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突然妥協,讓我微微地吃了一驚。我進一步道:“你可想好了,這個,可沒後悔藥可賣。”


    孫玉敏咂摸了一下嘴巴,終於點了點頭:“想好了!我沒有別的選擇!”


    我愣了一下:“你還是覺得有包袱?”


    孫玉敏道:“有沒有包袱,那是我的事。你放心,既然我決定了,肯定不會再做傻事。社會很現實很殘酷,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我點了點頭,道:“那就好。那我回去就轉告眉姐,盡量早些安排你的工作問題。”


    孫玉敏淡然一笑,沒再說話。


    金鈴再次打破僵硬的氣氛,舉起手中的酒杯,與我們共飲。


    我敷衍地再喝了幾杯後,抓緊吃了幾口菜,然後告辭。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心裏挺堵得慌,而且不是一般的堵。


    金鈴和孫玉敏送我出來,在我上車的時候,金鈴湊到我身邊,央求道:“孫玉敏的事情,就拜托你了,他,真的挺可憐。我真的希望,你們倆能冰釋前嫌,成為好朋友。”


    我苦笑道:“我倒想,但他呢?金鈴,謝謝你的關照,我會記下的!”


    上車,驅動,駛出伊士東酒店東門。


    我在一合適位置停下車子,徑直向眉姐做了匯報。


    眉姐說,關於孫玉敏的事情,待她和陳富生商量一下,春節過後再具體安排。


    我感到了一絲欣慰,心裏暗暗祈禱:但願孫玉敏這次進了天龍,能夠吸取教訓,多攢點兒錢,少惹點兒事。


    返回到大隊部,這時候望京大隊的各項準備工作,已經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馬上就要過年了,骨幹正帶領著大家為隊裏增磚添瓦,布置,設計,規劃。


    我坐在辦公室,叼了一支煙,靜心思量了一下有沒有疏漏的工作,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我打開一瞧,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竟然又是那個該死的牛得柱打來的電話!


    我憤憤地接聽,還沒等說話,那邊便傳來了牛得柱興師問罪的謾罵:趙龍你他媽的倒是玩兒起了清心,是不是?大家都在輪流給蘇茜陪床,你小子幹什麽?你很忙是吧,你有我忙?你有孫濤,有楊可寧忙?蘇茜出事,跟你有很大的關係,你有推卸不開的責任。你倒好,玩兒起失蹤來了,我們商量了,你今天下午要是再趕不過來,我們一齊過去把你綁過來,沒見過你這麽沒責任心沒同情心的……


    他滔滔不絕地埋怨了一大通,直聽的我耳膜發炎。我不失時機地打斷了他的話,罵道:牛得柱,你給我嘴巴放幹淨點兒!現在,我再重申一遍,蘇茜的事情,我也很難過。但是我不希望你拿這個當借口,三番五次地找我茬兒,惹我生氣,有你好果子吃!


    牛得柱冷哼道:哈,口氣不小呢!怎麽,你還有理了?


    我怒道:閉上你那張臭嘴!


    然後兀自地掛斷了電話!我可真是服了這幫同學們了,尤其是這個牛得柱,簡直無理取鬧!難道,非要淩駕於別人之上,他才覺得自己活的有價值?


    荒唐,可笑!


    但是處於一種同情心,我還是讓丹丹準備了一些水果和補品,驅車前往醫院。


    我的出現,當然又讓牛得柱抓住了一次埋汰別人抬高自己的機會。他甚至還虛張聲勢地衝我罵了幾句。


    蘇茜還躺在病床上,且不管她傷勢究竟如何,我也始終是強忍著憤怒,默默地承受著牛得柱的挖苦和諷刺……但是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在牛得柱進一步將‘你媽個b,操你媽的’等口頭語帶出來的話,我終於忍無可忍了!


    我先是近乎平和地將牛得柱拉到了過道裏,然後遞給他一支煙,衝他追問:“很爽嗎,在這麽多人麵前罵我?”


    牛得柱啪地將我遞的煙扔到地上,罵道:“你小子就是欠罵!怎麽著?”


    他個頭很高,比我足足高半頭。相比之下,外形條件的確是差了很多,牛得柱也顯得很自信,他如同一隻笨重的狗熊一般,拍打了一下胸脯,劍拔弩張。


    我很平淡地道:“把煙揀起來!”


    牛得柱蠻橫道:“不揀!就不揀!怎麽,想打架了?我可不想欺負你!”


    我冷笑道:“牛得柱,你不就是給中石油領導開車的嗎?你有什麽值得炫耀值得牛逼的?別總是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你啊,其實什麽都不是!低調,你得低調點兒!”


    牛得柱皺眉問:“我什麽都不是,那你算什麽?”


    我道:“我算什麽?跟我過來你就知道了!”說完後我率先啟步,朝樓梯處走去。


    醫院的一側樓梯被做了安全通道使用,這裏人走動的頻率比較少,因此比較適合密談,或者是打架。


    我再叼了一支煙,皺眉瞧著牛得柱,那種同學的友情再次將我籠罩,我有些不忍心對他動手。但是憶及這家夥對我的惡劣行徑,我實在是無法平靜。


    沒想到牛得柱竟然率先開了口:“趙龍,你叫我幹什麽?我知道你小子能打,但是你打我試試,你試試看!”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儼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我冷哼道:“打架,是一種很低級的行為方式。牛得柱,你給我聽著,我不管你給誰開車,也不管你多麽有錢有勢,記住我的話,不要總覺得自己高高在上,你覺得自己越高,便會摔的越慘!”


    牛得柱愣了一下,冷笑道:“你在教育我?”


    我接著道:“我能看的出來,你這人喜歡出風頭,喜歡在別人麵前顯擺,其實,真正動真格的,你未必能行。”


    牛得柱有些生氣:“你-----你在小瞧我?”


    我道:“小瞧別人,是你牛得柱的專利。我不會小瞧任何一個人。除非,你做的事,太過分!”


    牛得柱臉色通紅,原地猶豫了一下,竟然湊上前來,試圖抓我的衣領。


    我沒反抗也沒躲閃,隻是很鎮定地望著他。他個子比我高,需要讓我仰望。


    牛得柱手上一用力,推了我一把。


    我紋絲不動。


    他愣了一下,又揮著拳頭迎上來。


    我覺得可笑,仍然是不加躲閃,待他揮拳而來,我一抬手,迅速地抓住了他的手腕,順勢一擰,他便像是一隻被擒的猴子,呻吟著軟下了身子。


    我鬆開他,他還想跟我較勁兒,我一隻手抓住他的衣領,將他頂至牆角上,道:“牛得柱我告訴你,我給你的麵子,已經夠足了,你不要不識好歹!”


    牛得柱‘呸’了一下:“怕你?有本事你鬆開我,鬆開我!看我怎麽收拾你!”


    我再次鬆開了他,但他卻佇立原地,眼神撲朔地望著我,不敢再做什麽舉動。


    這時候我聽到外麵有人喊我和牛得柱的名字,知道是孫濤他們害怕我們起衝突,出來找我們了。


    我一拍手,率先打開安全通道的門,走了出去。


    孫濤迎了上來,衝我急促地追問:“那誰,牛得柱呢,你打他了?”


    我笑道:“打他,就他,他配讓我打嗎?”


    孫濤一愣,他身後的楊可寧等人,也愣了一下。


    牛得柱略顯狼狽地跟在後麵,走出來。孫濤等人迎了過去,一陣追問。


    我淡然一笑,頭也不回地道:“你們照顧好蘇茜,我先回。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去做!”


    牛得柱沒發一言,片刻的沉默之後,孫濤衝我喊了一句:“趙龍,常聯係。蘇茜出院的時候,我們一起為她慶祝!”


    我道:“好!”


    我徑直走出了醫院,上車,驅動,回返。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我瞧了瞧,打開了免提。


    自從離開特衛局後,我的手機總是特別忙,幾乎天天都能接到幾十個電話。


    電話是齊夢燕打來的,我接聽後按了免提,那邊傳來了齊夢燕急促的聲音:趙龍啊趕快回來吧,打起來了,就快打起來了!


    我苦笑道:誰和誰?


    齊夢燕道:夢娜和付聖冰。她們倆,她們倆正在天龍大廈,樓下會戰呢。趕快過來看看吧,那陣勢,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有點兒像降龍有悔。


    什麽亂七八糟,連降龍十八掌都搬出來了!


    我皺眉埋怨:你到底還是把齊夢娜給弄過來了,唉,過年了,讓她過來幹什麽?影響情緒。夢燕,拜托,看好你這個雷死人不償命的妹妹好不好,這個大活寶,不管走到哪裏,哪裏就會產生一場災難。


    齊夢燕笑道:沒那麽嚴重吧?我覺得夢娜有時候挺好的,挺有正義感。


    我汗顏。其實這件事也怪我,我當初就不該在齊夢娜麵前提到付聖冰,我本以為這二女是臭味相投,誰想她們竟然是水火不相容。


    兀自地掛斷電話,我開始驅車往回趕。


    一路上飆到120多邁,很快便殺出重圍,駛到了天龍大廈停車場。


    果然,齊夢娜還在和付聖冰進行罵戰。天龍大廈樓下,這二位不良少女,擼著袖子開戰。而且,周圍人氣爆滿,附近的居民,甚至是保安保潔,都湊過來看熱鬧。


    齊夢燕則抱著胳膊在一旁靜觀,見我到來,趕快迎了過來,頗顯自豪地道:“瞧瞧,瞧瞧,夢娜把付聖冰罵的跟臭襪子似的,替我報了一箭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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