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啥要飯瘸子叫你們在村北邊蓋房子呢?”我又問道。


    中年婦女說道:“瘸子說了,蓋幾座房子就能鎮住地下的龍姑娘,誰知道別的都蓋好了就差這一座,地基打好以後隻要一壘磚就出事兒,後來事出的太多了,附近蓋房班都不敢再來了。”


    我說道:“所以你們就跑那麽遠把俺們這些人找來了。”


    中年婦女點了點頭。


    強順頓時冷哼了一聲,“那你們不是坑俺們麽。”


    中年婦女旋即麵帶慚色的看了強順一眼。


    我趕忙示意強順別再說話,又問道:“那口井現在還在嗎?”


    中年婦女點了點頭,“在,就在村子北邊兒呢。”


    村子北邊?我一愣,不會就在我們蓋那房子附近吧,我又問道:“為啥不把井填上呢?”


    中年婦女一臉驚悚的回道:“填不上,不管往裏麵填多少土就是填不上。”


    “那你們為啥要打那口井呢?”


    中年婦女說道:“也不是俺們村裏人要打的,是鄉裏人的讓打的,原來那裏是俺們村的墳地,各家各戶的祖墳都在那裏,後來鄉上來人叫把墳地平了種糧食,村幹部就帶頭把墳平了,鄉上出錢請人給俺們打了這口井,打井的時候打井隊就死了一個人,後來井打好以後汲上來的水全是紅的,鄉上的人一看啥也沒說就走了,村裏人都說這塊地不吉利,後來也就沒人管了,一直荒到現在。”


    聽中年婦女說完,我在腦子裏理了理她的話,旋即問道:“一開始你們打了一口井,後來你們村裏就開始出事兒,再後來,來了要飯瘸子,他叫你們在村北邊蓋房子,然後隻剩下一座房子一直蓋不起來,蓋房班的人總出事兒,是這樣吧?”


    “對。”中年婦女點了點頭。


    我又在心裏合計起來,要這麽說,這事兒還真有點怪,墳地、井、紅水、蓋不起來的房子,還有那個什麽“龍姑娘”。要說那地方有鬼,那井水又是咋回事兒?要說那裏有妖,妖不可能躲在幾十米的地底下,還有一種可能,鑽井的鑽頭打進了地下水裏,地下水裏麵有東西,剛好打到那東西身上,不過這也不太可能,把地下水都染紅了,那東西該有多大呢?


    我又問道:“那口井到底在你們村北邊哪個位置?”


    中年婦女立馬兒狐疑底看了我一眼,說道:“你不是想去看那口井吧,千萬別去。”


    “為啥?”


    中年婦女臉色變了變,說道:“那口井裏一到半夜就有哭聲,村裏人都說那是龍姑娘的哭聲,有時候她也跑出來到俺們村上哭,哭得可慘可嚇咧。”


    “還有這事兒,那個要飯瘸子知道嗎,他咋說的?”


    “他不知道,他來的時候還沒有哭聲,等他走了以後才有的,就是……就是打去年冬天開始的,俺們村裏有人說,要飯瘸子讓蓋的那幾座房子壓著龍姑娘了,疼了她才哭的,隻要能把最後那座房子蓋好,龍姑娘以後就不會再出來了。”


    中年婦女停了一下,壓低聲音又說道:“那龍姑娘怕狗,狗一咬,哭聲就沒了,後來俺們村上家家養狗,不過夜裏再也沒人敢出門了。我看你們倆吃過飯就趕緊回去吧,跟你們包工頭說說,這活兒別幹了回家吧,不回去早晚你們全都得出事兒,還有啊,你們可別說是我說的。”


    我點了點頭,強順這時候冷不丁問了一句,“你們村裏人晚上都不敢出門了,你們的飯店為啥晚上還要開著咧?”


    中年婦女看了強順一眼,說道:“我們在等人呢,外村有個女孩,每天晚上都會過來給他爸買一肉絲麵,那女孩說了,他爸身體有病下不了床,不過就喜歡吃我們這裏做的肉絲麵,她每天都會過來,刮風下雨都沒耽誤過,俺們就每天晚上等著她。”


    “那她這時候還沒來麽?”


    我這話剛問出口,房門響了,打門外走進來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孩兒,看年齡跟我們差不多,二十歲出頭,中年婦女趕忙從椅子上站來衝女孩說了句,“你來了?”


    女孩衝她點了點頭,隨後朝我們看了一眼,我跟她一對眼神,她趕忙把眼睛挪開了,好像我是個不良青年似的。


    中年婦女隨即又對我們倆說道:“你們倆吃啥,我叫夥上一起做了吧。”


    強順立馬兒把嘴一捂,含含糊糊說了句:“俺們也吃肉絲麵。”


    我扭頭瞅了他一眼,小聲說道:“你要點兒臉吧你。”


    中年婦女點了點頭,轉身招呼女孩:“閨女,你先坐這兒等一會兒,麵馬上就好。”


    女孩衝中年婦女靦腆的笑了笑,走到離我們最遠的一個座位上坐下了。


    強順這時候還在捂著嘴,眼神跟蒼蠅似的在人家胸口亂瞟,這一刻,我感覺跟他坐一塊兒分外丟人。


    我拿起酒瓶子把杯子給他填滿,小聲說道:“別捂著了,一直捂著還咋喝酒呢,說過你多少回了,給自己長點兒臉吧,跟你出來都丟人!”


    強順不樂意了,把手放下說道:“你沒看麽?”


    我說道:“我看是看了,也沒像你這德行,你要是真想看,把你的陰陽眼弄出來,看看她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


    強順頓時一愣,“你啥意思,你說這女孩不是人麽?”


    我朝那女孩看了一眼,女孩坐在那裏低著頭,規規矩矩的一動不動,壓低聲音說道:“肯定不是人!”


    強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女孩,猛地大聲說道:“你算了吧,又想騙我,現在是你求著我,等我把眼睛弄開了,就該著我求著你了,我可沒那麽傻。”


    我撇了撇嘴,“你不信就算了,咱走著瞧吧,這女孩兒看著像是給啥花鬼附身了,你剛才一直看她,她今天晚上肯定會去找你,到時候我可不管你。”


    “要你管!”


    我一點頭,“中,算你狠。”


    十幾分鍾後,三碗肉絲麵一起出來了,我們的兩碗中年婦女給我們端到了桌上,女孩那碗,中年婦女給她用兩個塑料袋兜上了。


    女孩走後,我本想問問中年婦女那女孩到底是那個村子的,轉念又一想,別再給人誤會了,把話又咽了回去。


    吃過飯,我們離開飯店直奔住處,沒一會兒,出了村子走上了那條通向我們住處的小路。


    這時候,我想起件事兒,對強順說道:“還是忘了問那老板井口具體在哪兒了。”


    強順一聽問道:“你不會是想到那井邊看看吧?”


    我看了強順一眼,說道:“要不說咱倆這麽好呢,我想啥你都知道。”


    強順立馬說道:“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我立馬兒停下了腳步,“那你自己先回去,我一個人去。”


    強順也停了下來,說道:“那你也得把我先送回去你再去。”


    我說道:“你自己沒長腿呀。”


    強順急道:“我跳不過那牆!”


    強順的個頭不光比我矮一點,身體素質也沒我的好,再加上這家夥惰性太大,想當年在學校的時候,我體育每次都是第一,他每次都是倒數第一。剛才翻牆出來的時候,是我把他托上牆的,這時候叫他自己一個人回去,他自己不可能翻過牆去。


    我說道:“跳不過那牆你自己想辦法吧。”


    “你、你……”強順“你你”了兩聲又跟我並肩站在了一起。


    來到我們住的地方以後,我把周圍這片房子數了數,加上沒蓋好的那座,由東向西總共七座,這七座房子間隔的距離差不多,不過,沒在一條線上,忽前忽後,特別是我們蓋的那座,就像甩出去的一個大尾巴。


    圍著幾座房子轉了幾圈以後,我忍不住問強順,“你看這幾座房子排列的樣子,像不像天上的北鬥七星?”


    強順這時候估計還在生我的氣,沒吱聲兒。


    我又說道:“我記得道家裏麵好像有一個北鬥天罡陣,也可能叫天罡北鬥陣,鎮妖用的。”說著,我又朝幾座房子看了看,“不好,那口井在咱們蓋的房子那裏,怪不得老是出事兒呢。”說著,我就要往我們蓋的房子那裏走,強順從側麵一把拉住了我,“咱白天一直在那裏幹活,你看見有井了麽?”


    我說道:“肯定給他們村裏人蓋上了,咱找找就行了。”


    “就是你找見了能咋樣兒,還不如明天白天再找呢。”


    我點了下頭,說的沒錯,萬一那井裏有個大家夥,這大晚上的,搞不好我們倆都得著道兒。


    翻牆回到住處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這時候,就隱隱約約聽見外麵路上有動靜兒,聽不太清楚,飄飄忽忽的好像有人在哭。


    強順的臉立馬兒就白了,慌慌張張把衣服一脫,很狼狽的鑽進了被窩裏。


    我一屁股坐到床上,屏住呼吸閉上眼睛聽了一會兒,確實有哭聲,而且還是個年輕女人的哭聲。


    我不動聲色把燈關了,從床上站起身,輕手輕腳走到了外麵,等我走到院子裏的霎那間,哭聲曳然而止,周圍靜的可怕。


    站在院子裏等了一會兒,還是一點兒聲音都沒有,轉身回到屋裏,剛坐床上要脫衣服,哭聲又傳來了,這一次似乎離我們這裏近了一點兒,那女人的哭聲聽上去就跟貓的慘叫聲似的,特別淒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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