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你相公嫌棄你太計較


    邵輕輕咳一聲,拿開夜嵐笙的手,瞪了夜嵐笙一眼,隻是落在夜嵐笙眼中卻是美目含波,沒有半分威力反而女兒家的嬌羞盡顯,夜嵐笙心動的同時,也在暗歎,他總算是把邵輕從偽男子這條不歸之路上帶回正軌上來了。


    隻不過邵輕依舊不大聽得情話,看來他還需努力一些才可。


    “籲——”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邵輕身子往前一傾,所幸夜嵐笙及時撈住,沒有摔出去。


    “來著何人?”


    “我們是這三頭上的大盜,若想從此處過,先將買路錢交出來。”


    魏月零懶懶的掀起眼皮看了那些盜賊


    一眼,沒有動。這種小事情,交給楚風幾個人便是,還用不著他出手。


    “買路錢?”楚風冷笑,“也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命接著!”


    楚風說罷,從袖帶中丟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站在最前麵的幾個盜賊雙眼一亮,立即撲了過來。其中一人最快,眼看著手就要碰到那個錢袋了,忽的眼前白光一閃,臉上濺上了溫熱的液體。


    後麵幾人立即刹住了腳步,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看著雲漠從劍上拿起錢袋拋了拋,隨手丟回給了楚風。


    “啊!我的手臂!”


    那差點兒就碰上錢袋的男子捂住肩膀,在地上痛苦的翻滾起來,鮮血從肩上的傷口留下,將地麵染上一片暗紅。不遠處的草叢外,一條手臂安靜的躺著,昭示著它已經離開了主人的事實。


    “二當家!好啊,竟敢傷了我們的二當家,兄弟們,給老子上!”


    雲寒騎著馬停在馬車右邊,馬車上的楚風和魏月零不動,雲漠挑了挑眉,自動自覺驅馬上前一步,森寒的劍光從劍刃上折射而出,那些一股腦湧上來的盜賊們腳步一頓。


    “本護法這劍許久沒有嚐過血了,方才那道隻是開胃菜,現在,才正式開始。”雲漠皮笑肉不笑,長劍直指跑在最前麵的那一個人。那人被雲漠手中染了血的劍嚇得雙腿抖了抖,回想起方才同伴瞬間被削去手臂的那一幕,用力吞了吞口水,強忍下心頭的恐懼,才沒有打退堂鼓,卻也沒敢再上前一步。


    楚風有些不滿的蹙起眉頭,“同他們囉嗦這麽多做什麽,直接殺了,算是為民除害。”


    “大俠,小的們有眼無珠,請大俠饒命!”盜賊們似乎看出了彼此間的力量懸殊,紛紛放下手中的兵器,跪了下來,一個勁兒的開口求饒。


    雲漠冷眼看著眼前的這些人,沒有說話,隻是執劍的手抬了起來。在他們眼中,除了不夜城的人,其他人的生命都如螻蟻一般,殺了便殺了。


    盜賊們瞪大了眼睛盯著雲漠手中的劍,有反應極快的盜賊回過神來,重新拿起地上的大刀,大喊道:“橫豎一死,兄弟們,上啊!”


    雲漠勾唇冷笑,從馬上翻身而下,正欲迎上去,身後一道清脆的聲音喝住了他的動作。


    “慢著。”


    眾人循聲望向馬車,隻見一隻白皙的手掀開了車簾,躬身從裏麵鑽了出來,滿頭青絲慵懶的披落在肩頭,瓜子大小的臉並不出色,可那一雙秋水盈盈的雙眼卻是美極,讓人對上去便再也難以移開目光。


    邵輕的目光從數十名盜賊的臉上一一掃過,最後停留在某一人身上,眸光驟冷,身形微微一晃,便出現在了那人麵前,手毫無預兆的扣住了那人的脖子,聲音陰寒如魔鬼,“馬玉,別來無恙?”


    那被喚作馬玉的人血氣不通漲紅了臉,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邵輕,“你,你是何人,為何知道我的真名?”


    他已隱姓埋名多年,自然偽裝得十分完美,居然有人能道破他的身份!


    邵輕冷笑,“馬玉啊馬玉,你好歹是老子提攜上來的人,就是化成灰,老子也能認得出你,你該為此感到慶幸才是。”


    “你是,你是蕭……”


    馬玉的話沒有說完,邵輕的手突然一個用力,全數噎在了喉嚨裏,邵輕顯然不想他將那個名字說出來。


    “哪裏來的臭娘兒們,快放開我們的三當家……啊!”那人不敢置信的看向馬車的方向,隻見一個宛若天神的男子從馬車裏出來,站在橫梁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高貴如神祇,那目光,就像是在看一隻將死的螻蟻。


    其他的盜賊嚇得不敢再動,害怕下一個被一劍封喉的,會是自己。


    馬玉側頭看了眼那倒下的弟子,抬手想握上邵輕的手腕,一道冷冽的目光投來,嚇得渾身一個哆嗦,“我,我有話要說。”


    邵輕挑了挑眉,手微微一鬆,卻沒有鬆開馬玉。


    馬玉這回是真的相信眼前這個女子就是那人了,那挑眉的動作,與那人一致,還有那神韻,簡直就是一模一樣,這是即便換了張臉皮也改不了的東西,他曾在那人手下做事多年,對她自是有一定的熟悉的。


    “阿輕,鬆手。”夜嵐笙走到邵輕身旁,順腳將麵前的男子踹翻,從袖中拿出一方幹淨的帕子,捧起邵輕的手,仔細的擦拭起來。


    夜嵐笙的那一腳不輕,馬玉被踢飛


    在幾丈外,噴出了一口鮮血。


    邵輕沒有就這樣放過馬玉,反手射出一枚銅錢,刺入馬玉的大腿上,入肉三分,疼得馬玉哀嚎了起來。


    “你若是不說,接下來,便不是大腿了。”邵輕若有所指的朝他某處瞟了眼。她雖不殺人,卻是在不要人性命的前提下,什麽事都幹得出來的。


    瞧見邵輕的視線所落之處,夜嵐笙蹙眉,卻也沒有說什麽。


    “我說,我說。”馬玉立即道,“當初背叛您實非屬下所願,全是那蕭重燕用屬下的妻兒所逼,自,自那事後,屬下便離開了鳳閣,沒有在與鳳閣有任何來往。”


    馬玉武功一般般,唬一下不懂武功的老百姓還行,若對上稍高一些的對手,隻有逃命的份兒。蕭重燕用他剛出世不久的兒子威脅他,他自然隻有背叛蕭輕悅一路可走。


    他並非聖人,亦非忠義之士,取舍方麵,心中自有定數。


    “我隻問你,那個孩子你弄哪裏去了?”


    “孩子,”馬玉目光閃躲,“孩子已經死了。”


    邵輕推開夜嵐笙,朝馬玉逼近,路過雲漠身旁是,手一揮直接奪了他手中的劍,“死了?很好,你也可以去死了。”


    雲漠吃驚的看著空空如也的手,這是他第一次,被夜嵐笙和魏月零以外的人,悄無聲息的奪去了手中的劍。


    當然,他武功雖高,卻也不是最高的那一個,當今世上能悄無聲息的奪去他手中的劍的人,就年紀資曆而已,邵輕無疑是最年輕的的那一個,卻不想武功盡然比他好高。不過想想也是,邵家的後人,又豈是平庸之輩。


    頓時,心中對邵輕的好感上升了一些。


    隻有這樣的女子,才陪得上他們家的城主大人,不是嗎?


    “不,您不能殺人。”馬玉對邵輕顯然是了解的,他沒有說不能殺他,隻說了邵輕不能夠殺人。


    夜嵐笙還未動,雲漠已經走上前去,站在邵輕身旁,冷聲道:“我們夫人不會動手殺你,並不代表我不會。”


    馬玉了看雲漠,又掃過一眾兄弟,目光最後落在邵輕身上,歎了一口氣,整個人好似一下子老了十歲一般,“那個嬰兒確實是死了,當年屬下將他偷了出來,半路卻被龍門和逐星派的人圍堵追殺,屬下被打成重傷,那嬰兒,亦被丟下了山崖,活不成了,活不成了。”


    聽到“龍門”兩個字時,邵輕目光閃了閃,看來她有機會,要問問薄魘當年之事才行,問問他,鳳閣那件事上,他究竟是擔當了一個什麽樣的角色!


    “何處的懸崖?”


    “若水鎮西南方荒林的盡頭處,離這不遠。”


    邵輕聽罷,轉身朝馬車走過去。馬玉看著邵輕的背影,欲言欲止,眼看著邵輕就要上馬車了,一咬牙,道:“今日在你們之前,屬下時遇見了兩個人,一男一女,那女子的臉麵雖掩在麵紗之下,屬下卻覺得她像極了……前任閣主。”


    邵輕動作一頓,沒有說什麽,鑽進了馬車之中。


    豁出去似的,馬玉繼續道:“他們進了若水鎮。”


    從這條路直走,前麵有個分岔口,其中一條路,便是前往若水鎮的路。


    邵輕回到馬車內,屁股一坐下就開始不停的不停錘肩扭腰,緊隨進來的夜嵐笙目光微暗,溫聲道:“若無意外,傍晚時分便能趕到若水鎮,我在那裏有一處宅子,先在那裏休息一晚,明日我讓楚風去將不夜城的馬車調派過來。”


    本想著低調些,不過如今看來,這低調顯然低得沒什麽用處,普通的馬車座得不甚舒適,路途漫漫讓人受罪,倒不如去將不夜城的輛大馬車調派過來,不僅可以舒坦些,走在路上也讓人畏懼些,不至於上來撞槍口。


    魏月零聞言,抬頭看了夜嵐笙一眼,嘀咕道:“方才我受不了這馬車出去吹冷風的時候,你怎麽不說要調派不夜城的馬車過來,真是偏心,偏心!”


    夜嵐笙揉了揉魏月零的腦袋,無奈道:“與女子有何好計較的。”


    魏月零不吃夜嵐笙這套,立即扭頭對邵輕道:“阿輕,你相公嫌棄你太計較。”


    夜嵐笙:“……”


    突然想起了什麽,魏月零目光詭異的看了看邵輕,又看了看夜嵐笙,小臉皺在一起,“都說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這話果真不假。”


    邵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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