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聖依嘻嘻笑道:這麽巧呀!趙哥哥,你現在在哪兒?


    我道:我正準備去給你還車。


    付聖依道:你先開著吧,反正我也不太用。


    我笑道:還是還了吧,好借好還,再借不難。


    付聖依道:我記起來了,趙哥哥不喜歡日本車。那你過來吧,現在沒事兒了,不知道怎麽回事兒,我爸突然間就不再追捕你了,阿姨她剛才過來了一趟,一個勁兒地發牢騷,罵我爸沒用,說是誰給他施加了一點兒壓力,我爸就硬不起來了---我雖然不喜歡阿姨在我麵前罵我爸,但是知道我爸不再為難你,我也就放心了。趙哥哥,現在風平浪靜了,不如你就搬回來住吧,我和我姐都覺得失魂落魄的,很懷念你在的那些日子。


    我笑道:不可能了!對了,你姐她回來了沒有?


    付聖依道:回來了!也是剛回來沒多久。我姐真的是在惡作劇呢,白害人家為她哭了一場。


    我道:你別怪她,其實你姐挺善良的。


    付聖依突然又嘻嘻地笑了起來:趙哥哥,你不會是被我姐感動了吧?我現在知道我姐為什麽要失蹤了,她是故意想引開我爸的注意力,她都是為了你呢!唉,從來沒見我姐,對誰這麽好過。趙哥哥,我姐現在也在家,你過來吧,過來以後我們給你做好吃的。


    我淡然一笑,轉而問道:對了,丹丹現在怎麽樣了?


    付聖依道:你說是丹丹姐啊,丹丹姐她被-----


    付聖依突然壓低了一下聲音,唏噓道:丹丹姐不是被阿勇叔叔給接走了嗎?不不不,是阿勇叔叔派人來把她接走的!


    我道:那就好那就好。記住,千萬不要跟你爸提起丹丹的事情,不然你丹丹姐和阿勇叔叔,就都得大禍臨頭了。


    付聖依可愛地道:我當然知道。趙哥哥,你還當我是小孩呢,嘿嘿。我懂。


    我道:那就好。行了,一會兒聊吧,我現在正在開車,不太方便。


    付聖依道:嗯。一會兒見。我馬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我姐,她要是知道了,非得樂死!


    我以笑代答,然後若有所思地掛斷了電話。


    我本想再跟丹丹去個電話,問問她的情況,但是再一想,還是罷了。


    可憐的丹丹,她現在竟然成了跟我之前一樣的處境。現在我進了天龍,付時昆拿我沒辦法。但是丹丹呢,她能躲到哪裏?


    我有一種想把丹丹帶進天龍公司的衝動-----


    思量再三,我還是給阿勇去了電話,阿勇聽到我的來電後有些生氣,衝我罵道:操他大爺的,你小子明顯是不相信我是吧?丹丹我已經安排好了,你放心,絕對安全。


    我感激地道:那我就放心了。我隻是隨便問問,核實一下。


    阿勇道:你小子給付總吃了什麽迷魂丹,咦,剛剛付哥找我們開了個小會,說是放棄對你的追捕,這是怎麽回事兒?


    我愣了一下:怎麽,付時昆沒跟你們說?


    阿勇道:說什麽?


    我敷衍道:哦,沒什麽沒什麽。可能是老付他覺得累了,覺得在我身上浪費這麽多時間和精力不值。


    阿勇道:不可能!操他大爺的,我最了解付哥了,他是一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不可能半途而廢。除非-----除非有人給他施加了壓力,否則他不會改變初衷。


    我隻是淡然一笑,且聽阿勇接著道:我就害怕付哥這次是緩兵之計,故意放鬆你的警惕,然後再出其不意地抓你。


    我笑道:行啊阿勇,看來你讀過孫子兵法,還知道什麽緩兵之計。


    阿勇笑罵道:操他大爺的,瞧不起我?別看勇哥是個大老粗,但是有的時候還是很智慧的。


    我笑罵道:吹吧你就!行了,不多說了,你保重,有時間出來喝兩杯。


    阿勇道:操,有時間喝兩杯?為什麽不現在喝兩杯?勇哥為你慶祝一下。


    我道:別介。老付現在沒辦法折騰我,肯定是心裏積火,他要是知道你跟我喝兩杯,你小子就完了!


    阿勇道:兄弟之間別找這些鳥借口,勇哥怕嗎?勇哥怕過誰?


    我以笑代答。


    掛斷電話之後,我和喬靈的車,已經行駛到了天龍大廈的外大街上。


    喬靈把車停在路邊,我勸她停到裏麵的停車場上去,但她不聽。我開玩笑地對她道:“小心一會兒交警過來給你貼罰單!路邊是不允許停車的。”


    喬靈振振有詞地道:“誰敢罰天龍公司教官的車?那純粹是不想幹了!”


    我汗顏地道:“人家交警又不知道你這車是天龍的。”


    喬靈得意地道:“那這樣他們是不是就知道了?”喬靈將一個天龍保安公司的標誌牌兒立在前擋風玻璃上,然後很瀟灑地關上車門,遙控鎖車。


    我再無語。隻是心裏誕生了些許思索。現在這年頭,人要是有權有勢了,就連自己的下屬也跟著牛氣。那位高深莫測的陳先生,究竟到達了怎樣的境界,竟然如同倚天劍屠龍刀一樣:號令天下,莫敢不從。


    我和喬靈朝天龍大廈走去,沒想到付聖依姐妹倆正在大廈門口迎接我。


    付聖冰看起來像是故意打扮了一番,身上穿了一件很時尚很動感的卡通外套,大老遠地就衝我張開了雙臂,做出即將擁抱的姿勢。


    喬靈在我身邊笑道:“師兄,挺受女孩子歡迎啊!”


    我們並肩走近,付聖冰邁著誇張的鴨子步,湊到我麵前,我本以為再也逃脫不了被她強行擁抱的厄運,誰料她的雙臂停在我的麵前,卻沒有揮過來。她大鵬展翅一樣佇立了片刻,突然收起雙臂,伸出一根手指頭指劃了一下喬靈,衝我質問道:“老趙,她是誰?”


    我笑道:“她是我的朋友。我記得你們好像見過麵吧?”


    付聖冰不置是否,而是一味地指著喬靈,再問:“女朋友?新馬子?”


    我皺眉苦笑道:“聖冰,別鬧了好不好,還沒進門你就這樣,那我們幹脆直接走算了!”我有些受不了付聖冰的出口傷人,因此幹脆轉身就走。


    付聖冰當然不會讓我走,小跑著追上我拉住我的胳膊,央求道:“別走別走,我錯了還不行嗎。老趙,我聽說你要來,把晚上的菜都買好了,晚上我下廚,最近我的廚藝,又上升了一個檔次,我還----還學會了一道日本名菜,叫什麽,叫什麽女體盛!”


    我汗顏無比,付聖冰這個玩笑好像開的太過火了!


    我頭腦有些發熱,而喬靈突然撲哧笑了,掩口道:“女體盛?真逗!誰當餐盤兒?”


    付聖冰不懷好意地對喬靈道:“當然是你了!你長的最像日本人!”


    喬靈氣的咬牙切齒,我相信如果不是我在場,她也許就要動手了。誰都知道,日本是一個很奇怪的民族。而女體盛是源自日本的一道‘情色大餐’,‘女體盛’,日語意為用少女裸露的身軀作盛器,裝盛大壽司的宴席。從事這種職業的人也稱‘藝伎’,挑選“女體盛”藝伎的要求非常苛刻。首先,必須是處女,因為日本男人認為隻有處女才具備內在的純情與外在的潔淨,最能激發食客的食欲。其次是容貌要姣好,皮膚光潤,白皙。體毛少、身材勻稱、不能太瘦、太瘦缺乏性感。血型最好是“a”型,日本人普遍認為,具有“a”型血型的人,性格平和,沉穩,有耐心,最適合從事這種職業----總之,日本是一個相當變態的民族,但是實際上,這種變態的產物在中國某些大酒店裏,也是相當暢銷。很多富人甚至是政府官員,都對這種服務方式情有獨鍾。


    這時候付聖依上前拉住姐姐的胳膊,試探地問道:“姐,女體盛是一道日本菜啊?”


    付聖冰一邊暗笑著她的無知,一邊敷衍道:“是啊是啊,很出名的。沒吃過吧?”


    付聖依俏眉緊皺地道:“姐,你又不是不知道,趙哥哥最討厭日本人和日本的東西了!你還偏偏在他傷口上撒鹽!”


    瞧著付聖依的可愛樣子,頓時讓喬靈和付聖冰都哈哈大笑起來。


    付聖冰也嘻嘻笑道:“隻是開個玩笑,調節一下氣氛嘛。我哪裏會做什麽女體盛,那種肮髒下流的東西,鬼才稀罕。簡直是太侮辱女人了!”


    年幼善良的付聖依當然還不知道‘女體盛’是什麽東東,她疑惑地衝付聖冰問道:“姐,我怎麽聽不懂呢?肮髒?這菜用什麽做的,怎麽會肮髒?”


    付聖冰笑罵道:“自己想去吧!這名字不是明擺著嘛,女體---就是女人的身體,盛,代表器具的意思,跟盤子差不多-----哎呀哎呀,跟你也講不清楚,要是不明白,就回屋去網上查!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知道,敢情本小姐還得給你做家庭教師呢,是不是?”


    付聖依小臉兒一紅,衝姐姐一扮鬼臉,委屈地道:“凶!姐,你就知道凶!”


    被付聖冰雷完之後,我們一齊上樓。


    上樓的時候,喬靈趁付聖冰不注意,在我耳邊輕聲說了一句:“你這個朋友真夠---真夠開放的!”


    我不置是否,因為我心裏清楚,雖然付聖冰的嘴裏沾滿了雷人之語,而且經常會將一些女孩子難以啟齒的詞匯掛在嘴邊,但實際上,她是一個外表和內心並不同歲的女孩兒,在語言上,她是巨人,令人聞風喪膽。但在心理上,她卻相當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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