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然環視了這個屋子,除了牆上掛著的這張照片之外,這個房子所有的東西和陳設都沒有改變過。


    徐安然唇邊揚起一抹苦澀的笑,那有如何,到頭來不過是物是人非罷了,和官景逸的從前不過是一場夢,而那場夢,根本就不是真實的,所謂的曾經也就沒有回不去這一說了。


    官景逸端著一盆水出來的時候,徐安然窩在床上,身子隻圍著以個薄薄的白色床單,海藻般的長卷發淩亂的撲在床上,徐安然還維持著剛剛他離開的姿勢。


    目光絕望,眼角有淚溢出來,到底還是哭了,她發誓再也不在他的麵前哭了,但是還是覺得委屈。


    官景逸擰了一塊熱毛巾,一條腿跪在床上。將徐安然黏在臉上淩亂的秀發撥開,為她擦臉,


    指尖碰到她的臉高高隆起的紅腫的地方的時候,官景逸擰眉,心好像被什麽東西扯了一下,裂開一個巨大的口子,啾啾的流出鮮血來。


    徐安然一偏頭,就將官景逸的觸碰躲過去了。


    官景逸歎了一口氣,為她擦臉。


    徐安然卻索性將臉埋進被子裏了。“你別碰我了!”她大聲的吼著,一用力,哪裏有一股熱熱的東西流出來。


    剛才也是這樣。所以她連動都沒敢動一下。


    官景逸將她捂著頭的被子扯開,四目相對,他的目光的裏充滿著的情緒,有生氣,也有心疼,還有無可奈何。


    “就算再討厭我也不該和你自己的身子過不去!”官景逸說。


    官景逸一隻手托著徐安然的頭,另一隻手拿著毛巾給她擦臉,動作輕柔,生怕碰到她的傷處,弄痛了她。


    這麽長時間了,在官景逸的眼中,徐安然還是個不會照顧自己的小女孩兒。


    就拿上次傷口發炎那件事說,還不是他逼著她吃的消炎藥。


    正這麽想著,徐安然說了一聲:“官景逸,你不要以為沒有你我就活不下去,你也不要以為我就離不開你,事實上,沒有你在的這兩年的時間,我過的再好不過了!”徐安然在國外那麽努力的學習和實驗,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了向官景逸證明,她也很有能力,很棒,她並不是一輩子活在徐雪旭陰影裏的醜小鴨!


    官景逸神情嚴肅,薄唇緊緊的抿著,沒有說話。


    從徐安然的角度看,看到官景逸下頜處的疤痕,如果在平視或者微微俯視的角度根本就看不出來,但是現在徐安然幾乎是躺在官景逸腿上,完全仰視著他的,所以他的下巴上的傷口,她看的清清楚楚,應該是上次車禍弄的。


    想到車禍,還有他剛剛對自己做的事情,情、欲散去後,徐安然隻覺得惡心,因為他曾經和徐雪旭在車上……


    “我恨你!”徐安然忽然聲嘶力竭的吼道。


    官景逸擰著眉頭,給徐安然擦拭身子已經到了她的下半身,她合著雙腿,死活不許他碰。


    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


    官景逸心中想著,手裏的力氣也增大了一些。


    用了蠻力將徐安然的腿掰開,身子亙在她的腿心間,又蠻橫的衝了進去。


    徐安然悶哼了一聲,臉唰地一下就白了。


    她的小腹本來就脹痛,被他一弄,簡直是生不如死。


    感覺體內又一股熱流湧出來,徐安然罵了一句髒話。


    這個時候來大姨媽,也真是醉了!


    官景逸似乎覺得也有些異樣,退出來一看,竟然滿是血,連他的身上也沾了不少。


    “疼?”官景逸單手撫著徐安然的頭問道。


    徐安然的手無力的推開官景逸罵道:“不用你對我虛情假意的假惺惺的樣子!”


    可是徐安然的嘴分明都是蒼白的,手也發虛著顫抖。徐安然覺著自己的身子有些發冷,而身邊唯一的暖和的地方就是官景逸散發著熔爐一般的熱量的身子。


    徐安然很想靠過去,卻不願意!


    官景逸握住徐安然的手,冰涼一片。


    “讓我說你什麽好!”官景逸道,緊接著將徐安然摟起來,扯了一個杯子給她蓋好,徐安然身子的馨香還是若有若無的鑽進官景逸的鼻子中,軟軟的身子,柔若無骨的樣子,讓人不禁心生憐愛。


    他對她真是想怨但是又分明怨不上來。想恨,哪怕是恨極了,看到她一幅可憐的樣子,卻又率先的繳械投降了。


    沒辦法,當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官景逸暖暖的手掌覆在她的小腹上,一下又一下的揉著,力道不大不小,很舒服,也緩解了不少徐安然的痛意!


    “我……我要那個!”徐安然的眼睛半睜半閉之間,柔聲的說道。


    官景逸拿起床頭的電話,撥通了別墅裏的內線電話,讓小菊去買一些回來。


    吩咐完了之後,徐安然恢複了一些體力,又開始不老實起來。


    “去做什麽!”官景逸擰著眉頭,斂著眼皮看她,就是不肯放她走。


    “我去廁所,你放開我。”徐安然根本不敢用力,但凡用力,身體裏的他留下的髒東西和姨媽血就不受控製的留下來。


    徐安然夾著腿走了幾步,官景逸看她那樣子,終究還是上去,打橫抱起她,幽幽的說道:“我抱你進去!”


    徐安然踢了踢腿,表示自己的不滿,但是沒有什麽力氣,終究是任由他去了!


    徐安然在馬桶上一坐就是十來分鍾,一直等到小菊把姨媽巾送進來。


    徐安然從廁所出來的時候,房間裏早已經沒有官景逸的身影了,看到床上的床單也已經被換過,徐安然確定沒有其他的傭人進過房間,便知道是官景逸換的床單。


    床頭放著他的浴袍,徐安然渾身上下隻穿著一件底褲,哪怕室溫再高畢竟也是冬天,她可不想自己病倒,徐安然披上了官景逸的浴袍,打開櫃子找衣服。


    衣櫃裏自己的衣服還整齊的掛著。抽屜裏的內衣也還是照樣,被真空袋包著,聞上去還有淡淡的香氣。


    徐安然選了一件海馬毛的寬鬆的紅色毛衣,一條牛仔褲,白色的運動鞋,將頭發紮成馬尾高高的束起在腦後,徐安然看著穿衣鏡裏麵的自己,有種自己又回到了兩年前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兒。


    唇邊扯起一抹笑,對著鏡子裏的自己又淡淡的嘲諷的意味。她往臉上又撩了一把水,用毛巾胡亂的擦了擦,隨後將毛巾扔向鏡子,徐安然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出門前,新來的官家說:“太太,您還要離開嗎,既然回來了,就在家裏住?”


    徐安然沒應聲,像是沒聽到官家的話一樣,偏了偏頭,對著同樣送她出來的小菊問了一句:“知道張管家去了哪裏嗎?”


    小菊搖頭:“不知道。”


    徐安然站住腳步,回頭望著小菊:“也沒她的聯係方式?”


    小菊猛地點頭:“有的有的,太太,張管家在的時候很想您。”小菊給了徐安然一張紙,上麵寫著張管家的聯係方式。


    “嗯,知道了。”徐安然冷冷的應了一聲,就離開了。


    官氏的辦公室內,杜樊淼對官景逸豎起了大拇指:“四哥,您真不愧是江湖人稱的四爺,在法庭上把四嫂截著走了,這絕對是我輩子聽到過的最出格的事兒啦!”


    官景逸沒理杜樊淼,雙眼直勾勾的看著超大的液晶顯示屏上,那是進法院之前,徐安然接受記者采訪的視頻。


    她說她一分錢也不會要,要有骨氣的樣子讓官景逸氣不打一處來!


    還真是倔!


    官景逸唇角微勾,抬手摁下手中的遙控器,辦公室內又恢複了一片寂靜。


    猶是這個沒有眼力見兒的杜樊淼說:“咱們四嫂也算是女中豪傑,對四哥這麽一大筆家產連看都不帶看一眼的,說出的話還倍兒有底氣,你說,像誰?”杜樊淼說著話的時候撞了譚子豪的肩膀一下,眼睛卻示意性的往官景逸身上瞟。


    沒錯,越琢磨徐安然越覺得她身上帶了官景逸那麽一股架勢,有的時候雖然有些咄咄逼人,但是不可否認,那種氣勢挺帥氣的!


    官景逸隔空對杜樊淼跑過一個警示意味十足的目光。


    譚子豪拍了拍杜樊淼的肩膀,示意他說話別那麽不經大腦。


    “長青,一會兒幫我把周律師請過來吧。”官景逸說道。


    周律師是官景逸的家族律師,也是老爺子及其信任的人,老爺子立遺囑的時候就是委托的周律師,如果涉及到商業部分,官氏自然是有專門聘請的律師團隊的,根本不需要周律師出麵。


    而現在,官景逸找周律師來,難免不讓徐長青多想。


    譚子豪也覺得有些詫異,遂問道:“四哥,你該不會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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