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試探地追問:“那我們怎麽辦啊宮哥?”


    宮爺收斂住笑容,罵道:“涼拌!開門!”


    “這----”小夥子猶豫著靠近大門,將門慢慢地打開。


    門被打開,一個英姿颯爽的中年男子,踩著豪邁的腳步,走進了ktv大廳。


    宮爺微微地地整理了一下衣著,輕咳了一聲,迎了過去。


    中年男子在宮爺麵前站定,左右瞟了瞟,將目光定格在了滿麵瘡痍的孫濤身上!


    然後又將目光定格在我的身上。


    他愣了一下,隨即緩和。


    這種高傲孤慢的目光,我是太熟悉不過了!


    張登強!張秘書!


    沒錯,他就是曾經與我共事數年的張登強!


    孫濤見來了大救星,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他三步化作兩步,急忙地湊到了張登強的身邊。


    “張秘書,你可來了,可來了!你看這些人,有多粗魯,多粗魯!”孫濤指著自己的臉頰苦訴了起來。


    張登強斜瞟了孫濤一眼,皺著眉頭將目光停在我身上。


    他沒說話,我也在保持沉默,靜觀其變。


    倒是宮爺率先伸出一隻手,在張登強麵前停下,笑道:“我們這座小廟,竟然還能光顧你這種大神。幸會,幸會!”


    張登強很瀟灑地一揮車鑰匙,興師問罪般地道:“人是你打的吧?”


    宮爺點頭道:“是。而且打的還不輕。”


    張登強將一隻手搭在孫濤的肩膀上,冷冷地望著宮爺,罵道:“膽子很正是吧?敢打國家公務人員!”他一邊說著話一邊繼續瞟向我,眼神當中隱隱地飄出幾分疑慮。


    宮爺將尷尬在張登強麵前的手收回,收斂住笑容,道:“正當防衛罷了,請問您是-----”


    張登強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事兒我得管!”


    宮爺試探地問道:“你想怎麽管?”


    張登強微微一思索,道:“看病治傷,賠禮道歉。”


    孫濤推了推張登強的肩膀,插話道:“不能就這麽便宜了他們!不能!姓宮的,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是c首長身邊的紅人,c首長你肯定知道,三歲的小孩都知道。姓宮的,咱們的事兒,不是那麽容易就能解決的-----”


    張登強打斷孫濤的話:“你少插嘴!”


    孫濤乖乖地閉口。


    宮爺分別瞧了瞧孫濤和張登強,道:“能不能容我簡單考慮考慮?”


    張登強笑道:“當然。先把你的人給我撤了,恍眼!”


    宮爺果真一揮手,將人都撤走,然後兀自地叼了一支煙,皺眉思索起來。


    我從他過於冷靜的眼神中,察覺到了一種狡詐的信息。


    但我沒有點破,因為我的注意力,都在張登強這邊。


    確切地說,他的出現,過於傳奇。


    氣氛仿佛一瞬間得到了逆轉,剛才還狼狽不堪的孫濤,突然之間恢複了神氣,與張登強站到了一起。


    而張登強,也終於有了時間關注一下我,他將目光投向我,衝孫濤問了一句:“他是―――他也是你的朋友?”


    孫濤窘異地望著我,若有所思地道:“他是――他是我的同學!剛剛我們聚了會兒。”


    張登強走出兩步,徑直停在我的麵前,皺眉道:“趙龍!好久沒見了!”


    我笑道:“見與不見沒什麽區別!張登強,你的事,我已經了解了很多!你有些過分了!”


    孫濤聽聞我與張登強的這番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瞅瞅我,再瞅瞅張登強,驚詫地追問道:“怎麽,你們認識?怎麽認識的?張秘書,你怎麽會認識他?”


    張秘書頗顯諷刺意味地道:“我不光認識他,我還知道,他現在是個保安。哈哈,哈哈。多麽光榮的職業,真是給……”他輕咳了一聲,倒是沒有道出後文。


    我叼了一支煙,對於張秘書的譏諷倒是絲毫不感到意外。我們之間的恩怨,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因為由夢,因為權力,他沒少為難過我。我當時也曾想與他化幹戈為玉帛,但是他的過分刁難,讓我徹底地打消了那些天真的奢望。


    我知道現在不是跟張登強鬥嘴的時候,因此沒回話。


    倒是張登強依舊胸有成竹地開始與我逞口舌之鬥,他轉而提到了由夢,衝我道:“由夢的事情你知道嗎?”


    我有些氣憤,也有些詫異。在一定程度上來講,我覺得張登強口中說出‘由夢’二字,是對由夢的侮辱。他這種陰險卑鄙的小人,根本不配!


    我不耐煩地道:“她的事情,我都知道。但是你沒資格提她。”


    張登強冷笑道:“她早就離開特衛局了!不知道吧?告訴你,趙龍,你們之間,一切都該結束了!”


    我衝他罵道:“你給我住口!輪不到你在這裏滿嘴放炮!”


    張登強道:“你可以不信!但是――你自己考慮吧,我隻能告訴你這些!對了,我還有一個很刺激的信息想提供給你,你要不要聽?”


    我冷哼了一句,沒說話。


    張登強兀自地轉了半個圈兒,徑直麵向我,再道:“由夢現在經常和一個叫邁波瑞的外國帥哥在一起,經常!”


    我頓時愣了一下,無法在短時間內判斷出張登強此言的真假。


    張登強見我沉默,接著道:“不信?不信是吧?你可以不信,更可以自欺欺人。但是現實,現實是你永遠掌握不了的!”


    孫濤輕輕地碰了一下張登強的胳膊,輕聲道:“張秘書,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張登強皺眉道:“你的事,當然是你開條件了!”


    孫濤略微一思慮,眼珠子滴溜地轉了兩圈兒後,拍著手道:“好好!我來跟他們老板談!我現在毀容了,我可不能就這麽簡單放過他們!”


    而此時此刻,我卻陷入了一種特殊的思慮當中,正是張登強的一番話,勾起了我對由夢的無限猜測。


    確切地說,近段時間,由夢的確是不怎麽正常。


    她究竟對我隱瞞了什麽?


    那個邁波瑞,是否真的存在?


    一係列的疑問,在我腦海裏形成了無數的問號,揮之不去。


    “兩位,請到我辦公室來吧!”


    宮爺的一句話,瞬間打亂了我盤旋在腦海的所有思緒。


    張登強和孫濤互視了一眼,倒也果真跟了上去。


    孫濤突然停下步子,將手裏的鑰匙扔給牛得柱,囑咐道:“得柱,沒事兒了,你帶著大家回車上等我,我一會兒就回去!”


    蘇茜伸手擋在嘴邊兒上,輕聲喊了一句:“孫濤,小心有詐!”


    孫濤自信地搖了搖頭,道:“放心,有張秘書在,誰敢胡來?”


    眾人果真相繼走出了大廳,一邊往外走一邊回頭張望。


    孫濤再湊到了我的麵前,皺著眉頭道:“你怎麽還不走?趙龍,我告訴你,今天都是你給我帶來的晦氣!趕快走,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我淡然一笑,道:“我可以走。但是,我必須得提醒你,你最好是別被和平的外表蒙蔽了!”


    孫濤仍然是自信地道:“有張秘書在,誰敢拿我怎樣?”


    我道:“那你就去跟ktv提條件吧,看看他們會不會答應你!”


    孫濤皺眉道:“不用你管!你給我馬上消失,有你在,是我的晦氣!”


    他輕輕地撫了撫額頭上的紅腫,然後轉身追上了張登強。


    望著他們兩人那傲慢的背影,我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


    非常地,不是滋味兒。


    與張登強的邂逅,究竟是巧合,還是其它?


    無從而論。我也懶的去想。


    隻是,張登強口中所謂的那個‘邁波瑞’,卻始終讓我揣測難安。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還有待於我進一步調查取證。


    因為,剛才我曾注意張登強的表情,他不像是在說謊。


    蘇茜等人都猶豫著退出了大廳,趙潔剛剛退到門口,便又折返了回來。


    她湊到我身邊,拉著我的胳膊道:“走吧趙龍,咱們走。有那個大領導在,孫濤肯定不會有事!”


    我叼起一支煙,道:“你先走!我再看看!”


    趙潔遲疑了一下,倒也果真踩著猶豫的腳步聲,走出了大廳。


    除了兩個女前台,大廳裏的人都已經退去,我輾轉了片刻,掏出手機,徑直給由夢打去了電話。


    張登強口中的那個‘邁波瑞’,我一定要弄個清楚,弄個明白。否則我怎能安心?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撥出電話後,電話裏傳來了一陣標準的普通話: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連續撥了三遍,仍然如此。


    我倒是納了悶了,這個由夢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覺得腦袋裏的血液在不斷地上漾,那個‘邁波瑞’的名字,始終在心裏作崇,揮之不去。


    稍微清醒了一下頭腦後,我決定給程心潔打個電話。我就不信,由夢她能‘躲’我一輩子。昨天才剛剛離開望京,今天就打不通電話了,這似乎是顯得太不合邏輯了吧?


    但剛有這個念頭,便見張登強踩著急促的腳步,小跑了出來。


    隻有他一個人,卻不見孫濤的蹤影。


    他徑直朝外跑,沒有絲毫停留的意思。我不失時機地衝他追問了一句:“張登強,孫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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