哈。」


    女騎士:「是這樣嗎?」


    總管:「你迷上勇者這件事啊,我打從一開始就曉得囉。唷嗬嗬嗬嗬~」


    女騎士:「這樣啊……」


    總管:「嗯,沒錯。打從一道旅行的時候起,你們兩個的目光便始終放在勇者身上呀。他可真是個木頭處男啊,唷嗬嗬。」


    女騎士:「兩個?」


    總管:「不,沒什麽。話說回來,你們進展到哪啦?」


    女騎士:「什麽到哪裏?」愣


    總管:「問你跟勇者之間的男女關係啦。」


    女騎士:「嗯,他收下了我的劍,所以我已經是勇者的人了。」得意


    總管:「唉……」


    女騎士:「為什麽要歎氣啊!」


    總管:「居然會有人把『騎士的宣誓』當成異性關係有所進展,總管我實在是忍不住——要大笑出聲啊!唷~哈哈哈哈!」


    女騎士:「不要笑。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總管:「唉,畢竟你們兩個都很害羞嘛,而且對象還是那個勇者。唉,這家夥可難對付囉。」


    女騎士:「是這樣嗎?」


    總管:「嗯,魔王想必也很頭痛吧。」


    女騎士:「這麽說來,魔王的事不用向冬寂王報告嗎?」


    總管:「這樁案件,我這個老頭可承擔不起。等到時機成熟後,少主自然會明白的。」


    女騎士:「這樣啊……你說魔王很頭痛,該不會勇者他……」


    總管:「嗯?」


    女騎土:「該不會勇者他討厭我們吧?」


    總管:「不不不,我可不這麽認為唷。我的意思是,勇者是個很難攻略的對象。」


    女騎士:「這是為什麽?」


    總管:「嗯~」


    女騎士:「我們是老交情了,給點提示吧。我雖然也很猶豫是不是要借助變態的智慧,然而魔王已經拉開差距了,再這樣下去我可能會追不上。」


    總管:「差距啊……」


    女騎士:「嗯。」


    總管:「我倒覺得沒什麽差距唷。」


    女騎士:「沒這回事。他們倆一起煮香腸,看起來感情很好耶……」


    總管:「雖然如此,不過對象畢竟是那個勇者嘛。」


    女騎士:「聽不懂啦!」


    總管:「你回想一下吧,還記得沙丘之都的事嗎?」


    女騎士:「啊,嗯。旅行時有經過。」


    總管:「我跟勇者溜出旅館,跑去酒家玩到天亮,結果讓你火冒三丈對吧?」


    女騎士:「對啊,真是的。你們為什麽要做這種事啊!」


    總管:「還有啊,那場演講後的歌手請求事件。當時勇者也高興得像隻老鷹般飛了出去吧?」


    女騎士:「想到就讓人不爽。」


    總管:「唉呀呀,對男性來說這可是理所當然唷。」


    女騎士:「?」


    總管:「『想親近女孩子、寵寵女孩子』,身為一個男性,或多或少都會這麽想。不過,勇者在這方麵的感情比其他人更強。知道


    為什麽嗎?」


    女騎士:「因為他是個色鬼吧?」


    總管:「呃,咳咳……這也是原因之一啦,不過重點不在這裏。勇者還是會怕。由於擁有的力量實在太強大了,因此他會害怕被人們討厭、害怕被人們當成怪物。所以說,隻要有人親切、溫柔地對待他,他就會非常高興。」


    女騎士:「我從來沒有把他當成怪物,更不會討厭他。」


    總管:「如果每個人都像你這樣就好了呢……」


    女騎士:「……」


    總管:「而且呢……」


    女騎士:「?」


    總管:「此外,他也非常害怕擁有『特別的人』。」


    女騎士:「?」


    總管:「畢竟他是個害怕被人們討厭的膽小勇者嘛。他就是因為太膽小了,才會丟下我們獨自前往魔王的所在之處。一旦擁有特別的人——他就會非常害怕對方離自己而去。勇者之所以沒和你與魔王更進一步,當然跟他不懂得察言觀色又容易得意忘形有關,然而,或許他也在無意識中極力避開那辛酸的未來呢。」


    女騎士:「是這樣嗎……」


    總管:「——說說而已。唷嗬嗬嗬嗬,我不曉得真正的原因,不過就觀察到的部分來說,也能這麽解讀就是了。」


    女騎士:「嗯……」


    總管:「哎呀,別那麽沮喪。老爺子我有個妙計。」


    女騎士:「真的嗎?」


    總管:「嗯,當然囉。」點頭


    女騎士:「是怎樣的妙計啊?」


    總管:「首先,別把勇者當成人類。」


    女騎士:「啊?」


    總管:「當成馬。把勇者看成一匹馬。」


    女騎士:「為什麽是馬?不,慢著。」


    總管:「怎麽啦?」


    女騎士:「我要寫下來。」


    總管:「噗噗,你相當認真呢。」


    女騎士:「病急也隻能亂投醫了。」


    總管:「哈哈哈!老爺子我的計策既精致又巧妙,勇者就算插翅也難飛喔,唷嗬嗬嗬。」


    女騎士:「把他當成馬是要做什麽?」


    總管:「比喻成養馬你就熟了吧?馴馬時該怎麽做?」


    女騎士:「和它說話。」


    總管:「然後呢?」


    女騎士:「摸它,輕撫它的脖子,替它刷毛。讓它覺得摸它是理所當然,而且很舒服。」


    總管:「就是這樣。」


    女騎士:「除此之外,還得喂它些紅蘿卜或蘋果。」


    總管:「這也是道很標準的步驟呢。」點頭


    女騎士:「就這麽簡單嗎?」


    總管:「基本上,懷柔男性跟馴馬沒什麽差別。」


    女騎士:「原來是這樣啊……」


    總管:「接下來呢,就要正麵進攻。」


    女騎士:「正麵進攻。」筆記


    總管:「要麵對麵清楚地傳達自己的要求。」


    女騎士:「要……要求……」


    總管:「比方說想親親啊,或是想要他抱住你啊。」


    女騎士:「太……太下流了!」


    總管:「碰上勇者這種人就得講明白,否則隻會原地踏步喔。勇者的腦袋也跟馬差不多,如果馬不知該往哪裏走,就代表騎手的指示不夠清楚。」


    女騎士:「這……似乎沒錯,可是——」


    總管:「當然,如果騎手沒有跟馬匹沒有建立起良好的信賴關係,隻是粗暴地下達命令,那麽他多半會被甩下去。所以呢,日常生活中那些自然的接觸很重要。就是這麽回事了。」


    女騎士:「唔……原來是這樣啊。」


    總管:「怎麽了嗎?」


    女騎士:「可惡的魔王。一天到晚把摸摸掛在嘴上,我還以為那不過是些孩子氣的舉動……沒想到她居然如此深謀遠慮。」


    總管:「……雖然我不太清楚怎麽回事,但你身上散發出了強烈的殺氣呢。」


    女騎士:「不,您這番金玉良言令人十分敬佩,老師。」


    總管:「老師?」


    女騎士:「就像有一道曙光射入我的心中一樣。」


    總管:「唷嗬嗬嗬!那就好。」


    女騎士:「還有,呃……嗚嗚……」沮喪


    總管:「怎麽了嗎?」


    女騎士:「不,沒什麽。這也是現實。」


    總管:「哈哈~」


    女騎士:「現實的障礙得靠自己突破才行。」


    總管:「不不不,你想得太簡單囉,女騎士。」


    女騎士:「咦?」


    總管:「有一長必有一短,這就是個人特征。」


    女騎士:「?」


    總管:「若不善用自身特征在有利的地方作戰,哪有可能得到勝利!」


    女騎士:「確……確實如此。」點頭


    總管:「所以呢,老爺子有點小禮物要給你。」


    東摸西摸,掏出


    女騎士:「這是……?」


    總管:「節省布料的決戰裝備。當然,它還是新的。等到你下定決心後,再把這個紙袋打開。」


    女騎士:「雖然不太明白您的意思,但我已經感受到這份深厚的心意了!好,我就以這份心意正麵決戰!」


    總管:「唷嗬嗬嗬嗬,隻要發展變得有趣就行了。加油啦,女騎士!」


    ——越冬村,魔王的宅邸,辦公室


    魔王:「嗯~嗚~~」喀喀聲


    女仆長:「您背痛嗎?萌王大人。」


    魔王:「嗯,工作太久了。」


    女仆長:「要不要替您按摩一下肩膀呢?」


    魔王:「拜托了。」


    女仆長:「好僵硬呢。」


    魔王:「唔……」


    女仆長:「女騎士大人的要求很難做到嗎?」


    魔王:「相當麻煩呢。方法是想到了,然而目前的製作精密度和冶金技術還跟不上。看樣子需要一些製作工具用的工具——恐怕還是得回圖書館詳加調查一番才行。」


    女仆長:「說得也是呢。」


    魔王:「有沒有什麽辦法能擺平那批遠征軍呢……」


    女仆長:「那件事有這麽嚴重嗎?」


    魔王:「啊?」


    女仆長:「我實在不覺得那隻軍隊有這麽大的威脅。」


    魔王:「是嗎?」


    女仆長:「是的。」


    魔王:「你打算怎麽做?」


    女仆長:「隻要跑一趟,把對方首腦群一個個解決,大概殺個一百人左右就可以了吧?勇者大人與魔王大人不必弄髒自己的手,就由我來代勞……」


    魔王:「嗯,這個嘛,的確沒錯啦。」


    女仆長:「……」


    魔王:「不過,這麽一來大家會接受嗎?」


    女仆長:「接受……是嗎?」


    魔王:「嗯,要讓大家接受。」


    女仆長:「這我就不曉得了呢。」


    魔王:「沒錯……嗯。說實在話,當初我所設想的目標幾乎全都達成了。比方說,人界的饑餓問題,靠著馬鈴薯和玉蜀黍的栽培得以大幅緩和。當然,還是有可能因為政治領導混亂使得人民挨餓,但能夠確定像以前那樣根本性的糧食不足已經減少很多了。另外,在得到女騎士的幫助後,種牛痘也已開始普及。人界也好、魔界也罷,人口都會因此逐漸增加。人界有了南部聯盟這個新經濟圈後,雖然軍事上的緊張會持續好一陣子,但隻要能撐過這一關,他們想必能和中央諸國建立良好的關係。無論中央那一方怎麽想,多樣性都是讓世界安定的關


    鍵。畢竟雙經濟圈的發展速度與安定程度會明顯優於單一經濟圈。


    此外,魔界長久以來的種族隔閡也靠著合議製與數個重大事件帶來的影響逐漸有所化解。或許人類這種外來分子對於魔族的氏族社會來說有種潤滑油般的效果也說不定。氏族之間的對立,如今已大幅轉舵,朝著聯邦會議的方向前進。目前進行中的貿易街道計劃,想必會成為各氏族之間的溝通橋梁吧!魔界曆史已經進入了一個嶄新的局麵——這麽一想,『人界的糧食不足』、『南部與中央的奴役關係』、『魔界內的氏族對立』,每一項都已找到了解決的途徑。當然,這些都是根深蒂固的問題,今後多半也會碰上各種困難,然而這些障礙應該都有辦法克服才對。還有,我也沒打算把這一切都扛起來。這裏是大家所居住的世界,所以得由大家一起推動社會的進步才行。」


    女仆長:「是呀。」


    魔王:「但既然如此,眼前即將爆發的戰爭……也就是中央教會所盤算的第三次聖鍵遠征軍,就不是『係統上所無法避免的戰爭』了。這並非逼不得已而發動的戰爭。他們究竟是出於欲望還是某種狂熱,這我也不曉得。不過,我認為有某種與饑餓和經濟無關的力量在後麵推動,假如以上的假設正確,那麽像提高糧食自給率、靠商量減少氏族隔閡……這種排除原因的手法能否奏效就是個問題了。雖說隻要聖鍵遠征軍的首腦們有一定程度的能力就該懂得計算利益得失,但民眾是因為宗教狂熱而參加的吧?這麽一來,便能知道很難用利益得失阻止人們大動幹戈。這是個很難解的問題。我認為暗殺這種手段大概無法讓他們『接受』唷。」


    女仆長:「是這樣嗎……?」


    魔王:「……魔族的確殺過人類。人類殺過魔族也是事實。兩個世界之間充滿了恩怨情仇。即使曉得該跨過這條鴻溝,人們依舊很難踏出那一步。流更多的血隻會讓事態惡化,無助於解決事情。」


    女仆長:「那麽,這個問題到底該怎麽解決呢?」


    魔王:「我就是因為不曉得答案才會苦惱啊。」


    女仆長:「真令人頭痛呢。」抱


    魔王:「嗚嗚嗚~很痛耶,女仆長。」


    女仆長:「非常抱歉。」摸摸頭


    魔王:「我總覺得自己似乎漏看了什麽,或是弄錯了什麽。」


    女仆長:「有這回事嗎?」


    魔王:「糧食、雇用、外交等問題,全都是以經濟為中心。假如經濟不景氣,世界就不會幸福。然而,或許光是經濟好轉依舊無法讓大家得到幸福呢……幸福啊——真是個難解的疑問。這東西離我太遙遠了。」


    ——冬之國,王宮,預算編列室


    商人子弟:(金幣六十枚啊……這與其說是防衛,不如說是攻擊。這種數字簡直就是關稅製裁了呢。然而,現在的中央國家群裏,不見得有能夠察覺這是攻擊的人才……


    就這種意義而言,中央頂多隻會以為「南部聯盟想錢想瘋了才會火上加油」。雖然這麽做有很高的危險性,但若能加強經濟、資源方麵的控製,實際上反倒能把迫在眉睫的危機給壓下去。他是這麽想的吧……「同盟」果然不是區區一個商人之子能應付的對手呢。)


    商人子弟:「呼~」


    仆從:「怎麽了嗎?」


    商人子弟:「沒什麽。隻是有個可怕的人送了一封可怕的信過來而已。」


    仆從:「可怕的信?公女小姐的信很溫柔唷。」


    商人子弟:「啊?」


    仆從:「啊……啊,沒事!」


    商人子弟:「你還真是個奇怪的家夥。」


    仆從:「不過,那封信到底有多恐怖啊?」


    商人子弟:「啊~嗯~為了不讓那些想和南部聯盟打仗的人們製造可怕的武器,跟我一起把木炭的價格抬高吧。不,應該說快點動手吧——大概就是這樣的信。」


    仆從:「很溫柔的信耶。」


    商人子弟:「啊?」


    仆從:「欸?因為啊,要是做出了武器,敵國的人想不打仗都不行了吧?」


    商人子弟:「……」


    仆從:「咦……我弄錯了嗎?」


    商人子弟:「不,這個嘛……這也算是一種看法吧。」


    仆從:「戰爭是壞事。一想到有些士兵先生回不來,飯就會變難吃了呢。」


    商人子弟:「嗯……」


    仆從:「?」


    商人子弟:(向陛下獻策吧……雖然可能會讓他背負惡評,但這也無可奈何吧。畢竟就跟小狗狗說的一樣,生命無法挽回。)


    商人子弟:「喂,小狗狗。」


    仆從:「雖然我不是小狗,不過是!」


    商人子弟:「我要去國王那裏,跟我來吧。」


    仆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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