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算計（七）
關靜萱除了第一巴掌打在了潘雲櫻臉上，其餘數下都打在了她身上，但那一個耳光關靜萱打得特別用力，此刻潘雲櫻的臉已經紅腫了起來。
關靜遠見狀皺了皺眉，走上了前，“怎麽回事？”
把潘雲櫻扶了起來，關靜遠幫她解開了身上的繩子，潘雲櫻順勢靠在了他的懷裏，身子開始瑟瑟發抖起來。
關靜遠一句“有什麽不能好好說，為什麽要動手？”才剛說了前半句，關靜萱已經尖叫了一聲，“好好說？怎麽好好說，她，我的親嫂子，在她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把我的嘟嘟給了別人。哥，嘟嘟是我的命啊，你讓她把嘟嘟還給我好不好？嫂子，我有什麽對不起你的地方，你打我啊，罵我啊，你殺了我也可以啊，你為什麽要把嘟嘟……他還那麽小，你怎麽就忍心。”
“你把嘟嘟給別人了？”關靜遠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潘雲櫻，“為什麽？”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的。夫君你信我，我也是不得已的。”
“不是故意的？不想？不得已？嘟嘟是我兒子，你的不得已憑什麽要讓我的兒子去承受？”
潘雲櫻抓緊了關靜遠的衣服，開始哭。
關靜遠卻慢慢地推開了她，拉開了她的手，不管是理還是親，他都應該站在阿萱一邊。
感覺到了關靜遠的疏離，潘雲櫻想要伸手拉住他的手，“夫君，夫君你聽我解釋，我可以解釋的。你聽我說。”
關靜遠推開了她的手，往後退了幾步，站在了關靜萱和方謹言身邊，“好，你說吧，我聽著呢。”
“……孩子沒了，隻有一封信……我哥哥說，我嫂子已經哭成了淚人，起不來床了。我娘暈過去了，我爹也病倒了，夫君，他們是我的親人，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你能理解我的，是不是？”
關靜遠卻緩緩地搖了搖頭，“他們都是你的親人，沒錯。可你有沒有想過，嘟嘟是我親妹妹的骨肉，也是我的親人？”
“可他們要的一直是嘟嘟啊，我侄子隻是無辜受累，他們說了，不會傷害嘟嘟的，他們隻是求財，方家是四方城首富，不缺銀子的，隻要方家出了銀子，嘟嘟就能回來的。”
“你都不知道他們是誰，就把嘟嘟給了他們，他們說不傷害嘟嘟，你就信了？那要是他們突然反悔，你準備怎麽辦？你拿什麽賠我的嘟嘟？你賠的起嗎？”
“夫君，你知道的是不是，我和你說過的，我嫂子已經生不出孩子了，我侄子就是我哥，我爹娘的命。要是我侄子出了什麽事，他們就都活不下去了，那是五條人命啊。”
“嗬嗬哈哈哈。”關靜萱突然就笑了起來，“我明白了，你家人的命是命，我的嘟嘟，是可以被犧牲的。所以其實你也不信他們的話，對吧？可你嫂子不能生了，所以她不能失去她的兒子，我能生，我的嘟嘟就該死，是嗎？”
關靜萱低頭看向了潘雲櫻的肚子，“你這樣的女人，老天居然也給了你孩子？”
“阿萱。”關靜遠想要拍拍她，她卻避開了他的手。
“哥，你是我嫡親嫡親的哥哥，我今天會站在這裏，是為了見你的新婚夫人。我想和她好好相處，想讓她知道我們關家是好人家，讓她不後悔嫁進來，讓她和你好好兒的，過一輩子。但她是怎麽對我的？用我的兒子換了她的侄子。在她眼裏，她的侄子比我的兒子重要千倍萬倍。我今天最後說一句話，這一回，便是老天保佑，能把嘟嘟找回來，我也不會再承認她，如果嘟嘟找不回來，那就別怪我……”
“少爺！”聽見默語的聲音，關靜萱激動了起來，“是有嘟嘟的消息了嗎？”
默語搖了搖頭，“他們在中途棄了馬車，那馬車在一條河邊。我讓人分了幾路尋找，暫時還沒消息。”
關靜萱眼中燃起的光彩，又瞬間黯淡了下去。她轉頭看向方謹言，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方謹言，要是嘟嘟他……我也活不下去了。”
方謹言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裏，不停地在她耳邊安慰，“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一輛馬車之上，一個女子抱著一個不停哭泣著的孩子，“讓你哭，讓你哭，讓你再哭。”
“你一直掐他，他能不哭嗎？你就不能消停點兒？讓老子耳根子清靜清靜？”他現在相信，她和這孩子的娘有仇了。本來孩子好好兒的，烏溜溜的大眼睛一會兒看他，一會兒看她的。沒多久就哭成淚人了，都是這個小娘子，一會兒掐他，一會兒拍他的，孩子越哭，她就越打，她越打，孩子就越哭，真是……耳朵都快給吵聾了。
本來他還想誇誇她的，還知道聲東擊西，雖然廢了幾輛馬車，但能引開那些人的視線，把孩子藏好了，那銀子……還真有可能到手。想起以後可能好日子，他就美滋滋的。
孩子越哭越厲害，簡直到了撕心裂肺的程度，看了眼孩子漲紅的小臉，那男子推了那女子一把，“別再折騰了，別銀子還沒收到，孩子就給你折騰死了。”
“哼，濺人生的濺種，哪兒有那麽容易死？”又狠狠在孩子手上掐了一把，她才暫時停了手。
最毒婦人心，那男人搖頭。
“對了，反正這個孩子已經到手了，前頭那個，是不是給送回去啊？”
“送回去？你送啊，還是我送啊？”
“讓我兄弟去送啊。”這樣的事，他們兩個人肯定是辦不了的，所以他就找了幾個可靠的弟兄幫忙。
“你要是想害死你兄弟，就讓你兄弟去送好了。”
“你什麽意思？”
“你以為那個女人的嘴，能有多緊？要是關靜萱他們從她的嘴裏聽說咱們是說好了的，一個孩子換一個孩子的話，他們在那家外頭守著，你兄弟送孩子過去，不就是自投羅網嗎？你兄弟要是出了事，能撐住不供出你？那咱們這一番折騰，不都白費了嗎？”
“那可是，那個孩子，病歪歪的，難道咱們還要養著他不成？”
“誰說要養著了？一個孩子罷了，隨便扔在哪兒，不就解決了嗎？”
“扔？這麽冷的天，要是把孩子扔出去，那不就……？”
“沒想到啊，雄哥你在場子裏混了這麽些年，心腸還這麽軟，那孩子也不是你親生的，你心疼什麽？這世上，天天都有孩子出生，天天都有孩子夭折。他，還算幸運的，至少見過這個世界。”她的孩子呢？誰給過他哭泣的機會？
“不然……我們給他送個一般的人家，等風頭過去了，再找人去給那家送信？”
潘小柔看了他一眼，“隨你吧。”
“那，咱們先去接那個孩子？”
不一會兒，雄哥見嘟嘟含著手指睡著了，笑了笑，“喲，這孩子倒是心大，剛才還哭著呢，這就睡著啦？”見潘小柔又要下手掐，他急忙出聲阻止，“哎你可別……”話才說了一半，馬車停了下來。
“怎麽回事？”
“雄哥，到地方了。”
潘小柔有些驚訝，“這麽快？”說著，潘小柔去撩馬車的簾子，這一撩，她抱緊了嘟嘟，往馬車的角落裏縮了一縮，“雄哥，你是什麽意思？”
“我剛不是說了嗎？來接那個孩子。”
“那孩子在這兒？荒郊野嶺的，你哄誰呀？”
雄哥哈哈大笑了起來，“那孩子身子實在太弱，手下兄弟一個沒看住，就過去了……”
“那你剛才還和我說了那麽多？”
“哦，我隻是想試試，美人是不是都是蛇蠍心腸。你沒讓我失望，卻讓我有點兒害怕。我這個人哪，惜命。對於有威脅的存在，寧殺錯，不放過。你聽話點兒，別亂動，我下手一向很利落，不會讓你很痛苦的。”
關靜萱除了第一巴掌打在了潘雲櫻臉上，其餘數下都打在了她身上，但那一個耳光關靜萱打得特別用力，此刻潘雲櫻的臉已經紅腫了起來。
關靜遠見狀皺了皺眉，走上了前，“怎麽回事？”
把潘雲櫻扶了起來，關靜遠幫她解開了身上的繩子，潘雲櫻順勢靠在了他的懷裏，身子開始瑟瑟發抖起來。
關靜遠一句“有什麽不能好好說，為什麽要動手？”才剛說了前半句，關靜萱已經尖叫了一聲，“好好說？怎麽好好說，她，我的親嫂子，在她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把我的嘟嘟給了別人。哥，嘟嘟是我的命啊，你讓她把嘟嘟還給我好不好？嫂子，我有什麽對不起你的地方，你打我啊，罵我啊，你殺了我也可以啊，你為什麽要把嘟嘟……他還那麽小，你怎麽就忍心。”
“你把嘟嘟給別人了？”關靜遠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潘雲櫻，“為什麽？”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的。夫君你信我，我也是不得已的。”
“不是故意的？不想？不得已？嘟嘟是我兒子，你的不得已憑什麽要讓我的兒子去承受？”
潘雲櫻抓緊了關靜遠的衣服，開始哭。
關靜遠卻慢慢地推開了她，拉開了她的手，不管是理還是親，他都應該站在阿萱一邊。
感覺到了關靜遠的疏離，潘雲櫻想要伸手拉住他的手，“夫君，夫君你聽我解釋，我可以解釋的。你聽我說。”
關靜遠推開了她的手，往後退了幾步，站在了關靜萱和方謹言身邊，“好，你說吧，我聽著呢。”
“……孩子沒了，隻有一封信……我哥哥說，我嫂子已經哭成了淚人，起不來床了。我娘暈過去了，我爹也病倒了，夫君，他們是我的親人，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你能理解我的，是不是？”
關靜遠卻緩緩地搖了搖頭，“他們都是你的親人，沒錯。可你有沒有想過，嘟嘟是我親妹妹的骨肉，也是我的親人？”
“可他們要的一直是嘟嘟啊，我侄子隻是無辜受累，他們說了，不會傷害嘟嘟的，他們隻是求財，方家是四方城首富，不缺銀子的，隻要方家出了銀子，嘟嘟就能回來的。”
“你都不知道他們是誰，就把嘟嘟給了他們，他們說不傷害嘟嘟，你就信了？那要是他們突然反悔，你準備怎麽辦？你拿什麽賠我的嘟嘟？你賠的起嗎？”
“夫君，你知道的是不是，我和你說過的，我嫂子已經生不出孩子了，我侄子就是我哥，我爹娘的命。要是我侄子出了什麽事，他們就都活不下去了，那是五條人命啊。”
“嗬嗬哈哈哈。”關靜萱突然就笑了起來，“我明白了，你家人的命是命，我的嘟嘟，是可以被犧牲的。所以其實你也不信他們的話，對吧？可你嫂子不能生了，所以她不能失去她的兒子，我能生，我的嘟嘟就該死，是嗎？”
關靜萱低頭看向了潘雲櫻的肚子，“你這樣的女人，老天居然也給了你孩子？”
“阿萱。”關靜遠想要拍拍她，她卻避開了他的手。
“哥，你是我嫡親嫡親的哥哥，我今天會站在這裏，是為了見你的新婚夫人。我想和她好好相處，想讓她知道我們關家是好人家，讓她不後悔嫁進來，讓她和你好好兒的，過一輩子。但她是怎麽對我的？用我的兒子換了她的侄子。在她眼裏，她的侄子比我的兒子重要千倍萬倍。我今天最後說一句話，這一回，便是老天保佑，能把嘟嘟找回來，我也不會再承認她，如果嘟嘟找不回來，那就別怪我……”
“少爺！”聽見默語的聲音，關靜萱激動了起來，“是有嘟嘟的消息了嗎？”
默語搖了搖頭，“他們在中途棄了馬車，那馬車在一條河邊。我讓人分了幾路尋找，暫時還沒消息。”
關靜萱眼中燃起的光彩，又瞬間黯淡了下去。她轉頭看向方謹言，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方謹言，要是嘟嘟他……我也活不下去了。”
方謹言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裏，不停地在她耳邊安慰，“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一輛馬車之上，一個女子抱著一個不停哭泣著的孩子，“讓你哭，讓你哭，讓你再哭。”
“你一直掐他，他能不哭嗎？你就不能消停點兒？讓老子耳根子清靜清靜？”他現在相信，她和這孩子的娘有仇了。本來孩子好好兒的，烏溜溜的大眼睛一會兒看他，一會兒看她的。沒多久就哭成淚人了，都是這個小娘子，一會兒掐他，一會兒拍他的，孩子越哭，她就越打，她越打，孩子就越哭，真是……耳朵都快給吵聾了。
本來他還想誇誇她的，還知道聲東擊西，雖然廢了幾輛馬車，但能引開那些人的視線，把孩子藏好了，那銀子……還真有可能到手。想起以後可能好日子，他就美滋滋的。
孩子越哭越厲害，簡直到了撕心裂肺的程度，看了眼孩子漲紅的小臉，那男子推了那女子一把，“別再折騰了，別銀子還沒收到，孩子就給你折騰死了。”
“哼，濺人生的濺種，哪兒有那麽容易死？”又狠狠在孩子手上掐了一把，她才暫時停了手。
最毒婦人心，那男人搖頭。
“對了，反正這個孩子已經到手了，前頭那個，是不是給送回去啊？”
“送回去？你送啊，還是我送啊？”
“讓我兄弟去送啊。”這樣的事，他們兩個人肯定是辦不了的，所以他就找了幾個可靠的弟兄幫忙。
“你要是想害死你兄弟，就讓你兄弟去送好了。”
“你什麽意思？”
“你以為那個女人的嘴，能有多緊？要是關靜萱他們從她的嘴裏聽說咱們是說好了的，一個孩子換一個孩子的話，他們在那家外頭守著，你兄弟送孩子過去，不就是自投羅網嗎？你兄弟要是出了事，能撐住不供出你？那咱們這一番折騰，不都白費了嗎？”
“那可是，那個孩子，病歪歪的，難道咱們還要養著他不成？”
“誰說要養著了？一個孩子罷了，隨便扔在哪兒，不就解決了嗎？”
“扔？這麽冷的天，要是把孩子扔出去，那不就……？”
“沒想到啊，雄哥你在場子裏混了這麽些年，心腸還這麽軟，那孩子也不是你親生的，你心疼什麽？這世上，天天都有孩子出生，天天都有孩子夭折。他，還算幸運的，至少見過這個世界。”她的孩子呢？誰給過他哭泣的機會？
“不然……我們給他送個一般的人家，等風頭過去了，再找人去給那家送信？”
潘小柔看了他一眼，“隨你吧。”
“那，咱們先去接那個孩子？”
不一會兒，雄哥見嘟嘟含著手指睡著了，笑了笑，“喲，這孩子倒是心大，剛才還哭著呢，這就睡著啦？”見潘小柔又要下手掐，他急忙出聲阻止，“哎你可別……”話才說了一半，馬車停了下來。
“怎麽回事？”
“雄哥，到地方了。”
潘小柔有些驚訝，“這麽快？”說著，潘小柔去撩馬車的簾子，這一撩，她抱緊了嘟嘟，往馬車的角落裏縮了一縮，“雄哥，你是什麽意思？”
“我剛不是說了嗎？來接那個孩子。”
“那孩子在這兒？荒郊野嶺的，你哄誰呀？”
雄哥哈哈大笑了起來，“那孩子身子實在太弱，手下兄弟一個沒看住，就過去了……”
“那你剛才還和我說了那麽多？”
“哦，我隻是想試試，美人是不是都是蛇蠍心腸。你沒讓我失望，卻讓我有點兒害怕。我這個人哪，惜命。對於有威脅的存在，寧殺錯，不放過。你聽話點兒，別亂動，我下手一向很利落，不會讓你很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