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然抿了抿,嘴唇,她雖然的確是很想參與官景逸的病情的討論,但是現在的身子狀況是絕對不允許的,徐安然隻好點頭:“好吧,隻好這樣了。”


    譚邱許對徐安然點了點頭,對田阿姨說道:“安安就麻煩您照顧了。”然後拎著包就出去了。


    “那個……田阿姨,你們家先生是哪兒的人啊?和您一樣是風城的嗎?”徐安然問道。


    田阿姨剛想說話,這個時候,有人敲門,咚咚咚幾聲,田阿姨就去開門。


    門口站著的男人不是別人,是譚子豪。


    徐安然有些訝異。


    “子豪?”


    “四嫂。”


    相較於徐安然看到譚子豪的訝異,譚子豪卻像是早就預見了徐安然在這裏一樣。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徐安然問道。


    “是這樣,我正好在這附近談生意,聽說您也過來了,我一猜您就回了這個家,所以來看看您,怎麽樣?我的兩個小侄子還好吧?”譚子豪輕鬆的說道。


    “‘回這個家’?什麽意思,子豪?”徐安然皺眉問道。


    “您還不知道?這個別墅不就是四哥在您出國前給您預備好的嗎,整個房子的一磚一瓦,每一個細節設計都是的四哥親自指揮的。”譚子豪說。


    “你說什麽?”徐安然有些怔忡,她心底雖然有些疑惑,但是從不敢往這個方向想過。因為兩年前,她和官景逸兩個人都在賭氣,哪怕一直到現在,她一直以為,他真的把自己一個人扔在國外,不聞不問來著。


    徐安然想到很多的可能,唯獨沒敢想,這個別墅,是他為自己出國親自準備的。


    “是這樣的,太太。您口中總說的,很幸福的那個太太,其實就是您自己,先生待您真的很好。雖然在那段時間,他一直沒有來這裏看過您,可是他卻一直在惦記著您。


    擔心您吃不好,所以囑咐我經常給您做些湯湯水水的,還有您最愛吃的小籠包,那兩年,她時時刻刻的關注您。”田阿姨說道。


    “是啊,四嫂,我以為四哥早就告訴您這些了。不光這些,自從他知道您要來美國進修,為了和您經常性的在一起,他把官氏企業的工作重點都往美國這邊遷移了,就是為了能的和您的常住。”


    譚子豪和田阿姨你一言我一語的,他們都在告訴她,他有多愛她,她除了感動,就是難過。


    “這個可惡的男人,怎麽什麽都不告訴我,為什麽?他為我做了這麽多,為什麽什麽都不肯告訴我!”


    徐安然的早已經滿臉是淚。


    “四嫂,四哥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您什麽時候見他的嘴甜過,他絕不是一個邀功的人,就是一個隻做不說的悶/騷!”譚子豪說道。


    徐安然不能控製自己的深陷在沙發上流淚,以至於眼前都是一片黑,腦子也是嗡嗡的響著。


    “太太,您要保重您的身體啊,肚子裏還有兩個孩子呢,您可不能再哭了。”田阿姨看著徐安然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上前去勸解,手撫著的徐安然的前胸,給她順氣。


    “田阿姨,我想……我想去樓上看看。”徐安然說道。


    “好……好,我扶您上去。”田阿姨歎了一口氣,現在先生不知所蹤,留下太太和她肚子裏兩個孩子,也確實可憐。


    推開門,進了主臥,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好像還是在風城的主宅,這個家夥,一定是擔心自己在外麵認生,才會把所有的東西都弄的和風城的主宅一個樣子吧。


    還是一樣款式的床,隻不過,鋪了鮮紅的床單,看起來倒是很喜慶,像是新婚一樣。


    她記得自己和他抱怨過,嫁給他都是稀裏糊塗的,也沒個隆重一點的形式。


    看到這大張旗鼓,紅紅火火的樣子,或許,這個悶/騷的家夥是想給自己一個驚喜吧?


    床的上麵是他們兩個的合照,那次偶然的機會下,在醫院的銀杏樹下照的,在風城的主宅臥室的同樣位置也放著這麽衣服巨型的照片。


    這是放結婚照的位置。不過當年,他們因為覺得是契約婚姻,所以也沒有什麽照結婚照的儀式。


    她還對官景逸說過,以後等把崔雲他們一網打盡之後,要補拍結婚照,還有去度蜜月。


    當時,官景逸答應的就有些心不在焉的,隻可惜那個時候徐安然還沉浸在對未來的美好的憧憬和幻想中,沒有注意官景逸的異常。


    大概那個時候,他就知道自己的病情了吧,也下定決心要離開自己了,所以才那樣的吧……


    徐安然有些後悔,如果自己能夠對他多了解一下,恐怕現在也不是這個樣子的。


    徐安然脫了鞋,站在床上,撫摸著掛在牆上的那一幅巨型的相片裏男人俊毅的側顏。


    “官景逸,你為我做了那麽多事情,不管是光明正大的,還是默默的為我做的,都讓我很感激,甚至就連我一直自以為是的醫術,也都是你為我鋪的路,是你成就的我。可是我一路走過這麽多年以來,我卻什麽都沒有為你做過。甚至在你最痛苦的時候,我都沒能陪在你身邊。


    你出了事情,就不要我和你一起承擔了,你真的不要我了嗎?我什麽都可以放棄,什麽都可以不要,我隻要你回來,好不好?”


    徐安然和譚邱許沒有在美國多呆,因為官景逸並不在美國,經過調查,官景逸並沒有任何的


    出境記錄,而且根據徐安然對官景逸的了解,他應該沒有出國。徐安然總感覺,官景逸不會出國的,他一定會在國內。


    官黎風已經將官氏總裁的位置讓出來了,他畢竟是特種部隊的軍人,當初崔雲的事件,解決的雖然順利,但是官黎風作為臥地還必須偽裝成被關押起來的樣子。諾大的官氏等著官景逸的回歸,現在的官氏暫且由譚子豪作為代理總裁,徐長青作為輔佐,杜樊淼時常過來轉轉。


    好在有之前官景逸為官氏打下來的良好的根基,還有官景逸這將近三年來對譚子豪的培養,整個官氏的運營也算是節節攀高。


    這天,官氏召開股東大會。


    官景逸之前將自己所有的股份都轉移到徐安然的名下,現在徐安然是坐擁不少股份的股東。官氏大換血之後的第一次股東大會,自然也需要徐安然的出席。


    外界早就流傳著關於官景逸和徐安然兩個人的諜戰愛情神話,大家更是對這位久違的官太太十分感興趣。


    看著徐安然穿著一件白色無袖連衣裙,外麵搭了一件黑色的小西裝,臉上畫著淡妝,披肩的長發也特地做了造型,看起來優雅大氣,大概是因為這幾年的磨礪,她的身上少見了當年那個青澀的小丫頭的影子。


    “官太太,很高興再次見到您,江湖流傳著您和官先生的傳說,讓我們很羨慕,我們看到了新聞上您刊登的尋人啟事,也希望您能盡快找到官先生,在電視機前,您有什麽話想要對官先生說嗎?”


    徐安然點了點頭,唇邊掛著淡淡的笑,眼睛卻有某些晶亮的東西在閃動,她努力的控製住自己的情緒,輕輕的說道:“景逸,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在看著我,關心著我,愛著我,我能感受到。”


    徐安然說著,低下頭,斂著眼眸看,一臉慈愛的看著的自己的肚子,繼續說道:“你知道嗎,你要當爸爸了,在我肚子裏是兩個頑皮的小家夥,八個月零十天了,我希望,他們出生的第一眼就看到你。


    我和孩子在家裏等著你回來,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


    “好的,聽完了官太太的話,我們所有人也為之動容,希望官先生看到這則新聞能盡快的回來和太太、孩子相聚。同時,也希望全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石城鄉下的某個村落,一台老舊的電視機前,坐在板凳上的男人仰著頭,眼睛一眼不眨的看著電視裏的女人。


    “安安,這是我的安安……”男人看到電視上,熟悉的女人的麵容,上前一把摟住電視機的屏幕,激動的叫到。


    從廚房裏走出來的紅羅恰好看到這一幕,從前那個不可一世,無比清醒的男人,沒想到還沒到四十歲,就變成了現在這副癡傻的樣子。官景逸每天的絕大時候都是這種樣子的,對著某個東西喃喃自語,清醒一些的時候,和正常人沒有什麽兩樣,不怎麽說話,隻是悶著頭寫日記。紅羅想著偷看過他的日記的內容,但是官景逸一直都很提防著她,不給她看。


    那次紅羅偶然之間掃過一眼,滿滿一頁紙的內容,無非就是那麽三個字:“徐安然。”


    不清醒的時候,嘴裏就開始叨念著,來來回回也就那麽幾個字:“徐安然,安安……”


    紅羅看到官景逸這副樣子,知道他又犯病了,將抱著電視機屏幕的官景逸用力扯了出來。


    “你究竟什麽時候才能清醒一點,那不是徐安然,那隻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人或者事情,我是誰,我照顧了這麽久,我是誰?無論你是清醒還是不清醒的時候都沒有記得過,你隻記得徐安然,可是當你出現危險的時候,徐安然在哪呢,啊?”


    紅羅控製不住自己的對官景逸嚷道。


    “啊!你滾開,它就是我的安安!”官景逸將紅羅狠狠的推開,說話的氣勢仍舊不減當年。


    紅羅被官景逸重重的甩在地上,她的小腹一陣悶痛,她現在穿著一件黑色的緊身毛衣,仔細看的話,小腹微微凸起,彰顯著她的身體裏有一個小小的生命在孕育著。


    紅羅看著官景逸看自己的目光,一如當初的絕情。


    她其實從未敢肖想過官景逸的,她崇拜他,對官景逸是當成天神那樣的崇拜著,不會忤逆他的任何要求,今天,她大概也是瘋了。


    是的,隻有在提及徐安然這三個字的時候,他才會執著可愛的像個孩子,其餘時候,不管官景逸是否清醒,他對紅羅是都是上司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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