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嫻鑽進門縫後,入眼一片漆黑,黑咕隆咚的,伸手不見五指,什麽都看不見。


    “汪汪!”


    老黑似乎刻意在等著我們,非常小音的叫了一聲,我循著聲音看去,隻見在漆黑的前方,飄著兩隻散發著幽暗綠色的眼睛。


    我下意識的咽了下口水,若不是知道老黑是隻狗,我還以為自己被狼給盯上了呢。


    舊時候的平房,推開大門後,是一個門洞,正對著門洞的,則是一個磚壘的屏風。


    當我和李嫻靠近屏風的時候,忽然間,整個屏風亮了起來!


    屏風亮起的顏色,和老黑的眼睛,一模一樣,也是幽暗的綠色。


    什麽情況?!我頓時間頭皮發麻,李嫻的表現更加直接,她“啊!”的一聲尖叫,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強哥,蟲……蟲子!”


    蟲子?大冬天的,哪裏來的蟲子?我仔細一看,忍不住長吸一口涼氣,隻見屏風上,爬滿了指甲蓋大小的蟲子。


    這些蟲子長得很像螢火蟲,有一對比蟬翼還薄的透明翅膀,它們的肚子裏,有一個發光的亮點,閃起時,甚至能將蟲子肚子裏的血肉,看的一清二楚。


    我很肯定,這一定不是螢火蟲,螢火蟲以前我見多了,小時候一到春天,我經常拉著小黑,夜間去草木繁茂的地方,用小紗網去捉螢火蟲,放在玻璃瓶裏養著。


    這些蟲子身上的光,慢慢暗淡了下去,隻剩下一小半,一閃一爍。


    不知為何,連鼠群都不害怕的我,看到這群小蟲子,從骨子裏泛出涼意。


    借著蟲子閃爍發出的光,我看到老黑不知何時跑遠了好幾步,它夾著尾巴,看著這些蟲子瑟瑟發抖。


    能把鼠群追的四處逃竄的老黑,竟然也怕這些會發光的小蟲子,怪不得剛剛它叫的那麽小聲,原來是怕驚醒這些蟲子。


    “小強哥……”


    李嫻剛開口,我趕緊把食指放在嘴唇上,衝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可不能再讓她發出聲音了,驚醒了這些蟲子,鬼知道會發生什麽。


    我把李嫻從地上拉起來,兩人躡手躡腳的跟著老黑走,拐過屏風,看到了北麵的屋子,還亮著燈,有人。


    老黑重新搖起尾巴,跑到屋門前,用頭撞了三下門。這狗真的快成精了,聽得懂人話,還會敲門。


    房間裏傳來一個聲音:門沒鎖,進來吧。


    這聲音很熟悉,是婆婆的。老黑聽到後,用頭把門頂開,一躍鑽了進去。


    我和李嫻隨著老黑進了屋子,屋子裏生著爐火,還挺暖和的,婆婆坐在爐火前,正在織一件白色的毛衣。


    “婆婆。”


    我喊了一聲婆婆,她招了招手,示意我和李嫻在爐子旁坐下。


    爐子旁有一個馬紮,老黑又給叼來一個,我們兩個坐下後,我問婆婆,您怎麽會在這裏?


    婆婆笑著說,這裏是她的老宅子,每年都會來看看。


    我問婆婆:爺爺呢?


    我口中的爺爺,當然是老畜,婆婆說去逮鳥了,有些鳥兒,夜裏才好抓。


    婆婆說著,把手裏的毛衣,撂在了一邊,她看向李嫻的右手,端詳了好一會兒。


    “這個小丫頭,遇到麻煩了啊。”


    我剛準備跟婆婆說明情況,婆婆卻擺擺手:不用說了,我都知道,要不也不會讓老黑去幫你們了。


    全都知道?是婆婆讓老黑去救我們的?我對婆婆佩服的五體投地。


    “婆婆,你有沒有辦法,把李嫻手上的血給洗下去?”


    婆婆搖搖頭:這是鼠妖的血,一般的陰行手段,不頂用。


    我有點著急,連婆婆都沒辦法,難不成李嫻沒救了?


    婆婆安慰道:你們不要急,婆婆搞不定,不代表不知道洗掉妖血的法子。


    我哭笑不得,婆婆你說話不要大喘氣啊,容易嚇出心髒病來的,您有什麽法子,趕緊告訴我們。


    婆婆跟我講,李嫻手上染的是鼠妖的血,隻有鼠妖才能解得開。


    鼠妖?把我診所燒毀的,不就是一隻鼠妖嗎?


    可惜的是,在驢子抓捕王野時,裝著鼠妖的籠子,摔在地上,摔開了籠門,讓鼠妖給跑掉了。鼠妖那麽小一隻,定位器又被王野解下來了,上哪裏找去?


    婆婆似乎知道我在為難什麽,她伸手一指:老黑能夠幫你。


    “汪汪!”


    老黑衝著我叫了兩聲,洋洋得意的樣子仿佛是再說,還不快點來求我?


    我伸手招呼老黑過來,用手撓老黑的下巴,但凡是隻狗,都很喜歡人對它這麽做。


    老黑很是受用,被我撓了一會兒,用鼻子頂了頂我的胸口。我想起來了,火鼠踏雲佩,就被我裝在外套內兜裏。


    老黑想要玉佩?


    我把摔碎的玉佩從兜裏拿出來,放在老黑麵前,老黑用鼻子聞了聞,然後搖起了尾巴,頭也側向門口。


    我看懂了,它這是要給我指路。李嫻有些害怕:小強哥,咱能不能白天再去?


    我覺得行,要是再遇到鼠群,就算有老黑在,我心裏也不踏實。


    我征求了一下婆婆的意見,婆婆沒說行,也沒說不行,隻是感歎了一句:現在的夜真長啊。


    這句話聽起來很玄乎,又很別扭,我想了一下,難不成是夜長夢多的意思?


    婆婆重新拾起毛衣,繼續織了起來,似乎沒有興趣繼續跟我聊天了,另一方麵,老黑還搖著尾巴,等我行動。


    有句俗話說的好,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既然婆婆都暗示我要抓緊行動了,那就不能幹愣著了。


    我安慰李嫻,小強哥知道你害怕,可你想活命,得行動起來才行。李嫻嗯了一聲,使勁擦幹眼角的淚,我就喜歡這妮子堅強的脾氣。


    出門的時候,我們兩個默契的捂住了嘴,走路也小心翼翼的,生怕發出什麽動靜,把屏風上的蟲子再給驚醒了。


    剛剛忘記問婆婆這些蟲子是怎麽回事了,等再回來,一定要問問。


    出了門後,老黑一直不停的皺鼻子,跑的速度不快不慢,我和李嫻剛好能夠趕上。


    我和李嫻跟著老黑跑了半個鍾頭,差點沒累死,等我準備開口讓老黑停下休息休息時,老黑卻是停下了腳步。


    “汪汪!”


    我抬頭一看,一下傻了眼,我們的麵前,有個牌子——博愛醫院。


    我和李嫻,又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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