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景逸劍眉一挑,臉上一派清然之色。唇角勾笑,他反問道:“要我喂你?”


    他不疾不徐的說話,倒是平日裏的做派。隻是,多少有些曖mei。


    徐安然猛的搖頭,如果是其他的東西還好,徐安然被逼到這個份兒上索性端過碗來一飲而盡也就算了,隻是徐安然實在吃不下這兩種東西。


    “驅寒之物,對你身子好。”官景逸看起來也沒有強求的意思,就這碗沿喝了一口,含在嘴裏,單手扣著徐安然的後腦,嘴對嘴的喂了下去。


    感覺到他不容置喙的意思,那姿勢和舌頭都是霸道的很,徐安然一點抗拒的餘地都沒有,隻能咽下去。


    “咳咳……”徐安然捂著嘴巴,一陣猛咳,沒有意料中的甚濃的薑味和紅糖的味道,反而口腔裏是官景逸嘴中熟悉的薄荷味道,彰顯著他們剛剛曖mei的行徑。


    “這下可以喝了嗎?”官景逸將紅糖水遞到徐安然麵前,看她憤憤的瞪著自己看的模樣,想到剛才親吻她時她口齒中的醇香,唇角的笑意更加濃烈了,觸及到那深沉如墨的眼底,也閃爍著如同夜空裏星子般的細碎的光亮。官景逸又添了一句:“這糖水放涼了就沒有效力了,趁熱喝才好。”


    徐安然憋著嘴巴瞪了官景逸一會兒,憤憤的從官景逸手中端起那碗糖水,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仰頭的時候,她細長嫩白的脖頸悉數暴露在官景逸的眼底,上麵還殘留著點點的紅色的吻痕,想起昨天糾纏的一幕幕,官景逸的喉結上下滾動著。


    官景逸從徐安然手裏接過碗來,看著她還算正常的表情,說道:“喜不喜歡這種東西不是一成不變的,有時候喜歡的會變成不喜歡的,不喜歡的那些也不見得就是不好的。你生命中真正無法接受的東西,是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抗拒,除卻心理之外的還會有生理反應,就像過敏。”


    徐安然眨巴眨巴眼睛,不明所以。


    官景逸順勢把徐安然撲到,身子壓在她的身子之上,他埋下頭去,重新在那些徐安然脖頸上顏色變淺的吻痕上吻了下去,又覆蓋了一層。


    官景逸含著徐安然的嫩肉含含糊糊的問:“安安,你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哪怕你覺得你有多討厭我,可是不能否認的是,你這具身體,真的很喜歡我。”


    所以,官景逸的意思是,他之於徐安然,像是紅糖薑水之於她,未必不真心。


    徐安然閉上眼睛,她真的是好愛好愛他,愛他的霸道,也愛他的溫柔,愛他這個人。隻是,不可以!


    徐安然腦中的大作,猛地一把推開官景逸,軲轆到床的另一邊,她背對著官景逸,手枕在耳邊,一字一頓,聲聲用力的說:“我們已經做錯過一次了,不能一錯再錯。姐姐還在美國等著你呢。”


    官景逸身子貼過來,從背後擁抱著徐安然。縱使他有著火眼金睛,也不知道徐安然內心的糾結,因為他不知道他懷抱裏的小丫頭已經深愛自己多年,愛入骨髓。他隻當,她心儀於譚邱許,因著昨天與自己發生了關係的事情耿耿於懷,也因這自己對她的種種曖mei而感到不安,這才拿徐雪旭做擋箭牌。


    徐安然沒掙紮,知道縱使是掙紮也無濟於事,這個宅子這麽大,風城這麽大,卻都是官景逸的天下,他翻手為天覆手為雨,而她自己頂著官景逸的太太的頭銜,根本就是逃無可逃。


    “安安,聽我說,今晚我們不談別人,就談我們兩個,你還有我,你是我合法的愛人,昨天發生的事情確實有意外的原因,可我不認為我做錯了。”


    他的氣息噴灑在徐安然的後脖頸上,微涼。


    “可是,你之前明明不是對我那麽說的,我們的合同也不是那麽寫的。”


    一紙契約,互不幹涉,無性無愛。


    可現在呢,一切都變質了。徐安然以為自己能夠克製,卻不想陷得更深。


    “嗬……安安,人都是會變的。”官景逸說,手掌摸著徐安然的小/腹,力道不輕不重的揉著,兩個人不知又說了些什麽,像是尋常夫妻的耳鬢廝磨,聲音淺小而溫柔,更像是睡夢中的囈語,同床同夢。徐安然的腦子本來就昏昏沉沉的,落入官景逸的懷,一開始她還保持著一點警覺性,生怕官景逸對自己做出什麽事情來,但是想到自己身子不方便,官景逸也不是那般色心大發不管不顧的人,徐安然的心就放到了肚子裏。


    徐安然表麵上抗拒著官景逸,但是睡夢中,但凡是官景逸在她的身邊,她總是睡的及其的安穩,一夜無夢。


    “安安,你聽說了嗎,院裏現在有兩個名額,可以保送去美國的斯理維亞醫院進修,根據平時成績和最終考核綜合評比,哇塞,你平時考核成績那麽好……”秋美看著徐安然的眼神中充滿了羨慕。


    一向不愛參與的小文也說:“真的是哎,安安你的命真好。嫁給風城最優秀的男人,工作有全院最優秀的醫生做你導師,現在還麵對這麽好的出國進修的機會。”


    徐安然看了小文和秋美一眼,手上還在做著縫合實驗,頭也沒抬的說道:“我怎麽會有那麽好的運氣,著兩個保送名額這麽珍貴哪能輪得上我們實習生?”


    “哎,那你要不要報名啊?”秋美拿著單子問。


    徐安然:“當然要,不管這次的機會有多麽的微乎其微,但是總要試一試。”


    從不遠處走來譚邱許,冷不丁的說了一句:“你當然沒那麽好的運氣,這種東西不是靠運氣,是靠實力,實習醫生也好,有年資的醫生也罷,都是靠實力取勝。”


    譚邱許說完這句話,又像是一陣風一樣的飄走了,剩下秋美和小文對視了一眼在瘋中淩亂。


    “小文,譚主任這話的意思是在打擊咱們啊,還是鼓勵咱們啊?”秋美疑惑的問道。


    小文翻了個白眼,對秋美說:“看你怎麽理解了。”然後揚了揚下巴,方向指著徐安然小聲說道:“對人家安安來說就是一種變相的激勵,對你來說就是讓你連表格都別填了,沒戲!”


    小文從秋美手中抽走了一張表格,抱著文件夾就走了。


    秋美一個人,手拄著下巴沉思一會兒,才聽出小文這是變相的諷刺自己呢。


    “嘿!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徐安然,今天這場手術,你來做。”譚邱許穿著藍色的無菌服,帶著帽子和口罩,隻露出一雙琥珀色的眼睛。


    “主任,我……”


    “你什麽你。”


    這場手術要求的精準對非常大,雖然算不上很大的手術,也算是一個中型手術。雖說私底下徐安然拿模型已經試驗過無數次了,但是對於手術的真槍實彈的進行來說,徐安然隻是參與過割闌尾的小手術。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標準,當然,也是檢驗你學到多少東西的標準。紙上談兵的道理你不懂?”譚邱許說,語氣已經透出命令的意味來了。


    徐安然隻好硬著頭皮上,一開始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進入狀態,大腦一片空白,手也哆哆嗦嗦的。


    譚邱許看著徐安然的慫樣,皺緊了眉頭,說了一句:“就你現在這慫樣,還想著去斯理維亞進修?你打算你一輩子夢吧。”


    雖然徐安然已經習慣了譚邱許的冷嘲熱諷,但是徐安然知道他都是為了激勵自己的,所以有的時候哪怕譚邱許說的話重了,她也把滿滿的負能量轉化成正能量。


    “主任,我可以的,您不是說了嗎,一切都是靠著實力,不到最後的關頭,您怎麽就能斷定我沒有去斯理維亞的資格呢?”


    這是有史以來,徐安然對譚邱許說的最硬氣的一句話。說完之後,徐安然也有些呆,她竟然對主任誇下了那麽大的海口。


    譚邱許帶著口罩,臉上捂得嚴嚴實實的,看不出他的表情,隻是那雙清明無波的琥珀色的眼睛染了一些光芒,眼角堆疊出一些笑紋。


    譚邱許竟然在笑?


    “主任,我……”


    “哼,也得虧著你還有點救。”譚邱許說。


    徐安然意識回神,平時跟在譚邱許身邊學到的東西也都出現在腦子裏。


    譚邱許在旁邊囑咐說道:“按照平時練習來,手不要抖,注意力集中。”


    徐安然是這些新進醫生裏第一個的能夠進行這樣中型的外科手術的醫生,哪怕是小文和秋美這兩個比徐安然早來急診室一年的學姐,到現在都還是手術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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