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邱許正在距離官景逸高級vip病房的不遠處,看到走廊上走過來一對夫妻,上了年紀了。


    他們看到譚邱許立馬迎上去,茹雪激動的對譚邱許說:“可算是見到你了,我們家安安的主任,請問官景逸住在哪啊,我和他爸這不迷了路了。”


    譚邱許剛才就看出這兩位老人是徐安然的父母,照理說,如果他們不和譚邱許打招呼,譚邱許縱使再不願意說話也會去招呼兩位老人的。


    因為徐安然離開之前曾經囑托過譚邱許,她父母在風城人生地不熟的,年紀也大了,很多事情還需要譚邱許的多多照應著。


    “徐媽媽,徐爸爸,你怎找官景逸?”譚邱許挑眉問道。


    徐德化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隨之點了點頭,兩位老人看起來都是不願意多說的樣子。


    “讓秋美帶你們過去吧。”譚邱許說,走之前看了秋美一眼。


    徐家二老進了病房,看到病房的樣子,和一動不動躺在病床上的憔悴的官景逸,茹雪當時沒有控製住激動的心情,撲上去就給了官景逸一個耳光,揚起手要扇第二下的時候,徐德化從身後抱著茹雪,將茹雪拖到一邊去。


    “你別拉我,讓我和這個男人同歸於盡。”茹雪在徐德化的懷裏掙紮著,咆哮著。


    徐德化緊緊的抱著茹雪說道:“老婆子,你冷靜點,注意你的身子。”隨後徐德化將茹雪扔到沙發上。


    老兩口緊緊的抱在一起,茹雪才回過神來。


    而官景逸自始至終都是眼睛直愣愣的盯著天花板,對剛才發生的事情置若罔聞。


    茹雪捂著胸口靠坐在沙發上,食指指著躺在病床上的官景逸,一字一頓的控訴道:“我真是瞎了眼睛,和安安這樁婚事畢竟也是你親口答應下來的,我和安安的爸爸都以為,哪怕是結婚前沒有愛情,相處之後總也不至於那麽絕情,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可托付的人,不管你是和雪旭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和安安結婚以後,不管你和誰在一起,我沒說過你半個不字。


    可是你呢,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男人,現在雪旭還在icu裏麵生死未卜,醫生說哪怕是醒過來這輩子也隻能是植物人了。


    安安呢,你和雪旭的那點破事現在傳的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了,你知道她那十幾天怎麽過的,你讓她怎麽過!


    你把我兩個女兒都害慘了!”


    茹雪一邊控訴著,一邊哭,徐德化在一旁麵色陰沉,他的心裏何嚐不是如茹雪一般千刀萬剮的疼痛。


    徐德化起身拉著茹雪的胳膊說道:“走吧。”


    徐德化和茹雪現在根本不敢回石城,這樣的醜聞鬧的沸沸揚揚的,他們老兩口還不得被人戳脊梁骨戳死。


    所謂眼不見為淨,那些左鄰右舍的鄰居還不知道現在等著怎麽看老兩口的笑話呢。


    徐德化擁著茹雪快走到門邊的時候,聽到背後傳來一個聲音:“徐雪旭根本不是你們的女兒。”


    徐德化和茹雪同時狐疑,用及其詫異的目光看著官景逸,他還是那副躺姿,如果不是剛剛兩個人都聽到了官景逸的話,他們一定會以為自己是幻聽。


    罷了,這件事情現在也不用瞞著了,安安和雪旭都知道了這件事,還有什麽可瞞著的呢。


    美國


    徐安然到了美國的斯理維亞醫院算起來已經小半個月了,這小半個月,除了落在美國領土的那一天,她去辦了一張新的電話卡,分別給譚邱許和父母打了一個電話之外,和其他的所有人都沒有再聯係。


    她不想念風城,不想念那裏的所有人,徐安然感覺她本來就應該是孑然一身的,像一隻鳥一樣,過去她飛的那麽累而且沉重大概是因為翅膀還沒長出來的緣故,可現在不同了,她找不到自己,但是她卻能感覺到自己就是自己。


    因為徐安然是來進修的緣故,所以她的住宿條件比同在斯理維亞醫院工作的醫務人員的宿舍要好一些,徐安然住的是單人公寓,條件很便利,一切物品都是一應俱全的,可以自己做飯。當然也可以在醫院辦一張卡,在醫院食堂就餐。徐安然之前還考慮過萬一美國的東西吃不習慣怎麽辦,現在著現有的廚房看來倒是解決了她生活最大的一個難題。


    陽光和煦,徐安然騎著自行車穿過醫院的長廊,從身後騎著自行車向徐安然的方向過來的一個白皮膚、金發碧眼的大男孩,對徐安然熱情的揮舞著手臂,叫著徐安然的英文名字:“amy,等等我啊。”


    徐安然的英文口語不是很好,但是性格不算十分沉悶,來了這麽長的時間也是很努力的去融入這裏的交際圈,再加上容貌是外國人和喜歡的亞洲人的長相,所以徐安然很受這裏的男孩子的歡迎。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那個小夥子對徐安然誇讚道:“amy,你是真的很聰明,你的口語水平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上升的很快!”


    徐安然很快和這個小夥子分別,因為她要騎車去附近的超市買一些果蔬和晚上做飯的材料。


    徐安然忽而看到前麵有一個複式的別墅,籬笆圍成的院落,院子的主任大概很愛侍弄一些花草,雖然是冬季,那院落裏仍舊是一片蔥蘢,最吸引徐安然還是院落的那一架秋千。


    徐安然不知為何就想起主宅來,主宅的院落裏也有一架秋千,夏天傍晚的時候,徐安然總愛拿著一本書,坐在秋千上搖晃著。


    等到及進了屋總要少不了被張管家說:“你看看腿上被蚊子叮的包。”張管家一邊說,一邊拿著花露水一邊給徐安然塗抹。


    徐安然唇邊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站起來騎著車子,加快了速度。


    那個地方,她很想念,但是在潛意識裏,徐安然刻意壓製住自己去想關於風城的一切人和事。


    徐安然載著買好的東西騎車回公寓,在半路上下起了雪。


    她印象最深的一次下雪還是平安夜的那天晚上,捧著他送自己的玫瑰,和官景逸並肩前行。那個時候她以為或許兩個人就這麽走下去,一不小心就能白了頭也說不定。


    沒想到世事變化無常,轉眼之間,他們兩個就天涯海角,此生無望了。


    徐安然的唇角邊掀開一抹苦澀的笑。


    回到公寓,徐安然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坐在沙發上,手心中捧著那杯有點燙手的熱水,這是她來美國第一次想念風城,還有……風城裏的人。


    那種思念就像是突發洪水一樣,沒有一點掙紮,可是一旦發生,便無法控製。


    看了看表,計算著風城那邊的時間,徐安然猶豫了半晌還是撥通了電話。


    隻不過這通電話是打給譚邱許。


    譚邱許彼時正在查房,站在官景逸的高級vip病房門口,剛要抬腳邁進去,手機就響了,看到屏幕上閃爍的顯示是越洋號碼,譚邱許的唇邊勾起一抹笑。


    電話隻嘟嘟兩聲,很快就被接通了。


    “主任,是我。”徐安然說。


    譚邱許挑眉,或許是存了故意逗弄她的心思,隻揚聲單音節回複了一個字:“哦?這才想起我?”


    徐安然的手攥著那杯熱水的力道更加大了一些。


    徐安然垂下頭,抿著嘴唇也不說話。


    譚邱許問道:“怎麽了?在那邊過的不習慣。”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失落的樣子,並且,譚邱許也聽的出來,徐安然明顯不想多說話。


    “還好,很習慣。隻是突然……”徐安然吸了吸鼻子,欲言又止,眼眶早已經紅了。


    “隻是突然想家了?”譚邱許接過徐安然的話問道。


    “沒事,我這裏好得很,生活也很習慣。就是打電話來問候問候您。”徐安然話鋒一轉,突然這樣說。


    譚邱許挑眉,說道:“不想知道他現在情況怎麽樣?我現在在他的病房的門口。”


    譚邱許的聲音不小,原本閉著眼睛的官景逸聽到譚邱許打電話的聲音,俐然睜開了眼睛。


    他當然能猜到,給譚邱許打電話的是誰!


    既然已經轉到病房,那就證明官景逸已經脫離危險了吧。徐安然判斷。


    “不想。主任我不想知道關於他的任何情況。”徐安然說,心裏卻是一扯一扯的疼痛。


    接著病房內傳來彭的一聲巨響,就連電話這頭的徐安然也聽到了。


    “滾出去!”官景逸對著腳還沒踏進病房內的譚邱許吼道。此時此刻官景逸已經跌落在的地上,剛剛發出的砰的一聲巨響,就應該是他從病床上掉下來的聲音。


    譚邱許看著躺在地上掙紮的官景逸,眸色暗了暗。


    官景逸對麵的液晶電視正放著的舊新聞,是他出事之後,官氏組織的記者招待會,中間坐著的那個穿著米色風衣的女人,鏡頭還遠遠的,模糊著人的相貌的時候,官景逸第一眼就認出那個人不正是徐安然。


    緊接著,鏡頭拉近,徐安然一字一頓的說:“是,我會和官景逸先生離婚!”


    官景逸一早上都在看,一遍又一遍,尤其是徐安然最後一番話,官景逸手裏攥著遙控器仿佛的重播。


    一刀又一刀的割在心頭,淩遲也不過如此。


    “給我滾出去!”官景逸像是一頭發怒的獅子。


    徐安然透過聽筒聽到了官景逸的聲音,隱忍、憤怒,時隔這麽久,她再一次聽到官景逸的聲音,沒想到會如現在這般心如止水。


    隻因他在重度昏迷時叫著姐姐的名字,說出的那一聲我愛你也是對姐姐說的。


    那一刻,徐安然突然釋然。


    和譚邱許匆匆說了幾句話收了尾,徐安然就掛斷了電話。


    譚邱許抬起腿還是進了病房。


    “嘖嘖,你不是挺厲害的麽,官景逸,現在這副樣子給誰看!”譚邱許兩隻手負在身後,繞著跌坐在地上的官景逸轉了幾圈。


    官景逸此時此刻卻在死死盯著床頭櫃上他自己的手機。這個手機是隻負責和家裏聯絡的,聯係人裏也隻有徐安然一個。


    從出事到現在,這個手機從來沒響過!可是剛才分明,她在給譚邱許打電話。


    徐安然,你真是好樣的,心真狠!


    官景逸的手伸到床頭櫃,摸到那部手機,隨後狠狠的擲出去。手機砸到電視的液晶顯示屏上,發出重重耳朵聲響之後,屏幕也黑了下去。


    一切聲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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