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笑的肆意妄為。


    我活這麽久,從來沒有這麽痛快的笑過。


    以前的我,得壓著,開心了不能大笑,活在底層的人,連笑容都是那麽壓迫。


    被社會壓,被人壓,被自己壓。


    那種壓力,讓我的笑容沒有辦法像今天這樣狂放,奔放。


    我們今天就要變天。


    我們都知道,從今以後,我們跟以前都不在一樣了。


    我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邵軍突然變得冷傲起來,他擦了一把臉,笑容消失了,看著外麵,說:“今年,他一定要拔地而起,今年,道上麵,不在有那個隻能做黑活的邵軍。”


    “對,從今天起,道上麵,隻會有我們三兄弟,不管是誰,我們要踩過去,那些以前看不我們不爽的人,我們都要踩過去。”豁牙說著。


    我聽著就看著外麵,我沒有他們那麽大的野心,我隻是要能度過這一關,然後跟蕭紅安安心心的結婚。


    就這麽簡單。


    邵軍的手機響了,邵軍接了電話,我聽著光頭說;“軍哥,事情搞定了,周四的家被我們給砸了,我們也搜了一圈,但是什麽都沒找到,這個混蛋從窗戶跑了,下一步怎麽辦?”


    邵軍說:“喊打,喊殺,在道上麵放出去消息,說九叔要周四的命。”


    “知道了軍哥。”


    手機掛了,豁牙也剛好接到了電話,不用說,我們都知道是老酒打來的,豁牙嗯了幾聲,就掛了電話,說:“走,喝酒去。”


    我很開心,開車前往友誼賓館,到了友誼賓館,我看著這家黑漆漆的賓館,我們三個人的兄弟情義,就是從這裏開始的。


    “啊桑,支桌子。”豁牙喊。


    桑姐出來,看到我們很高興,就招呼人支桌子,然後準備酒菜,路邊上都是賣鹵菜的,隨便賣一點就行了。


    我們不挑的,在瑞麗賺錢的人,都是很樸實的,不管是千萬富翁或者億萬富翁,大家都很樸實,吃的,喝的,都很尋常。


    我們坐在桌子邊上,桑姐給我們開酒瓶,我說:“姐,你懷孕了,我來吧。”


    我說著就把開瓶器拿過來,然後開酒,桑姐坐下來,說:“你們這麽高興,事情辦成了?”


    豁牙說:“那是肯定的,阿峰的腦子,加上我們兩個的本事,還有什麽辦不成的,來來,咱們兄弟三個,喝,從明天開始,老子就不喝啤酒了,老子要喝紅酒,喝高檔的,老子要在酒店吃飯,要在酒店睡覺,這家破賓館的硬地板老子是睡夠了。”


    我跟邵軍拿著酒瓶,跟豁牙幹杯,我們今天都很高興,雖然還沒有拿下周四,但是我們拿下了段九,這比拿下周四都要高興。


    段九一直是我們心頭的一座巨山,能夠讓他退步,我們就是把山給撼動了,所以,我們需要慶祝。


    “你也喝,高興。”豁牙給了桑姐一瓶啤酒說著。


    我看著就說:“牙哥,阿姐懷孕了,不能喝酒,對孩子不好。”


    “什麽不好?老子的孩子,就得從娘胎裏喝酒,沒事,喝。”豁牙大氣的說著。


    桑姐瞪了豁牙一眼,但是沒多說,還是拿著一瓶酒喝起來,桑姐說:“阿弟,沒關係,你桑姐我能喝。”


    我聽著就點了點頭,這個時候,我看著光頭老酒他們回來了,一個個都很高興。


    “軍哥,牙哥……”


    兩個人打了招呼,豁牙就說:“坐下來喝酒,都給我使勁喝,今天不喝趴下,誰都不準走,給我拿二十件啤酒過來,從冰箱給我那冰的啊。”


    老酒跟光頭也是豪氣,兩個人拿著酒瓶就開始吹起來了。


    “唉喲,今天是對上了,我這個兄弟叫老酒,就是能喝,我看看你們兩個誰更能喝。”豁牙哈哈大笑著說。


    光頭跟老酒喝了一瓶,就笑起來,很爽,我拿著開瓶器,在一邊,使勁的開的,很快桌子上都是啤酒了。


    老酒說:“別我們兩個喝,都他媽是英雄,咱們一起喝,桑姐,準備盆,咱們今天誰認輸誰是狗熊。”


    老酒說完,桑姐就讓人去拿盆,我也來了脾氣,擼起來袖子,把酒瓶裏的酒往盆裏麵倒。


    幾個人都很豪爽,很快把臉盆給倒的滿滿的。


    老酒說:“誰來?”


    我立馬說:“我來。”


    豁牙拍著我的肩膀,說:“喲,今天晚上來勁了,行,臭小子,我看好你。”


    邵軍也對著我笑,大家今天都開心,我也開心,如釋重負,所以就想拚命的喝,使勁喝,喝死了最好。


    老酒直接把臉貼下去,張嘴就來,我也不慫,一頭就紮進盆裏,大口大口的喝。


    酒喝到肚子裏,就像是水一樣,我喝的很爽,一口氣使勁喝,但是不管我怎麽喝,這盆裏的酒感覺就是下不去,我斜眼看了一眼老酒,我的天呐,他跟水泵一樣,我就看著那水盆裏的酒一股腦的往下降。


    豁牙說:“喲,阿峰,你不行啊。”


    邵軍立馬說:“阿峰,沒有什麽是不行的,幹。”


    桑姐關心的拍著我的肩膀,說:“別逞能,你跟老酒沒得比的,他就是個酒葫蘆。”


    我立馬揮手,把盆拿起來,使勁喝,就如邵軍說的那樣,沒什麽不行的,不就是二十來瓶啤酒嗎?我能喝。


    我當然不是逞能,就是高興,今天我就不能掃興,就是喝吐了,我也得喝,就是高興。


    我咕嚕咕嚕的喝著,但是很快,我的肚子就裝不下了,我把盆放在桌子上,喘了口氣,肚子都鼓起來了,但是我看著盆,連一半都沒喝掉。


    光頭直接過來,說:“阿峰,靠邊。”


    他說著,就把我擠到一邊去,端起來就喝,豁牙立馬說;“這算什麽呀?”


    “牙哥,阿峰的我喝,我的,我也喝,哎,你別光說啊,一起幹啊。”光頭叫囂的說著。


    我坐在一邊,哈哈大笑,真的很爽,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爽,就是想笑,跟兄弟一起喝酒,就是有那種熱血豪情的感覺。


    豁牙瞪眼,說:“喲,跟我來勁,阿軍,你這個兄弟,行,來來,我跟你玩玩。”


    我看著豁牙也開始喝,邵軍倒是沉穩,沒有動,我坐在一邊,靠在椅子上,我沒有喝醉,意識非常的清醒,但是站不起來,身體是軟的,就是想說話,也想笑,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麽,笑聲。


    我耳朵是嗡嗡嗡的,我什麽都聽不到,就是說,就是笑。


    開心,非常的開心……


    “歐……”


    我身體鬆軟的倒在一邊,開始吐,我知道我吐了,我也看到桑姐關心的拍我,我也能聽到豁牙嘲諷我的聲音,我也能聽到兄弟們哈哈大笑的聲音,但是,我沒辦法做反應。


    我被人扶起來了,我看著邵軍對瘦猴跟小江兩個人指手畫腳的,然後我就被塞進車裏,我大聲喊:“我不走,我沒醉,我還能喝……”


    沒有人管我,我迷迷糊糊的坐在車裏,感覺車子開走了,我看著外麵五光十色的倪虹,我笑了起來,很開心,今天晚上非常的開心。


    車子,開回去了,開到了小區,我認識,這是我家,我的那個小小的家,我跟蕭紅的家。


    兩個人架著我,上樓,到了樓上,門開了,我看著蕭紅看到我的時候是著急的。


    “嫂子,阿哥喝醉了。”小江說著。


    兩個人把我架進來,放在床上,我立馬說:“我沒醉,我還能喝。”


    蕭紅摸著我的臉,很著急的樣子,兩個人跟蕭紅說一些什麽,然後就要走。


    我立馬說:“別走,我有事要跟你們說呢,你們兩個臭小子,給我站住。”


    兩個人都在笑,但是沒說什麽,我看著門關上了,蕭紅走到我麵前,我立馬就要親,但是蕭紅在推我。


    我說:“我沒醉,我就是高興,我還能喝。”


    蕭紅推開我,說:“你越來越不像話了。”


    我立馬生氣了,我說:“我怎麽不像話了?男人喝酒不正常嗎?”


    “但是你從來沒喝這麽醉過,你也不會這麽醉,你放縱了。”蕭紅說。


    我立馬說:“你以為我想嗎?我想嗎?我他媽的,天天在外麵,過的是什麽日子?不是被敵人算計,就是被自己人算計,我他媽的辛辛苦苦的辦事,我為了誰?我就是為了你,為了給你買房子,為了給你媽媽彩禮,為了讓你過好日子,我他媽的,被人砍,被人追殺,被人陷害,我苦,我心裏苦啊,我喝點酒怎麽了,怎麽了?”


    我腦子是清醒的,非常清醒,我說完就看著蕭紅,她的臉上掛了淚珠,我哽咽了一下,腦子開始暈乎乎的,我覺得,我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


    我伸手摸著蕭紅,我認真的看著她,蕭紅也看著我,伸手握著我的手,她哭了,哭的很厲害。


    我也哭了,也不知道為什麽哭,跟邵軍他們一起的時候,想笑,這個時候看到蕭紅哭,我就想哭。


    想嚎啕大哭。


    我再也控製不住了,我一把摟著蕭紅,我說:“我是為了我自己,我回不了頭,我要一步步的走,走我不想走的路,做我不想做的事,殺我不想殺的人,我回不了頭,回不去了。”


    蕭紅也摟著,什麽都沒說,就這麽摟著我。


    我嚎啕大哭起來。


    但是很爽,比笑起來爽,所有的委屈都隨著淚水一起釋放出來。


    再也不用藏著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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