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趙啟明跟我打電話說了那件事,”覃春明頓了頓,“都過去那麽多天了,你怎麽不跟我說一下?”


    “對不起,覃書記。”霍漱清不能說都是因為家裏的事情忙的忘記了。


    “你的那個方案很好,可是也有風險,你們要好好討論,別出什麽問題。而且,趙啟明讓秦章負責這件事,你呢,最好盯著點,別讓那幫人把經念歪了。利弊,你該清楚。”覃春明說道。


    “是,覃書記,我記住了。”霍漱清道。


    “今天趙啟明跟我說的時候,也沒說清楚,你明天下午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我要聽聽你的見解。”覃春明道。


    “好,那我好好準備一下,明天下午幾點?”霍漱清問。


    “明天建峰給你打電話說。”覃春明道。


    之後,覃春明就掛了電話。而建峰,就是覃春明現在的秘書齊建峰。


    覃書記的電話,讓霍漱清徹底從渴望中清醒了,坐在沙發上陷入深思。


    果真還是他經驗太少,覃書記想的比他深遠,那個新舉措是他提出來的,可是趙啟明讓秦章負責去做,萬一這中途出了差錯或者結果走偏,到時候還得他霍漱清擔責任。在這次的事件上,趙啟明一直在給他使絆子,他好不容易想辦法把事情解決了,趙啟明跑出了唱這一出,誰知道這老家夥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明天見了覃書記得好好談談,讓覃書記知道是怎麽回事,這樣的話,將來要出了什麽問題,覃書記這裏也有個數。至於徐蔓的問題,覃書記也是怕有人拿這件事做文章,說他霍漱清夫妻關係不和,雖然他們從沒出過不好的事,可長期分居也是有問題的,而這個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不校


    霍漱清坐了一會兒,起身上樓。


    今晚,他要給覃書記寫一份詳盡的報告。


    走過蘇凡房間的時候,她剛換了件衣服坐在床上拿著那件被扯壞的短袖看著。霍漱清抬手敲了敲門,她忙起身去開門。


    她的臉頰上尚有紅潮未退,霍漱清走到她身邊,挽起她的手,她卻低頭不敢看他。


    “這幾天,怎麽樣?還好嗎?”他問。


    “挺好的1她低聲道。


    他低頭望著她,沉默片刻,道:“我家裏出了點事,比較忙,所以,沒給你打電話——”


    “沒事沒事,我明白1她抬起頭看著他。


    他的眼中,是那濃烈的情意,即便是不說出來,她也看得懂。


    “那,現在家裏的事,處理好了嗎?”她忙問。


    “家事,永遠都是那樣!”他苦笑了下,卻擁住了她。


    蘇凡聽見他在她耳畔那一聲長長的歎息,心中不由得痛了。


    他好想就這麽一直抱著她,讓他切實地感受到有個人在身邊的踏實,可是,還有工作——


    他看見她床上那件剛剛被他扯壞的短袖,手指輕輕滑過她依舊滾燙的麵頰,道:“改天去買一件新的衣服,那件,就扔了吧1


    她點頭。


    “我還有份報告要寫,你早點睡。”他鬆開她,柔聲道。


    “哦,我從家裏帶了點花茶,您要不要嚐嚐?”她突然想起來,問。


    “好啊,那你去泡茶,我去洗個澡換衣服,等會兒你拿到書房去。”他笑了,說。


    “嗯。”


    “呃,幹脆你拿到我書房去泡茶,也好陪我待一會兒。”他又改了主意。


    她抬起頭,一雙大眼睛望著他。


    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輕輕碰了下,就移開了。


    看著他離開,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剛剛,差一點就——


    接下來怎麽辦?她還主動說去他的書房——


    經過剛才這一幕,蘇凡的心情越發的複雜起來。她切實感受到了他的渴望,那麽濃烈的渴望,如果剛剛沒有被那通電話打斷——


    該怎麽辦?


    等霍漱清洗完澡坐在書房裏開始準備工作,蘇凡敲門進來了。


    “你坐在沙發上!”他抬頭看著她,說。


    “嗯。”


    “這個茶,好像女人喝會比較好?”他一邊開電腦,一邊問。


    “是,活血化瘀啊什麽的,據說喝多了還有美容的效果。”她衝洗著茶具,答道。


    “那我是不是不能喝?”他笑問。


    “呃,應該還好吧,除了美容,還可以緩解疲勞啊什麽的1她說著,看向他,卻發現他也看著自己,忙低下頭泡茶。


    兩個人誰都不提剛剛的事,也不說自己的心事。


    霍漱清笑笑,卻起身走過去,看著她在洗茶,便坐在一旁,道:“你專門學過茶道?”


    “我們縣裏有茶館,我大學假期回去打過工,學過一點,不是很專業。”她說,“茶道是一門修生養性的學問,隻是我們現在的人都太忙碌太浮躁,沒有心情來做這個了。”


    他點頭,道:“我們現代人不如古人懂的享受啊1


    說著,他發現那玻璃茶壺裏的水色,開始逐漸發生變化,原本透明的顏色,漸漸有了綠色。


    “呃,也不能這麽說,現在的人隻要願意,就能接觸到這些,不像古代等級森嚴,普通老百姓哪有機會了解茶道啊1她停下手,道,“可能那個時候的文人和貴族比較閑吧,我想。”


    聽她這麽說,霍漱清不禁笑了,說:“沒想到你還懂這麽多!”


    她看了他一眼,低頭,道:“我,我喜歡看這些無聊的東西。”


    “這怎麽是無聊的東西呢?修身養性,這是境界很高的一件事。要不然,古代的出家人也不會把茶道當做是修行的一種方式!”他說。


    她笑了下,揭開茶壺的蓋子,對他說:“您看,這樣子是不是很漂亮?”


    他側過身,靠近她,茶水已經從綠色變成了紫紅色,而綻放盛開在水中的花朵,紅花綠葉,嬌豔非常。


    “這茶具,是你新買的?我好像沒買過。”他點頭,問道。


    “我今天早上買的,超市裏很便宜。”她微笑著說,然後蓋上茶壺蓋,端起來晃動了幾下,給玻璃茶碗裏倒了兩杯。


    霍漱清端起一杯,放到鼻尖聞著,道:“果然是香氣濃烈,沁人心脾。”說著,他看了她一眼,那粉潤的臉龐,如花一般嬌豔,如茶一般香濃。


    “跟你一樣!”他說著,看著她,將自己杯子裏的茶抿了一口。


    蘇凡忙低頭,本來尚未褪去的紅潮,又偷偷地火熱起來,趕緊掩飾般的端起一杯茶喝了。


    深夜苦讀,美人添香,這是古代多少多少人夢寐以求美事。此時,雖不是寒窗苦讀,美人也未添香,可是,在這深夜加班的時候,有個人在一旁為自己泡茶,對於霍漱清來說,也是從未想過的情景,近乎奢侈!


    他看著她的側臉,那平靜的模樣,讓他的心也不知不覺平靜了下來。


    也許,美人添香也是有科學道理的!


    他攬過她的肩,俯首輕輕地親了下她的眼角,道:“我把電腦拿過來。”她微微點頭。


    這不是霍漱清第一次熬夜寫報告,可是,這是他最輕鬆的一夜,心中有種風吹過草原的感覺,寬廣又平靜。蘇凡坐在他旁邊,拿著一本書看著。


    兩個人一言不發,安靜中卻有著一種久違的和諧,好像他們已經認識了幾百年,好像他們一直都是這樣的。


    他坐在她的身邊,不近不遠。這樣的距離,蘇凡怎麽有心思看書?


    給他斟茶的時候,她會偷偷看他工作的樣子。放下茶,拿起書,又舍不得讓視線從他身上移開。他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那麽的吸引她。他就是塊巨大的磁鐵,將她的注意力牢牢吸在他身上。不管是他沉思,還是他思考之後敲字,她都想要一直盯著他。可是,直勾勾盯著他,這種事,她是做不出來的。看來,隻能想別的辦法。


    小心地捧起書擋住自己的臉,露出一隻眼睛看著他,這樣就安全了。


    他深思的時候,會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托著下巴,而那修長的食指,偶爾會在他的嘴唇上敲敲,或者摸摸鼻尖。臉上表情舒緩,他就會放下手,在鍵盤上敲字。而他敲字的時候,似乎都是有節奏感的,完全不像是在寫文章,而是在演奏美妙的音樂。


    古人說,情人眼裏出西施,這是以男人的眼光來描述他們愛慕的人。其實,在女人的眼中,自己愛慕的那個人,何嚐不是世間最美的存在呢?


    蘇凡從來都不會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這樣癡癡地盯著一個男人,完全不是她的風格。又或者說,她的骨子裏就有這種好男色的本性,隻是沒有遇到合適的人而被挖掘出來?


    她以為自己的動作很謹慎,不會被他發現。可是,世上有句話,叫做“再狡猾的動物也逃不過好獵手”。何況,她根本不是狡猾的獵物,隻不過是一隻傻傻笨笨的小綿羊,而他絕對是狡猾的獵人。


    霍漱清陷入了深思,除了偶爾端起茶杯喝口茶,其他的時間都坐在那裏思考敲字。太過專注,他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成為了身邊這個女孩觀察的目標。即便偶爾瞥過頭看她一眼,也隻會看見她坐在那裏看書,隻是,隻是她看書的樣子,有點奇怪。可是,他哪有心思去追究她這樣奇怪的看書背後在隱藏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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