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許,我今年要走啥背運吧,剛過年就碰見這麽兩個死丫頭,一個比一個難纏。


    我把臉拉了下來,極不痛快的說了一句:“信不信由你。”埋下頭繼續吃飯,吃了幾口一抬頭,俞佳佳正用那雙漂亮的眼睛打量我,或許是在看我值不值得她信任吧,沒理她,繼續吃我的飯。


    過了一會兒,俞佳佳問我跟李曉寧見麵的經過,我沒有馬上沒理她,繼續吃著飯,她起身來到我身邊,推著我肩膀推了一下,“哎,問你話呢,你們跟李曉寧見麵以後是怎麽說的?”


    我抬頭看了她一眼,不過還沒等我開口,強順估計是忍不住了,大聲說道:“你催啥呀催,今天俺倆差點兒把命丟咧,到現在飯也沒吃,你讓俺們好好吃頓飯中不中,你們是家有錢,你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可俺倆不是你們家的奴才,大小姐脾氣別在俺們倆跟前撒來撒去!”


    強順的一番話,說的俞佳佳臉色一變,難堪的看了我一眼,轉身又坐回了我對麵。


    沒一會兒,中年人老婆跟俞佳佳母親全進來了,估計是強順的聲音過大,驚動了她們。


    俞佳佳母親看看我們三個,問俞佳佳,“佳佳,你們三個……你們三個剛才是在吵架嗎?”


    我給強順遞了眼色,示意他別再說話,放下碗筷從椅子上站起身對俞佳佳母親說道:“我們沒有吵架,我這朋友說話嗓門大,一說話聽著就像吵架,我們沒事,你們忙你們的吧。”


    中年人老婆狐疑地問俞佳佳,“佳佳,你是不是惹兩位師傅生氣了?”


    俞佳佳掃了我們倆一眼,搖了搖頭,我趕忙又對中年人老婆說道:“沒有,我們三個說話說的正高興著呢。”我對俞佳佳母親跟中年人老婆又說道:“你們忙你們的吧,我得吃飯了,要不然飯菜就涼了。”


    我坐回了椅子上,繼續吃飯。俞佳佳母親想讓俞佳佳回自己房裏,不想她打擾我們倆吃飯,不過俞佳佳就是不回去,最後中年人老婆拉著俞佳佳母親出去了。


    這麽一折騰,我也沒心思吃飯了,吃的不上不下的,放下碗筷,把我們跟李曉寧見麵的經過給俞佳佳講了一遍,當然了,跟李曉寧商量短時間內不來找俞佳佳那段沒說,說了就真拿不到另外半張情書了。


    當我說到李曉寧再次開車過來撞我們,結果撞到了樹上的,俞佳佳的眼睛立馬兒亮了,興奮的問我,“李曉寧撞死了嗎?”


    我搖了搖頭,“沒有,不過看樣子受了很重的傷,不死也脫層皮了。”


    俞佳佳稍顯失望,不過臉上帶出了一絲冷笑,“那她以後就不會再來纏著我了,而且……她受傷一定不敢去醫院看,傷拖久了就像你說的,不死也脫層皮!”


    “她為啥不敢去醫院?”俞佳佳這話倒是讓我想起來了,之前我跟李曉寧一說去醫院,她立馬就歇斯底裏了,好像對醫院深惡痛絕,我又問道:“她為啥不敢去醫院?”


    俞佳佳依舊冷笑著,答非所問道:“我聽說她出生沒多久父母就離婚了,她現在跟著她母親過,她母親是個醫生,隻要生病就會回家讓她母親看。”


    “這是為啥?”我頓時一頭霧水。


    俞佳佳看了我一眼,沒說為啥,不過她那冷笑的臉上居然露出一絲大仇得報的愉悅之色。


    在我看來,這倆女生一個神經質,一個神經病。


    俞佳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手摁在桌麵上,俯視著對我說道:“另外半張情書就在我房間裏,你吃過飯以後來我房間裏拿吧。”說完,轉身離開,走到餐廳門口,又一回頭,說了句:“對了,我還有件事想請你幫忙,等你到了我房間再說吧。”


    我頓時一皺眉,還有事兒?沒完沒了了是不是?


    俞佳佳推門離開了,我極不痛快的從身上掏出一根煙,點著以後狠狠吸了起來。


    強順這時候也放下了碗筷,我扭頭看了他一眼,問道:“你咋不吃了?”


    強順說道:“還能吃得下麽,她還有事兒,她再有啥事兒你也不能答應她咧!”


    我點了點頭,“我知道,不行待會兒咱倆一起進她房間,看她還想耍啥花樣兒。”我抬手把煙又碾滅了,“吃飯吧,再不吃真的就涼了……”


    吃過飯,征得俞佳佳母親同意,我們倆來到了俞佳佳房門口,抬手敲了敲門,俞佳佳把門打開了,我們倆邁腳就進,不過,俞佳佳把強順攔在了外麵,看了我一眼說道:“隻許你一個人進,你朋友不許進。”


    強順立馬兒把嘴一撇,“不進就不進。”轉身到客廳裏看電視了。


    進了房間,俞佳佳一指床上的一角,“你坐哪兒吧。”


    我站在門邊沒動,“我站著就行了,那半張情書呢,你把它給我吧。”


    俞佳佳不痛快的看了我一眼,“我叫你坐下呢。”


    我連忙搖頭,“不用坐了,情書給我,馬上離開。”


    俞佳佳笑了,看著我,“你是不是從沒進過女孩子的房間,從沒坐過女孩的床?”


    我把臉扭向了別處,答非所問,“你要我幫的忙我已經幫過了,你還是把情書給我吧。”


    俞佳佳收住了笑容,“你坐下,我還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我看了她一眼,“那你先把情書給我。”


    “你先坐下!”


    我皺了皺眉頭,為啥老叫我坐下呢,有啥事不能站著說嗎?我走到那床角坐了下去,床很軟,很舒服,比我睡的那硬板床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俞佳佳坐在了我身邊,我們兩個隔著能有二尺遠,俞佳佳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收著這封情書嗎?”


    我搖了搖頭,嘴上沒說話,心裏說,關我啥事兒,隻要能把情書給我就行了。


    “那我就告訴你吧。”俞佳佳長篇大論說了起來,“上高中的時候,我有一個女同學,我們還是好朋友,我這好朋友除了家庭條件不如我,樣樣都比我強,學習比我好,長相比我好,我們班裏很多男生都喜歡她,不過,她心裏隻有一個男生,就是給我寫情書這個。可是,這男生並不喜歡她,他喜歡的是我……”說到這兒,俞佳佳得意的笑了起來,很像一個勝利者。


    我看了她一眼說道:“他或許喜歡的不是你,而是你家裏的錢。”


    話音一落,俞佳佳得意的笑容立馬消失了,“不管他喜歡我什麽,這個總是真的。”說著,從身上掏出另外半張情書,衝我晃了晃。


    我立馬兒冷笑了一下,“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嫉妒你高中時的好朋友,收著這份情書,就是為了將來見麵以後打擊她。”


    我這話說的毫不留情,而且一針見血,俞佳佳不痛快的斜了我一眼,我接著說道:“天道昭昭,冥冥中自有定數,看來這封情書你是拿不到你好朋友麵前了,你還是把它給我吧,朋友是拿來交往的,不是拿來嫉妒的。”


    俞佳佳聞言,猛地一甩手,把情書扔給了我,我趕忙去接,不過情書翻滾著落在了地上,我起身彎腰把情書從地上撿起來,扭頭就往房門那裏走。


    眼看快要走到房門那裏的時候,胳膊猛地給俞佳佳扯住了,“不許走,還有一件事你必須幫我。”


    我扭回頭看了她一眼,“你還有啥事兒,不會是想我用法術治你的好朋友吧?”


    俞佳佳搖了搖頭,隨後狠狠咬了咬嘴唇,臉色一暗,似乎下了很大決心,“是、是我的肚子……”


    聽她這麽說,我下意識朝她肚子的位置看了一眼,或許是因為月份不夠,也或許是冬天衣裳穿的多,俞佳佳的肚子看著很正常,我反手把住她一隻手腕,三根手指搭在她脈絡上一把,脈象很正常,沒有陰氣。


    鬆開手,我對她說道:“我敢肯定你肚子裏懷的不是個鬼胎,你自己跟誰做過什麽,你自己心裏應該很清楚。”


    俞佳佳點了點頭,不過並沒有鬆開我,低聲說道:“你能陪我再坐會兒嗎,我告訴你是怎麽回事。”


    我搖了搖頭,“人的事我管不了,我隻管鬼的事,我現在隻想把淹死鬼趕緊送走,然後離開你們這裏。”


    俞佳佳把我的胳膊抓的更緊了,“就算我求求你行嗎,你要是不幫我……”旋即一咬牙,“你、你就別想離開這個房間!”


    我剛剛才見識了李曉寧發飆,我可不想再見識一次俞佳佳發飆,我問道:“到底啥事兒,你要我咋幫你?”


    俞佳佳趕忙說道:“你就跟我父母說,我肚子裏懷的是個鬼胎,讓他們跟我到醫院把孩子打掉,我父母一定會聽你的。”


    我說道:“你是要我跟你父母撒謊,幫你隱瞞……隱瞞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俞佳佳點了點頭,我一蹙眉,忍不住問了句,“你為啥要瞞著你父母呢?”


    俞佳佳說道:“因為我父親想找那人的麻煩,我不想讓他把事情鬧大了……我、我……”俞佳佳嘴唇哆嗦起來,似乎有點兒說不上來了。


    “你能再坐下嗎,聽我給你慢慢說,這件事、這件事……”俞佳佳又說不出來了,似乎讓她很難以啟齒。


    看著俞佳佳這時候的樣子,我感覺她這肚子裏的孩子恐怕另有啥隱情,估計跟鬼神沒啥關係,雖然我不是個愛打聽八卦新聞的人,但我也想聽聽這到底是咋回事兒,至少我能判斷一下,看值不值得到俞佳佳父母跟前幫俞佳佳撒這個謊。


    我們又坐回了床上,俞佳佳問道:“我待會兒跟你說的事情,你能幫我保密嗎,別對任何話人說,可以嗎?”


    我點了點頭。


    “那你能個發誓嗎?”


    我看了她一眼,發了個不算毒的誓。


    俞佳佳這才放了心,臉色暗淡下來,緩緩說道:“今年下半學期,快要放寒假的時候,我們寢室一個女生過生日,那天晚上,去了很多同學,李曉寧也去了,我之前跟李曉寧並不是太熟,後來我喝多了,她們都還在那裏玩兒,李曉寧把我送回了寢室,那天夜裏……”


    “我覺得好荒唐,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俞佳佳說完,我愣愣的好久都沒回過神兒,荒唐?我都覺得難以置信了!


    心裏五味陳雜的離開了俞佳佳的房間,我這才理解俞佳佳為啥對李曉寧又恨又怕,為啥一直說自己懷的是個鬼胎,為啥不肯對她父母說出讓她懷孕的那個男人是誰,這叫她怎麽說呢?難以啟齒呀,而且這事兒要是一傳出去,都沒法兒見人了,隻有說懷的是個鬼胎才是最合理的,他父母也不會再追究,而且能把這些不確定的負麵影響全部排除掉,想想,這女孩兒心裏也夠苦的。


    來到客廳,我問俞佳佳的母親,俞先生啥時候能回來,俞佳佳母親說,晚上就回來了。


    一轉眼,天黑了,俞佳佳父親回來了。


    吃過晚飯,我暗示俞佳佳回自己房間,鬼胎的事兒我來跟她父母說。


    客廳裏,我鄭重的對俞佳佳父母,包括中年人老婆說道,佳佳懷的確實是個鬼胎,必須馬上到醫院打掉,要不然家裏還是不安生。


    三個人聽了同時一驚,異口同聲問我,真的是鬼胎?我一臉篤定的看著他們點了點頭,接著又說道,這孩子要是生下來,家裏將來就會雞犬不留。


    俞佳佳父母他們三個一聽,立馬兒撇下我商量起到哪家醫院去打胎,哪家安全,哪家的保密性強。


    我跟他們打了聲招呼,到雜物室拿上紙人焚香啥,又招呼強順一聲,兩個來到外麵,找了個沒人的十字路口,點蠟燭、點焚香、燒紙錢,把淹死鬼安安生生送走了。


    就著紙錢堆旁邊的蠟燭,我點了兩根煙,站起身遞給強順一根,看著火堆裏燃燒的紙人跟情書,長長舒了一口氣。


    等我們回到俞佳佳家裏的時候,他們好像已經商量的差不多了,我就跟俞佳佳的父親說,以後家裏不會再出啥事兒了,現在就送我們回去吧。俞佳佳父親不同意,非要留我們再住一晚,之後,俞佳佳父親到外麵買了很多菜,拿出幾瓶好酒。


    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兒,酒瓶子一打開,強順就一個勁兒灌我,俞佳佳父親也在一旁給我讓酒,一會兒功夫,我先喝醉了,強順把我送上樓,接著下去跟俞佳佳的父親又喝開了,之後的事兒,我再也不記得了。


    第二天一大早,俞佳佳父母帶著俞佳佳上醫院打胎了,一個小時後,中年人開車來了,中年人老婆跟我說,昨天晚上商量好的,她哥哥嫂子帶佳佳去打胎,讓她愛人過來接我們。


    離開俞佳佳家,我們先來到了中年人家裏,中年人非要留我們在他們家裏吃午飯,我怕中年人老婆真的再弄個金鐲子啥的塞給我,婉言拒絕了。兩口子拿我沒辦法,開車一直把我們送到了家門口,這時候已經晌午了,我想留他們在家裏吃飯,誰知道他們又把我給婉言拒絕了。


    中年人夫婦兩個走了以後,強順把我拉到院子裏問我,俞佳佳懷的真是個鬼胎?我搖了搖頭,強順又問,那你咋說是個鬼胎呢,因為啥呀?我又搖了搖頭,因為啥不能告訴你,因為我跟俞佳佳發過誓。


    後來,奶奶問我,這次都發生了些啥事兒,我跟她說了一遍,不過沒提俞佳佳是咋懷孕的。


    奶奶聽完,輕蹙眉頭說道:“你說的咋跟我夢裏那仙家說的不一樣呢?”


    我忙問:“咋不一樣了?”


    奶奶說:“中年人來咱家找你的前一天,有位仙家給我托夢,說您孫子這次要遇上一個不男不女的,還有性命之憂,得小心著兒,聽你這麽說,也沒有不男不女的呀。”


    我苦笑了一下,“奶奶,那仙家說的沒錯,不過我跟人家發過誓,別的我就不再多說了……”


    其實那個李曉寧,是個雙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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