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長貴兀自掛斷電話,司徒雅鬱悶的對著手機歎息,對舅舅的話半信半疑。


    晚上吃飯時,她諾諾的問婆婆:“媽,你們什麽時候回國,我跟你們一起回去吧?”


    老夫人搖頭:“不行,你老公讓你在維也納把孩子生了再回去。”


    “再哪生不是生?他不就怕我又被譚雪雲綁架嗎?你放心,我跟你們保證,這次回去後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到孩子出生絕不跟任何人見麵。”


    “嫂子,你跟我們保證沒用。”


    小姑子無奈的聳肩:“我們又不是你老公。”


    “那就先斬後奏吧,你們帶我回去,回去後我自己跟他解釋。”


    “想都別想,懷孕七個月是最容易早產的,你要是不巧在飛機上早產,那我哥還不扒了我的皮。”


    “哪會那麽巧,不會這麽巧的,媽,讓我回去吧好不好……”


    司徒雅跟婆婆和小姑子哀求了很久,她們倆卻怎麽也不肯答應,她索性把筷子往桌上一擱,生氣的說:“反正我回國的決心已定,不管你們答不答應,我明天都一定要回國!”


    隔天清晨,老夫人剛剛起床,就看到媳婦拎著行李箱從臥室裏出來,她詫異的上前:“你這是要幹嗎?”


    “我昨晚已經說過了,我要回國。”


    “你不能回去呀。”


    “腿長在我身上,我隻要想回去,誰也攔不住我。”


    司徒雅倔強的下樓,這時,小姑子被她們的說話聲驚醒了,從房間裏出來剛好看到嫂子要走,頓時急了:“媽,看來我們得把實情告訴她了……”


    “小雅——”


    上官老夫人喊住媳婦。


    司徒雅回轉頭,定定的望著站在樓梯口的兩個人。


    小姑子先一步衝到她麵前,悶悶的說:“嫂子,其實我哥最近遇上點麻煩。”


    她就知道是這樣!“什麽麻煩?!”


    “就是……就是……”


    “就是什麽?快說啊!”


    司徒雅急得要死,很不滿小姑子這節骨眼上還吞吞吐吐。


    “他被懷疑成殺害譚雪雲的凶手了……”


    “殺害譚雪雲?譚雪雲死了嗎?”她驚得目瞪口呆。


    “恩。”


    “到底怎麽回事?”


    司徒雅覺得自己要崩潰了,聯想到出國的前一天,在天馬集團的頂樓,上官馳對譚雪雲說的那句話,‘你給我等著。’心瞬間一片瓦涼……


    “一言難盡啊。”


    司徒雅焦急地抓住婆婆的手:“媽,出了這樣的事,你怎麽早不告訴我?”


    “還不是馳怕你擔心,不過你別擔心,不會有太大問題。”


    “都出人命了,我能不擔心嗎?我要走了,你們走不走?”


    司徒雅歸心似箭,難怪這一個月來眼皮一直跳個不停。


    飛機降落在b市,一下飛機上官晴晴便給哥哥打了電話,上官馳接到電話後火速趕到機場,當然,看到司徒雅時,一張臉拉的老長。


    “誰讓你回來的?”他生氣的質問。


    “你都惹上官司了,我還能不回來嗎?!”


    “你回來有什麽用?”他視線瞪向妹妹,顯然是責怪她不該亂嚼舌根。


    上官晴晴無辜的插一句:“不管我和媽的事,我們也是迫於無奈,嫂子她鐵了心要回來。”


    “回家再算帳!”


    他打開車門,把司徒雅拉了進去。


    車子開回白雲公館,傭人們看到少奶奶回來都十分詫異,可卻沒有跟她說話的機會,她被上官馳一秒鍾不停留的拉上了樓。


    “給我說說看,你到底為什麽回來?我同意讓你回來了嗎?”


    “你倒是給我說說看,譚雪雲的死到底是怎麽回事?”


    天……


    上官馳揉揉額頭:“你都快要生了,這事是你該管的嗎?”


    “我怎麽不該管?你是我丈夫!”


    “沒什麽大不了的事,你就別問了。”


    “那我也要了解清楚真相,我既然都已經回來了。”


    她的固執,讓他束手無策,隻好將經過娓娓道來:“上個月十九號,譚雪雲毫無預兆地來到我的辦公室,那時候她已經走投無路,反貪局已經下了拘捕令,她到我辦公室後就開始說一些刺激我的話,看我氣得咬牙切齒,她突然從口袋裏摸出一把槍,直往我手裏塞,讓我開槍殺了她,她一再挑戰我的底線,我氣得接過來,真的想一槍崩了她,可是想到你的叮囑,我還是忍住了,卻在這時候,令我始料不及的事情發生了,譚雪雲見我猶豫,一把奪過我手裏的槍,扳機一扣死在了我麵前……”


    上官馳言簡意賅的說完,司徒雅憤憤不平了:“既然她是自殺,為什麽你會成為犯罪嫌疑人?難道隻是因為她死在了你的辦公室?那些懷疑你的人是傻子嗎?誰會在自己的地盤上殺人?此地無銀三百兩?還有譚雪雲開槍自殺,槍上沒有她的指紋嗎?還有我不是已經在你的辦公室裝了攝像頭?”


    上官馳歎口氣:“說起也是我太大意,當時沒有注意到譚雪雲手上戴著一副黑色的手套,她完全就是為了栽贓我而來,不僅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自殺的證據,甚至還不知在什麽時候把手機開了錄音,剛好在我說那句‘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後,她自殺了,真是讓我百口莫辯。”


    “那攝像頭呢?攝像頭應該可以錄下整個過程?”


    “早就壞了,從攝像頭裏調出來的是三個月以前的錄像,三個月以後的全是空白。”


    司徒雅揉揉額頭,這下真是遇上大麻煩了……


    “手機的錄音是誰發現的?”


    “說了她是有備而來,來之前已經寫了遺書給她前夫,說我一直想要她的命,如果她哪天遇到不測,肯定我就是凶手,錄像錄的恰到好處,忽略了她惡劣的言語,剛好從我拿著槍指著她的時候開始。”


    “那你為什麽要拿著槍指著她?”


    “我會預料到她會玩這麽陰的一招?”


    司徒雅有些無言以對,切齒的說:“這個死女人,到死都要拉你當墊背的,真是壞透了!”


    “可是老公……”她停頓一下:“那槍真的不是你開的嗎?”


    上官馳目光閃過一絲驚詫,不敢置信的問:“小雅,你這是什麽話?難道連你也覺得,譚雪雲的死跟我脫不了關係?”


    司徒雅知道是戳到了他的痛處,馬上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那時候……在天馬集團……”


    “我差一點點就將她推下去是不是?”


    上官馳眸光變冷:“看來,你終究是不信我的。”


    他失望的轉身離去,司徒雅委屈的嘟嚷:“不是這樣啊……”


    上官馳這麽一走,到了天黑也沒回來,司徒雅焦急的坐在客廳裏等著,婆婆就在一邊陪著。


    “打他手機沒有?”


    “打了,關機。”


    “他興許不是生你的氣,可能是有應酬。”


    “應酬不需要關機。”


    “那可能他手機沒電了。”


    “他從來不會讓手機因為沒電而關機。”


    老夫人不說話了,司徒雅咬了咬唇:“媽,馳現在一定很困難是不是?”


    她沒有想到,譚雪雲走投無路這下,會選擇這樣一條和上官馳同歸於盡的路。


    “當然了,種種不利的證據都指著他,他怎能沒壓力,幸好白七爺和喬老先生在政界都有著一定的人脈和關係,出事後他們也一直在幫他洗清嫌疑。”


    司徒雅等了很久,上官馳才回來,那時,婆婆已經先睡了。


    他淡淡的撇她一眼,沒有說話,她知道,他還在為她那一句無心的話不能釋懷。


    “老公,你去哪了,怎麽才回來?”


    “我等了你很久,下次不要晚歸了,懷孕的女人不能熬夜。”


    “下午那會對不起,我並沒有質疑你,我隻是接受不了譚雪雲會極端到自殺的地步。”


    “所以,你就懷疑是我殺了她?”


    “不是,真的不是,我就是想確認一下,讓自己接受事實而已。”


    “行了,我現在很煩,不想說話,你離我遠點。”


    她一把抱住他:“我不會再離開你了,譚雪雲就算計劃的再天衣無縫,也一定會有破綻,我一定會幫助你找出這破綻來。”


    “你怎麽幫我找?不要忘了,你現在是一個快要臨產的孕婦。”


    “孕婦怎麽了,我今天想了一天了,我覺得譚雪雲雖然計劃的好,但肯定是有破綻的,而這個破綻肯定在一個人的身上。”


    “誰?”


    “她兒子江佑南。”


    “你為什麽這樣認為?”


    “憑我的直覺,譚雪雲如果想自盡,她一定會在死之前跟兒子見上一麵,然後肯定會說一些奇怪的話,或者交代一些事,不會就那樣突然地跟兒子永別。”


    “你和我想的一樣。”


    上官馳脫下外套,坐到沙發上:“我已經帶著律師去找過他,希望他可以提供一些他母親是自殺而非他殺的線索,可結果很遺憾,他什麽也沒提供,對我的態度也很不友善。”


    “江佑南對母親的感情很深,譚雪雲突然死亡對他打擊一定很大,但他這個人是非分明,等冷靜一段時間後,相信會站到正義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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