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映寒的威脅下,如月開始全盤托出。


    她聲音裏帶著哭腔,“皇上明鑒!這些事情全都是奴婢一個人做的!雲妃宮裏的幽雲蘿花是奴婢不小心落下的,和雲妃倒是沒什麽關係,奴婢,奴婢怕被人知道,所以才放火燒了偏殿!”


    隨著她的解釋,前幾天的縱火事件似乎也解決了。


    可冷映寒卻覺得這順利的過頭,實在是讓人不敢相信。


    “你說你的幽雲蘿花是哪裏得來的?”冷映寒問道。


    如月握緊了雙拳回答:“是從如貴人的花圃裏得來的,那天銷毀花圃裏的幽雲蘿花時,奴婢悄悄偷出了幾朵。”


    嗬,這就是一個明顯的破綻。


    冷映寒嘴角噙著冷笑,神色高深莫測的看著如月。


    若她真的是從姬如雪那裏得來的幽雲蘿花,那麽那花根本就是沒有毒的。


    可這下給德妃的幽雲蘿花卻是有毒的,顯然,這如月是在說謊。


    那麽這也說明了如月一個人是做不到毒害德妃的事情,她的身後還有人。


    “帶下去,聽候發落。”冷映寒冷冷地說道,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如月,“直到你說出實話的那天,就是你走出死牢的那刻,若不然,我會讓你心上人的家人也很快去陪陪你。”


    “不!皇上!奴婢說的句句屬實啊!”


    如月再一次被人架著雙肩準備拖下去,目光驚恐的看著他。


    冷映寒卻是一臉似笑非笑,“是不是全部屬實,你自己應該最清楚。朕給你時間,你考慮清楚再回複,隻不過,時間可不多。”


    “皇上!”如月有些絕望的喊道。


    冷映寒卻沒有再看她,而是擺了擺手,程天風便讓人將如月帶了下去。


    無論如月怎麽淒厲的叫喊,也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德妃看著如月被下去,到底是在她身邊待了這麽久的人,她有些不忍,但隨之而來的,卻是被背叛的瘋狂憤怒。


    “皇上,如今證據確鑿,如月自己也承認了,為何還要押後再審?”德妃上前,有些委屈的問道。


    這番話也是在場的其他人想要詢問的。


    冷映寒對於如月如此肯定的反駁不相信她沒有說實話,倒是讓其他人覺得,皇上似乎知道了什麽。


    牧懷柔和姬如梅不經意的對視一眼,皆能看見對方眼裏的些許不解與隱憂。


    但是牧懷柔還在心裏冷笑一聲,若不是姬如梅搞了這麽一出,恐怕也不會被皇上發現點什麽。


    可看姬如梅那一臉淡然的模樣,又似乎一點也不擔心。


    “證據確鑿?”冷映寒懶洋洋地回複著德妃的不滿,“那幽雲蘿花,可是朕親眼看著銷毀的,她想要從中偷拿,簡直妄想。如月既然不是從被銷毀的花圃裏得到的幽雲蘿花,那麽這花是誰給她的?”


    “她剛才不也承認了雲妃宮中的幽雲蘿花是她不小心掉落的?恐怕這句話是為了替雲妃娘娘掩飾什麽吧?”宋嬪開口道。


    雲妃毫不畏懼的回望回去,“清者自清,宋嬪,若真有人背後給如月幽雲蘿花,那麽將這花落在本宮宮裏栽贓陷害又有什麽做不到?”


    “但願如此。”宋嬪輕輕嗤笑一聲,可是因為她這段話,讓大部分人都相信了這個幕後主使者是雲妃。


    師嬪從頭聽到尾,神色輕蔑的看了一眼與雲妃爭鬥的宋嬪兩人,這栽贓的意思太過明顯,有人想要拖雲妃下水,偏偏這宋嬪卻一口咬定了是雲妃。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和幕後那人是一夥的。


    這麽一想,德妃自己賊喊捉賊的不是不可能。


    不過有了廢後立新的傳言在那,德妃畢竟還是有點腦子,不會這麽亂來,牧懷柔更是不會用這種低級的手段。


    那麽排除了這些人,剩下的也很好分辨。


    賢妃,和姬貴妃,凶手恐怕就在這兩人之間了。


    聽著雲妃與宋嬪你一句我一句的爭吵著,冷映寒微覺煩躁。


    他轉身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牧懷柔,一臉冷然,“近日後宮如此多事,皇後可要多多注意了。”


    牧懷柔眉眼含笑,語氣溫柔:“皇上教訓的是,臣妾接下來一定好好看管。”


    德妃目光嫉恨的看了她一眼,心裏冷哼,恐怕接下來你不會有這個機會!


    那後位遲早會是我的!


    對於牧懷柔來說,隻要和冷映寒能搭上話,就算是一句批判也值得。


    “既然如月承認了雲妃宮中的火是她親手做的,那麽上次的宮女便從大牢中放出來吧。”冷映寒看著牧懷柔說道。


    牧懷柔心頭一頓,嘴上卻很快的回複:“是。”


    微垂的眉眼裏有幽光微微閃爍,皇上似乎對那名宮女,真的有點在乎。


    冷映寒聽言,微微頜首,便轉身離開。


    之所以會提到巧月的事情,不過是想起了姬如雪聽說春香被燒死的消息時,受到刺激似乎想起來什麽,所以頭疼。


    看得出來那兩名宮女和她關係很好,若她恢複記憶後,知道死了一個春香一定會傷心,要是再看到另一個巧月還在大牢裏關著,豈不是……等等,朕幹嘛要在乎姬如雪會不會傷心!


    冷映寒有些惱怒的皺眉,卻又不清楚自己在惱怒什麽。


    江友安跟在他的身後,恭敬問道:“皇上,是去冷宮用午膳,還是回顯慶殿?”


    “去……為什麽你問朕去冷宮用膳?”冷映寒剛張口就要回答,卻發現哪裏不對勁,於是轉頭瞪著江友安。


    江友安慌忙回答:“昨日不是去了冷宮用晚膳嗎?”


    “那不過是意外。”冷映寒神情陰鬱的回答。


    江友安無辜的眨了眨眼,又道:“那這一次……”


    “顯慶殿!”冷映寒瞪了他一眼,怒氣衝衝的朝前走去。


    江友安偷笑一聲,跟了上去,程天風和姚雁山對視一眼,齊齊歎道:“皇上的心思真是越來越難琢磨了。”


    同時間,在冷宮裏用午膳的姬如雪鼓著腮幫子問陶然:“為什麽他沒有來?”


    “不是說了皇上很忙嗎?”陶然不耐煩的解釋。


    姬如雪咬著筷子,為難的看著眼前的飯菜,鬱悶的扒拉了一口飯後說:“吃不下去。”


    “皇上來了你就能吃下去了?”陶然看著她眼角輕抽。


    姬如雪認真的點頭。


    陶然麵無表情的點頭,“那你隨意。”


    姬如雪委屈的看著他。


    她拿著筷子戳了戳眼前的菜,鬱悶的趴在桌子上,將筷子一丟,表示自己不想吃飯。


    陶然看不下去了,對黑影說:“皇上有下令我們可以強製給她灌飯嗎?”


    黑影搖了搖頭。


    陶然遺憾的歎了口氣。


    姬如雪不吃飯,他們也沒有辦法,兩人對視一眼,開始哄著姬如雪,但是效果不大。


    畢竟對姬如雪唯一有效的,隻有冷映寒。


    可是冷映寒不在,她就像條離水的魚一樣。


    陶然和姬如雪的對持持續了良久,最終還是暗衛看不過去了,默默跑去顯慶殿那邊匯報了消息。


    這麽久了,冷映寒幾乎都是晚上才去冷宮,午時時分還從來沒有去過。


    聽到暗衛帶回來的消息時,他正慢條斯理的吃著午膳,聽了消息,不經眼角輕抽。


    半晌後,在江友安與程天風等人的目光注視之下,他淡然開口:“隨她去。”


    言下之意,就算姬如雪不吃飯,他也不去冷宮。


    暗衛於是又跑了回去。


    回去冷宮後看見的依舊是姬如雪絕不吃飯的場麵。


    陶然最後發狠了,對姬如雪說:“你就算用這種方法也引不來皇上,既然等不來皇上,還讓自己餓了肚子,怕是晚上皇上過來知道了又該生氣了!”


    聽到冷映寒會生氣,姬如雪倒是有些猶豫了。


    陶然看出她的猶豫,繼續循循善誘,“你不是最不想惹皇上生氣嗎?何況最近皇上真的很忙,他一邊忙碌著,晚上來看你還要為你擔心生氣,這不是很累嗎?你樂意看著皇上這麽累嗎?”


    當然不!姬如雪心裏反駁,終於拿起筷子乖乖夾菜吃飯,一邊還對陶然說:“你別告訴他我不吃飯,我不然惹他生氣讓他那麽累。”


    看著這麽為冷映寒著想的姬如雪,陶然真的有一種不認識姬如雪這個人的想法。


    不過好在她順利吃飯了,看來冷映寒對她的影響實在是大。


    而另一邊,冷映寒慢吞吞的吃完午膳後,腦子裏還想著姬如雪不吃午飯的事情,於是想了想,還是準備起身去冷宮看看。


    可這個時候,暗衛又傳來消息,回報姬如雪在陶然的勸說下成功拿起了筷子妥協吃飯了。


    冷映寒:“……”


    他還以為隻有他才可以讓姬如雪妥協……不對,這個想法不對!


    冷映寒又一次在心裏陰鬱了。


    於是抱著某種不知名的賭氣狀態,冷映寒表示今天都不去冷宮了,看看到時候陶然還怎麽哄姬如雪妥協!


    底下的程天風和江友安看著冷映寒一個人坐在高位上沉思,一會皺眉,一會冷哼,心裏不由默默猜測皇上肯定又是在想如貴人了。


    不然不會表現的這麽詭異。


    在冷映寒決定了不去看姬如雪的時候,同時,殿外的百裏東又慌忙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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