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的矮坡上,開滿了藍色的小花,下麵是汩汩流動的溪流,世外桃源一樣的地方。


    蘇小梧深吸了一口氣,走進花叢裏,唇角掛著淺淺的笑意,這裏真是讓人放鬆的好地方。


    “榜間莪那。”洛迦淵看著花叢裏的蘇小梧,輕聲道,“清肝膽火,解毒,治療目赤頭疼,咽炎,濕熱黃疸。”


    蘇小梧回頭挑眉看著他,扯了扯嘴角,“太煞風景了你。”若是慕容辛白,就是一根狗尾巴草,也會讓他誇得開出花來。


    蘇小梧穿過花叢,在水邊蹲下,撩水洗了把臉,清澈的水麵上映出一張陌生的臉。她猛地站起來,後退幾步,洛迦淵已經不見了影子。


    她擰著眉按著腰間的匕首,警惕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他臉上帶著一隻惡鬼麵具,全身呈古銅色,光裸著身體,身上繪著奇怪的紋身圖案,大臂上套著一隻金色臂環,脖子上綴著叮叮當當的黃金飾品,腰間綁著白色繪波紅色鳳尾花花紋,拚接獸皮的短裙,赤著雙腳。


    “殿下!”霧繞遠遠地喊了一聲,月泠已經閃身擋在了蘇小梧麵前,戒備地看著突然出現的男人。


    跟那男人同樣裝束的人從花叢周圍圍了上來。


    “你身上有濃濃的血腥味。”男人伸手輕而易舉地推開月泠,抓住蘇小梧的衣領,低頭輕輕嗅了嗅。


    蘇小梧緊皺著眉頭,抽出匕首朝他的喉嚨揮過去,男人徒手抓著匕首,從她手裏奪了過去,緊盯著她憤怒的眼睛,冷聲道,“你犯了謀殺罪。”


    “你是什麽人!”蘇小梧皺了皺眉,質問道。從到達這個鬼地方,她就沒見到什麽人,謀殺罪,莫名其妙,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抓起來!”男人冷哼一聲,將蘇小梧甩到地上,吩咐道,轉身離開。


    蘇小梧和月泠被拖拽到了他們的領地,霧繞卻消失了蹤影。


    “姐姐!”淳璟看著被拽進來的蘇小梧,驚喜地喊道。


    蘇小梧他們被鐵鏈鎖在石柱上,她擰著頭掃了一眼,所有人都在,獨獨少了慕容和霧繞,她擰眉問淳璟,“慕容呢?”


    “那邊的籠子裏。”淳璟說,“昏迷不醒。姐姐!你們怎麽也讓抓進來了?”


    “他們怎麽說的?”蘇小梧想起那個帶著惡鬼麵具的男人說的話,“謀殺?”


    “他也這麽跟你說了!”淳璟瞪圓了眼睛看著蘇小梧,“莫名其妙的,我們都沒有見人,什麽謀殺嘛!姐姐怎麽說的?”


    “不容爭辯。”蘇小梧搖了搖頭。這裏的人實力不容小覷,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讓洛迦淵他們束手無策,搖旗投降,這裏的水真深呐!


    “1,2,3,4,5,”淳璟數了數,眼睛猛地瞪大,壓低聲音道,“姐姐,霧繞……”


    蘇小梧噓了一聲,朝他搖了搖頭。


    “不許交頭接耳!”看守的人揚空甩了一下鞭子,吼道。


    “族長有令,提審犯人。”一個全身被黑色的布包裹,帶著鐵麵具的男人走進來,朝那人亮了一下腰牌,指著蘇小梧他們,“開鎖。”


    “導真先生。”看守弓著腰朝那男人福了福身,腆著臉笑道,“族長準備怎麽處置這個殺人犯?”


    “這不是你該問的,開鎖。”名叫導真的男人冷聲警告,再說一聲。


    “是是。”看守笑著點點頭,幫蘇小梧他們開了鎖,“導真先生,這個男人呢?”


    “一個昏迷不醒的人,要怎麽給族長回話!”導真扭頭看了他一會兒,冷冷道。


    “先生說的是!”看守開了最後一把鎖,突然想到什麽,覺得有些奇怪,扭頭問導真,“先生,用不用我去找兩個人押送?他們跑了怎麽辦。”說著就往外麵走。


    “你在懷疑我的能力?”導真瞪著他,“看好籠子裏的人,丟了唯你是問!你們幾個跟我走。”


    淳璟挽著蘇小梧的胳膊,跟著前麵的導真走了出去,每走多遠再次被人圍了起來,被一個跟導真裝束一模一樣的人擋住了去路。


    “抓起來!”那人微微眯了眯眼睛,手一揮,指示身邊的人。


    “真是厲害!”那人抬手揭下導真的麵具,“竟然敢堂而皇之地冒充我!”


    “霧繞?!”淳璟看著他的側臉,喊了一聲,忙捂住嘴巴。他就說怎麽提審就一個人押送。


    “看來是漏網之魚。”真正的導真瞥了淳璟一眼,“帶下去,靜候族長發落!”


    “你們真有本事。”先前抓住蘇小梧他們的男人抱著肩膀挑眉看著再次被鎖在柱子上的幾個人,指著霧繞和雲歸,“狐族,”又轉到淳璟前麵,輕輕嗅了嗅,皺眉道,“混血……狐族和狼族,據我所知狐族和狼族千來隻有過一個這樣的混血,不過早就處死了,你又是怎麽回事?”


    “長了個狗鼻子,”淳璟倏地瞪大了眼睛,驚喜地看著他,天真道,“你是狗嗎?”


    那人僵了一下,轉身打量著洛迦淵和月泠,“人族?怎麽會到這裏來?最奇怪的是你,”他打量著蘇小梧,“一具屍體,為什麽會動?”


    蘇小梧愣了一下,扭頭看著他,眉頭緊皺,這個男人竟然知道這些。


    “你是誰?”蘇小梧盯著那張惡鬼麵具,“到底想做什麽?”


    “你既然已經死了一次,應該感覺不到痛,我在想到底要用什麽辦法來懲罰你,再死一次怎麽樣?”男人走到她身邊,湊近了舔了舔她的臉頰,“還能再活嗎?”


    “準確來說,我死了不止一次。”蘇小梧對於男人的舉動沒有做任何反應,她輕輕笑了笑,貼著他那張冰冷的麵具,“你想試試嗎?”手中的鐵鏈不知什麽時候脫落,她抽出藏在懷裏的匕首抵住男人的動脈。


    “哈,”男人有些詫異,卻並不驚慌,甚至有些興奮,“看來我少搜了一個地方。”


    “跟死神親密接觸的感覺如何?”蘇小梧歪頭看著他,“或者你想跟他更親近,放我們走。”


    “我沒有這個權利。”男人沉聲道,“我可以放了他們所有人,你,不可能。”


    “原因。”蘇小梧擰眉看著他,男人許久沒有說話,蘇小梧看著那麵具後麵的眼睛,冷笑一聲,“謀殺?”


    男人點了點頭,“正解。你屠殺了原始森林的生靈,跟一隻白狐。”


    蘇小梧愣了一下,抿著嘴唇沉默了許久,深吸了一口氣。


    “但是它們不能像你一樣能夠複活。”男人抿著嘴唇點了點頭,扭頭緊盯著蘇小梧的眼睛,冷聲道。


    “放了他們。”蘇小梧深吸了一口氣,舔了舔嘴唇,手裏的匕首緊緊地抵著男人的動脈,一滴血洇了出來。


    “處置了你,我自會放了他們。”


    “我憑什麽信你。”


    “我在你手裏,”難掩揚了揚頭,將脖子送到蘇小梧匕首下,“你可以殺了我,就像殺那些生靈一樣。”


    一個黑影忽地閃過,蘇小梧手腕一酸,匕首咣當一聲落在地上,她整個人被導真卡住了脖子抵在石柱上。


    “姐姐!”淳璟驚叫一聲,掙紮了一下,鎖鏈卻猛地一緊,勒進了他的皮肉。


    鬼麵具的男人輕輕拍了拍導真的肩膀,導真皺著眉回頭看了他一眼,鬆開了手,蘇小梧咚地一聲砸在地上,她手扶著脖子輕咳了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鬼麵具的男人撿起地上的匕首,在蘇小梧麵前蹲下來,抬手卡住她的下巴,匕首貼著她的臉頰,劃過她的脖子,停在了心髒的位置。


    “導真,想見證奇跡嗎?”鬼麵具笑著對導真說。


    月泠緊攥著拳頭掙了掙,忍著鐵鏈鑽進皮肉的劇痛,硬生生地扯斷了鐵鏈,抓起手邊的鐵鏈纏住了匕首,將它甩飛了出去,拉住蘇小梧的手,將她扯到身後。


    “月泠!”蘇小梧看著月泠手臂手露著骨頭的傷口,驚呼一聲,微微掙紮了一下,被他用力扣住。


    “別動。”月泠喘著粗氣,豆大的汗珠額頭上滾下來,全身已經濕透,汗水浸透到傷口裏,想蜜蜂蟄了一眼疼痛難忍。


    “導真,”鬼麵具看著自己被震出血來的手,微微皺了皺眉,站起來扭頭瞥了一眼導真,“你跟我保證的是什麽!連個普通人都鎖不住的鐵鏈?”


    導真低著頭沒有應聲。


    “抓住他們,將功贖罪。”


    導真身形一閃,狠狠地打在月泠的臉上,月泠吐了一口血,抓著蘇小梧的手卻沒有鬆。他攬住蘇小梧的腰,踮腳往後退了兩步,與蘇小梧對視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蘇小梧抿唇一笑,翻身抓起地上纏在鐵鏈上的匕首,順勢一揮,切開鎖著洛迦淵的鎖鏈。


    鬼麵具輕輕一躍,抓住鐵鏈,鐵鏈在他手腕兒上纏了兩圈兒,匕首落在他手裏,他眯眼猛地一拽,蘇小梧來不及脫手,一個踉蹌已經被他拽了過去,被她用鎖鏈纏住了脖子,匕首抵在胸口。


    “住手!”鬼麵具冷聲道,聲音不高,卻透著威嚴。


    月泠看到蘇小梧,瞳孔微微一縮,被導真鑽了空子,一掌擊在胸口,摔在柱子上,又砸到地上。


    “別再做無謂的掙紮,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鬼麵具沉聲道,瞥了一眼地上的月泠,猶豫了一會兒,“給他上兩道鎖。”


    說完,架著蘇小梧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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