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以後,白飛羽拿包準備去上班。


    歐弑雷換上軍裝,等在客廳裏,看到她下樓,臉色嚴肅,一聲不吭的拉著她出門。


    趙衛開著車等在外麵,兩人坐在寬敞的後坐。


    歐弑雷放開拉著她的手,冷淡疏離的正襟危坐。


    飛羽想問他到哪裏?但是看他明顯不理自己的臉色,沒有開口。


    軍區醫院。


    欣羽的病房前,剛剛換班的四位警衛員站得筆直。


    歐弑雷快步帶著白飛羽走近,警衛員敬禮,“雷帥早!”。


    語氣恭敬小心,手中拿著照片認真比對,沒有一絲馬虎,確認白飛羽是本人,然後放行。


    病房裏,白欣羽靜靜的躺著,臉色紅潤健康得如同睡著一般,翦羽般的睫毛畫出一對好看的弧度,嬌俏的鼻翼均勻的呼吸著,嫣紅的唇色像春天的花朵一樣嬌嫩,種種跡象可以看出,她被照顧的很好。


    自從,她住院以後,她的爸爸媽媽就搬到醫院來,歐弑雷在隔壁給安排了房間,他們把醫院當成家,無微不至的照顧欣羽。


    歐弑雷把飛羽推到牆角,冷聲道,“站在這裏,不要靠近。”


    擔心自己會害了她!


    飛羽心涼的冷笑,看到他不顧一切的幫助小爍,以為自己在他心裏被改變,原來,自己在他的認知裏,一直未曾改變過。始終是那個心狠手辣,推自己姐姐下樓的壞女孩。


    飛羽順從的站在牆邊,默不作聲。


    他不經意的目光掃過飛羽,看到她的臉色出奇的淡然,不自覺的解釋,“我有話對羽羽解釋,說完就走。”


    飛羽轉頭向一邊不看他。


    你愛說什麽說什麽!管我什麽事。


    看到她倔強的轉頭,不看自己。


    他臉色立刻冷冽起來,想要對她發火,又停住,抿唇忍了忍,轉身走向欣羽床邊。


    布滿薄繭的大手,慢慢握住欣羽白嫩的小手,輕輕的握著,好像怕用大力握壞一般。


    “羽羽,”他想開口,又停住,牆角還有一個大活人,怎麽說出口?而且,要說出的真心話,不知道會不會傷了她的心?


    他想告訴欣羽,自己沒有拋棄她,為了爺爺,他讓白飛羽生個孩子,隻要她醒來,他立刻和白飛羽斷絕關係,永遠不再交集。


    病房門打開,白家夫妻進來,他們看到房間中的歐弑雷,滿臉的笑容,但是,突然看到牆角的飛羽,笑容僵住。


    白母臉色立刻被憤怒覆蓋,“賤人!”她快步向前,“你又來害我的羽羽是不是?”她抬手打她。


    白飛羽低頭躲過。


    白母氣憤,“你還敢躲,你憑什麽躲?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就是讓你害我們的嗎?”


    她發瘋般上前攻擊,踢打白飛羽。


    歐弑雷皺眉,上前阻擋白母,“阿姨,別生氣,我爺爺的要求,帶她,才能來看欣羽。”


    “她是個騙子,賤人,你不要相信她,要和她離婚,羽羽那麽愛你,你們小時候在一起那麽好,”白母淚流滿麵,“我可憐的羽羽,被她狠心的推下樓梯。”她狠狠的用手指著歐弑雷身後的她,“都是你!都是你這個賤人害的,你去死,去死……”


    飛羽躲在歐弑雷身後,低著頭,心徹底涼透,曾經,心底存在一點點細微的希冀,頓時化為泡影。


    她抬頭,麵色平靜的,“既然你們從來都不喜歡我,為什麽生下我?”


    這一句,她從小到大,這麽多年,在心裏問了千萬遍,既然討厭她,為什麽要生下她?為什麽?


    “誰想生你?誰想生下你?我們家不歡迎你,我恨不得掐死你。”她繞過歐弑雷的阻擋,衝過來捶打白飛羽。


    這麽多年,終於親耳聽到答案,原來,自己是多餘的,是不被這個世界歡迎的,白飛羽心底無望,滿臉的傷心沮喪,身體貼著牆壁,慢慢滑下……


    歐弑雷皺眉,拉開瘋狂的白母。


    一直沉默的白子雄終於忍不住,“行了!”


    歐弑雷臉色不愉,威嚴冷厲的罩著一層寒霜,他拉過白飛羽,“我先走,以後再來看羽羽。”他說完這句話,匆匆護著飛羽離開。


    “夠了,你有完沒完?”白子雄嗬斥妻子,“沒看到弑雷不高興嗎?”


    “看到她,我控製不住,她為什麽要到我們家來?為什麽賴在我們家不走?是我們上輩子作孽欠她的嗎?”


    “好了!”白子雄無奈的拍妻子的背,“別想這些了,還是想想用什麽辦法,幫欣羽挽回弑雷的心!”


    歐弑雷牽著布偶般的飛羽走向車子,飛羽的手,在他的大手裏用力掙脫出來。


    他反手霸氣的抱住她,想把她抱到車上。


    飛羽麵部平靜,“我不想回家,想走走。”


    “我陪你!”他放下她。


    “不!”飛羽搖頭,“我想一個人,安靜的走走。”


    白飛羽的身影漸漸走遠,苗條纖瘦的身形看起來孑然孤單,倔強挺直的脊背,帶著一抹淒涼的蕭瑟。


    歐弑雷禁不住慢慢跟在後麵,和她相距不遠的距離。


    白飛羽很明顯的感覺到後麵的人,她慢慢停下腳步,轉身,“回去好嗎?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她出奇的平靜淡然,帶著不容改變的執拗。


    歐弑雷一雙冷眸看不出想法,但是,他停下腳步,看著白飛羽一個人慢慢離開。


    郊外,白飛羽在路邊茫然的走著,慢慢走下大路,走向進山的小路。


    這裏環境優雅,空氣清新,遠離喧囂,隻有山風帶來陣陣清爽。


    她沒有目的,隻是愣愣的,慢慢走著……


    很遠處的樹後,略過一個靈活的身影,在小心謹慎的跟在後麵。


    夕陽,把天空的西部,染成絢麗的紅,就連綿起伏的群山,都被夕陽渲染成暖色,在山峰最高處的大石上,白飛羽無力的坐在那裏。


    “誰想生你?誰想生下你?我們家不歡迎你,我恨不得掐死你。”


    這句話,像魔咒一樣在她腦海盤旋無數次,就像壓倒駱駝的最後一顆稻草,把她狠狠的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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