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是你們想找事兒吧?”


    小老板咬牙切齒地發出最後通碟:“我再說一遍,要麽你把車弄走,要麽就按我說的來!”


    我的拳頭攥的咯咯直響,真想用拳頭教教這位土匪老板經商的原則和道理,但我還是忍住了,內心的焦急,已經演變成了無窮的怒火,即將爆發的一瞬間,我捏了一下鼻子,整理了一下衣裝,也許這樣會讓我驅散和淡化自己的暴力思想。


    但‘為民除害’四個字,卻仍然在腦海裏不斷地飄來飄去。


    而這位小老板見我憤怒起來,倒是仍然有恃無恐,他瞧了一眼自己那幾個身強力壯的‘幫凶’,衝我再催促道:“快點兒做決定,沒多少時間伺候你。你已經耽誤了我做生意了。”


    我在原地轉了個圈兒,然後安靜地轉過身來,麵向小老板,近乎平靜地衝他再問了一句:“這麽說,你就打算這樣不負責任了是吧?”


    小老板道:“話不能這麽說。不是我們不負責任,是我們想負責任,你不給機會。”說完後他也抱起了胳膊,以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瞧著我,竟然像是要準備隨時動手。


    我的拳頭一次次攥緊,又一次次鬆開。現在這個社會太瘋狂,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像這種奸商竟然也能在社會上立足,實在是和諧社會的一大恥辱!


    我想了想,衝小老板擺了擺手,輕聲道:“好,你過來,我給你機會。”


    小老板愣了一下,確定我的話裏充當火藥味兒後,倒也沒有絲毫的膽怯,而是朝前大跨出一步,抱著胳膊望著我道:“怎麽個給法?”


    我猛地抓起小老板的衣領,咬牙切齒地道:“我告訴你,你已經耽誤我很長時間了,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那幾個年輕力壯的‘幫凶’見此情景,頓時開始汙言穢語地罵了幾句,然後幾個人一起將我圍住,甚至還有兩人迅速跑進屋裏摸出了鐵棍。


    這戲劇性的一幕,戲劇到了何等境界?


    這個世界上,還有多少地痞無賴,像這個小加油作坊老板一樣,重複著這種欺詐客戶的可恥行為?


    我努力控製了一下心中的急切,在心裏暗暗自言自語:哪怕晚一點兒去見由夢,我也要為民除害,先教訓一下這個不知深淺的無理之人!


    一場混戰再所難免,我忍不住在心裏苦笑了幾聲:看來,要想在這個魚龍混雜的社會上生存,沒有點兒拳腳本事是不行的,太仁慈也是不行的,你越仁慈,別人越想騎到你脖子上拉屎。


    就拿今天這個黑作坊來說,小老板的所作所為,實在是令我歎為觀止。我怎會想到,大千世界,朗朗乾坤,竟然還會有人無理取鬧到這種程度?


    我鬆開了小老板的衣領,還是裝出平靜地說了一句:“有必要這樣嗎?”


    小老板拿手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像是一位功勳卓絕的領導人,氣宇非凡,指揮若定。他蠻有領導風範地道:“在我的地盤兒上鬧事兒,哼,沒好果子吃。”


    一個小小的黑作坊老板,竟然敢聲稱是自己的地盤兒?


    這些話從他口裏說出來,是何其的令人捧腹?


    然而我沒時間消遣這種世間百態的笑料,眼見著小老板大手一揮,幾個身強力壯的男子,像是一夥強盜一樣,揮舞著手裏的家夥逼了過來。


    我鎮定自若地站在原地,直到他們逼近,直到他們揮舞起了‘武器’,衝我刷刷地砸了過來。


    我略微施展開拳腳,很輕易就化解了來困之圍,先後有兩個‘幫凶’手裏的鐵棍被我踢飛,還有一個‘幫凶’被我踢中了下巴,震飛了兩顆牙齒。


    小老板見此情景,不由得暗暗吃驚。但是他們仗著人多,仍然是步步緊逼,我遊刃有餘地應對了兩三個回合,不想與他們過多糾纏,於是幹脆一個輕巧上步,從一個‘幫凶’手裏奪過了一根指頭肚兒粗的鐵棍,大勢一揮,令幾個年青人不敢上前,隻是在我身前兩三米處試量著尋找機會。


    我將鐵棍收起,衝他們冷笑道:“打架,別說是你們幾個,就是再來十個八個,也不在話下。”說完後我將手裏的鐵棍用力一扳,那鐵棍頓時被我強勁的臂力,扳成了一個橢圓形的大鐵圈兒。


    幾個幫凶,以及小老板,頓時驚呆了!


    我順勢將手裏的‘鐵圈兒’往旁邊一撂,皺眉瞪著小老板,狠狠地嚇唬他道:“現在,我再說一遍:給你十分鍾,把車弄好,不然我砸了你的黑店!”


    敢情這個小老板果真是個吃硬不吃軟的家夥,他見我如此凶悍,倒是不由得打了幾個冷戰,然後戰戰兢兢地望著我,猶豫了一下,道:“好好好,我這就去幫你弄,這就弄,稍等,稍等。”


    我倒是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個小老板會這麽沒骨氣,他一見自己人數眾多反而製服不了我,幹脆順水推舟,直接妥協。


    這種人!見風使舵,欺軟怕硬,投機取巧-----幾乎所有的貶義詞,都是為他量身定做。


    那幾個‘幫凶’見小老板沒了底氣,也都紛紛散了夥,很迅速地,他們像是一群想叮人但是卻被人發現後拿著蒼蠅拍追著跑的蒼蠅,沒出三兩分鍾,便都走的無聲無息,無影無蹤了。


    我不得不承認,很多時候,處理問題的手段,必須通過暴力。


    就像今天這事兒,如果我一直軟下去,備不住這位投機取巧的黑心老板,會想出什麽法子折騰我,勒索我。


    但眼下,時間已經距離我離開天龍大廈的時候,延續了一個多小時。也就是說,因為這接二連三的糗事兒,我竟然足足耽誤了一個多小時了。


    怎能不讓人心急如焚?


    我甚至懷疑是老天故意在考驗我,就像是當初的唐僧西天取經一樣,曆經九九八十一難,才取得了真經。


    而我,為了去見一見自己的心上人,竟然也是糗事兒連連:先是在付聖冰家巧遇付時昆派來的阿勇,幸虧是阿勇不惜用‘自殘’的方式救了我,才幸免於難,否則一場殘酷的廝殺再所難免;隨後,半路上遇到汽車沒油了,好不容易請了個幫手推到加油站,結果人家在搞什麽‘抵製日貨’的活動,不給日本車服務;再然後,我迫不得已又轉移陣地,轉移到了這家堪稱是‘黑作坊’的加油站,結果----結果更加殘酷,那粗心的加油員,竟然給加成了柴油。加錯了油也就罷了,那黑心的老板,竟然拐彎抹角地拒不承擔責任,甚至還反咬一口,想要使用暴力解決問題……


    短短的一個多小時裏,竟然接連遇到了這麽多糗事兒,真是比當初的唐僧西天取經所遇到的災難,有過之而無不及。


    然而瞧著剛才還蠻不講理的老板,此時正乖乖地放掉油箱裏被錯灌的柴油,我的心裏倒是生出幾分欣慰,我在心裏默默地祈禱著:但願這一路上,不會再橫生出什麽枝節。


    正這樣想著,我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掏出來一瞧,我頓時瞪大了眼睛:竟然是由夢打來的!


    確切地說,這一刻我的心情是既興奮又緊張,盡管隻有幾天時間與由夢暫時失去了聯係,但我卻覺得像是隔了好幾年。


    我的眼淚在眶裏直打轉,瞧著手機屏幕上醒目的‘由夢’二字,我的手竟然有些顫抖。


    親愛的人,她終於露麵了!


    然而,正當我懷著複雜的心情,急著去按‘接聽’鍵的時候,鈴聲突然停止了!


    我的心刷地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我趕快將電話回撥過去,但是令我失望的是,那邊卻傳來了一陣係統的女音: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這是怎麽回事兒?難道是由夢的手機突然又沒電了?


    不會這麽巧吧?


    我也不在乎什麽加油站重地不能接聽電話的危險警告了,一次又一次地回撥由夢的電話,然後像上次一樣,得到的全是徒勞,那邊一直是係統提示關機。


    此時此刻,我是既焦急又怨憤,我不知道由夢這丫頭在搞什麽名堂,為什麽震了我一下響鈴,又突然關機了呢?如果說是沒電了,又怎會那麽巧合?


    那又會是怎麽回事兒?


    我兀自地在心裏進行了種種猜測,甚至是可怕的猜測:由夢不會是被綁架了吧?


    總之,什麽樣的猜測我都想到了,我無法拒絕心中的糾纏和不安,手裏顫抖地攥著電話,我瞧了一眼正在專心致誌地給本田車更換汽油的老板,衝他狠狠地催促道:“快點兒,趕快!換個油也這麽磨磯!”我迫不及待地湊過去,見這老板已經弄的滿臉是油,他推搡了一下額頭,衝我苦笑道:“別催我,再催我也沒用。這種事兒不是個輕快活兒,得一點兒一點兒來,不然的話你半路上又熄了火,找誰去?”


    我一想也是,於是就沒有再催他。但是實際上,我已經是心急如焚了。


    我甚至在本田車後尾處踹了一腳,憤憤地罵道:狗屁日本車,就是他媽的靠不住!柴油汽油不都一樣嗎,幹什麽這麽挑食?


    這樣罵著,我也不由得苦笑了起來。


    我焦急地在旁邊一邊攥著手機一邊踱步,一邊還不斷地瞟向那輛本田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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