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飛,人帶回來了嗎?”官景逸問道。


    黃飛在電話那邊說:“帶回來了,老地方關著呢。隻是這個地界兒,宇文少卿熟悉的很,你就不怕宇文少卿不打一聲招呼就把宇文卓帶走了?”


    黃飛的擔心不無道理,總是宇文少卿表麵上表現的再不喜歡宇文卓,可宇文卓終究也是宇文少卿唯一的親生兒子啊,宇文少卿根本沒有理由坐視不理。


    官景逸隻說:“不必防著宇文少卿,他還不至於老糊塗到黑白不分。”


    官景逸掛了電話,果然,不多時,宇文少卿就給官景逸打了電話。


    電話的內容無非就是一些瑣碎的小事,從始至終都沒有提到過有關宇文卓的半個字。


    宇文少卿的意思很明了了,人放在你那,你想怎麽教育我都不會幹涉,隻要你把握一個分寸,知道我隻有這麽一個兒子就好。


    官景逸連夜去了宇文卓那兒。


    宇文卓兩隻手被手銬銬住,臉上一塊又一塊的烏青,官景逸冷笑了一聲,看到在官景逸到之前,黃飛已經‘提點’過他了。


    官景逸抬腳一腳就踢在宇文卓的心窩處,宇文卓以拋物線的弧度向後飛了好幾米,霎時,宇文卓就吐出一口鮮血來。


    官景逸蹲在宇文卓的麵前說道:“小子,在希臘的時候我提醒過你幾次,可你都給我當作耳旁風了是不是?這是我最後一次再警告你,你他媽的給我離徐安然遠一點,再讓我看到你往她身上貼,你信不信我就不讓你再看到第二天的太陽。”


    宇文卓憤憤的等著官景逸。


    “你少他媽拿那種眼神看我,別仗著你老子的名號在外麵為所欲為,我自然不會殺了你,看在你跟我叫一聲四叔叔的份上我也不會殺你,但是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比死亡痛苦一百倍的活法。”


    官景逸繼續說,然後站起身來。


    臉上的猙獰嗜血的神色已經被他隱去,官景逸隻穿著一件素色的襯衫,背對著宇文卓站立著,兩隻手背在身後,看起來著實應了詩中那句‘羽化而登仙’。


    頗有仙人那清風道骨的姿態,與剛剛邪佞的宛如地獄撒旦的官景逸判若兩人。


    “好了,這次的事情就當是給你一個教訓,我知道你年紀小,這次也是著了別人的道兒,那你倒是跟我說說,你究竟是著了誰的道兒?”


    宇文卓眯了眯眼睛,說道:“我隻是玩瘋了,之前在酒吧認識了一幫朋友,純粹出於好玩之心,那東西就試了試……”


    官景逸斂了斂眸,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清,隱沒在地下室的黑暗中,良久,官景逸唇邊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淺淺的一聲說道:“好。暫且就當作你是玩瘋了。”


    官景逸率先抬腿邁了出去。區區小島,客流量不過幾個,調查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可是偏偏,官景逸不想這麽快就收網。


    文雅,他倒是想看看她究竟想耍什麽花招,一應的都來罷,恰好也讓官景逸有了還她當年救命之恩的由頭,以後坐起快刀斬亂麻的事情才能心不軟。


    “四哥,難得出來玩,怎麽著,今天要不給您叫兩個陪您玩玩。”杜樊淼坐攏右抱著,說道。


    官景逸瞪了杜樊淼一眼,怪他的亂出主意。


    譚子豪見官景逸麵色不善,知道杜樊淼這是又在自找倒黴,連忙說道:“你他媽的自己好色幹嘛非得把咱們四哥也帶上,你丫的不知道他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人呀。”


    一向不說話的黃飛聽到譚子豪說‘片葉不沾身’這幾個字的時候,從酒杯中抬起頭來,麵上難得的一笑,隻是有些高深莫測。


    畢竟今天官景逸對那個小丫頭的心急他都看在眼裏,一開始的時候黃飛隻以為官景逸是膩了徐雪旭,所以才拿徐安然解解悶,對徐安然隻是一時興趣,可今天的事情,官景逸的著急,還有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氣勢,黃飛是看在眼裏的。


    怕是已經沾了葉子了。


    黃飛眉毛一挑,抿著嘴唇笑了一下,將杯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


    官景逸借著微微暗淡的燈光,將黃飛的表情一一攬入眼底,聰明如官景逸,自然知道黃飛在笑什麽。


    官景逸原本伏著身子,手中把玩著骰盅,這下子也收了手,直起身子,將背部靠在沙發靠背上,兩隻手也搭在沙發靠背上麵,一派慵懶的模樣。


    “子豪,不如今晚上就給我找一個來,幹淨的。”官景逸淡淡吩咐道,流轉的燈光映在官景逸的臉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下頜的線條是緊繃著的,讓人看不出他到底是怎麽樣的心情。


    譚子豪愣了愣,看向官景逸。


    直到杜樊淼推了譚子豪一把說道:“還愣什麽神呢?沒聽說咱們四爺要開葷了嗎?趕緊找人去呀!”


    譚子豪原本虎口中夾著的水杯就勢落了下去,水杯落在地上發出的清脆的聲響,才把譚子豪從發愣的情景裏拉出來。


    譚子豪匆忙的出去了。


    官景逸從桌上拿了一杯酒,酒杯停頓在唇邊,沒有動,食指輕輕扣在杯沿上,那目光正衝著黃飛看,頗有些挑釁的意味。


    黃飛撲哧一聲笑了。


    搖了搖頭,心裏感慨著:“無非是自欺欺人罷了。”


    過了不多久,譚子豪就領進一個人來,看起來蠻清純的模樣,黑長直的頭發及腰,身上一件白色的吊帶連衣裙,也不算很露,但是因為低凶的設計,看起來有些小性/感。


    官景逸見到來人挑了挑眉,食指在唇上輕不可見的點了點。


    譚子豪見四爺這模樣就知道找對了人,看起來正合四爺的口。


    杜樊淼起著高調的說了一句:“靠,是我小四嫂的那個風格的,老譚你怎麽這麽會拍馬屁!”


    官景逸眼底有種淡淡的波光流轉,等到小姑娘站在官景逸麵前的時候,官景逸眼中的神采已經被他很好的隱藏進去了。


    小姑娘站在官景逸的麵前,有些局促。她本就沒有見過世麵,第一次出來就陪這麽個大人物,但是官景逸周身發出的強大而尊貴的氣場,就足夠小姑娘腿軟的了。並且眼前的男人,仿佛並沒有一絲情/欲的意味,反倒很禁欲,很……刻板。


    官景逸牽著小姑娘的手就往外走,被譚子豪叫住:“四哥,您這是。”


    “今晚有事,你們玩。”官景逸隻扔下這一句話,就帶著小姑娘推門出去了,隻剩下屋裏幾個人麵麵相覷。


    “看來,四哥這次是來真的了。”杜樊淼說。


    帝豪酒店2018室內。


    官景逸坐在沙發上隨便指了個位置,說了一句:“坐。”


    他有些燥,伸手去解那悶氣的領帶。


    那個小姑娘依著官景逸的話坐在了官景逸的身旁,擔心自己坐的不夠近,又往官景逸的身旁挪了挪,就感覺到官景逸身上散發的冷意。


    官景逸本來是在倒酒,忽然想起身邊還有一個人來,這樣的場子官景逸不少來,但凡受過一點培訓的都知道要給老板倒酒,但是身邊的人可到是好,一動也不動。


    官景逸回頭看了那個小姑娘一眼。


    小姑娘的身子抖了抖,以為是自己距離官景逸坐的還是遠,索性撩起裙子來就跨坐在官景逸的身上。


    小姑娘把平時培訓的內容全部都忘了,現在腦子中渾渾噩噩的都是眼前這個沉穩的男人的氣息和臉龐。


    小姑娘的嘴唇湊上去的時候,官景逸輕輕一躲,那姑娘的嘴唇掃過官景逸素色襯衫的領口,小姑娘不罷休,還要吻下來時候,被官景逸用手擋住了。


    官景逸隻冷冷的說了一句:“坐回去。”


    小姑娘一愣,頓時感覺羞愧難當,提著裙子從官景逸的身上下去了。


    官景逸倒了兩杯酒,自己拿了一杯,另一杯遞給那女孩兒,女孩兒接過去,官景逸問了一句:“多大了?”


    “二十二。”


    官景逸嗯了一聲,不知為什麽,明明剛才還是冷著臉的,忽而就笑了起來,將手中的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他對著小姑娘的麵色才有了一點笑意和鬆動。


    “我太太也和你差不多一般大,大學剛畢業,是個醫生,但是調皮的很。”官景逸靠在沙發上,那模樣甚是輕鬆和安逸。


    提起徐安然來的官景逸,自己都不知道,他那一刻的麵色有多柔軟,語氣有多輕鬆。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官景逸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隻知道今天晚上她是帶著任務來的,就是把眼前這個男人伺候舒服。


    小姑娘壯著膽子,開始去解官景逸凶前的扣子。


    可是那手剛剛一觸碰到官景逸的襯衫,小姑娘的手就被官景逸握住,官景逸原本是閉著眼睛的,睜開後,目光清明,完全沒有醉酒後的渾濁之意。


    “你這是做什麽?我太太絕不會和你一樣主動,她很抗拒我的觸碰。”官景逸說著,將小姑娘的手重重甩開,隨後自然自語的說道:“你說為什麽?還不是因為愛的不是我。”


    小姑娘說了一句:“先生,您喝醉了。”


    官景逸冷哼一聲,站起身子來向門外走。


    隨後砰的一聲關上酒店的房門。任憑裏麵的風光再旖旎,任憑裏麵的人再乖順,又如何,終究不是他要的徐安然。


    他要的徐安然,心思在譚邱許的身上。


    怎麽會醉,區區幾杯酒而已,依照官景逸的酒量怎麽會醉。


    大概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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