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朝著樓上去,友誼賓館是非常簡陋的,是那種八十年代的賓館建築,沒有電梯,也不是很告,樓道是非常黑的,在樓道的房間裏,時常有強光手電的光照射出來,而且還摻雜著雲南話還有緬甸話的砍價聲。


    這一切都是在小黑屋裏進行的,這就是友誼賓館的特色。


    我們到了樓上的一間辦公室,這裏也是一樣,很黑,隻有一盞小小的吊燈,在門口,有幾個人站著,邵軍說:“我找牙哥。”


    對方看了邵軍一眼,很快就敲敲門,門開了,我看到開門的是個女人,長頭發,穿著緊身的紅色的連衣裙,長的非常漂亮有氣質,身材超級好,可以用玲瓏剔透來形容,說是模特也不為過。


    “啊嫂,找牙哥。”


    對方看了我們一眼,說:“邵軍?進來吧。”


    邵軍點了點頭,帶著我們幾個進去,這個女人身上很香,是一種奇怪的香水味,我重來沒聞過,瘦猴跟我說:“娘的,這妞這麽正啊,不知道多少錢能上啊。”


    我聽著就笑了一下,但是瘦猴突然就挨踹了一腳,我看著身後的大漢把他踹到地上趴著,我有點驚訝,回頭看著對方,他指著瘦猴說:“你他媽找死啊,那是我們大嫂桑姐。”


    我聽著立馬就擔心起來,我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不知道,對不起。”


    瘦猴也急忙爬起來,一副不爽的樣子,但是也沒說話,邵軍捏著瘦猴的脖子推進去,我也跟著,到了房間裏,燈光還是很暗,房間非常簡單,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地板上擺著石頭。


    我看著一個平頭坐在地上,嘴裏叼著煙看著我們,那個女人坐在床上抱著胸,臉色很難看,在燈光下,看著這個女人,很瘦,但是很漂亮,前凸後翹,尤其是眼睛,雖然身處在這種簡陋的環境裏,她卻有一種從容與脫離世俗的感覺。


    “牙哥不好意思,新人,不懂規矩,我跟大嫂說對不起。”邵軍說。


    我看著那個牙哥,他把嘴裏的煙拿下來,狠狠的按在煙灰缸裏,說:“沒事,小事情,你來玩啊?”


    他說完就低下頭直接拿著鐵刷子在刷石頭,這麽做,是把石頭上的皮殼給刷一遍,這樣的話,就能看到裏麵的表現了,看來這個牙哥也是個玩石頭的人,而且,玩的還很刁鑽,世麵上經常會有刷石頭的料子,這種料子因為皮殼被刷的很薄,你一打燈就能看到裏麵的表現了。


    但是其實料子隻是皮殼被刷薄了,不是真正的皮薄,你看的表現,隻是風化層而已,這些料子,就是他們這些刷皮的人賣的,他們這麽做,也是找料子好的表現的地方,那些不好表現的料子,他們直接就賣給遊客了,你不知道情況的,還以為撿到寶貝了,但是你一上手,立馬就垮。


    邵軍點了點頭,說:“是的牙哥,樓下排隊,等太久了,牙哥給安排一下。”


    我看著那個牙哥,他的牙掉了一顆,有一個豁口,豁牙應該是他的外號,他看著我們,說:“行,小事,啊桑,給安排一下。”


    我聽著,心裏就覺得這個豁牙挺大度的,瘦猴這麽說他女人,他都不生氣,可見這個人看上去糙,但是實際挺細的,做生意,和氣生財,或許,他可能是給邵軍麵子吧。


    我看著那個桑姐站起來,說:“跟我來吧。”


    我們聽著就跟著她出去,她帶著我們到了樓下的一間房間門口,她敲了敲門,很快門就開了,桑姐用緬語跟對方說了一下,就讓我們進去,桑姐問邵軍:“會說緬語嗎?”


    邵軍搖頭,說:“不會。”


    桑姐說:“那我給你們翻譯一下吧。”


    我聽著就覺得驚訝,沒想到豁牙跟這個桑姐人都還挺好的,但是邵軍剛點頭,桑姐就說:“拿一成分紅,沒問題吧。”


    我聽著就很無奈,娘的,原來是要錢的,還要一成,這有點黑了,果然,這道上,沒有什麽事是便宜的事。


    邵軍說:“沒問題。”


    桑姐過去跟他們交流,很快我就看到那幾個老緬從床底下拉出來一個黃色的袋子,裏麵都是石頭,他們把石頭擺上桌,房間非常暗,你根本就看不到什麽東西,這就是友誼賓館的賭石特色,一切都在黑暗中進行,你賭完了,都可能不知道對方長什麽樣,這就是為了防止事後報複。


    料子上了桌,老緬說了一通,我們都聽不懂,桑姐跟我們說:“這是擺三橋的,還有麻姆灣的,大古地的也有,都是水石,價格不便宜,全吃一口價三百萬。”


    聽到這個價格,我就笑了,一共六塊石頭,總共不過六七十公斤,要三百萬?這些老緬真的是胡侃,我看著料子,皮殼很細膩,被河流衝刷的感覺很強烈,水石是肯定的,擺三橋,麻姆灣大古地都是場口,屬於大廠區老帕敢場區的料子。


    我搖頭,我說:“三萬全拿。”


    我就是胡侃,他們胡亂要價,我們就胡亂砍價,這就是跟老緬砍價的規矩,邵軍進來,一句話都不說,把賭石的事情交給我,我就跟他砍好了。


    我看到那個老緬急忙擺手,桑姐就說:“三萬不行,至少三十萬。”


    我聽著就笑了,我說:“怎麽不要三百萬了?”


    桑姐也笑了笑,這些老緬來開價,不管好壞,直接要一個天價,你要是砍價,攔腰一半算是多了吧,但是你千萬別以為你砍多了,你要是一百五十萬拿下這六塊料子,你就虧死了。


    你跟老緬砍價,你得十倍的砍。


    我看著料子,小黑屋裏非常的黑,你得打燈,我直接打了強光手電,在料子的皮殼上打燈,擺三橋的料子不怎麽行,太次了,上麵還有點癩點,大古地的也不行。


    我心裏有點失望,友誼賓館賭石,你就是純屬撿漏,這裏的料子都是一手貨,但是你也要碰運氣,這裏的料子都是偷渡來的,這些老緬在緬國弄到石頭,也不分好壞,一股腦的帶過來再說,這邊的料子,再垃圾都是上百的料子,他們能賣掉就是一個月的收入,那邊的國民年收入八百美元,可想而知為了賺錢,他們什麽料子都能往這邊帶了。


    所以,來這裏,你就得靠眼力了,沒點眼力,你就別想撿漏,我把石頭推開,不行的料子我不要,我看著那塊麻姆灣的,這也是老帕敢場區的一個場口。


    料子打燈,我一看皮殼,通透,皮殼是灰皮,我換著角度打燈,燈下立馬見紫,我心裏猛然一喜,娘的,燈下見紫,那麽肯定是紫羅蘭,紫色翡翠也叫“紫翠”、“紫羅蘭”。


    由於紫色翡翠不是那麽常見,而且好的紫色翡翠更是可遇而不可求,所以紫色翡翠具有非常高的價值。


    因為紫色不是霧色,所以我可以肯定,這塊料子必然是紫羅蘭,但是這並不是意味著紫羅蘭肯定能贏。


    這還要看紫羅蘭的種水,底子,還有到底有多濃,但是對於種水,我是不報什麽希望的。


    關於紫羅蘭翡翠,業內流傳一句行話十春九木其中“春”是對翡翠紫色的稱呼,意思簡單一點來說,就是大部分紫色翡翠的水頭都不是很好,這也是紫羅蘭翡翠的一個重要特點,如果是顏色濃鬱的紫羅蘭翡翠,又恰好品質和種水都比較好的話也是收藏的佳品,價格也是非常貴的。


    我看著料子,這就要賭紫色有多濃的,還要看有多少紫色的肉質,我把料子抱起來,掂量了一下,料子大概有十五多公斤吧,算是大料子了。


    我把料子左右反轉,繼續打燈,有的地方有紫色的光,有的地方沒有,這麽看,料子滿料的可能不大,我咬著嘴唇。


    這塊料子,有點賭性,見紫了,如果放了,就可惜了,但是紫羅蘭很難賭,一丁點紫色也很貴,但是要看種水,還有紫色的濃鬱程度。


    看到我為難,瘦猴就說:“這塊我感覺賭性不大,燈下你也看了,紫色不是很多,滿料基本不可能,鐲子位,我覺得難,換。”


    我聽著就搖頭,我說:“紫羅蘭想出鐲子是很難的,基本都是蛋麵戒指還有把件,這塊料子,很透,起熒光,要是能出一個蛋麵,那都是十萬級別的,我想賭。”


    瘦猴無奈的歎了口氣,我直接跟桑姐問:“這塊多少錢。”


    桑姐抱著胸,說:“他們說了,不單賣,打包三十萬。”


    我聽著就很不爽,老緬就是這個死德性,他們就把好料子,放在一堆垃圾料子裏麵,你要買,行,好賴一起拿走。


    我看著料子,我說:“就三萬打包,不賣拉到,我們去德龍了,這個時候也開市了。”


    我說完就朝著門口走,其實我心裏是很期待的,這塊紫羅蘭很難得,尤其是起熒光了,紫羅蘭的種水本來就沒有什麽期待的價值,但是如果他起熒光了,還這麽通透,所以,料子就可以大賭。


    但是三十萬我覺得就過了,不過,如果他們不答應的話,三十萬我要賭一賭。


    我舔著嘴唇,緊張的期待著,這個砍價也是非常緊張刺激的。


    我看著老緬嘰嘰咕咕的,娘的。


    你倒是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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