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料子交給瘦猴,這塊料子必須再來一刀,雖然開窗很好,出了高冰的底子料,但是背後有裂,如果裂吃進去了,那麽料子的瑕疵就要重新估算了,這塊料子最好的是賭有手鐲,但是感覺手鐲位的可能並不大。


    所以盡量包牌子吧。


    賭石呢,其實不是你想怎麽賭,就怎麽賭的,我們賭石,都是被市場給綁架的,市場上什麽最好賣,當然是手鐲,所以賭石首先就要賭一個鐲子位出來,有了鐲子位,料子立馬升值,其次就是牌子位了,什麽是牌子,就是吊牌,山水牌,吊墜,這些東西用牌子來統稱。


    其次就是蛋麵,把件之類的,最後就是手串,你別看世麵上那麽多漂亮滿色的手串,其實,那些都是賭不出來手鐲跟其他品種的料子當做垃圾弄出來的手串。


    瘦猴直接把料子上了切割機,但是這個切割機有點危險,是沒有罩蓋的切割機,得用手固定石頭,然後推進去切割的,現在內地基本上都用油鋸切割機了,雖然慢,但是很安全!


    我們靠後站,九叔現在顯得很輕鬆,而殺豬匠顯得很感興趣,我覺得,他已經被勾搭上了,這就是賭石的魅力,因為一塊小小的石頭,如果你賭贏了,這是十倍百倍的狂飆漲價,跟賭錢不一樣,賭錢你一次能贏這麽多嗎?


    而且,賭錢的過程他們心裏都清楚,十賭九詐,他們賺的都是騙人的錢,而賭石不一樣,你能切身的感受到那種切割的過程的勁爆的刺激感,而且,賭石的莊家是老天爺,能不能贏錢,你得跟老天爺鬥一鬥,這就是賭石最大的樂趣之一。


    所有人都懷著各自的心情在等著這塊料子出貨,這個時候段瓊走到我身邊,她還抱著胸,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她問我:“你告訴我,這塊原石,他到底為什麽漲了?沒有顏色的翡翠,還叫翡翠嗎?”


    我不屑的笑了一下,我說:“段小姐,其實,我不是有意要打擊你,但是,對於翡翠,你真的一無所知,其實一無所知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但一無所知,而且態度傲慢。”


    “你……”段瓊無奈的說了這個字,但是她很快就說:“那好,我請教你,你可以告訴我,這塊原石,他為什麽值錢嗎?”


    我聽著就看了她一眼,聲音有點吵,我就貼身過去在她耳邊說話,她有點嫌棄,但是沒有動,而是洗耳恭聽的樣子。


    我說:“翡翠有很多種,首先,翡翠這是兩個字,兩個東西,紅色為翡,綠色為翠,這是翡翠最常見的兩種,當然,翡翠還有其他中,比如藍色的,黑色的,等等,但是呢,不要以為有顏色的才是翡翠,沒有顏色的,同樣也是翡翠,而且現在這個市場,無色的翡翠,隻要種老,水好,他賣的比有色的翡翠還要貴。”


    段瓊皺起了眉頭,突然轉頭看著我,我剛想說話呢,所以離的很近,我們兩個差點就嘴巴貼到嘴巴裏,她有點尷尬,後退了一步,說:“翡翠不是以綠色為尊嗎?”


    我笑了一下,我說:“當然不是,而且相反的,一些特別綠的品種,比如說鐵龍生,沒有“種水”,雖然通體滿綠,但完全不透明,就不可能升值,同樣道理,像幹青種,顏色很綠但不通透,也沒有成長空間,十多年前,海外曾經流行過一種“短水料”的翡翠,顏色很綠,種水很差,略好於鐵龍生,但也不夠透明,這十年來也沒有升值,相反的,從十年前木那無色種水料出現之後,到現在升值了一百多倍,翡翠的市場,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的,有空多學學吧。”


    “你居然嫌棄我學問不夠?我可是國外知名的珠寶設計大學畢業的。”段瓊憤怒的說。


    我聽著就搖頭,不理她了,而是緊張的看著料子,我跟段瓊說話,也隻是為了緩解我的緊張而已,這塊料子雖然開窗見漲,但是擦漲不算漲,必須得切開了,才能真正的知道有沒有漲價,而背後的裂,是我的心頭大患。


    一想到有裂,我心裏就非常的緊張,因為我心裏有陰影,我爸爸就是因為賭石賭了個帝王裂出來,把自己的命都給賭沒了,所以有裂的料子對我來說,是個極大的挑戰。


    而且,這次賭石,背後有著特殊的使命,我需要為九叔鋪路,九叔也說了,如果我賭垮了,我就要負責任,這可不是一塊料子那麽簡單,而是他背後幾千萬的生意。


    九叔這個人,雖然喜歡賭,但是他很聰明,沒有把所有的生意都壓在賭石上,他什麽都做,什麽錢都賺,什麽人的錢也能賺。


    或許九叔非常的明白一個道理,賭石不是穩贏的,而能賺到自己口袋裏的錢,才是真的。


    我看著石頭在一點點的推進,瘦猴的臉頰上都是汗,我的臉頰上也是汗,我們在這裏的人,幾乎身上都汗濕了,不僅僅是因為天氣太熱,而是因為其實大家都在期待。


    我看著最後一點料子推進去的時候,心裏就更加的緊張了,我看著瘦猴把石頭猛然一收,然後放進邊上的水桶裏洗了一下,他拿出來之後,沒有看,而是遞給我。


    我把石頭接過來,料子是從中間切的,所以算是明料了,一打開,就知道結果了。


    我看著料子,我很緊張,料子的種水很好,但是如果是個帝王裂的話,哼,那依然是垮,而我的下場,也跟我爹一樣,死在裂之下。


    雖然這塊料子我很看好,但是我還是緊張,我一點點的推開料子,當我看到邊縫上有幾條裂痕的時候,我心裏一下子就狂躁起來。


    “媽的不會這麽背吧?”


    我正震驚著呢,黃三友一把將石頭奪過去,說:“你開牌呢?磨磨唧唧的。”


    我聽著就很惱怒,看著他直接把料子給打開了,我的心立馬就懸了起來,因為我看到裂了。


    但是當我看到他打開的料子之後,我鬆了一口大氣,還好,還好,裂縫隻是在邊緣有,幸好幸好。


    真的他娘的嚇死我了。


    黃三友看了一圈,然後又把料子給了九叔,問:“九叔,這是什麽意思?”


    九叔有點不高興,把料子接過來,然後拿著燈打燈,我也過去,幫他拿著放大鏡,九叔看著料子,臉色非常的高興。


    他說:“好料子啊,種達到了高冰種,而且剛性十足,這種料子拋光之後,還能上一個等級,而且晶體非常細,水頭很好好,光澤度也十分的突出,棉絮感也突出,雪花棉,價格必然漲一倍,可惜,青底偏藍,如果是綠色,那這塊料子就厲害了,但是沒有那麽完美的料子,而且,這邊的裂,完美的避開了手鐲,又可惜了,隻能出牌子,無裂,無雜亂,配合好工藝,好創意,單件市場價值過五十萬的空間有,我估算了一下,這塊料子,三百萬不是問題。”


    “這點小石頭,就三百萬?真的假的?九哥,你可騙我。”殺豬匠有點不相信的說著。


    九叔把料子給我,說:“料子我收,你要是信的過我,我現在就給你一百五十萬支票,你要是信不過我,我們一人一半,回頭你到市場上去賣。”


    聽到九叔的話,殺豬匠趕緊擦掉臉上的汗,說:“我當然相信你了九哥,隻是,我沒想到,真的這麽好賺?”


    九叔笑了笑,從兜裏拿出來支票本,寫了一百五十萬的支票交給殺豬匠,說:“眼見為證是不是?”


    看到支票,殺豬匠有點傻眼,說:“娘的,老子一天營業額也不過如此,看來一刀窮一刀富說的不假,九哥,以後有好機會,你帶我一起。”


    九叔笑了笑,說:“我剛好有一筆料子要過來,這次我賭的比較大,你有興趣談談嗎?”


    “好,我們就談談。”殺豬匠立馬說。


    我看到殺豬匠入局了,心裏也就鬆了口氣,我的使命算是完成了。


    九叔說:“這裏不是地方,走,我們會賓館談。”


    殺豬匠也沒有多說什麽,大家立馬都朝著市場外麵走,而那個阿裏老板一定要給我留一個電話,說以後有好料子就通知他,我也就留了,雖然我知道他有好料子也不會給我。


    我們離開市場,上了車,但是段瓊走到我們的車門前敲了敲窗戶,我把車窗放下來,仰視著她,從下麵看,她真的是波瀾壯闊,一點都不垂,更不散。


    “幫我開車。”段瓊說。


    她說完就冷冰冰的走到她的車子前,我看著,心裏很不爽,我說:“老子的手都被你害的紮了個窟窿,還幫你開車?”


    我雖然這麽說,但是還是乖乖的下車,畢竟她是九叔的女兒,我坐在車上,發動了汽車,跟著九叔的車走。


    “對不起,你的手,我沒有想過要砍掉的,我隻是被你當時給氣到了,說了一句氣話。”段瓊說。


    我看著段瓊,這是道歉嗎?哼,一點誠意都沒有,道歉也不看著我說。


    我說:“沒關係,你是大小姐嘛。”


    段瓊看著我,臉色很難看,我心裏也無所謂,但是當我看到她轉頭擦眼淚的時候,我心裏就有點驚訝。


    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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