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蛇咬一口,歐弑雷才回過神來,低頭看到飛羽抓住一條小黑蛇的七寸,蛇身纏在飛羽手臂上。


    “給我!”他忙去掐住飛羽手裏的舌頭,防止蛇嘴再噴毒液。


    飛羽把蛇遞給他,快速解下鞋帶,綁緊的上方,防止毒血流入身體。


    歐弑雷找到一個相對平坦的石頭,坐下,挽起褲管,朦朧中,看到腳踝上有三顆牙齒印,有黑色血液在咬痕處流出,他忙用兩個手指推擠傷口周圍肌肉,讓毒血流出來。


    飛羽解下另一隻鞋帶,係在蛇頸處,把蛇掛在樹枝上,拿過歐弑雷手裏的軍刀,一刀向下,蛇身被她利落的刨開,疼痛,令蛇身掙紮扭動著。


    飛羽手指在蛇的七寸處停住,捏出蛇膽,遞給歐弑雷,“快吃下!”


    歐弑雷看著飛羽的動作,眼裏有疑惑,這不像一個女孩該有的平靜利落。


    “快吃!不知道醫生解剖過蛇嗎?”


    歐弑雷接過她手裏的蛇膽,一口吞下。


    飛羽在他身邊蹲下,低頭張開嘴,要給他吸毒,歐弑雷拿開腿躲過,“不可以!”


    “要快點把毒吸出來,你才沒有危險。”


    “如果你吸毒,毒血進入你口腔,你也會中毒,擠出毒血,用水衝洗,然後找幾顆草藥敷上。”


    “電視上都是這麽演的!”吸蛇毒是可以的方法,但是吸毒的人也要中毒,這也是真的。


    “傻瓜!”他的語氣帶著無奈,口氣不自覺的溫柔,白飛羽的舉動,讓他有小小的感動,“來,扶我一起去水邊。”


    “能堅持嗎?”飛羽扶著他,


    他的傷口需要用流動的水不停的衝洗幹淨,然後敷上藥。


    傷口劇烈疼痛現傳來,歐弑雷忍住疼痛,被白飛羽扶著,慢慢走向水邊。


    溪水旁,歐弑雷坐在石頭上,用雙手的大拇指向外擠黑色的毒血,白飛羽不停的撩水給他衝洗。


    天色完全黑下來,一輪彎月在天空升起,高大的樹木阻擋著月亮微弱的光線,歐弑雷坐在陰影中,看不清臉色,手不停的撩水衝傷口。


    飛羽想起白天采的草藥,裏麵有治療蛇毒的七葉一枝花和半邊蓮,“那個!你先在這裏洗著,我回帳篷那裏拿草藥,回來給你敷上。”


    “不行!”遇到危險怎麽辦?


    “為什麽?”


    “不為什麽,就是不行!”


    “我很快就回來!”


    “那也不可以。”歐弑雷堅持不讓她去。


    飛羽站起身,轉身就離開。


    “白飛羽!”他忙站起,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抬腳想追去,腿上的疼痛讓他邁步趔趄了一下,“白飛羽!回來!”他急急的喊。


    “你在這兒等著我,不然找不到你!”飛羽的聲音遠遠的傳來。


    “回來!”


    白飛羽已經不再給他回應,快步走在樹林中。


    歐弑雷隻好無奈的聽著她的聲音越來越遠。


    離開歐弑雷聽不見的範圍,白飛羽快速的在林間跑動。


    在這荒島上,沒有血清,無法更好的救治他,但是一定要在最短是時間敷上藥,不然,後果可就大了!


    一路飛快的回到帳篷處,白飛羽最快的速度收起帳篷和衣服,把所有的東西塞到包裏,背上包,打開手電筒照亮腳下,跑步返回。


    還未到歐弑雷等待的地方,聽見他的聲音傳來,“跑慢點,我沒事!”


    飛羽抬頭看向他的方向,沒注意腳下鬆動的石頭,一個趔趄摔倒,然後快速爬起。


    根據燈光的晃動,和她摔倒的聲音,歐弑雷知道她這一跤摔得不輕,心裏莫名的一動,“傻瓜!你慢點!”他忙喊。


    飛羽已經快步移動到他身邊,她把背上的包放下,快速打開,拿出幾顆七葉一枝花和半邊蓮放在嘴裏嚼碎,敷在被蛇咬傷處。


    然後繼續嚼,繼續敷,直到歐弑雷的腳腕被敷滿草藥,她才停止。


    傷口處一陣清涼的舒服感覺,歐弑雷默不作聲,不知道在想什麽?又陷入走神的沉思中。


    飛羽擦擦臉上的汗,找地方搭帳篷,因為這個地方是山的背陰坡,晚上寒氣較重,不適宿營。


    找來找去,沒有合適的地方,她遲疑一下,“那個!歐弑雷,我把帳篷搭在視線最好的山頂好不好,我背你上去。”


    “帳篷搭在山頂可以,我不用你背,又不嚴重,我自己走上去就可以。”


    一個大男人被女人背?她那麽纖弱能背得動嗎?


    “不行”她一口拒絕,“你的傷不可以隨便走動,會加快血液循環。”


    “我說沒事就沒事!”他站起身,準備向山頂走去。


    “我是醫生,你要聽我的!”


    “腳踝離大腦遠著呢!”他有些固執,拄著手裏的木棍,抬腿開始走。


    “切……”還有心情諷刺她是腦科醫生。


    飛羽忙背起包,去攙扶他,他卻抬手拿她肩上的包,飛羽忙後退躲過。


    “給我!”他命令她,聲音裏卻多出不自覺的溫柔。


    這個纖弱的女孩,看到自己受傷,拚命的搶救自己,曾經,自己是那樣的對待她,有好幾次,讓她在死亡的邊緣遊離,而現在,自己受傷,她卻不顧一切的救治。


    “不給!”飛羽聲音裏帶著調皮,“反正你現在也追不上我,不聽你的,你能怎麽樣啊?”


    她聲音裏有著勝利者的囂張,帶著戒備的離開他有兩步遠的距離。


    歐弑雷輕笑,聲音放柔,“聽話!”


    飛羽裝作沒聽見,繼續走自己的路。


    為了不加快血液循環,兩個人慢慢的挪動,到了半夜的時候,才爬上山頂。


    看到歐弑雷無力的坐下,白飛羽忙放下背包,伸手在他額頭,手指觸摸處,是滾燙的溫度。


    她打開水瓶蓋,把瓶口對著他的嘴巴,“歐弑雷,喝水!”


    他勉強張開嘴,灌下一小口水。


    “歐弑雷,再喝一口。”水瓶仍然放在他嘴邊,他去無力的不想再張開口。


    飛羽打開包,找出裏麵去燒的草藥,放在嘴裏嚼著,邊嚼心裏邊說服自己,他是病人!這麽做是為了救他,不用怕他!鼓起勇氣低下頭,吻上他顫抖的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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