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你才是聾子啞巴,媽的,真的欠收拾。紅羅在心中如此腹誹著官黎風。


    這個風流的男人,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勤快的,每天隻知道帶不同的女人回來廝混,真是連四爺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她本來就想著趁著上次的機會把官黎風這個小崽子殺了算了,但是四爺不同意,她又不能違抗四爺的命令,打亂四爺的安排,真的是讓人頭痛。


    想到這裏,紅羅無視兩個在自己麵前已經天雷勾地火起來的兩個人,轉身從屋子裏出去了。


    手術室內,徐安然正給病人做腎移植的手術。


    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徐安然感覺自己手腳發軟,渾身冒汗,眼前的也漸漸的昏沉起來。


    她立馬收住了手,站在原地冷聲說道:“小劉,我有些頂不住了,你來。”


    “好的,徐醫生。”


    徐安然的讓開了位置,小劉已經接替了徐安然剛才讓開的位置,徐安然被其他護士喂著喝了一杯糖水,但是還是沒有見效。


    徐安然不得不在手術進行一半的時候除了手術室。


    她腳下已經開始發虛了,剛一出手術室的門,還沒走兩步就跌倒在地上,她沒有力氣爬起來,索性就趴在冰涼的地麵等一會兒,等著自己的體力恢複。


    “你怎麽了?”身旁傳來男人的驚呼聲,譚邱許本來是出來瞎逛了一圈,誰知道就碰到她暈在樓道裏了。


    “主任。”徐安然抬眼看了譚邱許,有氣無力的叫了他一聲。


    譚邱許將徐安然從地上扶起來,就近有個長椅,譚邱許把她扶到那裏去休息。


    “我沒事,就是最近手術安排的有點多,所以比較累。”徐安然休息了一會兒,也勉強能說話了,說話間還對譚邱許扯起一抹虛弱而蒼白的笑來。


    譚邱許看著她那比哭還要難看的笑,皺著眉頭說道:“快得了吧你,有那個力氣還是省著點吧,你要是不想說的話我也不逼你,你還跟我說什麽瞎話!”


    徐安然低著頭,知道自己的虛虛的依靠在譚邱許的肩膀上。


    “主任,我沒事兒了,你能不能扶我站起來,我手術室裏的手術還沒做完。”她幽幽的說道。


    “哼。”譚邱許聽了她這話從鼻間擠出一聲冷哼來。他好像在徐安然的身上看到了當年的自己,瘋狂的做手術,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最後……


    “我告訴你徐安然,你要是一直這麽下去,用不了兩年,你就得得了我這病,你自己掂量著辦吧。”譚邱許警告她,但還是將她扶著去了除菌室。


    徐安然歇息了一會兒,有開始接過小劉醫生的手,繼續做。


    “手術結束。”


    徐安然摘下口罩說了這麽一句之後,直挺挺的就栽下去了,幸好她身後站著一個男醫生,托住她,否則這一下非得摔出個好歹來。


    “把病人推出手術室,掐徐醫生的人中。”大外科的科長也來了,看到徐安然暈倒的這一幕,吩咐道,而他自己也第一時間的趕到徐安然的麵前。


    掐了徐安然的人中足足有兩分鍾,徐安然才幽幽的轉醒,眼睛半睜著,臉色和嘴唇都蒼白如紙,她輕輕的說了一聲:“沒事,就是累得。”


    “醒了就好。”科長看著徐安然說道,然後讓人把徐安然抬到車上推出去。


    譚邱許不放心徐安然的狀態,大外科的科長也是他叫過去的。


    等著手術燈暗了下去,譚邱許起身看著病人和其他的護士陸續的出來,問道:“徐醫生呢?”


    “後麵呢,暈倒了。”


    這個時候,幾個醫生推著小車出來了,車上躺著的正是徐安然。


    “老譚啊,放心吧,沒什麽事,就是體力透支了。不過你可得勸勸小徐啊,這麽幹下去可不行,不能仗著自己的身體底子年輕就怎麽使喚,太敬業了對身體可是沒有一點好處。你也知道,咱們這一行,平均壽命都比較短,這個世界上多少個醫生是與疲勞啊!”大外科的科長語重心長的說道。


    譚邱許垂著眸看著自己身上還套著藍白相間的病服,目光沉沉的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秋美開著譚邱許那輛車送徐安然回她的公寓的。


    “我上去給你煲個湯喝,你看你這麽弱不禁風的樣子,跟個林妹妹似的。”秋美說著。


    “不用了,你快回去吧,天馬上就黑了,你開車糊裏糊塗,太晚回去我不放心。”徐安然說道。


    終究,秋美還是拗不過徐安然,連徐安然家的樓都沒能上去,晃晃悠悠的開著車回醫院了。


    徐安然上了樓,打開燈,雖然已經是初春,但屋子裏滿是冷意。家裏分明還是那個樣子,隻不過她沒空收拾有些髒亂而已,但是徐安然看在眼裏,莫名有些物是人非的傷感。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不願意回家,更不願意一個人呆在這個孤零零的公寓中,所以她才接了那麽多台的手術。


    工作和忙碌像是最有效的麻木,讓她的大腦放空,什麽都不去想。


    “你說小徐醫生年紀輕輕的怎麽就這麽想不開,一天到晚的忙的跟個陀螺似的就是不肯休息。”


    “可不是麽,今天白天做的那場手術直接暈在裏麵了,那臉色特別恐怖。”


    “我覺得小徐醫生最近精神狀態不好。”


    幾個同事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自然都落在官景逸的耳朵裏。


    官景逸蹙了蹙眉,抓著的塑料袋的手攥的更緊了。他的薄唇蒼白的要命,緊緊的抿成一條直線,下頜的弧度也是緊繃著。


    這個傻丫頭,怎麽這麽不會愛惜自己的身體!


    是的,他心疼了,特別心疼。


    將給徐雪旭買的晚飯就手扔進垃圾桶內,他急匆匆的出了醫院的門,跳上車,踩了一腳油門就衝出去了。


    徐安然正在廚房煮麵,也就是這個比較省事了,將水燒開,將掛麵扔進去。出鍋之後放點鹽、醋、醬油就可以了,是一碗簡單的陽春麵。


    她嘴裏有些苦,這麵吃進嘴巴裏好像也是酸酸的,或許是醋放的太多了,把她嗆到了,她吸溜著吃了一口白白的麵,眼淚就掉下來了。


    這個時候,有開門的聲音,徐安然往門口的方向看過去,官景逸拎著大包小包的就站在門口。


    徐安然努力的眨巴眨巴眼睛,才可以確定這個自己一團霧氣的眼前的男人並不是自己幻想出來。


    徐安然菱形的唇瓣輕輕的動了動,嗓子太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逸哥哥……”她努力了半天,嘶啞的嗓子麵前叫出這三個字來。


    他們兩個好像多年未見彼此,隻覺得彼此都滄桑消瘦了不少。


    官景逸漂亮的眉毛下麵那雙眼睛,此刻也有些泛紅,那目光裏充滿了疼惜,還有一些斥責。


    他大步往前邁了幾步,將手中那些東西都放在餐桌上,目光觸及到她眼前那一碗白色的麵條,看起來既不健康,也一點食欲都沒有。


    “你就吃這個?”官景逸挑眉問道,那雙黑色的眸子和徐安然的對視著。


    徐安然受不住他這樣的目光,隨之堪堪的移開自己的頭,說了一句:“我在減肥。”


    “你減個屁!”官景逸狠狠的說,從那些袋子裏翻了翻,拿出幾個餐盒來,一一的將餐盒打開,推到徐安然的麵前:“你他媽的今天晚上都給我吃了,不吃完不許走。”


    官景逸那麽溫和儒雅的一個人,今天也爆粗口了,徐安然知道,他是心疼自己了。


    水眸顫了顫,她忍住自己要落淚的衝動,吸了吸鼻子,生生將心裏那股如浪潮翻滾的心情平複下來。


    “逸哥哥,我們不是和平分手了嗎,你這樣,很容易讓我誤以為,我們……還藕斷絲連。”


    “藕斷絲連怎麽了?我跟你說徐安然,隻要你一天過得不好,我就一天這麽纏著你。你要是想要早點和我完全的脫離關係就別這樣!”


    官景逸一伸手將徐安然麵前的那晚白麵條掃在地上。


    嚓的一聲脆響,那可憐的瓷碗碎裂開來,慘白的麵條以及湯汁也灑在地板上。


    “你……你怎麽那麽霸道?”徐安然看著自己那晚白麵條,坐在椅子上一邊掉眼淚,一邊對他控訴道。


    “安安,我今天我就清清楚楚的告訴你,我之所答應和你分手,是覺得我給不了你更幸福的生活,但是我看你現在過的還不如之前和我在一起的那日子,我就得考慮考慮,是不是要把之前和你分手的那話收回來了!”其實官景逸這話算是威脅徐安然,強迫她要好好照顧自己。


    誰知道,徐安然卻巴不得他說不分手這一類的話。


    “好啊,我就是不聽話了,那我們就不分手啊!”徐安然帶著哭腔說,她其實本來就不想分手。


    官景逸顯然沒有想到徐安然竟然這樣說,怔愣了一下,緊緊抿著薄唇,他垂在身側的手也攥起了拳頭,那隱忍的模樣像是在做什麽重要的決定。


    下一秒,他蹲了下去,蹲在徐安然的麵前,現在的官景逸是需要仰頭看著徐安然的。


    “安安,別意氣用事了好嗎,是逸哥哥沒能耐,給不了你現實的安穩,你好好的,讓我安心的離開可以嗎?”


    徐安然秀氣的眉毛緊緊的蹙在一起,她抓住官景逸的胳膊,問道:“離開?你去哪?為什麽要離開?”


    徐安然腦子裏閃過無數種官景逸要離開的原因。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們分開,你遲早要找另一個男人照顧你,那個時候我就不能總晃在你身邊了,那個時候就是我離開的時候。”


    官景逸和徐安然對視了半晌,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官景逸站起身子來,將餐桌上的食物一一擺開,將筷子放到她的手邊。


    官景逸轉身回了房間,拿了簸箕和笤帚收拾地板上的麵條。


    徐安然看著餐桌上放的那些飯菜,垂著頭,默默的流眼淚。


    官景逸低著頭將那些瓷碗的碎片撿起來放在簸箕上,垂著頭呆了好久。


    然後他起身,去了浴室,砰的一聲,官景逸關上門,靠在門板上,高大的身子在那一瞬間好像被徹底擊垮了一樣。


    “安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離開你的,隻是我以後可能再也沒有能力照顧你了。”官景逸喃喃自語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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