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好。”


    兩個小家夥特別有禮貌對官黎風打招呼。


    官黎風左腿屈膝,半蹲在兩個小家夥麵前,左右看了看,兩個小家夥看起來長的分明是一樣的。


    此時此刻,兩個小家夥因為到了新的地方,正在左顧右盼的看著。


    “哎,我說……”官黎風吹了一個口哨,想要引起兩個小家夥的注意。


    “嗯?”還是大寶先回過神來。


    “你們兩個究竟誰是老大,誰是老二?”官黎風問道。


    他雖然從兩個小子出生之後見過兩個小子一兩次,但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小孩子變化大,現在已然沒有當初還在媽媽懷裏抱著的模樣。


    大寶和二寶指著自己介紹道:“我是大寶,我是二寶……”的。


    官黎風點頭,雖然兄弟兩個大致看起來差不多,但是官黎風還是可以從中看出一些細微的分別的。


    這個時候,大寶指著官黎風的肩章,輕聲的說道:“這個我認識,一杠兩星。”


    官黎風笑道:“你還知道一杠兩星呢,那什麽職位你知道嗎?”


    大寶笑眯眯的和二寶咬了咬耳朵,然後兄弟兩個相視捂著嘴巴笑。


    官黎風不知道兄弟兩個到底在笑什麽。還以為是自己問的問題太難,不知道。


    想到自己這兩個小弟弟也隻有兩歲,能知道所謂的一杠兩星實屬不易,不能對他們要求太高。


    “你們笑什麽?”官黎風看著自己這兩個可愛的像是糯米團子一樣的弟弟,也跟著幽幽的笑。


    “咯咯……”兩個兄弟捂著嘴巴,笑的更厲害,眼睛都眯成了月芽的形狀。


    “二寶,你說,你大哥為什麽笑。說出來給我也聽聽,讓你大哥我也笑笑。”


    二寶是個實在的,聽到官黎風這樣說,便回答道:“大哥,我和哥哥是在笑,你才隻有一杠兩星,不過是個中尉,還比不上我們熾焰將軍的職位。”


    二寶說完,便和大寶又嘎嘎的笑起來。


    官黎風萬萬沒想到,這兩個小鬼竟然笑的是這回事。


    “好啊,你們在說你哥哥我連一條狗不如是吧?”官黎風說的急了,卷起袖管來,一幅要幹仗的樣子。


    不過,他也隻是擺擺那些虛架子,和自己的小弟弟,他疼還來不及呢。


    “熾焰將軍不是狗,起碼不是一條普通的狗,他可是大將軍。”大寶揚著下巴一臉驕傲的說。


    官黎風點點頭:“是啊,熾焰的確是將軍!”


    官黎風想都不用想,這些話,包括兩個小家夥小小年紀就能看懂肩章這回事,一定是官景逸教的。


    官黎風看著傲嬌的小弟弟,心裏卻對他們滿滿的都是愛,想當初,沒有被官景逸扭送來部隊的時候,他可也是給混不吝的主兒,隻有他給別人吃癟的份兒,沒有他服軟的時候,向來無法無天慣了,來了軍隊,脾氣秉性經過打磨,可也是硬氣的,如今見到這兩個小家夥,明顯的柔軟了很多。


    或許,這就是血濃於水的含義。


    官黎風一手抱著一個,將孩子像是舉杠鈴一樣,舉過自己的肩頭。


    兩個小家夥也很久沒有這麽瘋過了,也咯咯的笑起來。


    遠處的官景逸看到親叔伯兄弟三個在草地上打滾玩耍,唇邊蕩漾開一抹有暖意的微笑。


    這樣真好。


    兩個孩子被李瑋帶著去別處玩去了,官黎風和官景逸叔侄兩個難道的好好呆一塊。


    官黎風兩隻手支撐著草地,那樣子,頗有幾分兵痞子的味道,不過相較於之前,他在部隊外麵那樣,現在的變化還是有目共睹的。


    官景逸人快到四十,經過這麽多事情和歲月的沉澱,人是從骨子向外發出來的一股沉穩。


    “我說四叔啊,你這次回來還去美國嗎?”官黎風問道。


    “回去,得回去,景致不落網,咱們一家人都沒有鬆心日子能過。”官景逸斂著眸看著草地。


    誰不願意整天老婆孩子熱炕頭這麽過呢,可是他不行,他現在還有責任,保護家人的責任。


    “聽說,有些進度了?”官黎風問道。


    官景逸點了點頭:“誘餌反正是弄出去了,就等著他上鉤了。”


    “你說那個百靈?”官黎風依靠自己敏銳的感覺判斷道。


    官景逸看著官黎風,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隻不過目光陰沉沉的可以。


    叔侄兩個對視了一會兒,哈哈的大笑起來。


    其中自然是不言而喻。


    “好吧,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景致這個人陰險狡詐,四叔,你可不能掉以輕心。”


    官景逸哈哈的笑了笑,拍了拍官黎風的肩膀。


    官景逸都要走了,官黎風出了部隊大門追出去。


    “四叔!”他叫官景逸。


    官景逸回頭,看官黎風扭扭捏捏的,似乎是有話想要說。


    官景逸微微蹙了蹙眉頭,教訓道:“有話直說,像個小媳婦似的,扭扭捏捏的像什麽樣子!”


    “我就是想要問你,就你之前那個手下,你現在有她的消息嗎?”


    官景逸挑了挑眉,雖然心知肚明,還是故意問道:“手下?你說的哪個手下?”


    官黎風那張被風吹日曬顯得粗糙不堪的黑黢黢的臉,紅了。


    “就是紅羅,以前您派她去崔雲女士做臥底的。”


    官景逸說道:“哦,她啊。怎麽了?你找她有事兒啊?”


    官景逸明知故問,就是打算看官黎風那吃癟的樣子。


    “我找她一個叛徒能有什麽事兒啊。我就是隨便打聽打聽,聽說她懷的孩子是景致的?那個孽種她竟然也能生下來?我真的想要代替組織一槍崩了她!”


    官黎風咬牙切齒的憤憤的說。


    官景逸聽到官黎風這樣說,劍眉不悅的蹙起來。


    “官黎風,我告訴你,你沒有權利這樣做。別忘了,你手中拿的這把槍應該是對準誰的。


    不管紅羅生下的孩子是誰的,她都和景致沒有關係。你是軍人,你應該明白,你的職責所在!”


    官景逸像是長官教訓手下的士兵一樣的對官黎風教訓道。


    官黎風自知理虧,況且剛才說的話,也並不是他的本意。


    他隻不過是聽說紅羅生下了景致的孩子,他就不能控製的生氣罷了。


    剛才說的話,也是氣話。


    “四叔,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被紅羅那個娘們氣瘋了,你說她是不是不識好歹,生下景致的孩子,你說她圖什麽!”


    “不管是誰的孩子,紅羅說,她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實在是太孤獨了,生下一個孩子,她是想要有個人能陪陪她。”


    官景逸說到這,故意的頓了頓,看著官黎風的神色,他的眉眼之間,果然有片刻的柔軟。


    他本來一衝動想要告訴官黎風,紅羅生下的孩子壓根跟景致就什麽關係都沒有,那個孩子就是他的,是自己的親侄孫女。


    但是現在畢竟是關鍵時期,景致還沒有落網,現在一定要讓官黎風隱藏起來,所以這個時候告訴他女兒的事情,並不是一個聰明的選擇。


    “還有,她們娘兒倆個我是見過了,女孩兒,一歲多,很可愛的。你沒事兒的時候,也可以去看看。”


    官景逸意味深長的看著官黎風。


    不過,官黎風一直沉浸在紅羅生下景致的孩子的痛苦的世界裏,久久無法自拔,並未看出官景逸的神色有一絲的不正常。


    官景逸一起這個小閨女的時候,唇邊勾起一抹官黎風不易察覺的笑。


    是啊,小姑娘才一歲多,不過比自己兩個兒子小上幾個月而已,以後兩個臭小子就有小姑娘跟在他們屁股後麵整天叫:“叔叔,叔叔”了。


    官景逸單是在腦袋裏麵模擬這個畫麵,就覺得特別好笑。


    官黎風看到官景逸在微風拂動的某個冬日午後,咧著一排大白牙在那傻笑,官黎風就覺得:“臥槽,不是我瘋了,就是我四叔給瘋了!”


    官景逸帶著兩個小家夥回家,小家夥在車上已經睡著了,官景逸抬眼看著前視鏡裏兩個兒子閉著眼睛嘟嘟嘴巴的可愛的容顏,唇角勾起一抹寵溺的笑。


    兩個臭小子今天在外麵瘋夠了,到現在肯定是困得。


    三個人回到家,發現徐安然還沒有回來,張管家說徐安然臨時加了一場手術,所以今天會晚一點回來。


    官景逸輕柔的將坐在安全座椅上的兒子抱出來,把他們放在床上後,就拿著車鑰匙重新出去了。


    手術室裏,她們今天麵對的是一個特殊的病人。


    病人是官景峰他們刑警大隊送來的,在逃的殺人犯,據說是殺人不眨眼,現在在他心髒附近中了一顆槍子,徐安然就是來做這場手術的主刀醫生。


    但是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這個病人身上所得的傳染病。


    “止血鉗……”徐安然正在有序的進行手術,在手術台上,她永遠是那個淡定自信的徐醫生,現在也是如此。


    “徐醫生,我……”那個小護士距離徐安然好幾大步的距離,好像是特地遠離手術台上的病人,就連遞止血鉗的動作都是僵硬的。


    徐安然皺了皺眉,接過止血鉗,看了看周圍的人,發現自己的助手都距離自己和手術台很遠的距離。


    “都給我躲什麽?你們都是醫生或者護士,艾滋病的傳播途徑不清楚?都給我往前來!”徐安然對這些人大聲吼道。


    “可是……確實是通過血液傳播的。”一個年輕的小護士這樣說。


    “院方不是親自挑選的我們這些沒有傷口的?還有,你身上沒有穿著防護服嗎?隻要小心一些,根本就不會有被傳染上的幾率!”


    可以說,徐安然在手術台上是非常的強勢的,這一點,還得說和她的師父譚邱許很想象。


    手術曆經了一個小時左右,徐安然把自己清理幹淨,從裏麵走出來,官景峰正在外麵等著。


    “老四媳婦,怎麽樣了?”


    “手術成功,放心吧二哥,接下來就把病人轉移到加護病房就可以了。”徐安然說道。


    官景峰點點頭:“多虧了你啊,老四媳婦。”


    徐安然笑道:“沒有事兒,換做其他的醫生也會和我一樣做的。”


    其實徐安然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是全院的醫生,一聽說要手術的不僅是一個罪惡累累的殺人犯,並且還是一個有著艾滋病的病人,大家都不太樂意了,基本上沒有人願意接這台手術。


    徐安然覺得自己是個醫生,一來她覺得救命就是自己作為一個醫生的天職,二來她是覺得,既然沒有人願意去這台手術,院方又勢必會挑出一個醫生來,那這台手術,她去就可以了。


    所以,這台手術是徐安然自動請纓的,也算是一件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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