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柔接受過先祖的傳承。


    在傳承的記憶之中,好像有一個種族,背生雙翼,麵容邪惡而嗜血,是惡魔族。


    曾柔在不少電影裏麵也見過,曾柔曾經一度以為隻是虛構出來的魔物而已,但曾柔看著眼前的情形,不由得有些相信了。


    畢竟,在自己身上發生的怪事,還少嗎?自己掌握的空間能力,在普通人看來,又豈止是神話?


    曾柔這般想著,也就釋然了。


    “是惡魔族嗎?”


    曾柔努力平息了心中的恐懼,她挺直了身體,看著黑影,淡淡的說道。


    “嗯?你居然知道我的種族?”


    黑影愣了一下,他看著曾柔,有些驚疑不定。


    腦海中,關於這次的任務目標再次響起,最重要的一點:不可節外生枝。


    黑影有些猶豫的看著曾柔,這個柔弱的小姑娘。


    曾柔也看著黑影,她的手微微藏在身後,一絲絲銀白色的光芒在手指尖湧現。


    “我不信,隨便遇到一個人族美女,品嚐一下人族鮮血,就會節外生枝!”


    黑影定了定心神,看著曾柔,下定了決心,用最快的速度解決戰鬥。


    轟——


    隻一刹那,黑影就爆發了,他的後背忽然升起了恐怖的旋風,兩道恐怖的惡魔之翼撕裂了黑袍,他的身體膨脹,肌肉虯結,整個身體都鼓脹了一圈。


    曾柔隻感覺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怖氣息從黑影身上散發而出,隨後隻見那兩道惡魔之翼輕輕扇動了一下,黑影就到了自己麵前,恐怖的手掌劈頭蓋臉的抓了下來。


    五指粗大,恐怖的利爪長有十厘米,將曾柔整個上半身都籠罩在了裏麵。


    曾柔神色冷靜,她的身體上有危險氣息傳出,令惡魔有些不安,隨後,她一直藏在背後的雙手伸出,上麵湧動的銀光更加的璀璨了起來。


    “次元斬!”


    曾柔口中發出嬌喝,隨後那銀光被曾柔扔了出去,銀光化作一根銀色的軟鞭,一頭被曾柔拿在手中,剩下的鞭身,在空中劃過長長的弧線。


    銀鞭劃過空氣,劃過冰雪,劃過惡魔的身體,悄無聲息。


    曾柔鬆了一口氣。


    隻要被次元斬從中斬破的生物,是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性的。


    也就是說,這頭惡魔已經是一頭死惡魔了。


    “啊!是空間能力,我好恨,我好恨,為什麽,如此大意,為什麽?”


    惡魔口中呼嘯著聲音,他並未立刻死去,恐怖的手掌依舊抓下,將曾柔整個人提了起來。


    惡魔恐怖的利爪深深的刺入了曾柔的身體之中,他用最後的力量看著曾柔,要將曾柔深深的刻入腦海中,但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終於,在某一刻,這惡魔失去了全部的力氣,鬆開了握住曾柔身體的手掌,曾柔這才吊在了雪地上。


    噗。


    一落地,曾柔就噴出一口猩紅的血液,她柔弱的身體被惡魔抓住,一瞬間內髒受到了壓迫,造成內出血。


    幸好惡魔隻是強弩之末,否則恐怕死的還是曾柔。


    曾柔倒在地上,沒有剩餘的力量可以站起來,許久過後,漫天的風雪將她的身體都覆蓋了大半,曾柔意識模糊之間,忽然一個機靈,清醒過來。


    曾柔感受著體內越來越稀少的體力,她努力掙紮著站起來,邁著沉重的腳步,往森林深處走去。


    …………


    何子敬這一次昏迷,足足過了一個月的時間。


    他的傷已經大體穩定下來了,內髒已經粘合在一起開始生長,隻要傷口不再次裂開,隻需要一兩個月,就可以下地行走了。


    但何子敬的精神卻越來越虛弱,甚至有時候儀器都感應不到何子敬的腦電波了,但每一次,腦電波都會憑空出現,讓醫生無法給他下達腦死亡的證明。


    每一次何子敬的腦電波消失,距離再一次出現的時間也會越來越長。


    不知道為何,這一次何子敬重傷,蠍子他們並未通知軍方,等軍方得到消息,已經是半個月後了。


    王曉珂一得到消息,就急忙趕了過來,連老鄭的調笑聲都充耳不聞,她已經來了有半個月了,也不說話,就這樣看著何子敬,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此時的何子敬麵容帶著病態的蒼白,但麵容安詳,沒有那種玩世不恭、遊戲人生的表情,也沒有那種令人恐懼的殺神氣息,此時的何子敬,仿佛是一個生病了的陽光男孩。


    王曉珂看著,不由得有些癡了。


    安妮在一旁看了看何子敬,又看了看王曉珂,眼光在二人之間來回了無數次。


    有這種目光的,又何止是安妮?


    “阿彌陀佛。”


    病房外,有佛號響起。


    這佛號一連響了三次,安妮頓時被點爆了。


    “我靠,哪個混球和尚跑到這裏來傳教來了?看我不揍他一頓,沒見我正煩?”


    安妮忍不住爆了粗口。


    隨後拉開門,走了出去。


    安妮一出門,就看到門口站著一個身著樸素,有好幾個補丁的老和尚。


    頓時就生氣了:“老和尚,你別在這裏亂叫行不行?沒看到這裏是病房?病人不需要休息?你要化緣?來來來,姐姐告訴你什麽是化緣。”


    安妮說著,拳頭就往老和尚的頭上招呼了過去。


    旁邊,有一幹淨的手掌伸了過來,輕飄飄將安妮的拳頭擋住。


    “施主,貧僧乃伽藍寺住持,聽聞當初的救命恩人何子敬小施主受傷,特來看望,還望施主海涵,能夠讓我們見上一麵。”


    自始至終,老和尚的眼神都未動過,他平靜的看著安妮,口中慢慢的說道。


    安妮被他這種雲淡風輕搞得心煩意亂,一甩手狠狠道:“他還沒有醒過來,你見了也沒用,等他醒過來,我再通知你吧。”


    老和尚嗬嗬笑道:“老衲正是要在何小施主沒醒的時候見見他,還望施主能夠成全。”


    “你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說,何子敬,醒不過來了?所以你現在就要見他?”


    安妮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摸出一把手槍,抵在老和尚的額頭上麵,眼中,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遠處,有醫生護士見到這裏的動靜,連忙一路小跑了過來。


    “你們幹什麽?這裏是病房,不能喧嘩!”


    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醫生走上前來,開口說道。


    老醫生在老和尚的背後,並未看到安妮手中的武器。


    “喧嘩?”


    安妮側身,將手槍指向了那老醫生。


    安妮說道:“我現在,心情很不好,我就是要喧嘩,如何?”


    老醫生立刻就不說話了,他被安妮的手槍指著,都不敢有絲毫的動作,一絲冷汗從額頭出現。其他的醫生護士也不敢說話,噤若寒蟬的看著安妮。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女施主殺氣這麽重,如何能夠照顧何小施主?女人,還是枉造殺孽,將一切的罪惡,都歸於我佛吧。”


    老和尚打了一個佛號,他口中念念有詞,有奇妙的波動從他身上散發而出。


    後方,老醫生不自覺的往後放退去,其他的醫生也漸漸退去。


    安妮看著這一情形,原本就處於爆發邊緣的她就要扣動扳機,但手上無論如何也使不上力氣。


    老和尚看了一眼安妮,恭敬的行了一禮:“得罪了。”


    隨後老和尚繞過安妮,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安妮想要阻止,又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抬不起腳步,這種感覺令她駭然。


    “阿彌陀佛,師父用無上的伽藍經為女施主打通經脈,疏通氣息,女施主體內戾氣太重,恐怕有損生育之能,還請女施主不要怪罪師父。”


    一旁,小和尚打了一個佛號之後,這才細心的為安妮解釋起來。


    安妮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小和尚。


    安妮是一直都知道自己不孕的,但唯一一個為她檢查的醫生已經被她現場殺死,可以說,沒有人可以知道這個消息,這小和尚是如何知道的?


    伽藍經,是什麽東西?


    安妮摸不著頭腦,但老和尚那種神通她是見過了,她的心裏有一種期望,期望老和尚有辦法可以喚醒何子敬。


    病房中。


    老和尚緩緩走到何子敬的身邊。


    不遠處,陳麗、徐子怡想要開口詢問,但話到嘴邊,卻無論如何不能開口。


    王曉珂也看到了老和尚,老和尚她是認識的,當初何子敬受傷,老和尚就住在隔壁,他們有過幾次照麵。


    這個老和尚,據何子敬說,有通天的本事,莫非……


    王曉珂眼中,升起了一絲希望。


    但也僅有一絲,她怕希望越多,失望也越多,這半個月,她感覺自己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為什麽呢?


    一個自己如此討厭的人成了這樣,對自己竟有如此打擊?


    老首長被查出癌症,自己也隻是傷心了一天而已啊!


    …………


    老和尚看著何子敬,突然閉上了眼睛。


    他的手指,捏成了一個玄妙的印記,好像是某個大佛的手印一般,這手印一下子扣在了何子敬的額頭之上,隨後,老和尚的精神開始衰弱,最後從他的身體上消失無蹤。


    何子敬並不知道,在自己這個生死存亡的時刻,是這個老和尚,用一種舍身取義的方式,將他拉了回來,等到他很久以後成為霸主的時候,才有能力從時間中將老和尚拉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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