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幾人見情況不對,紛紛蜂擁而至,將淩止澤團團圍了起來,不知何時,他們每人手上竟多了一些棍棒,其中一人將剛才手上的男人一把從淩止澤手中拽了過來。


    看著淩止澤目中無人的樣子,頓時惱怒,提起手中的棍棒就朝著他輪了過去。


    淩止澤身子微微傾斜,躲過他的攻擊,抬起腳,踹飛正麵而來的另外一個人,兩隻手接住同時飛過來的棍棒,手下用力,猛的將兩人往兩邊一甩,頓時飛出去兩米遠!


    很快幾個人便糾纏在一起,本來被淩止澤打倒在地的為首男人,突然也一躍而起,臉上的刀疤在月光下看著甚是駭人,麵色陰冷之色驚險無疑!


    安一念忘記了自己後背的疼痛,心心念念著淩止澤,不知道為什麽,剛剛還對這個男人恨之入骨,以為他是要利用自己,而現在看見他為了自己這樣得奮不顧身,內心便不由得一陣焦躁。


    那是一種莫名的熟悉感,疼的揪心,她恨不得衝過去替他挨打,可是她知道,她若是跑了過去,隻會讓淩止澤分心。


    到底寡不敵眾,很快,淩止澤就被三個流氓圍攻,他們一邊打,一邊衝著淩止澤罵著髒話,淩止澤依舊麵不改色,隻是一下一下的做著無力的還擊。


    安一念淚流滿麵,便是再也看不下去了,她衝過去,死死的護住了淩止澤,她眼看著一根根粗壯的棍棒,紛紛朝著自己落了下來,卻不覺絲毫疼痛,猛然抬起頭,卻見淩止澤將自己完完整整的護在自己的懷裏。


    對上淩止澤的眸子,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湧上心頭。


    安一念心下一慌,不可置信的盯著那雙含著無數情緒的黑色瞳孔,心不斷抽痛。


    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淩止澤,久久不能回神,直到他嘴角的刺目的血跡映入眼簾時,驚慌的喊道:“啊?不,淩止澤!”


    淩止澤嘴角微揚,衝著安一念笑著,那笑容百媚春生,跟他嘴角鮮紅的血跡成了鮮明的對比,卻無比刺目,焦心,他寬大的手掌依舊死死的護著安一念。


    幾分鍾之後,不遠處的警笛聲響了起來,剛才倉皇而逃的保安帶著幾個警察朝著他們衝了過來,帶頭的男人一愣,幾個人都停了手。


    男人眉頭一皺,他清晰的聽清楚了警笛聲越來越近,最後確定是衝著他們過來的。


    男人心一愣,暗叫一聲不好,便趕緊帶著人轉過身離開,後麵跟著三個男人,似乎不怎麽服氣,臨走時,還不忘踹了淩止澤幾腳。


    淩止澤抬起頭,原本白皙的臉上印上了泥漬,還帶著鮮豔的血色,他抬起頭,眸光中依然溫柔如水。


    “淩止澤,你怎麽樣了?怎麽辦……血……你流了好多血,我現在要怎麽辦…”豆大的淚珠順著安一念白皙的麵頰留下,就像是傾盆大雨,不停不止。


    她哭的傷心欲絕,將淩止澤抱緊在懷中,喃喃道:“你幹嘛要救我?為什麽不離開,你這樣做,不值得……”


    她不知道他是誰,生活中沒有一點印象有他的存在,她一度認為淩止澤的出現就是為了騙自己,可是看到他了無生氣的躺在自己懷裏,安一念不禁覺得自己可笑。


    她什麽都沒有,有什麽可值得人家欺騙的,她開始相信自己失憶,相信淩南濤已經跟她分手,相信淩止澤說的一切……”


    安一念手指輕輕撫上淩止澤的傷口,指尖留下粘糊糊的血漬,眼裏的淚水更加止不住,心一遍遍的抽痛,她不知道為什麽看見淩止澤的血,心會那麽痛,隻是,好像不自然的,她無法控製住這種情緒。


    淩止澤微微一笑,將哭的梨花帶雨的安一念輕輕攬進懷裏:“傻瓜,我要是走了你怎麽辦,我寧願死,也要確保你毫發無損。”


    他的手掌輕輕撫摸安一念的頭,手指穿過發絲的空隙,莫名的舒服,他身上的味道是那樣的熟悉,那樣的讓人眷戀。


    “乖,你沒事就好。”


    淩止澤說完,眸光閃了閃,閉上了眼睛,倒在了安一念的肩膀上,安一念隻覺肩膀一沉,暗叫一聲不好,她捧起淩止澤俊臉之時,他已是一副疲憊得模樣暈了過去。


    幾個警察過來,合力將淩止澤推上了救護車,一路上淩止澤隻是睡在安一念的旁邊。


    安一念手指輕撫上他眼底的疲憊,心裏有些說不出的感覺。


    “小姐,您是他的妻子吧?”


    醫生拿著文件,說話時,一臉擔憂。


    看來淩止澤的情況不是很好。


    安一念勉強的笑著,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這裏有一個文件需要家屬簽字一下,如果你是病人的妻子那就請簽一下字。”醫生一臉擔憂的對著安一念說道。


    深深吸了一口氣,安一念眸光沉重的看了眼淩止澤,許久,才從他蒼白的麵頰上移開目光,轉向醫生:“醫生,他情況怎麽樣?””


    “他的情況很不好,需要做手術,他傷及了脾髒,如果救治不及時,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如果你是他的親人,請先簽字,如果不是,那我們隻好聯係病人家屬,等簽字以後才能做手術!”


    醫生的話就像一道驚雷,狠狠炸在安一念的腦中,她剛剛一定是聽錯了,什麽生命危險?不,不會的,淩止澤不會有事的!


    突然,她猛地抓住為淩止澤量血壓的醫生的袖子,驚慌的說道:“醫生,我求求你,一定要救他,他不能出事!”


    醫生雙眉緊緊驟起,目光不滿的看了眼她緊抓自己衣袖的手,淡淡的說道:“如果你在不簽字,我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


    安一念一聽猛地抓起筆把自己的名字簽了上去,也許是太緊張的緣故,安一念寫字的手不斷瑟瑟發抖,每個字,她都感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遠!


    “小姐,麻煩你給我們說一下當時的情況,警局需要做一下記錄。”還未回過神,耳邊突然響起一道嚴肅凜然的聲音,轉過頭,隻見一位年輕的警官,一臉嚴肅的看著她。


    安一念現在腦子裏一片混亂,什麽話都不想說,正想要擺脫這些警察,突然想起還躺在手術室裏的淩止澤,臉色一變,一定不能讓那些人逃過法律的製裁,定了定心神,安一念這才說道:“我因為走失,出來的時候沒有帶錢包和護照,再者對美國並不熟悉,一時間走到了那個窄巷裏,便遇到了那些人!”


    “請問您和這位先生是什麽關係?”警察又問到。


    安一念微微一愣,整個人僵在原地,她要怎麽回答?朋友?哥哥?還是……


    看著安一念神情迥然,警察不解的問道:“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呃?


    安一念臉色頓時一片紅暈,許久,才緩緩開口:“他是我丈夫!”


    話說出來的時候,安一念隻恨不得咬爛自己的舌頭,見警察神色不一的看著自己,更是尷尬不已。


    等了一個多小時,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安一念一個箭步猛的衝了上去,焦急的叫道:“淩止澤。”


    看著淩止澤的樣子,安一念完全愣在了當地,不可相信眼前的人居然就是那個不將一切放在眼裏,不可一世,霸道,囂張的淩止澤。


    淩止澤的頭被用紗布包住,隻剩眼睛,嘴巴,鼻子在外麵露著,右胳膊打著石膏,完全就是一個木乃伊。


    她瞪大眼睛看著醫生,不可置信的問道:“他不是後背傷了麽?怎麽連頭都被包紮了?”


    醫生一副看白癡的樣子看了眼她,無奈道:“他的頭部也受了很重的傷,不然怎麽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主傷是在頭部!”


    安一念雙眸中含著淚水,呆呆的看著毫無生氣的淩止澤,小心翼翼的說道:“為什麽我總是不知道你傷在哪裏?”


    “你丈夫已經沒有性命之憂了,但是現在醒不醒的過來還是一回事。”醫生便交代身邊護士將淩止澤推向重症監護室。


    安一念一聽,雙眸中含著怒火,怒道:“什麽叫醒不醒來也是一回事?你們醫生都是幹嘛的,他怎麽會醒不來了,不會醒不來的。”


    一定會醒來的,一定會的!


    安一念失控的樣子,就像是一個瘋子,頭發淩亂,雙眸赤血。


    醫生搖了搖頭讓護士把淩止澤推進病房去,安一念一下子跌倒坐在地上,失聲痛哭,心,就像是被一萬隻螞蟻在啃食,好痛!


    為什麽痛?她不知道,隻知道,在得知淩止澤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的時候,她的世界就會轟然倒塌似地,她絕望的盯著醫院空蕩的樓道,雙眼無神。


    念九得到消息後,放下手中所有的事物,便急忙趕來了美國,找到淩止澤住院的醫院就趕緊趕了過去。


    推開病房,淩止澤依然在沉睡,整個人沒有一點生機,就像弱不禁風的樹枝,一折便粉身碎骨般斷裂。


    將目光移向一邊忙碌的身影,隻見安一念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照顧著淩止澤,念九收了收目光,抬起腳,緩緩走到她身邊。


    “念念。”


    將她摟在懷裏,念九聲音哽咽,說不出多餘的話來,此時,隻能用溫暖的懷抱,給予安一念無聲的安慰。


    “念九,我不知道會這樣,我不知道,我不應該跑,不跑的話淩止澤就不會受傷了,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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