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護士翻了個白眼,從櫃台裏拿出一盒來扔到徐安然的麵前,抱怨道:“那你還不早說。”


    官景逸自然放心不下徐安然這種精神狀態在外麵亂跑,也跟著走了出來,看徐安然過十字路口的時候也不看周圍的車輛,就那麽低著頭往前走,官景逸的心都揪成了一團。


    “你這裏有水嗎?”徐安然問道。


    小護士嗯了一聲,下巴揚了揚,說道:“飲水機在那,一次性水杯在櫃子裏自己拿。”


    徐安然點了點頭,在飲水機接了一杯水,將藥瓶打開,倒了兩粒藥放在瓶蓋裏。


    “您想要點什麽,先生?”忽然聽到小護士原本不耐煩的聲音提高了八個度,把徐安然都驚了一下,抬眼,眼前站著官景逸。


    官景逸從徐安然手中拿過藥瓶,看了瓶子上寫的說明,臉色晦暗,啪的一聲就將藥瓶甩了出去,小白藥片灑了滿地。


    “你知不知道吃這種東西有多傷身子?你怎麽就這麽不聽話。”


    彼時徐安然嘴裏已經含著那兩片藥片了,一句話也不說。


    “張嘴,吐出來,安安聽話。”官景逸也是才意識到徐安然的嘴巴還含著藥片,他掰著她的嘴要她把藥片吐出來。


    徐安然卻做了一個很簡單卻萬分明顯的吞咽動作。


    唇齒間還殘留著藥片的苦澀感。


    官景逸滿眼都是痛苦,將徐安然摟在自己的懷裏,徐安然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她的情緒現在已經緩和很多。


    “逸哥哥,我是不能懷你的孩子的。所以與其以後發現了麻煩的事情還要去醫院打胎,不如現在早做預防。”徐安然淡淡的說道,唇角還勾起一抹笑,笑的淒美。


    “你怎麽就這麽強!”他吼她,也吼自己的無能為力。


    徐安然沒有回主宅,因為她執意要去工作,官景逸把人送回了醫院。


    徐安然頭也沒回的進了醫院,高貴的賓利停靠在醫院的門口,久久沒開走,官景逸斜斜的靠在的車頭抽煙,眼睛還看著剛剛徐安然離開的方向。


    “今天你有這麽閑?”這話是譚邱許說的,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鑲嵌了一抹笑。


    官景逸朝譚邱許翻了個白眼,恨恨的丟掉手中的煙蒂,說道:“你才閑!”官景逸作勢要去拉開車門上車,臨走前,看著譚邱許,壓下心中的那股怒火,對譚邱許說道:“她今天心情不好的很,你照顧著點。”


    譚邱許挑了挑眉,沒答話。他自然是清楚官景逸口中的‘她’指的是徐安然,也清楚徐安然為什麽不開心。早上徐安然被官景逸帶走時的樣子他都看在眼裏,那種藥,譚邱許作為一個醫生沒道理不知道。


    官景逸也不以為意,上了車子,發動了引擎就走了。


    “主任,您沒事吧,今天早上的事情,謝謝啊。”徐安然剛從更衣室換完衣服出來就看到譚邱許,先是一愣,隨即扯出一抹生硬的笑容來:“主任,您沒事吧?”


    她記得今天早上,譚邱許趕到救她的時候,分明挨了好幾棍子。


    譚邱許看著徐安然那兩隻紅腫的跟核桃似的眼睛,冷冷的說了一句:“瞧你那副樣子,笑比哭還難看,去冰室取冰袋敷敷眼睛去!”


    譚邱許仍舊是那副冷言冷語的樣子,徐安然不以為意,看著官景逸朝走廊的盡頭走去,那腳步依舊的沉穩傲然。


    其實譚邱許和官景逸兩個人在某些方麵還是挺像的,大概是因為他們曾經是形影不離的好朋友,彼此的生活習慣和態度都深深的相互的影響的原因吧。


    “安安,你都忙了一個晚上了,還是休息一會兒吧。”秋美和小文看著徐安然的樣子不由得擔心。


    徐安然搖搖頭,各個手術室隻要是在做手術,她必定進去幫忙,剛才還主動請纓要去幫康師傅的忙去後院跟車。


    譚邱許不知道什麽時候走過來的,秋美對譚邱許說:“主任,您快說說安安吧,看她這樣子可是不正常的呀。”


    譚邱許食指叩擊著桌麵,不疾不徐的說道:“徐安然,休息!”


    徐安然連頭都未抬,額角噙著汗,細長的如同白天鵝般的脖頸出現了點點的青紫的痕跡,結過婚的譚邱許自然之道那是什麽痕跡。


    “主任,我不累,我還能幹!”徐安然說。


    譚邱許耐著性子又提醒了一遍:“我再說一遍,徐安然,立刻休息,你現在這個樣子,現在這種精神狀態,你確定可以給病人看病,確定可以負擔病人的生命嗎?”


    徐安然停下手中的活,抬起頭來,看著譚邱許,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譚邱許一句話噎了回去。


    “既然沒辦法保證,就給我滾回你家好好睡一覺,萬事之後再說。”


    徐安然無奈,隻好聽從譚邱許的命令,去更衣室換衣服的時候先給主宅那邊打了電話,從張管家口中得知昨天晚上官景逸並沒有回家,徐安然才敢放心的回去。


    換好了衣服,正是早高峰,所以公家車上擠得很,徐安然反正也不著急回去,索性就留在公交站台多等幾班。


    忽然,小腹傳來絞痛的感覺,一股熱流衝了下去,徐安然的臉色唰地一下白了,小腹開始出現墜痛感。


    其實按理說還不到生理期的日子,大概是因為昨天晚上吃了那個事後藥的原因,所以月事提前了,並且痛的很多。


    徐安然慢慢的蹲了下去。


    “小姐,你怎麽了?”在她身旁等公交的一個中年女人扶著徐安然問道。


    官景逸昨天一晚上都沒有回主宅,而是在辦公室加班,今天清早想起主宅那邊還落了一份文件正要過去拿,趕上上班的早高峰,正在車流中堵車。一偏頭,就看到公交站台上,麵色蒼白,表情痛苦的小女人。


    官景逸將車調轉了一個方向,開到站台那邊。


    “安安,怎麽回事?”


    徐安然一抬頭,沒想到竟然會看到官景逸,隻是小腹的疼痛讓她來不及訝異。


    “我……我肚子痛。”


    官景逸看到她白色的裙子上已經染了一大塊殷虹的血漬。


    官景逸趕忙把她抱到車上。


    “我們去醫院,忍一忍。”


    “不用,我隻是生理期提前到了。”徐安然說:“我們回去吧。”


    官景逸從前視鏡看了一眼徐安然,皺眉,車子往家裏的方向開著,過了一會兒他問道:“以前來著個不是沒有這麽痛嗎?”


    “是那個藥的原因……”徐安然最後一句話有氣無力。


    官景逸心中一陣又一陣的揪心和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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