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羅文茵話頭一轉,“霍漱清對你和覃逸飛的這些事,呃,我指的是什麽,你知道的,怎麽說的?”


    蘇凡不語,她和覃逸飛——


    “既然你和霍漱清要在一起,那麽,和其他男人交往的時候就要注意一點分寸,哪怕你們是朋友,也要稍微注意一些。”羅文茵道。


    “我和逸飛隻是朋友,而且,霍漱清也把逸飛當做自己的弟弟一樣——”蘇凡解釋道。


    “你這麽想沒錯,可是,男女之間相處的很多時候,無意識的言行會對彼此產生錯誤的想法。覃逸飛這麽多年那麽幫助你,時常帶著你和念卿出門,早就有很多的傳言了。等你和霍漱清正式結婚後,要是你們再有一些——對他們兩個男人的關係會有很不好的影響。他們兩個都是你重視的,就不要讓他們因為你產生什麽誤會。”羅文茵勸道。


    “其實,直到現在我一直都很感激逸飛,我知道他對我不一樣,我也希望他可以找到一個真心愛的人。可是,我,我又怕自己會失去他這樣一個好朋友。”蘇凡說著,頓了片刻,望著羅文茵,“我知道自己這樣做可能太自私——”


    “的確!”羅文茵打斷她的話,“我理解你這樣的心情,可是,你要是繼續和覃逸飛保持這麽緊密的聯係,對你和他都不好。覃逸飛喜歡你,而你不能讓他徹底死心,總有一天,事情會變得不可收拾,明白嗎?”羅文茵道。


    “可是,我們隻是朋友——”蘇凡道。


    “你以前對大學時期追求你的那個叫什麽,鄭翰的男生,拒絕的不是很利落嗎?怎麽在覃逸飛的事情上,就這麽,這麽猶豫不決?”羅文茵道,說著,她的語氣放緩,盯著蘇凡,“你喜歡他,是嗎?”


    蘇凡愣住了。


    喜歡?她,怎麽,怎麽會,喜歡覃逸飛?


    “沒,沒有,我,沒有——”蘇凡的臉,一下子漲紅了,臉上火辣辣的。


    羅文茵歎了口氣,抬手撫摸著蘇凡的額角,道:“不管你以前對他是什麽感情,以後都不能了,記住了嗎?”


    蘇凡抬頭望著羅文茵,道:“您錯了,我愛的人隻有霍漱清,逸飛,隻是朋友,朋友而已1


    “如果你真的是拿他當朋友,就不要和他走的太近,你有你的生活,他也有他的!”羅文茵道。


    蘇凡不語。


    “希望你自己能夠想明白!我先過去找你爸了,不知道他和你大伯三叔聊完了沒。”羅文茵說完,起身離開。


    蘇凡站在門口,抬頭望著那漆黑的夜空。


    她,究竟是為什麽做不到對覃逸飛絕情?難道真的像母親說的那樣嗎?


    不對,一定不是那樣的,除了霍漱清,她根本不會喜歡別人,不會愛上別人,她愛的人,隻有霍漱清。


    蘇凡想到此,關上門,回到房間裏,拿起手機準備給霍漱清打電話,才發現他剛剛已經打來電話了。


    心,猛地又跳動了一下。


    是啊,她愛的人是霍漱清,霍漱清愛的也是她!


    趕緊給他撥了出去,很快就聽到了他的聲音。


    曾經,似乎也有那麽一次。同樣的除夕之夜,她鼓足勇氣給他打電話,隔著遙遠的空間聽到他的聲音,那種忐忑那種甜蜜,似乎又回到了她的眼前。


    “忙完了?”他的聲音裏透著他的笑容,她的臉上也笑了。


    “嗯,孩子也睡了。你呢?”她問。


    “準備看會兒書就睡覺。”他說。


    團圓的夜裏,濃烈的思念深深浸透著這寒冷的空氣。


    是啊,她愛的隻有霍漱清,隻有他!沒有別人,不會有別人!


    當夜色轉為黎明的時候,世界也從沉睡中醒來。


    午飯後,曾元進一家回了自己的家。


    蘇凡和念卿坐在曾元進的車上,曾雨則上了兄嫂的車子。


    “你明天真要去江漁?”車上,曾元進突然問。


    “嗯,我明天直接就飛到雲城,從雲城過去方便一些。”蘇凡答道。


    曾元進點點頭,對妻子道:“你也過去一趟,跟人家表達我們的謝意。”


    羅文茵訝然,怎麽曾元進早沒說讓她明天就去江漁的事呢?盡管他們以前商量過是要去一趟蘇凡養父母的家裏,感謝人家,可是,說的是要晚一些時間,而不是現在。不過,既然曾元進這麽做了,那就按照他說的做。在曾家人麵前表示了對蘇凡的接受,再去蘇家見那邊的人一麵,這件事就可以算是劃上句號了。


    “那我回家準備一下——”羅文茵道。


    “雲城那邊有人接應你們,你的機票訂好了就跟那邊說一聲。”曾元進道。


    羅文茵應聲,抱著女兒一言不發,心裏卻是有些不安。


    自己那個家的情況,她是清楚,萬一羅文茵到時候受不了蘇家,跟人家生氣了怎麽辦?當初羅文茵能打她一個耳光,什麽事做不出來?


    可是,這樣的擔憂,蘇凡又不能說出來。


    即使到了第二天要走的時候,蘇凡也沒見到羅文茵為蘇家準備的禮物。


    當飛機降落在雲城機場,羅文茵和蘇凡坐上了江寧省省委書記姚西林派來的車子,姚西林的秘書親自來接,接到了兩人,車子直接來到了姚西林的別墅,姚西林和妻子正裝迎接羅文茵的到來。


    “謝謝你,姚書記!這次真是麻煩您了!”羅文茵含笑和姚西林握手,道。


    “客氣了客氣了,舉手之勞,舉手之勞1姚西林熱情地說。


    姚西林和妻子隻問候羅文茵和蘇凡,卻絲毫不說任何兩個人之間有關係的話,畢竟曾元進隻說羅文茵有事要來江寧,並沒有說其他的,就算是眼前這個年輕女子和羅文茵有什麽關係,他們也不好開口提及。


    姚西林夫婦認真接待了羅文茵,一桌簡單卻又深賦內涵的午餐結束後,羅文茵和蘇凡以及念卿就乘車離開了雲城,趕赴江漁的蘇家。而蘇凡的心,也越來越激動。


    三年沒有見到家人了,他們怎麽樣了?弟弟結婚了嗎?


    此時的蘇凡絲毫不知道,將有怎樣的意外等待著她!


    距離江漁的車程越來越近,蘇凡猛然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上大學之後,每次回家,她的內心都極為複雜。如果她可以不用在離開的時候跟家裏要錢,那麽心裏就會稍微平靜一些。而現在——


    念卿坐在車上嘰嘰喳喳,羅文茵則跟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蘇凡一聲不吭望著車窗外。


    說到蘇家,她的心情絲毫不明確。蘇家養育了她沒錯,卻在對待她和弟弟的態度上,除了父親之外,其他人都是表現出明顯的不同。或許,到了這個時候,她不該怪怨他們這樣做,畢竟她不是親生的。可是,人的心,總是不能由著自己說了算。如果不把自己當做那個家庭的一份子,如果對那個家庭視而不見,又怎麽會難過呢?一定會心平氣和吧!想要融入那個家,想要成為那個家庭的成員,卻總是發現彼此之間隔著一層看不見的膜,這層膜讓她怎麽都無法貼近他們。久而久之,心情,就複雜了起來。回家,對於她來說,不再是像很多同齡人一樣那麽自然的一件事。


    車窗外的景色,逐漸熟悉了起來。


    司機並不是很清楚那個地方,導航儀的提示也有些繞路,蘇凡便給司機指路,一路到了江漁的家。


    然而,車子還沒到家,就聽見了哀樂聲。北方的哀樂,嗩呐的角色那麽明顯,嘈雜又讓人心痛。


    蘇凡的心,不禁一緊。


    這個聲音,好像是從蘇家那周圍來的,難道是家裏出了什麽事?


    羅文茵看著蘇凡陡然而變的臉色,不禁問道:“你怎麽了?”


    蘇凡忙笑了下,道:“沒事沒事——”這麽說著,她的心卻還是提在了嗓子眼。


    車,終於停在了蘇家門外的路邊,蘇凡看見了靠著院牆的挽聯和花圈,一個挨著一個。


    怎,怎麽了?


    她來不及去想,車子一停下就拉開了車門跳了下去。


    正好有人前來祭奠,帶著挽聯和禮金,嗩呐隊和鞭炮隊出來迎接客人,隊伍後麵,是全身素服的蘇子傑。當姐弟兩人的視線相接,蘇子傑徹底驚呆了,連要還禮都忘記了,愣愣地站在那裏盯著路對麵的蘇凡。


    子傑?為什麽?


    蘇凡的腦子裏,突然之間有個什麽念頭閃了一下,閃過之後,她卻不知道這個念頭去了哪裏,也沒有辦法再去追,兩條腿,不自主地一步步向前挪去。


    家裏出了什麽事?為什麽子傑穿成這樣?為什麽他要出來迎接客人?奶奶去世的時候是爸爸這麽——


    她快步朝著蘇子傑跑了過去,鞭炮在她的身邊炸響,羅文茵剛要下車,看著這情形趕緊摟住念卿在車上等著。


    “姐——”蘇子傑叫道,低低的一聲。


    這幾年,他一直以為姐姐死了,如果她活著,怎麽會一點消息都沒有?可是,那個馮秘書,每次都和他說蘇凡活著,隻是去了哪裏不知道。久而久之,他也變得不相信了。


    自從發生那件事之後,自從他被人抓了剁掉手指之後,他就意識到姐姐的身邊是不安全的。他能夠遇上那樣的事,那麽姐姐呢?會不會也有意外?可他不敢這麽想,他生怕自己這麽想的時間長了,想法就會變成現實。可是三年下來了,姐姐依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他用馮秘書告訴他的話來安慰等待姐姐的父親,可是,父親直到去世的那一刻,也沒有等到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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