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大恩不言謝


    葉南弦哭笑不已。


    還有什麽比自己辛辛苦苦這麽多年,卻為了別人做了嫁衣更讓人鬱悶的呢?


    偏偏這個人還是自己曾經認為最親最近的人,甚至連他的母親都在莫名的袒護著。


    他始終鬧不明白,沈蔓歌就算不討母親的喜歡,沈梓安終究是她的孫子,為什麽對沈梓安的失蹤,母親也能那麽淡定,那麽的無動於衷呢?


    在葉南弦的記憶中,母親並不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可是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麽呢?


    貌似隻有張媽才能給他這個答案,可是那個女人現在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似的,怎麽都查不到任何蹤跡。


    所有的事情好像突然間斷了所有的線索。


    五年前的大火表麵上好像是楚夢溪指使的,甚至還有可能有鍾素雪的出謀劃策,趙寧的執行,可是現在看來,似乎遠遠不止他表麵看到的那些。


    趙寧是他從小從孤兒院帶回來的,和他一起訓練一起成長起來的,如果說算是兄弟也不為過,對於葉南弦的事情,趙寧從來沒有違背過,可是為什麽獨獨在沈蔓歌的事情上會背叛他呢?


    葉南弦想起了趙寧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張媽也會時不時地給他和小紫做點吃的。


    那時候葉南弦隻覺得張媽心地善良,對孤兒都能那麽的善待,可是現在想來,這或許是張媽的一種拉攏的手段。


    或許從一開始,趙寧和小紫就被張媽收買了。


    隻是葉南弦不明白的是,五年前張媽對沈蔓歌很是滿意,對她也很好,如果說沈蔓歌的那場大火真的是張媽參與甚至背後主使的,那麽理由是什麽呢?動機是什麽呢?


    葉南弦猜不透這個,所以才從來都沒有往張媽身上去想,卻沒想到這恰恰給了張媽機會,讓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把人給帶走了。


    霍震霆聽著葉南弦的話,眉頭緊緊地周在了一起。


    “趙寧確實是個漢子,在霍家,那麽多的刑法下來,他愣是沒有吐露半句,要不是因為小紫,或許他更不會露出任何破綻,你的意思是說,五年前的那場大火是趙寧放的?楚夢溪指使的?”


    “目前來看是這麽回事,但是絕對不會那麽簡單。楚夢溪已經從看守所逃出去了,甚至帶走了梓安和葉睿,她想要離開海城,或者用他們兩個任何的一個人作為要挾,都可以逃出海城,但是她偏偏沒走。為什麽?她在等待什麽?或者說是誰不讓她離開海城?而當葉睿逃出來的時候,梓安下落不明,按照她的能力,更是可以偷偷逃出海城,但是她卻死了。死的那樣莫名其妙,那樣的突兀。你不覺得奇怪麽?”


    葉南弦有些癢的拿出了煙,隻是放在鼻子下嗅了嗅,隨機放在耳朵上了。


    見他如此的克製,霍震霆對他更是多了一層認識。


    “或許她真的就隻是沾染了那種東西才導致自己以外死亡的呢?”


    霍震霆的話讓葉南弦搖了搖頭說:“你知道嗎?我故意讓人放消息給楚夢溪,說葉睿病了,生死未卜,當時鍾素雪去見過楚夢溪,給了楚夢溪一瓶藥,說是可以讓楚夢溪暫時出現精神混亂的藥物,第二天會有醫生前去為楚夢溪診治,可是你知道那是什麽藥嗎?”


    “什麽藥?”


    “毒藥!一碰就氣絕身亡的毒藥!”


    葉南弦的話讓霍震霆頓時變了臉色。


    “怎麽可能?”


    “是啊,怎麽可能?鍾素雪這麽多年守寡,就楚夢溪一個女兒,而且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楚夢溪身上,希望楚夢溪可以成為葉家的少夫人,從而讓楚家更上一層樓,保住她鍾素雪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這樣的情況下,她怎麽會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手?”


    葉南弦淡淡的說著。


    霍震霆何其聰明,立馬明白了葉南弦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鍾素雪被人當槍使了,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那瓶藥有問題?”


    “很有可能是這樣。如果楚夢溪當時不是還有一點良知,擔心著葉睿逃了出來,或許她在那個時候就死在看守所裏麵了。可是楚夢溪逃了,不但逃了,還帶走了梓安和葉睿,甚至用梓安打算引出蔓歌來進行報複。但是當蔓歌趕到的時候,卻人去樓空了,你不覺得奇怪嗎?一個恨不得你死的女人,會放棄報複的機會嗎?臨時慈悲心發作,放過蔓歌?你覺得可能嗎?”


    葉南弦的又一個問題讓霍震霆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從來不知道這些事情關聯起來居然有這麽多的疑問,而這些疑問隨著楚夢溪的死亡,沈梓安和沈蔓歌的失蹤,好像再也沒有了任何的線索。


    “葉睿那邊什麽都不知道嗎?”


    葉南弦搖了搖頭。


    “葉睿隻是一個孩子,況且楚夢溪這些年雖然對他冷落,但是也從沒有像那次那樣對他大打出手。所以對葉睿來說,那是一次很沉重的打擊,如果沒有梓安在,葉睿或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能變成什麽樣子誰也不知道。來自親生母親的傷害,那是在心上,是一輩子的陰影。他回來之後每晚都做噩夢,每晚都在哭。我不敢問,也不能問那些日子都發生了什麽,但是葉睿確實變了。他不再談起楚夢溪,甚至連楚夢溪的死都無動於衷,可他終究隻是個四歲的孩子啊!那次事情對他的打擊和陰影有多大,隻能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慢慢淡化了,隻希望他能夠好好地,我也算對得起南方了。”


    葉南弦歎息著。


    霍震霆卻突然震驚了一下。


    “葉睿是南方的兒子?”


    “嗯!”


    葉南弦把這麽多年來的秘密說出來之後,突然覺得心口舒服多了,雖然還是很沉重,卻有了一絲喘息的空間。


    這些年,他從不後悔把葉睿當成自己的兒子看待,隻是因為這件事兒卻讓沈蔓歌母子經受了太多太多的苦難,他心裏有愧。如今還沒來得及彌補,她們母子卻再次遭人毒手,這讓他怎麽能夠好好地活著?


    對於葉南方,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霍震霆知道。當初的那個案子就是霍震霆經手的。


    葉南方作為線人,最終被人迫害的情景他至今曆曆在目,每次想起葉南方,他都肅然起敬。


    那是一條漢子,是個爺們,是他霍震霆這輩子值得尊敬的男人!


    沒想到他居然還有後代在。


    想起楚夢溪和葉睿的關係,霍震霆多少有些明了了。


    “難怪你會對楚夢溪那麽好,原來是因為南方。這麽多年,你背了不少的閑言碎語,怎麽不說明白這一切呢?”


    “我需要對得起的隻有我的妻子和南方,其他人愛怎麽看就怎麽看吧。”


    葉南弦從來不是為了別人的話語而活著的人。


    霍震霆現在算是徹底明白了。


    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霍震霆突然有些欣賞。


    “我一定會幫你把沈小姐和梓安找到的。這幾天你就放心的待在美國吧,葉家就算有再多的人手是張媽的,但是也奈何不了我們霍家。你放心好了。”


    “拜托了!”


    葉南弦深深地拍了霍震霆一巴掌,好像把自己全部的身家性命都交給了他。


    這是一種男人之間的信任,是一種戰友之間的托付。雖然兩個人從未並肩戰鬥過,但是同樣曾為軍人,同樣知道這樣的交托有著怎樣的意義。


    霍震霆突然覺得肩上的責任沉重了很多,不過心裏卻多了一絲知己般的爽快。


    “放心吧,就算沒有任何線索,我也能找出線索來。實在不行,我就從沈小姐出生的醫院查起。既然你說沈小姐一直都是沈家父母撫養長大的,而沈家父母也一直認為沈小姐是他們的親生女兒,那麽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沈小姐出生的時候在醫院被人換掉了,或者抱錯了孩子。隻要查找當年和沈夫人一起生產的那些產婦,或許會有線索的。雖然和沈小姐的失蹤案不見得有聯係和幫助,但是現在也隻能從這裏入手了。”


    “嗯,這件事兒葉家就不便插手了。一來葉家的人現在誰是敵人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二來蔓歌的身份還沒有完全公開,和沈家的關係更是不適合現在說出來,三來我在美國,萬一有個什麽閃失,我怕我來不及趕回來保護嶽父嶽母,所以……”


    “我懂,沈家夫婦的安全你交給我就好。”


    霍震霆一力承擔了過去。


    “大恩不言謝!”


    葉南弦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兩個男人彼此相視一笑,很多情感流露其中,無需再多的語言。


    “小紫不是霍家的孩子,還有其他的線索嗎?”


    葉南弦知道霍老太太因為這事兒病倒了,所以隨口問了一句。


    霍震霆搖了搖頭說:“這件事一開始就是空穴來風,是趙寧告訴我媽當年我大哥還有遺腹子留在世界上的。現在趙寧死了,小紫也不是霍家的孩子,或許根本就沒有霍家的私生子,一切不過是一個餌,一個拉著霍家下水給他們做擋箭牌的借口。隻是這個事實我媽可能一時半會領會不了,慢慢會好的,不用擔心。”


    霍震霆說完笑了笑,嘴角全是苦澀。


    本以為霍家還有子嗣在,現在看來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任誰的心情都不會太好。


    就在這時,一輛火紅的法拉利突然停在了葉南弦和霍震霆的麵前。


    宋文棋從車裏出來,著急忙慌的說:“我有了關於凱瑟琳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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