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相當的差,但是徐安然心裏暖暖的,兩隻腳丫蹦了上去,踩在官景逸昂貴的高定手工西服外套上。


    都說真心換真心,官景逸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對這個小丫頭的真心真他媽的都讓狗給吃了。


    徐安然手指輕輕的夠了官景逸垂在身側的手指一下,小心翼翼的討好道:“逸哥哥,別生氣了。”


    官景逸冷哼,睨著徐安然說:“你還知道我生氣了?”


    赤果果的諷刺,徐安然又不傻,怎麽會聽不出來。


    見徐安然不說話,官景逸又問:“譚邱許對你就那麽重要,他說一句話,你就能拋棄對我一切的許諾,什麽都不管不顧了,巴不得能快點跑到他的身邊?”


    徐安然水眸顫了顫,看來,官景逸生氣還是誤會了她和主任之間……


    “怎麽不說話了,心虛?安安,你抬頭看看我,你看看我現在這副樣子,你覺得你對得起我嗎?”


    “我答應和主任一起去是因為工作……”


    徐安然抬起頭,明晃晃的眸子映進官景逸臉,她菱形的唇瓣抿了抿,剛想解釋一些什麽,官景逸就立馬偏過頭去:“徐安然,你別用這種目光看著我。”那樣,官景逸總是會不受控製的對她心軟。“你那雙眼睛最會騙人。”末了,官景逸又加了這麽句。


    讓自己抬頭看著他的是官景逸,不讓自己看著他的還是官景逸。


    徐安然也有些急了,說道:“逸哥哥,你究竟要我哪樣?”


    官景逸一拳垂在牆壁上,咚的一聲巨大的響動,他憤憤的說道:“我他媽的要你愛我,要你在乎我,你做的到嗎?”


    徐安然一怔,一方麵是沒想到官景逸竟然會自殘,另一方麵,是沒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


    愛他,她不敢,更不能。


    徐安然轉身就跑回了臥室,彭的一聲關上門,她緊緊的靠在門板上,手捂著自己心口的位置的,那裏撲騰撲騰的跳個不停,像是要從徐安然的喉嚨裏跳出來一樣。


    官景逸頹然的站在門邊,唇邊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拳頭還在啾啾的往外流著血,他悲苦的卻是,她終究還是被自己嚇跑了,因著‘我要你愛我!’這一句話。


    官景逸甩上書房的房門的,頹然的坐在地板上。


    他苦笑著反複提醒自己:“這些東西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何況因為今天的事情還要在這裏自欺欺人呢?多問這一句,無非是給自己心裏再多添一道傷疤罷了。”


    過了不多時,書房的門被人打開,官景逸唇上還叼著煙,那呆滯的眼珠子聽到聲音來回轉了轉,定格在出現在門口的那個小丫頭身上。


    徐安然手上抱著急救箱,因為匆忙,依舊沒有穿拖鞋,不算長的睡裙到徐安然的膝蓋上方,徐安然單腿跪在地板上,露的膝蓋和冰涼的地板接觸。


    徐安然將醫藥箱放在地板上,拿出酒精、點酒、還有棉簽,托著官景逸受傷的那隻手放在自己沒有跪在地板上的那個膝蓋上,熟練的給他的傷口消毒,塗藥,最後用繃帶細細的包紮起來。


    徐安然與官景逸對視了好一會兒,麵色淡然,之後順手拿走了官景逸叼在唇邊的香煙。


    徐安然食指和中指夾著那香煙,學著官景逸吸煙的樣子,吸了一口。


    “咳咳……”她在煙霧朦朧之中,猛地咳了幾下,煙草的味道,實在是太嗆人了。


    原本就沒打算阻止徐安然動作的官景逸幽幽的說了一句:“女孩子家吸什麽煙?”


    徐安然沒說話,將煙隨便扔在地板上,身子前傾,忽而湊近官景逸的臉頰,手指輕輕拂過官景逸五官的輪廓,然後,菱形的唇瓣貼在官景逸的唇瓣上。


    都說女人總愛胡思亂想,想東想西的,官景逸這個大男人又何嚐不是。


    徐安然此時此刻,對官景逸除了愛之外,還有滿滿的心疼。這個男人!


    徐安然的問青澀生疏,哪怕平日裏有官景逸引導也算是學藝不精的那種類型的,她想像往常官景逸安撫自己時一般給官景逸一個同樣綿長曖mei的吻來著,但是貌似徐安然發揮不出來。


    越是發揮不出來,徐安然就越是著急,一不小心,牙齒就磕在了官景逸的唇瓣上。


    官景逸的大手摁在徐安然的後腦上,官景逸趁著徐安然呼吸的空隙說了一句:“不著急,慢慢來,反正我們有一晚上的時間。”


    現在這副樣子,分明是官景逸在安撫徐安然。


    徐安然挫敗的發現,自己當真是沒有這一方麵的天賦。


    離開了官景逸的嘴唇,徐安然已經是滿臉漲紅,低著頭,輕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官景逸沒說話。要他說沒關係,抱歉,他沒那麽大度,看著自己女人拋下自己和別的男人出去好幾天,他還能笑著說沒關係。


    徐安然扯了扯官景逸的袖子,又說:“元旦的時候,咱們一起過去吧,石城那邊的確是有我的工作,但是和你一起回去看望我爸媽,不是我工作的範疇,卻是我生活的範疇呀!我爸媽看到他們的女婿第一次登門,一定會很開心的。”


    官景逸怔愣了一下,顯然他沒有想到徐安然竟然會這麽說。


    一開始官景逸以為,她和譚邱許出去,隻是為了過二人世界去了,所謂工作,不過是一個托詞。可是現在徐安然卻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和譚邱許出去是為了工作,和自己才是生活?


    官景逸沒說話,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徐安然見他一句話也不說,摸不準官景逸的心思,又叫了一聲:“景逸?”


    官景逸回過神來,對徐安然問道:“你對我叫什麽?”


    徐安然撓撓頭,趕緊低下頭,說道:“逸哥哥……”


    官景逸臉色緩和多了,站起身子來,然後將單腿跪在地上的徐安然攔腰抱起來,說道:“別改了,今後就叫景逸吧,我喜歡聽。”


    出發去石城那天,徐安然特地給譚邱許打電話和主任確定了會合的地點——風城機場。


    譚邱許拉著一個小型的行李箱,老遠就看到了徐安然一同出現的,穿著風衣戴著墨鏡的官景逸。


    譚邱許以為官景逸是來給徐安然送機的,也沒有在意。


    徐安然在大老遠就對譚邱許搖著手,甜甜的對譚邱許叫了一聲:“主任,我們在這裏。”


    譚邱許相對徐安然的熱情,回應冷淡了許多,簡單的嗯了一聲。


    轉身一個人就先登機了。


    官景逸擰眉,對譚邱許對自己老婆的態度很不滿。


    三個登機之後,譚邱許轉身看到徐安然身邊的官景逸竟然還在,問了一句:“徐安然,他怎麽還在這裏?”


    徐安然看著坐在自己座位旁低著頭看雜誌的官景逸一眼,對譚邱許解釋道:“那個主任,逸哥哥去我老家正好有點事……”


    徐安然話還沒說完,那個原本低頭看雜誌的男人頭也沒抬說了一句:“陪我老婆回老家,怎麽,譚主任有意見?”


    官景逸對誰說話都是一幅無害圓滑的樣子,可唯獨見了譚邱許,說話就夾槍帶棒了了。


    譚邱許挑了挑眉,對徐安然道:“隻要你不影響工作,你就算帶貓帶狗的來,我能有什麽意見。”


    官景逸將手中的財經雜誌一甩,眯著眼睛看著譚邱許說道:“你丫的嘴欠,欠收拾了吧。”


    徐安然看著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就要一觸即發,連忙的阻止,扯著官景逸的袖子,暗示他不要衝動:“哎呀,看書啦看書啦。”


    譚邱許戴上了眼罩,躺著。官景逸低頭看書。


    飛機降落之前,廣播裏一個甜美的女聲響起來。


    “各位乘客打擾一下,飛機上一位乘客突然失去意識,艙內如有醫生,請盡快與我們聯係。”廣播循環的播放著,彼時譚邱許摘了眼罩,與徐安然對視了一眼,徐安然立即舉手,對乘務員說:“這裏。”


    乘務員又與乘務長聯係,不多時之後,徐安然和譚邱許在乘務長的帶領下見到了那位失去意識的患者,當然,官景逸也跟了過去。


    “這位是風城第一急診室的主任……”徐安然對乘務長介紹譚邱許,話還沒說完,就被譚邱許打斷,譚邱許看了一眼地上的病人,對徐安然用眼神示意,先做檢查。


    徐安然一開始有些猶豫,看到譚邱許對自己皺眉,示意自己動作快點,徐安然知道自己不能耽誤時間了,便對譚邱許點了點頭。


    “病人呼吸微弱。”徐安然伸出兩根手指摸了摸病人的脖子處,隨後趴在病人的心口,聽了聽病人的心律。


    徐安然擰眉,又將病人的全身掃視了一遍,這才注意到他的一隻手有輕微的抽搐的現象。


    “右手有輕微的抽搐現象,有輕微的嘔吐,初步猜測應該是羊癲瘋。”


    徐安然沒說一句話,抬眼看一眼譚邱許,得到譚邱許輕輕的點頭,閉了閉眼睛,表示對徐安然診斷結果的肯定。


    官景逸看旁邊看著這兩個人無聲的默契,心裏酸溜溜的。


    看得出來,徐安然對譚邱許的信任。


    徐安然采取了一係列的急救措施,之後病人慢慢恢複到正常狀態。


    臨危不懼,專業素養還不錯,譚邱許在心底對徐安然評價道。


    “小姐,請問飛機最快還有多長時間著陸?”徐安然問道。


    “還有二十五分鍾。”乘務小姐回答道。


    徐安然嗯了一聲,蹲在病人身邊守著,也不敢離開。


    譚邱許兩隻手臂的在凶前交疊環著,看了一眼地上的病人,那人的麵色稍稍恢複了一點,譚邱許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率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官景逸瞥了一眼那驕傲自大到無可救藥的譚邱許,冷冷的嗤了一聲,陪在了徐安然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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