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慧跟弟弟,就是我人生五痛中的兩痛,這兩章,都是我用眼淚寫成的,寫一段,哭一段,停一下,停下來到群裏跟人聊聊天轉移一下視線,然後接著再寫接著再哭,總的來說,我這兩天整個人就像脫了一層皮,心裏那難受的,難以形容,兩天來隻吃了兩頓飯,特別是昨天晚上,又難過又胃疼,那簡直是生不如死,不過,再大的痛我都熬了過來,現在這個根本就不算個啥。..


    昨天,上傳完章節以後呢,為了給自己散心,帶著我老婆到我過去開山砸石頭的地方轉了轉,山還是那山,隻是早就麵目全非了,前些年那裏給人改造成了森林公園,現在有些地方還在建設當中,不過已經初具規模,涼亭道觀廟宇,山清水秀,隻是過去炸出山洞那地方,我轉了好幾圈都沒找見,到那裏轉轉心情好了很多,引用我剛才在微信群裏說的那句話,我現在又活蹦亂跳了。


    人生,其實就是這麽回事兒,酸甜苦辣悲歡離合,到老了一回頭,說上一句,不枉此生。


    路,咱還要接著往前走,我的故事,我還要接著往下寫,還是那句話,隻要我不死,這本書它就不會是個悲劇。


    言歸正傳。弟弟跟慧慧這兩件事過去大概能有半年吧,我整個人算是從傷痛中掙紮著恢複了一點兒,不過,我再也不想去玻璃絲廠上班了,因為那裏能揭起我的傷疤勾起我的痛,特別是慧慧出車禍躺的那片地方,我不敢往那裏走,更不敢往那片地麵上是我刻骨銘心的痛!


    這時候呢,弟弟還沒有離家出走,但是整個人瘋瘋癲癲的,也到醫院醫生說是重度精神分裂症,讓住院治療。奶奶說,這不是病,不能叫他進精神病院,要不越關越瘋。


    父母隻能帶著弟弟回來了,不過,弟弟吃飯都需要人喂,,我心裏又難受又愧疚,為了我,他付出的代價太大了,他要是好好兒的,將來大學畢業了肯定比我強。


    這老天爺,太不公平了。


    每天母親做好飯,都是我搶著喂他的,我對不起他,要不是我,他不可能成這樣兒。麵對著弟弟,那心裏邊兒說不出的難受。


    奶奶就勸我,黃河呀,你也別想那麽多了,你倆要是換換,你也會這麽做的。


    對於奶奶這句話,我想了很久,如果換個位置,他是我,我是他,我會怎麽做呢?答案是肯定的,我也會義無反顧的去救他,不過,就是可憐了我的慧慧,她不應該死的,她成了我命運裏的替罪羊。一想到這個,我就覺得自己更對不起的是她。


    之後呢,我每年都會去給她上墳,坐在墳頭陪陪她,而且每年都會寫一份情書燒給她,一直到現在,這算是我個人最大的秘密。有時候我就想著,等這本書出書了,燒給她一本,讓她也自豪一下,她要是們的故事都出書了,她一定會很開心很開心。


    唉……


    有時候吧,我還恨我太爺,我太爺為啥沒把那收魂的方法傳下來呢?他要是傳到我這裏,我把慧慧的魂收了,然後找個合適的孕婦把魂打進去,就像當年我太奶小玉似的,就是要我等上個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百年,我都願意。


    唉,還是一聲歎息。


    返回頭再說我弟弟,弟弟當時在慧慧家裏挪的那水缸,奶奶說,他是想改天數,想叫我們見麵那天下場雨,隻要一下雨,我們倆的見麵時間就會延遲,這樣我們倆個誰都能躲過這場劫難了,然而,然而,然而……


    我不知道陳瞎子到底都教了我弟弟一些啥本事,不過,我打心眼兒裏怨恨他,要不是他教了我弟弟這些本事,我弟弟也不會弄成這樣!


    恨來怨去的,其實我最怨恨的還是我自己!


    等我重新振作起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年開春了,過了年以後,奶奶勸我找個離家遠點的工作,最好能住在工作的地方,離開家了,心裏也就沒那麽疼了。


    奶奶說的這個,我不怎麽讚同,有道是長子不離父,弟弟還是這個樣子,我感覺我真的不能離開,不過,不光奶奶,父母也想我離開家一陣子,他們可能是我怕整天麵對著弟弟有啥心理壓力吧。


    最後,我架不住家裏人苦勸,離開了家。強順這時候還在玻璃絲廠幹著,見我要到遠一點兒的地方幹活,他趕忙把工作給辭了,信誓旦旦說,我走到哪兒他跟到哪兒,我本來想一個人清淨清淨的,真拿他沒辦法。


    這次我們又去了哪兒呢,私人的一個加工廠,給新飛冰箱廠加工“箱麵框”的,位於在我們新鄉市的師範大學校園裏麵。過去那裏不是繁華區,出了大門也沒啥建築,挺荒涼的,這是我們一個同村的人給我找的活兒,到了那裏以後,居然沒住的地方,跟我們一起幹活的有一個小老頭兒,他告訴我們,大學附近就有租房子的,我們倆可以到那裏租個房子住。


    說出來我也不怕你們笑話,小老頭兒說的那些房子,租金倒是挺便宜,但是,他不能住人,一間大房子,用三合板間隔成無數間小房子,那房間小的隻能放下一張床跟一個床頭櫃,主要是供那些大學生們臨時租用做那種事兒的,每天一到晚上呀……


    沒住幾天,強順偷偷跟我說,他把他那麵的三合板捅了個窟窿,隔著窟窿,直接能男女大學生的現場直播。


    我一地方不能住,跟我們一起幹活的那小老頭是個老不要臉的貨,故意騙我們來這裏的。隨後,退了租金,我們又找了個比較遠的地方,那一帶是個村子,很多人家都出租房子,二層樓,樓下是房東,我們住在樓上,雖然租金貴點兒倒也清淨,樓下路邊還有賣飯的地攤商店啥的,挺方便的。


    強順好酒,每天晚上下班必須到地攤上喝點兒,我們的晚飯基本上都是在地攤上吃的。


    一天天的,又這麽過去了。一轉眼,已經是春末夏初了,風吹在臉上都是暖的。


    傍晚,我們倆又到地攤上吃飯,幾個月下來,早就跟地攤老板混熟了,我們隻要往那裏一坐,啥也不用說,酒呀菜的,就有人給我們端上來了。


    這地攤老板呢,是個女的,四十多歲,外地人,心眼兒特別好的一個人。她老公在附近一個廠子裏是個啥小領導,她在家沒事兒就租了這麽一個小攤子,地攤上除了這個女老板,還有倆女孩一個男孩,倆女孩都是女老板的親戚,也是外地人,負責跑堂,端菜端飯,男孩是女老板雇來做飯的廚師。


    就這天,我們來到地攤,往那裏麵一坐,我立馬感覺有點不對勁,這地攤等於是個半露天的,一塊朔料布搭的頂棚,南麵跟東麵是房子,一間是夥房,一間是儲存室,北麵緊挨著一條大路,西麵是一片還沒開發的空地,上麵亂草啥的。


    我就感覺從那存儲室裏麵,呼呼的往外刮冷風,剛才我們在過來的路上,迎麵吹過來的風都是暖的,我就納悶這裏的風咋這麽涼呢,難道裏麵的冰櫃門往關了?


    我朝那儲存室,門口是個半截的帆布簾子,從布簾子底下隱約能麵放的青菜白酒啥的,啥異常的。


    跑堂的一個女孩很快把酒菜端上來了,一盤素拚,一瓶白酒,我跟強順這就吃喝上了,不過,我總感覺今天可能要發生點啥事兒。


    負責跑堂的這倆女孩呢,一個臉長得圓圓的,眼睛大大的,身體有點兒胖,不怎麽好過很精神,待人更是八麵玲瓏,這女孩名字叫什麽來著,好像是叫小雅,可能是叫小雅吧,時間太久了,想不起來了。


    另一個,長的非常清秀可愛,身材也特別苗條,這女孩兒我到現在都還記著她的名字,田田,大名叫郝田田,也不知道為啥,我總感覺她跟胡慧慧有幾分相似,這也可能是我喜歡來這裏吃飯的原因吧。


    酒喝到一半兒,老板娘讓田田去儲存室裏給廚師拿青菜,田田進去好久不見出來,老板娘等急了,撩開布簾子進了儲存室,沒一會兒,傳來老板娘一聲驚叫。


    這時候攤子上客人還挺多的,而且大多都是熟客,好幾個客人起身去儲存室那裏也走了過去。


    這時候儲存室的門已經給幾個客人圍的嚴嚴實實,我隔著人縫往裏麵一瞧,就見田田正在那裏大口大口啃著一根芹菜,那樣子跟平常一點兒都不一樣,平常特別淑女特別可愛,這時候就跟個餓死鬼投胎似的,老板娘捂著自己的手,驚悚的在旁邊站著,好像給嚇著了。


    我轉身又回去了,強順沒去這時候已經喝的差不多了,硬著舌頭問我咋回事兒,我一搖頭,“沒事兒。”


    強順朝儲存室,又問,“沒事兒他們還圍著?”


    我端起自己的酒杯抿了一口,沒理他。


    強順醉醺醺站起來過去眼,等他回來的時候,顯得也沒那麽醉了,眼睛睜的老大,小聲跟我說:“我像是鬼上身啦。”


    我立馬兒把頭扭到別去,露出一臉我沒聽見的樣子。


    強順問道:“黃河,你不管嗎?”


    眼睛上過往的行人,我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啥都不會我管啥呀。”


    “你你這是啥意思?”


    “沒啥意思。”


    強順砸了砸嘴,端起自己的酒杯也喝了一口。


    這時候,儲存室那裏熱鬧了起來,就聽女老板大叫著,“你們快進來幫幫忙呀……”


    原本站在門口的那些人一窩蜂衝了進去,不過沒一會兒,裏麵傳來一個很粗曠的聲音,“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強順這時候又對我說道:“你聽,田田是給鬼附身了吧,聲兒都變了。”


    我一臉不以為然的說道:“你管她變不變呢,不關咱啥事兒,趕緊喝,喝完回去睡覺。”


    強順立馬兒大叫道:“黃河,你咋變成這樣兒了!”


    我趕忙朝地攤上那些人眼,原本都在注視儲存室那裏,這時候有幾個朝我們這裏來。


    我低聲對強順說道:“咱倆離開家那天,我在心裏發了個毒誓,我要是再用我們家這些手藝,不得好死,趕緊喝你的酒吃你的飯吧,我困了!”


    (感謝“mayking”“水之鄰”兩位打賞的皇冠,感謝“遨遊的102朵鮮花,同時說一句,“被迫改名_饃貼”我知道你是誰,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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