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然聽了譚子豪的話聳了聳肩膀,其實對譚子豪的說話是不太看同的。


    但是看在譚子豪好心提醒自己的份上,徐安然又覺得譚子豪說的話沒錯,依照官景逸的性子,如果徐安然在他的麵前為主任說好話的話,那個不常動怒的男人一旦動起火氣來,徐安然定然是吃不消的。


    “我們這是在哪?”徐安然問。


    譚子豪的車停在一個別墅旁,那個別墅看起來像很久沒人住過,也很久沒人打掃的模樣,隔著院欄往裏麵看,原本是一個小花園的一方土地,枯草遍地,籬笆和秋千在已經破落不堪。


    譚子豪看著前擋風玻璃的路,將車熄了火後,扭頭看了徐安然一眼,幽幽的說道:“不認識了吧,這是你們譚主任和三姐在世時候住的房子。”


    徐安然定睛一看,果然,那院子裏停了譚邱許的那輛路虎車子。


    “進去吧。”譚子豪對那扇緊閉的大門揚了揚下巴。


    徐安然遲疑了一下,說:“我們這樣貿然進去,好嗎?”


    譚子豪:“你要是不想進去也可以,或者,你可以考慮打電話給救護車,沒準他在裏麵正準備自殺,或者已經自殺了呢。”


    譚子豪這句話算是提醒了徐安然,徐安然二話不說就上去推門,好在這門是虛虛掩著的,徐安然剛要往裏麵跑,就被譚子豪叫住。


    “怎麽了?”徐安然扭過頭,對上譚子豪那雙看著自己有些意味不明的目光,問了一句。


    譚子豪怒了怒嘴唇,分明像說些什麽,但是對上徐安然那雙純淨、明朗、毫無波瀾的眸子,終究是什麽都沒有說。


    “沒事,你去吧,我在這裏等著。”譚子豪說罷,就向他的車的方向走過去,斜斜的倚靠在白色的法拉利前,再加上他那一身裝扮,著實有些紈絝子弟的模樣。


    徐安然回過頭去,噠噠的跑到大門前,因為年久失修的緣故,門鈴已壞,徐安然敲了敲門,咚咚咚。


    沒有人回應。


    徐安然的手放在門把手上,輕輕的轉了一下,門竟然打開了,從門微微打開的縫隙中,入目的是一室的黑暗,還有靠近門邊,透過的太陽照射下的一縷光,那一縷薄光中還有的塵土飛揚的痕跡。


    不難看出,這間屋子,已經很久沒有人住過,也沒有人打掃過了。


    徐安然先探進一隻頭進去,輕輕的叫了一句:“主任?”


    還是沒有人回應。


    徐安然咳了幾聲,豎著耳朵聽房內的反應,給自己壯了壯膽子,然後邁進屋子裏。


    咣的一聲,身後的門,被風刮上了。房間裏大概是拉著厚重的窗簾,徐安然也不知道,隻是沒有看到窗子,因為外麵明明還是白天,室內竟然如此黑暗。


    徐安然被驚了一大跳,轉身回去看,什麽也看不到,心裏想著,反正人都已經進來了,索性就找找。


    徐安然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摸索著前進,前方是一個很高很陡的木質旋轉樓梯,看得出來,以前的女主人很喜歡清雅的中國田園風格的布置,她大概喜歡侍弄花草,閑來喜歡種一些果蔬,從外麵已經被荒廢的小花園和破落的籬笆可以看出來。


    徐安然正想的出神,腳下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


    “哎呦!”一下子向前栽倒了去。


    過程中腿踢到沙發的腿兒,痛的徐安然倒在地上,額頭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黑暗中,徐安然聽到一個聲音,冷幽幽的,還有些醉意,是譚邱許的聲音:“景華,你回來了?”


    徐安然拾起掉在自己身體不遠處的手機,打著手電筒,朝聲音發出來的方向照過去,果不其然看到歪倒在沙發上醉意熏天的譚邱許。


    譚邱許被強光照著眼睛,很不適應突如其來的刺眼的光,眯著眼睛,連忙伸手去擋。


    徐安然將手電筒挪了一個位置,但是能保證自己可以看到譚邱許,徐安然伸手去拉譚邱許擋住他自己的眼睛的手。


    徐安然這一抓譚邱許不要緊,譚邱許卻反手將徐安然的手抓住了,一個用力,將徐安然從地上拉了起來,徐安然驚呼一聲,坐在了譚邱許的身邊。


    兩個人近在咫尺,四目相對,隻不過譚邱許的眼睛還是眯著的。


    “嗬嗬……”譚邱許握著徐安然的手,笑道:“景華,你還是回來了,這麽多年來,你沒有一次出現在我的夢中,我知道你是怨我,我知道的,現在你是終於原諒我了嗎?”


    譚邱許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裏,徐安然恍然大悟,原來主任是把自己當作他逝去的妻子了。


    眼看著譚邱許的頭就要往自己身上蹭,徐安然坐在官景逸身邊的身子趕忙往旁邊挪了挪,沒有被官景逸攥住的另一隻手托著官景逸的頭,以防他對自己做什麽樣的親密舉動。


    “主任……是我,我是徐安然啊。”徐安然一邊往後蹭著身子,感覺到譚邱許攥著自己手腕的力道越來越大,徐安然有些懊悔剛才為什麽不拽著譚子豪進來,徐安然現在有些害怕,以至於聲音都是發顫的。


    也還好,是徐安然這一句話,將醉意昏沉的譚邱許一下子從夢境中拉回到現實世界裏。


    譚邱許突然放了手,整個人頹喪的好像一瞬間就泄了氣的皮球一般,仰躺在沙發上,睜著兩隻空洞洞的大眼睛說道:“是啊,譚邱許,你想什麽呢,景華是不會來找你的。”


    徐安然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主任,您喝醉了。”


    譚邱許沒說話,隻是噠的一聲,隨之就在譚邱許的指尖躍出一個橘黃色的小火苗來,原來是譚邱許在用打火機點煙。


    徐安然活動了一下腳,踢到了滿地的酒瓶子,酒瓶子躺在地上,一個一個的相撞,發出不和諧的聲響。


    “你不是說,我們外科醫生,不能抽煙也不能喝酒的嗎?”


    譚邱許置若罔聞。


    徐安然也不說話了,人痛苦到一定的時候,總要找個發泄口,像譚邱許,把所有的事情都憋在心裏,時間久了,總會有忍不住要發瘋的時候,徐安然卻沒想到,這個男人就連發瘋的時候都是這樣的安靜。


    “都說忘憂酒忘憂酒,一醉夢浮屠三生,可是為什麽,我連我最想見的人都見不到?”譚邱許的一隻手臂搭在眼睛上,一開始隻是簡單的嗚咽聲,後來變成了歇斯底裏的哭號。


    徐安然本來隻是有些可憐主任,可現在,看到那麽硬氣的一大男人哭的像個孩子,也懂了惻隱之心,心好像被譚邱許感染了,也跟著揪痛難受了起來。


    徐安然的手拾起譚邱許的手,緊緊的握著,給他力量。


    徐安然和譚邱許兩個人並排坐在沙發上,是背對著門的,譚邱許將頭輕輕的靠在徐安然的肩膀上。


    吱嘎一聲,推開門的官景逸,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很想纏綿懷舊的戀人。


    徐安然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和淡淡的光亮驚了一下,扭頭看向門邊,門正大開著,站在門邊的那個人,雙手插在褲袋,倚在門邊,看到徐安然扭過頭,輕輕的敲了敲門,叫了一句:“四嫂,還不出來?”原是譚子豪。


    徐安然不知道為什麽,不是心中所想的那個人,忽而就鬆了一口氣。


    譚邱許對徐安然擺了擺說:“你的人來接你了,你走吧,我很好,不必掛念。”


    徐安然咬了咬嘴唇,慢慢的站起來,雖然她有些不放心譚邱許,她和譚邱許雖然是師徒關係,但畢竟是男女有別,人言可畏,上次雜誌小報上不知道怎麽拍到了她把譚邱許送回家的照片,就引起了媒體的一陣炮轟和討伐,連累了官景逸麽。


    “主任,那我先走了,一會兒我找個人來照顧你。”


    譚邱許依舊沒有說話。


    徐安然慢慢的走向門外。


    在靠近門邊的時候聽到譚子豪這樣說:“我真不懂你是怎麽想的,四嫂,我四哥對您可不錯,但是貌似你的心不在他的身上,你一點都不關心我四哥,反倒對屋裏麵那個薄情冷漢更好一些。你說說,我該說你是有心,還是沒心?”譚子豪幽幽的說,隻不過麵容有些冷酷。


    徐安然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她對官景逸不好?不是因為她不想,而是她不敢。


    “你這是在為你四哥打抱不平?譚先生,我想大概是你多慮了,逸哥哥從來不缺我這一個的關心,因為我姐姐會關心他,你也會關心他,但是譚主任呢,你們所有的人都沒有想過他。


    當年的錯與對,是與非,不管是誰,過去了這麽多年,都不應該再追究了,三姐的意外每個人都很傷心,但是主任呢,他絕不比你們任何一個人要好受一點,相反的,這麽多年,你們和他自己加諸在主任身上的愧疚,讓他永遠無法從三姐的死這件事情上掙脫。”


    譚子豪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看向徐安然的目光除了警告便是濃濃的擔憂。


    徐安然皺了皺眉,抬起腳往外走,剛出了門,就看到官景逸站在門前不遠處的台階前,隻不過是背對著徐安然站著的。


    “是嗎,安安,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官景逸轉過身子來,徐安然注意到了,在譚子豪那輛法拉利車旁,停著那輛熟悉的賓利。


    原來,剛剛推門而進的真的是他!


    官景逸幽幽的說道,幾天不見,他的臉上多了一幅無框眼鏡,官景逸穿著一身灰色白的條紋西裝,外麵套了一件黑色的長款呢子大衣,更顯的整個人顯得文質彬彬,卻也清冷異常,不易親近。


    “你,你怎麽回來了?”


    徐安然的膽子畢竟是小的,她原本對譚子豪醞釀起的慷慨激憤的情緒,再看到官景逸之後,猶如一盆涼水兜頭而下。況且,剛剛她和譚邱許的那一幕,定然是被官景逸看到了,徐安然感覺自己有一種被自己丈夫捉奸在床的感覺,這次,她真的百口莫辯了。


    徐安然的身子顫抖的如同篩糠。


    要知道官景逸笑著的時候遠比他臭著臉的時候危險多了。


    “怎麽,不希望我回來?”官景逸麵上帶著笑,對徐安然說道,隨後從徐安然的臉上移開,警告性的看了譚子豪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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