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提了,是狗-日的黃主管,他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他媽的現在查崗呢!公司,售樓處,小區,他挨個查了,目的就是查你這種上班時間經常打著陪客戶看房的名氣溜出去玩的人!剛才他還問我你在哪,我就敷衍他說你陪客戶去看房子了,結果他丫的還不信呢,說要去小區找你,我問他為什麽要查崗,他說是陸總監的主意。艾曉東,你捅婁子了,昨晚你是不是真送陸總回家了?你又惹了咱們的大總監吧?”


    “那個黃色狼去小區找我了嗎?直接告訴他我在醫院,讓他來醫院找我好了,他大爺的,連他也想和我過不去。好了,我不和你說了,吳小慧等著去輸液呢,我陪她輸完送她回去後就直接回公司。”


    艾曉東掛掉電話後,心想黃浪這個混蛋明顯就是想衝他來的,居然還他娘的查起崗來了。在創世地產,打著陪客戶看房的名義出去消遣的人多了去了,誰沒有趁機去湖邊溜溜,有的售樓小姐陪客戶看完房子後直接上了客戶的車呢,草,分明就是找老子的麻煩,想抓住老子的把柄,如果找不到我,就直接向陸霜說老子曠工,曠工就得扣錢!該死的助理,該死的黃色狼,要是敢在陸霜麵前戳我的短,老子絕不會善罷甘休!


    艾曉東扶著吳小慧進了病房,在此期間吳小慧什麽也沒說,可能是身體太過虛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吧,也可能是礙於什麽原因不想說話,總之一直也沒吭聲。直到輸了一段時間的液後她才看上去精神多了。


    看著躺在白色病床上的吳小慧,艾曉東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難受,自卑,同時還有一絲的內疚。難受就不用說了,是誰看到吳小慧這樣心裏都會難受;至於自卑,是因為他感覺和吳小慧幾乎是同一時間進入創世地產的,而吳小慧卻混得風生水起,而他卻混得稀裏糊塗;內疚是因為他覺得吳小慧比想象中的堅強,帶病堅持工作,這一點就讓他感到自卑,想想自己,受了一點小挫折就不敢麵對,就想賴在家裏不去上班,在吳小慧麵前,他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自卑和內疚。


    吳小慧看著發呆的艾曉東,就知道艾曉東有心事,她想問,卻又不知道到底應不應該問。人在矛盾的時候,總是猶豫不決。


    兩個人在病房裏沒有對白,那種感覺是窒悶而壓抑的,似乎能夠讓人觸及到死亡的氣息。


    為了打破那種沉寂,最終吳小慧還是開口了,她的聲音柔弱而顫抖。“曉東,你還記不記得你曾經答應過我的話,就是上次你答應我的話。”


    艾曉東把思緒拉了回來,疑惑地看著吳小慧,一臉尷尬地說道:“嗯?小慧,你剛才說什麽?”


    吳小慧重複了一遍,她的聲音此時真的太柔弱了,“你還記得記得你曾經答應過我的話?”


    艾曉東想了想,心想吳小慧說的肯定是上次讓她幫忙安插在白玲玲的幫派內部當間諜那次答應過的話吧。他忙點了點頭,“當然記得。”


    “記得就好,到時候你可別說話不算數,我們當時已經說好的,你說我不管提什麽要求都會答應的。”吳小慧弱弱地說著,她的嘴角微微顫著,那種安靜,讓人喜歡。


    “你還沒告訴我到底想要我做什麽呢,上次你就跟我賣關子,現在就告訴我吧。”艾曉東還不知道吳小慧究竟想要提什麽要求,吳小慧還給他留了個大大的懸念。不過他了解吳小慧這個人,想吳小慧還不至於到了為難自己的地步。


    “這次出院之後我就告訴你,放心吧,根本不是什麽要求,就是想讓你幫我做點小事。”


    “嘿,跟我還賣起關子來了!不管什麽事,我都幫你做,為朋友辦事理所當然,誰讓我們是這麽要好的朋友呢。好了,你現在眯一會吧,我看輸完這瓶液還需要一段時間,我出去給你買點吃的。”


    艾曉東剛站起來,這時候吳小慧的另外一隻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但僅僅是抓了一下,隨後又自覺地鬆開了。“曉東,你要是忙的話,就趕緊回公司吧,我可不想因為我耽誤你的工作,現在對你來說可是特殊時期。”


    “沒事,客戶那邊我讓蘇主管幫我帶了,現在回去也沒什麽事,我去給你買點水果。”


    “別別別,曉東,不用了,你要是不回去的話,要不就陪我在這說說話好了,我不想一個人在這病房裏,怪害怕的。”


    艾曉東給了吳小慧一個單純的笑臉,他感覺到了吳小慧的那種不安和焦灼,通過吳小慧的動作和眼神,他也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情愫。“暈死,有什麽害怕的,這是在醫院,護士進進出出的,我就出去一會,順便給蘇主管打個電話,問問她那邊房子的事情處理得怎麽樣了。你什麽都不用想,更不用擔心,有什麽急事的話叫護士或者給我打電話。告訴我,你想吃什麽水果,我記得你最愛吃的是菠蘿和火龍果,我去給你買點回來。你現在身體很虛弱,就別亂動彈了。”


    “你還蠻細心的,我最喜歡吃什麽水果都記得,那你快去快回,我不想一個人在這病房裏等太久。我超級不喜歡這種感覺,不喜歡這種氛圍。”


    “好,我很快就回來。”


    艾曉東走出醫院,上次陪吳小慧來醫院是在黑夜,現在能夠清楚地看到這一片的環境和地理狀況。醫院的對麵是一片廣袤的樹林,蔥鬱的樹木植被看上去一片繁茂,如同綠色的海洋。他知道,這些樹木早晚都要被采伐的,到時候這裏將建成一片大的生活區。這裏環境安逸,地理位置又不錯,離著商業區開車僅十分鍾的距離,又挨著醫院,周圍又有幾所大學。離這裏不遠處的一片地皮被恒遠地產買下,並建成了歐式的別墅洋房,銷售得異常火爆。


    艾曉東望著對麵的那一片樹林,心想這塊地皮什麽時候能夠被創世地產買下呢?


    如果創世地產買下這片地皮,一兩年後銷售處所有人馬都搬到這裏,新盤肯定會賣得超級火爆。然而,他知道幹售樓這一行的,沒長久待在一個售樓處的,一般某個樓盤賣完了,員工也走得差不多了,售樓的工作流動性很大。他不知道,眼前這片土地全都建成漂亮樓房的時候自己在哪兒?那時候還會在創世地產麽?還會和陸霜在一起麽?還會和溫柔的蘇薇在一起麽?


    一切的一切,全都沒有答案。


    醫院的斜對麵是一排頹敗的樓房,一排樓房除了飯店就是水果店。


    艾曉東走到馬路對麵,進了一家水果店,他之所以知道吳小慧最喜歡吃菠蘿和火龍果是因為他經常在公司看到吳小慧的辦公桌上放著這兩種水果。而蘇薇則最喜歡吃荔枝和檸檬,陸霜最喜歡吃草莓和木瓜。至於陸霜之所以喜歡吃木瓜,純粹應該是為了美容吧。在選水果的時候,他一直在想吳小慧不是對自己來電了吧?從最近的一些行為舉止上,吳小慧的表現讓他不得不往這個方麵想。


    盡管吳小慧也是一個不錯的女孩,無論是外貌、身材以及性格,都很好,但明艾曉東卻從來都沒敢想過。因為和吳小慧之間的關係太好,在某種程度上就像親哥們兒似的,正是因為這種關係,他才從來都不敢往那個方麵去想,他隻會欣賞吳小慧的那種純樸的美麗和文靜,隻想和她保持著現在的這種純潔的友誼關係。有人說,男女之間不會存在純潔的友誼,他不知道以後會怎麽樣,起碼現在他隻想和吳小慧保持著這種純潔的友誼,不管這種友誼到最後會不會變質,但他目前想做的就是這些。


    正想著,艾曉東突然聽到有人叫他,而且叫他的不是別人,正是蘇薇,是的,他能夠分辨得出來,因為他對蘇薇的嗓音太熟悉不過了。


    他放下手中挑好的一個火龍果,轉過身一看,發現蘇薇正站在他身後。對於蘇薇的突然出現,他感到有些措手不及。“薇……姐,你怎麽來了?”


    蘇薇並沒有像以前那樣,見了他會給他溫柔地笑容,她的表情略帶冷漠,或許是因為肚子裏的氣還沒有完全消除的緣故吧,她僅僅是看了艾曉東一眼,然後說:“我來看看小慧,過來買點水果,沒想到你竟然也在這裏。”


    艾曉東看到蘇薇的臉色還是和上午那樣,臉上沒有任何一絲的笑容,心想,是不是房子的事情黃了?要是房子賣出去的話,她早春風滿麵的了。黃了就黃了吧,他又不會生蘇薇的氣,當時打電話的時候也已經事先把話告訴了蘇薇。“奧,我真沒想到你會來,我陪吳小慧做完了檢查,她現在是極度貧血,需要住院,現在正在輸液呢。”


    蘇薇沒有提及房子的事,而是關切地問道:“小慧現在還好吧?極度貧血有生命危險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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