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曉東也不知道自己後來是怎麽睡著的,反正睡得不怎麽好,接連做了好幾個噩夢。按理說,他應該做美夢才對,先是和蘇薇打開了禁忌的話題,現在又來吳小慧家裏,通過和吳小慧的直接相處,兩人的關係走得更近了,可是,讓他意外的是,來吳小慧家裏的第一天居然睡得這麽不踏實。


    直到聽到敲門聲,他才能睡夢中醒來。他揉了揉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這時,他看到房門被推開了一條縫。


    “進來吧,我穿著衣服呢。”


    吳小慧這才推門而入,她穿著一件奶白色的背心,外加一條淺色的休閑褲,相比昨晚穿的那件裙子,白天顯得保守了許多。畢竟在家裏,鄉下人思想還是有些固封的,不像城裏,想怎麽穿就怎麽穿,穿得暴露反而感覺時髦,要是在鄉下,穿得過於暴露,就顯得不那麽正經了。“我說曉東,你怎麽不關門?”


    艾曉東摸起手機一看,發現已經快十點了,感覺有些不妙。“關什麽門啊,這是在家裏,又不是在外麵,大晚上的,也沒人會進來,除了你。”


    吳小慧斜了艾曉東一眼,這話怪怪的,怎麽聽怎麽別扭。“你這個人怎麽說話呢,我半夜也沒進來啊,再說,我進你屋算怎麽回事啊。”


    艾曉東一聽吳小慧理解錯了,急忙笑著解釋道:“我沒那個意思,我是說,也就你會來我這屋。”


    “這不還是那意思嗎?”


    艾曉東一時還解釋不清了,索性就不解釋了。“算了,全當我沒說,對了,我不是讓你早點叫我起床嗎?現在都十點了,我居然睡到現在,真是的,我怎麽就睡過頭了呢。”


    吳小慧笑笑,說道:“我故意沒有早叫你,昨晚你喝了那麽多,加上又睡得晚,就想讓你多休息一會。”


    “可是……”


    “別可是了,快起來吧,早飯給你留著呢,吃完我帶你出去轉轉。”


    “你們已經吃了?”


    “早吃了。”


    艾曉東拍了下自己的腦袋,他覺得自己昨晚真應該在手機上定好鬧鍾,就算沒睡好,也應該早點起來,畢竟在人家家裏,別人都起來了,早飯都吃了,他還在睡覺,搞得他像個懶豬一樣,想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你真應該喊我的,你們都早起來了,我一個人在這睡懶覺,算怎麽回事啊,叔叔阿姨該怎麽看我啊。”


    “沒人說你,好了,快起來吧,我去樓下等你。”


    艾曉東這才迅速地起來,換上衣服,下樓洗漱,簡單地吃了點早餐,就跟著吳小慧外出了。


    對艾曉東來說,這裏就是個陌生的地方,來到陌生的地方,他對什麽都很好奇。人天生有獵奇的心理,更何況喜歡旅遊的他了。當時,他之所以答應吳小慧,一方麵是礙於吳小慧這個師父的懇求,另一方麵,他就抱著旅遊的心態,在這之前,他並沒有來過南城,更沒有來過吳小慧村裏了,來到這裏,他覺得一切都很新鮮。


    艾曉東之所以覺得新鮮,是因為吳小慧村裏和他老家那邊不一樣,吳小慧的房子在一條街道上,算是村裏的主幹路了,在他老家,主幹路兩邊都是房子,然而這邊不一樣,主幹路的另一邊是山野,也就是說,從吳小慧的家裏出發,走個幾分鍾就能爬到對麵的山坡之上。他喜歡爬山,也喜歡去山林,正因為如此,他才顯得有些亢奮。


    兩人沿著一條鄉間小路,往山坡方向走去。


    艾曉東有很長時間沒有爬山了,最近一次還是在大學的時候,班裏統一組織的一次爬山,爬的嵩山,他當時和李建軍衝在了最前麵,除了到了一線天哪裏,地勢過於險要,其他的路段他們幾乎可以說是跑著完成的,以至於別的同學才爬到一半的時候,他們倆都已經爬到了峻極峰。在峻極峰稍作休息,拍了幾張照後,兩人又匆匆忙忙地下山,最後李建軍掉隊了,他一個人率先下山,到了等車的地方。當時,他是出於某種虛榮,隻顧著爬山下山了,都沒好好欣賞嵩山的美景,本來是一場旅遊,結果到頭來,卻成了他的一場訓練,不得不說,他的耐力是有的,昨晚說自己是猛男,絕對不是虛設。


    “那邊都是山嗎?還有什麽?”艾曉東指著前麵的山坡問道,都說生活在山裏的人都比較窮,不如生活在海邊的人,這話雖然不假,可他覺得其實生活在山裏也挺好的,至少比他老家那邊強,他老家那邊前不著山後不著海的,唯一的就是靠近黃河,除此之外,也沒什麽好玩的。


    “那邊有條河。”


    “還有河啊,這地方好啊,有山有水的。”艾曉東一聽有河,好奇心更強了,巴不得馬上衝上去看看,不過這次他不想當初爬嵩山那樣了,一來,他需要和吳小慧一起,二來,他想四處看看,雖然這裏的山不高,沒法和嵩山相提並論,但是鄉下的山也有它獨特的風景線,更別說前麵還有一條河了。


    “別高興得太早,那河早沒水了,有個大壩,不過可以帶你去看看。”


    “暈。”


    快爬上山坡的時候,艾曉東發現一大片叫不上名字的話,花朵是黃色的,風吹的時候,一陣匍匐,很是好看。“這是人家種的油菜花嗎?”


    “拜托,油菜花是這個時候開的嗎,現在什麽季節啊。”


    艾曉東有些孤陋寡聞了,他對花還真沒有什麽研究。“不是油菜花啊,看著還挺像的,那這是什麽花?”


    “我也不知道。”


    “你都不知道?”


    “記得以前這裏什麽都沒有的,也不知道是誰種的,對了,你幫我拍個照唄。”


    艾曉東接過吳小慧的手機,“好,我就喜歡給美女拍照。”


    吳小慧衝艾曉東伸了伸舌頭,俏皮可愛,隨後走進花叢之中,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幾乎和花朵齊高,笑著擺起了poss。


    艾曉東接連幫吳小慧拍了好幾張,不得不說,他這個師父還真是個美女坯子,相比這些花兒,顯然吳小慧更加漂亮,要知道今天吳小慧還是一身普通的休閑裝扮,也是素顏出鏡,連淡妝都沒畫,尤其是當吳小慧笑著親吻這些花兒的時候,他正好抓拍到了這個畫麵,定格了下來,回看照片的時候,他發現吳小慧竟然有種和這些花兒融合為一體的感覺,儼然成為一道靚麗的風景線了。像吳小慧這樣的美女,就算不拍臉,純粹地拍側麵,側麵的身影也很好看,總之,好看的女人,不管怎麽看都好看。不管在何時何地,都是一道迷人的風景!


    幫拍完照,艾曉東就想上到最高處,飽覽下對麵的景色,吳小慧卻非要給他拍照,說真的,他沒有拍照的習慣,不喜歡自拍,也不喜歡別人給他拍照,主要是他內心有些自卑,對自己的長相沒有自信,覺得自己過於普通了。於是,他笑著婉拒了,可是,吳小慧卻很執意,非要給他照不可,最後執拗不過,便隨了吳小慧的意。


    吳小慧隻拍了一張,就看到艾曉東幾個健步穿過了花叢,開始繼續往上爬了,隻好無奈地搖了搖頭。


    艾曉東一口氣爬到最高處,如果從底部算起,到這個高度估計也就兩百來米。站在山坡上,他發現前麵的確有條河,河道都幹涸了,右麵不遠處有一處大壩,大壩還是挺高的。河的對麵是無垠的田地,一眼望去,那種景色還是挺讓人心曠神怡的。山坡下方,全是蔥鬱的樹木,還有雜草,不時,傳來一聲野雞的叫聲。


    正是這野雞的叫聲,喚起了艾曉東的無限雅興。昨晚來的時候,得知這山林裏有野雞,他就很興奮,今天他爬上來了,就想嚐試著抓一隻,要是能抓到的話,直接烤著吃。他很小的時候就有探險的願望,後來上學的時候,經常看一些探險求生的節目,讓他內心裏麵的那種探險欲一直蠢蠢欲動。


    現在,機會來了。


    艾曉東覺得,這樣雖然不是探險,但好歹可以抓野雞,他以前都是在網上或者電視上看人家抓,自己還沒嚐試過,今天他決定嚐試一把。不過,剛才他隻是聽到了野雞的叫聲,並沒有看到那隻野雞在哪。他順手撿起一塊石頭,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往下麵的山林裏一扔。


    吳小慧不解,爬上來後問道:“你幹什麽呢?”


    “找野雞啊,剛才聽到野雞叫了,沒看到野雞在哪,我今天給你抓一隻野雞怎麽樣?”


    “得了吧,你以為那麽容易抓啊,你又不會飛。”


    “徒弟我厲害著呢,瞧好吧,看我的。”


    艾曉東又扔了一塊石頭,這一次,似乎驚動了那野雞,隻聽噗噗噗的幾聲,那野雞就從下麵的雜草叢裏飛了起來,飛得很低。看到野雞朝著大壩方向飛了一會,就落到了那邊的雜叢裏,他激動得不行,二話不說,就想衝過去抓。


    但是,千算萬算,艾曉東失算了。當他快步往下衝的時候,山坡上的土塊太鬆動了,結果他沒有踩穩,跌了一腳。這一跌,壞了,讓他的身子徹底失去了控製,直接硬生生地從山坡上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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