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驚失色地望著齊夢燕:多少人?


    齊夢燕伸出兩根手指頭:單單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就足有二十萬人以上。


    我反問:這能說明什麽?南方山高皇帝遠,即使你說的都是真的,他們能成得了什麽氣候?首都在北京,他們的破壞對象和破壞目標也在北方。


    齊夢燕道:你不要忘了,中國的經濟命脈,主要分布在南方。而且,他們現在在南方,不意味著永遠在南方。難道我說的這麽明白了,你還是想不通嗎?


    我皺眉撓了撓頭皮:讓我好好捋一捋。你的意思是說,陳富生和他所管轄的tl集團,隻不過是引魚上鉤的一個誘餌,他們的目的,就是吸引政府和官方的注意力,他們故意製造很多動靜,故意設計一個個迷局,把政府和軍隊的人耍的團團轉。而實際上,南方那邊一直在暗箱操作培養恐怖組織成員。換句話說,陳富生隻是岡村達生的一顆棋子,這顆棋子的作用,就是擺空城計,犧牲小的利益,保全大的目標。聽起來,這的確很高明,但是我還是不明白,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說,陳富生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是利用我來達成某些目的,那麽他到最後為什麽又會甘願被我擒住,還有他的那些組織成員……


    齊夢燕輕歎了一口氣:但結果呢,陳富生還是逃走了。而實際上,根本不是逃走。這些都是他們設計好了的僑段。他們收買了政府的人,收買了方秘書,共同導演了這場戲。


    我繼續反問:那這場戲意義何在?


    齊夢燕道:這場戲的高明之處就在於,所有人,包括政府和軍方領導人,都以為tl組織被剿滅了,都開始放鬆了懈怠了。而陳富生在看守所裏,也故意多呆了一段時間,這叫以靜製動。他這邊越安靜,政府那邊就越放心,南方那邊就更安全。但是陳富生畢竟不可能永遠呆在看守所裏,於是在方秘書等同黨的配合下,陳富生以及很多要犯,在一夜之間逃離了看守所。就這麽簡單。至於其中的細節,就隻能憑我們猜測了。


    我仔細地揣摩著齊夢燕的話,將自己進入tl組織之後一直到剿滅tl集團之間的經曆,一一在腦海中播映出來。的確,很多曾經有過的疑問,在此時得到了釋疑。但是緊接著,卻又有更多的疑問,在腦海之中沸騰。


    我在想,我是不是應該相信齊夢燕的話?她的邏輯,不無道理。再結合看守所最近的反常表現,恐怕這件事的確非同小可。


    然而我還是不能完全相信齊夢燕的話。我提出了置疑: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但是,我前段時間在看守所,親眼見到了陳富生。


    齊夢燕一愣:哦?親眼見到的?


    我點了點頭:我可以跟你說實話,一開始我的確也有過這方麵的懷疑。因為聽金鈴說,她在南方,在四川遇到了陳富生。


    齊夢燕驚詫了一下,急促地說道:對對,金鈴並沒有騙你!陳富生的確在四川。


    我強調道:可是我在看守所也見到了陳富生,你不要告訴我,陳富生會分身術。


    齊夢燕輕輕地搖了搖頭:你曾經跟我說過,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確定自己沒有被自己的雙眼所欺騙?你不希望陳富生逃出看守所,所以哪怕是別人拿一個小小的把戲來欺騙你,你也許就會信以為真。你仔細回憶一下見到陳富生時的場景,你敢說就沒有引起過你的懷疑?那個陳富生,肯定是假的!


    我仔細地回味了一下當初見到陳富生時的境況,不由得出了身冷汗!的確,當晚的情景有些令人匪夷所思。尤其是由局長把陳富生關在小黑屋裏美名其曰擊潰其心理防線的說法,有些滑稽可笑。雖然後來由局長為了讓我相信陳富生的存在,開了燈。但是燈光之下我也隻能見到陳富生的半個身子,他的臉上長滿了胡須,頭發也很淩亂……那人的聲音和陳富生非常之像……但這些情況綜合起來,的確不能足以證明他就是陳富生。嚴格意義上來講,這個世界上長相相仿的人不少,能夠做到以假亂真的也大有人在。更何況,我當時並沒有真正看清陳富生的臉麵,因為他的整個臉大多都被胡子和亂發遮掩住了。至於聲音的相像問題,那就更容易造假了。這年頭有才人越來越多,很多人玩兒起了模仿秀,甚至一個人可以模仿幾十位明星,惟妙惟肖難辯真假。


    也就是說,即使我在看守所親眼見到了陳富生,也未必是真的!這是由局長給我使的障眼法?


    但我仍然不明白,由局長為什麽要一味地掩蓋事實真相呢?弄虛作假,逃避責任,這並不是由局長一向的做事風格。


    一時間,我的腦子有些轉不過彎兒來。一係列的疑問,在腦海中盤旋,找不到答案。而齊夢燕的這一番話,雖然我並沒有完全相信,但是綜合一分析,也並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


    然而如果真的像齊夢燕所言,那情況簡直就太可怕了!


    齊夢燕見我沉默,接著說道:你的眼睛欺騙了你,因為這是你的主觀臆斷蒙蔽了你。你從內心深處不希望陳富生逃脫,因此你更願意相信看守所裏見到的那個陳富生,是真正的陳富生。所有的疑點,都在不經意中被你淡化了。


    我凝視著齊夢燕,衝她追問: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齊夢燕稍微猶豫了一下:我想知道,我這些話,你能信嗎?


    我道: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我不會相信任何人。


    齊夢燕微微地搖了搖頭,像是有些失望:不信對吧?那就當我在給你講了一個杜撰出來的故事。打擾了。


    她扭過身去便要走。我趕快上前扶了一下她的肩膀,站在她的麵前:我覺得你應該還可以說的更清楚一些。


    齊夢燕反問:還不夠清楚嗎?


    我再次質問:我隻是想知道,你了解這些情況的途徑。


    齊夢燕抬腕兒瞧了一下時間:我可以帶你去見一個人。見了,也許你會相信我的話。


    我一愣:誰?


    齊夢燕道:你見了就知道了。


    對於齊夢燕的這番話,我在心裏進行了高速的分析和判斷。在某些角度上來講,我覺得齊夢燕並沒有理由欺騙我。更何況,她的話細膩到位,綜合我臥底tl組織的經曆和遭遇,我覺得這很接近於事情的真相。


    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那我不得不佩服岡村達生和陳富生的智慧。這一係列的連環計,竟然迷惑了所有人。陳富生在北京鬧的底朝天,政府的精力都放在了北方,而南方的主戰場,卻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反動籌劃,絲毫沒有引起政府的注意。正如齊夢燕所說,陳富生在北方鬧的動靜越大,就越容易吸引政府的注意力,南方就越安全。


    而陳富生同時利用我的潛入,以tl組織結構分布為誘餌,進一步擴大聲勢。我所做出的一切努力,都是在陳富生的圈套下進行的,這一切無形當中都成了陳富生的幫凶。陳富生太狡猾了,他不僅利用我成功地拖延了政府攻破tl組織的時間,更是成功地挖出了潛伏在tl組織內部的所有政府內線。而且,陳富生忍辱負重地在看守所呆了這麽長時間,其實他早就可以安排方秘書側應逃出看守所。但他並沒有這樣做。他的目的,就是進一步拖延時間,這一拖又是幾個月。最後,在方秘書的安排下,陳富生和那些tl組織內的骨幹成員,成功地逃出看守所,去南方投靠了‘大部隊’。


    聲東擊西、空城計、反間計、假道伐虢、借雞下蛋、無中生有、金蟬脫殼……三十六計幾乎被陳富生用遍了,而且他還自創了很多陰險的招術,無論我怎樣努力,始終都逃不出陳富生的手掌心。因為我們的方向一開始就錯了,陳富生和北方的tl集團,隻是一個空殼,隻是一個擋箭牌。而這個擋箭牌,不僅成功地攔住了政府屢次的滲透和打擊,為南方秘密組織贏得了時間,而且還讓我們所做的一切都功虧一簣,變得毫無價值。就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對tl組織不僅沒有一點點的創傷,反而讓他們更加強大,更加成熟。


    齊夢燕提出要帶我見一個人,我也在心裏進行了一番猜測。但我不是諸葛亮,我絞盡腦汁都想不出這個人是誰。


    我決定要跟齊夢燕去見見這個神秘的人,一探究竟。齊夢燕的這番話,讓我原本已經平靜的心,一下子又沸騰了起來。我衝齊夢燕反問:這個人在哪兒?


    齊夢燕吮了一口棒棒糖:在縣城,迎賓賓館。


    我瞧了一下時間:這麽晚了,我們怎麽過去?這兒是農村,根本沒有出租車。


    齊夢燕道:趙龍我知道這件事對你影響很大,但是你也不至於變得思維如此遲鈍吧?我來的時候,出租車很多。


    我頓時一怔:也就是說,你很早就過來了?


    齊夢燕點了點頭:總算你還有點兒判斷力。我中午就來了。不過我一直在猶豫,是不是應該將這件事告訴你。我足足猶豫了一下午,最後覺得,還是讓命運來決定吧。於是我用陌生號給你發了短信,如果你來,我就告訴你。如果不來,這件事就當是埋在了地下,至於你什麽時候能夠讓真相重見天日,隻能靠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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