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官景逸也沒有回臥室睡,徐安然一開始坐在床頭上冥想,到了差不多淩晨的時候,終於抵抗不住濃重的睡意,於是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隻是睡的不是很踏實,中間的時候,迷迷瞪瞪的三番幾次的睜眼,第一次看到坐在床邊的官景逸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徐安然伸手去抓,但是撲了一個空。


    期間又睜開眼睛,看到那個身影還在,徐安然意識到自己是再做夢,也就沒有再理會。


    官景逸多少有些不放心,趁著徐安然睡覺的空檔,偷摸溜進去過,看到她睡得不安穩,忍住了把她抱在懷裏好好安慰一番的衝動,官景逸坐在床邊呆了一會兒,見她與自己隔著一大段距離揚著手,好像是在想抓住什麽東西一樣,官景逸眸色暗了暗,心裏想著她三番兩次的睡不安穩,大概是聞到自己的氣息才睡不安穩的,官景逸歎了一口氣,抬腿邁向了外麵。


    他在書房坐了一夜,沒有合眼,第二天一大早,天剛剛蒙蒙亮官景逸頂著那滿眼的紅血絲就出門去了。


    汽車發動機引擎發動的時候,聲音很小,但是徐安然還是聽到了。


    恍恍惚惚的睜開眼睛,她的狀況和一夜未睡也差不多了。


    起床,洗漱,換上一身白色的運動服,出去跑步。


    張管家也不過才起床的時間,看到徐安然起這麽早,有些詫異。


    徐安然笑容滿麵,精神颯爽的對張管家打了一聲招呼:“管家早。”


    張管家有些遲疑的點點頭,這個太太,昨天還是一幅心情低落的要命的樣子,怎麽今天早上起來就這麽有活力?莫不是兩個人和好了?也不對啊,如果兩個人和好了,那先生何苦還要這麽一大早就出去呢。


    張管家霎時有些啞口無言。


    徐安然一邊往外慢跑著,快跑到大門口的位置,看到張管家心事重重的跟著自己也出來了,徐安然停下腳步,問道:“張管家,今天早飯我想吃小米粥和蟹黃包可以嗎?”


    張管家緩慢的點了點頭,細細的打量著徐安然,這樣子……其實看起來還蠻正常的。


    徐安然嗯了一聲,就向門外跑去。


    幹淨修長的背影,高高的黑色馬尾隨著徐安然的跑動,晃動起好看的弧度。


    張管家看著徐安然的背影,眯著眼睛笑笑。


    因為這裏是高檔住宅區,所以路上的人和車輛都比較少,主宅別墅周圍做的綠化不錯,所以跑起來還是挺讓人神清氣爽的。


    剛剛實習的那陣,被譚邱許訓練體力,每天都要圍著操場跑上五六千米。


    對於天生就體質弱的徐安然來說,那簡直就是魔鬼訓練了。


    那個時候譚邱許說:“若是連這個都堅持不下來,以後要你做手術,一站就是幾個小時十幾個小時,怎麽能堅持下來呢?若是能跑就給我繼續跑,若是不能跑,就麻利的收拾東西給我滾蛋,我們急診室不收以後連手術台都上不了的廢物!”


    徐安然之所以能堅持下來,無非就是不想被譚邱許趕出急診室。


    倒不是源於徐安然對這個行業有多熱愛,隻是因為當時的徐安然心口裏憋著一口的惡氣,她是官景逸的妻子幾乎是醫院裏眾所周知的事情,所以徐安然能進風城最好的急診醫院實習,很多人都覺得,是她那個給醫院捐了不少國外進口的新醫療器械的老公給她走的後門。


    很多人都忽略了,徐安然進來的時候,是要比同期的人的專業課績點高出不止那麽一點的,否則,被譽為中國醫學界最有前途的‘聖手神醫’譚邱許也不會帶她一個人。


    可是現在,徐安然改變了當初剛剛到急診室的初衷,到現在,她在醫院看過那麽多的生生死死的,她便越來越覺得自己職責的神聖。


    正在這時,徐安然的電話響了,低頭一看,不是譚邱許的電話又是誰的。


    “主任?”


    “今天不用來醫院上班了,休假。”譚邱許在電話那邊,聲音沉沉的。


    徐安然嗯了一聲。昨天譚邱許那副樣子,徐安然不是不擔心,但是畢竟是他自己的私事,昨天他那副樣子被自己撞到,徐安然都有些後悔,今天,她還真不想多問,哪怕心裏多少有些擔心。


    譚邱許也顯然不想說,隻在電話那邊說了一句:“就這樣,先掛了。”


    徐安然跑了和往常差不多的量,隆冬時節,額角都爬上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她一定要更加努力工作,更加努力鍛煉體力才可以,這樣她才能最大可能的爭取去美國進修的機會。


    徐安然閉著眼睛,雙手合十在凶前默念著:“隻要去了美國,離他遠遠的,那麽一起都會好起來的。”


    不是都說嘛,時間是愈合一切傷口的良藥,悄無聲息磨平一切自以為深刻的。


    回家吃了早飯,徐安然覺得既然休假,索性就出去轉轉,背了一個皮質的休閑小背包,將運動服換下來,一件藍色牛仔褲白色針織毛衣,外麵套了一個羽絨服,就出門去了。


    張管家問她去哪,徐安然隻說出去轉轉。


    其實她出門就報了一個旅行社,跟著大部隊乘坐著大巴去了石城,距離風城有三個多小時的車程。


    徐安然一邊聽著耳機,耳機裏的女人的聲音緩緩流淌,那歌詞有些痛:“一幹而盡,愛恨嗔癡的幻影,我敬你,一杯一幹二淨的黎明……”


    徐安然的唇角牽起一抹苦澀的笑。


    所有的愛恨癡愚怨,但願都能化成幻影,這一輩子,無欲無求,餘生再無悲歡,也再也不起波瀾,如此不是很好嗎?


    “你這樣的想法,是不可能的!”徐安然身邊坐了一個男人,身上的穿著都很時髦,看起來和自己同歲的樣子。


    徐安然看向那個男人,擰了擰眉頭,滿眼的不可置信,隨後指了指那個男人,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問道:“宇文卓,你知道我心裏想的什麽?”


    宇文卓哈哈的大笑起來,說實話,那樣子一點兒也不含蓄,惹得徐安然也被連累引來大巴車上的乘客的紛紛側目,這樣的側目暗含警告和責怪的意味。


    宇文卓說:“你覺得我是傻帽還是你是傻帽?是不是科幻片看多了?”宇文卓說罷,還裝模作樣的將手背貼在徐安然的腦門上。


    徐安然偏了偏腦袋,見擺脫不了宇文卓,一把就將男人的手拍掉了。


    “你怎麽來了,你爸爸不是把你捉回希臘去看海了嗎?你怎麽還在這?”徐安然問。


    “嘖嘖……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小東西啊!”宇文卓作勢就在徐安然的臉蛋上擰了一把,那手被徐安然一把拍開,就聽宇文卓繼續說:“你也不想想我是為誰?千辛萬苦的從那個糟老頭子那裏逃出來,不就是想你,想見你一麵嗎?”


    徐安然切了一聲,對宇文卓的說法不置可否。


    宇文卓指了指車玻璃,外麵冷,車裏麵熱氣足,所以在玻璃上形成了哈氣,徐安然剛剛正走神想著那些,那手就無意識的在車玻璃上寫下兩個字——戒愛。


    宇文卓正是因為看到這兩個字,才說出那樣的話的。


    “你要戒愛?戒對誰的愛?對我的嗎?”宇文卓眨巴眨巴眼睛問徐安然,順便還撩了撩,那樣子活脫脫的像是一隻驕傲的花孔雀。


    徐安然冷冷的嗤笑了一聲,丟給宇文卓一個白眼,各種情緒讓他自己去體會了。


    宇文卓又眨巴眼睛,撓著腦袋裝模作樣的苦想了一會兒說道:“不是吧,我這麽一個傾城傾世的絕世大帥哥都沒能讓你動心?看來是我的吸引力下降了。不過你既然愛的不是我,那就是四叔了,你們本來就是兩口子,愛他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還是說你們兩個吵架了?”


    宇文卓胡亂猜測著。


    徐安然閉上眼睛,兩隻手交叉環凶,搭在手臂上,側身倚著車窗,閉上了眼睛,顯然不想再理會宇文卓的模樣。


    重新戴上耳機聽自己的歌。


    路途經過一個小村莊,是那種看起來很閉塞,不太發達的地方,因為那段車程的路很顛簸,徐安然原本閉著的眼睛睜開來,才看了兩眼。


    上午的陽光很足,空氣也很清新,徐安然生平第一次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看起來老天爺是很給麵子的。


    如果身邊沒有宇文卓這麽一個擾人精,那麽徐安然就會覺得,自己今天的運氣還真是挺不錯的。


    “這是跟團旅行,我跟你說很不爽的,真的是被旅行社和導遊坑慘了,把你弄到商場就讓你買東西,在國內還好一點,大不了把你扔在那裏你總有辦法自己回去,最慘的就是在國外,人家把你護照一扣,說你要不在某某個商場消費不少一多少歐的話,就不能回去,你到時候可就真的是傻了個眼了。”


    徐安然擰了宇文卓的胳膊一把,示意他不要亂說。


    這是時候導遊正好路過宇文卓的身旁的過道,徐安然微微仰著頭,對年輕的導遊小姐說:“不好意思,他腦子有點問題,隨口亂說的。”


    導遊小姐是個年輕的小姑娘,看起來和徐安然一樣,左不過是剛剛大學畢業的樣子,臉上還有些稚氣未脫的青澀,剛才宇文卓的話她是一五一十的都聽進耳朵裏了,這不兩隻眼睛寫滿了憤怒和不平,紅紅的,扁著嘴巴,怒目圓睜的瞪著宇文卓一瞬不眨。


    “先生,我們這裏是正規的旅行社,不會存在你剛才說的那種問題,再說了,如果導遊真的有你剛剛說的什麽強製消費的情況,你有嘴巴,也有手腳,大可以投訴。”


    年輕的導遊小姐慷慨激昂的說完這句話,甩著高高的馬尾就走了。


    徐安然末了又瞪了宇文卓一眼,發現那廝不但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樣子,反倒笑的一派燦爛。


    不過徐安然瞪得他時間長了,宇文卓一開始雖然可以自動忽略,但是時間長了,這道目光就越來越灼熱,將宇文卓的渾身燒的十分的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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