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子被上了切割機,擺三橋的料子能賭贏,但是想要賭贏上千萬的,那是沒有可能的,這個場口出色料,也出種水料,但是想要出高色料,很難。


    到現在都沒有聽說過擺三橋出過什麽上千萬的大料子,我賭這塊料子,就是因為看中了他比較大,完整,出鐲子的幾率大,而且趕緊,至於色料,我沒有考慮太多。


    這樣的料子,能出個冰種,或者飄花的料子,一隻鐲子都得上大幾萬,要是運氣好,能飄個花色,這塊料子,至少是大百萬的料子。


    小江拿著鐲圈,在料子上不停的畫圈,瘦猴就不耐煩了,說:“你他媽的畫這麽多圈有意思嗎?你騙誰?咱們自己切你還畫這麽多圈?”


    江蕙很不樂意,說:“萬一出了呢,是不是?”


    我聽著就笑了,在料子上畫圈的人,一般都是騙人的,你別看料子上都是圈口,但是那不是代表一定會出那麽多鐲子,得看料子的底色種水怎麽樣,畫圈的,一般都是想要騙人跟遮蓋瑕疵的,行裏人都懂。


    我看著料子,拿著木工筆,在鬆花上畫圈,我畫的圈,是把表現給圈出了,鬆花這個東西是好東西,鬆花呢是翡翠毛料內部綠色在皮殼上的外在表現,是賭顏色的最重要依據。


    鬆花的產生,是由於翡翠毛料經時間流逝,風化後表麵留下的結果。


    鬆花在皮殼上的分布沒有定律,有疏有密,有弄有淡,有鮮豔的綠色,也有幹癟的深綠色,或者泛黃的白鬆花。


    形狀也是不一,常見的有點群狀,細條帶狀,發絲狀。


    這些東西,都是用經驗來判斷的,新手根本不可能識別這些東西,所以,想要入行,你沒有三五年,是看不透的。


    我說:“這裏有鬆花,給我先把窗口開開看,要是跑皮綠,咱們在想辦法從其他地方切,如果這裏能開出來高色,進去了,咱們就切鬆花。”


    聽到我的話,瘦猴點了點頭,把牙機拿過來,用了大釘頭,在料子的皮殼上開始開窗,這塊料子的鬆花是一片片的,並不鏈接,看著很多,但是我沒有辦法保證百分之百的出。


    我害怕他是跑皮綠,這是什麽意思呢?


    有一種鬆花表現很鮮豔,鬆花麵積大,但是切開毛料後,內部沒有多少綠色,這種坑人的鬆花我們稱之為跑皮綠,意思為綠色全都跑到皮殼上去了!


    我害怕這塊料子的鬆花就是跑皮綠,當然,不是就最好了,如果這麽大一片鬆花都是吃進去的色,這麽大的料子,怎麽看也是穩贏了。


    開了一會,瘦猴把牙機停了,小江噴水,我看著泥漿都被衝下來了,就知道差不多了,瘦猴拿著毛巾把料子擦了一下,然後說:“挺綠,但是感覺沒吃進去啊。”


    我聽著就拿著強光手電按在窗口上,燈下的綠色挺好,但是感覺沒有吃進去,料子還挺通透的,種水比較好。


    我無奈的搖頭,果然,大片的綠,都是騙人的,老緬的話,不能信,他們推薦的東西,一定要仔細斟酌。


    這塊料子我本來就喜歡,如果加上一些表現好的鬆花,那我肯定會買,但是這個鬆花已經陣亡了,不能期望太高。


    小江看著我,說:“阿哥,咱們把料子給倒過來切一刀,切個頭,看看裏麵的肉質,如果好的話,在破開,你看怎麽樣?”


    我聽著就搖頭,我說:“不用這麽麻煩,這塊料子的鬆花是漲的,隻是吃進去的可能比較小,如果鬆花不見色,那肯定就要放棄了,這個色雖然不弄,但是也是秧苗綠,底子幹淨種水好,咱們可以放手賭一賭。”


    小江拿出來一根煙給我,我們抽了起來,軍哥走了過來,跟光頭看著料子,光頭說:“垮了?”


    “呸,垮什麽了?你能不能說點好聽的?”我不高興的說。


    光頭笑了一下,說:“看你們一個個喪氣著臉,以為垮了呢。”


    我搖頭,我說:“沒垮,隻是沒怎麽大漲,看運氣吧,如果這個鬆花的色吃進去,那就漲了,如果不吃進去,不變種的話,這個冰種的底子,要是能帶點飄色,那麽還是能賺個翻倍的,但是大賺就很難了。”


    軍哥拍著我的肩膀,說:“你看著弄吧,最好弄一點高色,我好拿出去當誘餌,找一些大老板看貨。”


    軍哥的意思我懂,他想跟一些老板看貨,認識一些老板,在翡翠圈,你沒有高貨在手,人家是不跟你玩的,這個圈子裏,不是隻有別人買你的貨,也有別人賣你貨,隻有認識那些大老板,你才有資源。


    我點了點頭,我說:“立刀吧,豎著切,這塊料子有點三角形的感覺,扁平的,這一刀剛好開在愣子上,咱們就對切,出了最好,不出咱們也沒什麽話說。”


    聽到我的話,瘦猴就開始吊料子,把料子給吊起來,然後固定,我站在一邊,抽著煙,現在我的心情是很舒服的那種,沒什麽壓迫感,輸贏也就是幾十萬的事。


    當然,我還是希望能贏,畢竟這都是錢。


    我吐了口煙霧,我回想一下,最近這幾個月的賭石,都是被人逼著,或者是走投無路才去賭的,那種感覺,真的太累。


    我看著瘦猴固定好了石頭,蓋上蓋子,按了開關,我就蹲下來,抽著煙,這個時候光頭,說:“大哥,那個矮子來了,娘的他來幹什麽?”


    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矮子帶著黑皮還有幾個人過來了,我說:“來收錢的,我說了,少他十五萬。”


    矮子這個時候進來了,看著邵軍,笑著說:“邵軍,今天你拿了三十萬的料子,按照規矩,都得給一半的傭金。”


    光頭很不爽,說:“憑什麽?”


    “憑什麽?九叔跟管理會的人簽約了,九叔承包早市的使用權,想要在早市拿料子,都得交行用,一百的料子,收五十。”黑皮不爽的說。


    矮子也笑了笑,說:“邵軍,雖然都是跟九叔的,但是現在九叔剛做,那些人不服氣,所以我要一視同仁,以後等穩定下來了,你就可以不用交了。”


    光頭還想說什麽,但是邵軍立馬就說:“我會親自給九叔送過去的。”


    矮子聽了,就皺起了眉頭,問:“你什麽意思?九叔把這件事給我做,你就得把錢給我。”


    邵軍笑了一下,說:“不給你,你能怎麽樣?”


    邵軍說完,臉色就變得陰沉起來了,那個黑皮立馬暴躁起來了,說:“你他媽牛氣什麽?告訴你,你做的活,以前都是我大哥做的,媽的,要不是我大哥不做了給你做,你算什麽球啊?你有什麽好拽的?開個幾把發廊賣你老妹啊?弄個酒吧還沒拍照的,豬油常一把火就給你燒了,你神氣什麽?”


    我站了起來,看著黑皮,他很衝啊,居然在我們的店裏罵我們大哥,我看著瘦猴拿著鐵片過來了,我們所有人都圍著他們,矮子也是不屑,看著我們不停的搖頭。


    “邵軍,你這個人有點忘本啊,怎麽?要跟我動手嗎?”矮子不屑的問。


    邵軍臉色鐵青,看著黑皮,而黑皮也一點不怕,直接跟邵軍瞪著眼,突然光頭一拳就打過去了,直接把黑皮打的後退了幾步,他捂著嘴,很憤怒,他伸手指著光頭,剛想說什麽,但是嘴裏的血水就流出來了,幾顆牙齒掉了下來。


    光頭眯著眼,說:“你他娘的,有你說話的份嗎?矮子,管好你的人,要不然,我他媽弄死他。”


    矮子瞪著光頭,說:“軍子,你的人可以啊,哼,有意思,軍子,我知道,你幹了豬油常,現在是挺威風的,但是,在我麵前,你最好謙虛點。”


    邵軍走到矮子麵前,說:“謙虛這兩個字,留給你自己吧,九叔的錢,我會親自給九叔,你呢,就別想從我這裏拿了,別人的好處,你拿就拿了,但是我這裏的錢,你一毛錢都拿不走,還有,我妹妹做什麽,他願意,老子開的酒吧沒證,老子開心就好,把你的人嘴巴管嚴實一點,否則,下次我一定割了他的舌頭。”


    矮子聽了,臉色立馬變得陰險起來,我們都圍著他,矮子有什麽實力,我是沒看出來,但是豬油常那天造反的時候,單獨拉矮子,就說明,矮子肯定是最厲害的一個,但是邵軍也不怕他。


    這個時候,切割機突然停了,我們都楞了一下,瘦猴問:“開嗎?”


    邵軍回頭不在跟矮子糾纏,他說:“開吧。”


    我聽著就急忙走過去,打開了艙蓋,料子對切了,一半卡在鐵壁上,一半掛在溝槽裏。


    我一看切口,心裏突然有點詫異,媽的,春色,居然是春色的料子。


    “軍哥,漲了,大漲,貴妃鐲一籮筐啊,哈哈。”瘦猴開心的說著。


    我們都圍在切割機邊上,我拿著手電,在料子上打燈,燈下的肉質是桃紅色的,行裏人叫春色,料子很完整,沒有裂,有一點棉絮,不是很重,到冰,水頭兩分,表皮的綠色果然沒進來。


    但是這塊料子還是大漲了,因為出了冰種的春色料。


    小江急忙拿著鐲圈在上麵畫圈子,說:“這下他媽有了吧?這樣的貴妃鐲子一隻都得大幾萬,這不得有七八十隻,大百萬是有了。”


    所有人都很高興,突然矮子吧貨架猛然一踢,貨架上的石頭掉落下來,我們所有人都吃驚的看著。


    矮子瞪著眼說:“這塊料子沒交行用,我現在,就給你沒收了。”


    聽到這句話,我們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草,在我們的店裏,他怎麽敢這麽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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