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書雅看著女兒的樣子,心裏根本沒法踏實。


    霍漱清那天說要和劉丹露做親子鑒定,可是弟弟讓她拖著絕對不能做親子鑒定,而且,弟弟說霍漱清是不敢做親子鑒定的。可是,她真的要和霍漱清走到這樣的境地嗎?


    咖啡在機器裏咕嘟咕嘟冒著泡,劉書雅卻沒有注意到。


    劉丹露站在一旁,看著母親這樣失神,走過去關了咖啡機,說了句“想要什麽就自己爭取,你以為人家會拱手把位置讓給你嗎?”


    “你在說什麽?”劉書雅問道。


    “我是說,如果你真想和我爸爸在一起,就想辦法把那個蘇凡給趕走。你在這裏跟個怨婦一樣,有什麽用?”劉丹露說著,猛地想起了在蘇凡辦公室那個年輕的男人,眼睛一亮,“你說,如果我爸爸知道蘇凡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會怎麽樣?”


    “什麽,男人?”劉書雅不解。


    “沒事沒事啦,你不用管1劉丹露笑著拍拍母親的肩,把杯子放下,就去了自己的房間。


    晚上,蘇凡去霍家接念卿,回去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薛麗萍就說讓念卿在霍家住,別回去了。


    “你也別回了,給清兒打電話,都來這邊住,又不是沒你們的地方。”薛麗萍看著一臉疲憊的蘇凡,道。


    “那就讓念卿和您住吧,我就回去了,還有稿子沒修改完,明天要送去工廠做了,要不然就趕不上展覽了。”蘇凡對薛麗萍道。


    薛麗萍歎了口氣,對家裏的保姆說:“把鍋裏的湯舀一碗出來,讓她喝了再走。”


    保姆去了廚房,薛麗萍對蘇凡道:“給你煲了湯,喝一點湯睡得好。剩下的,給清兒帶上。”


    蘇凡沒想到薛麗萍為她煲湯——雖然估計是保姆做的,可是——


    “謝謝您,我,我回去給他熱一下。”蘇凡忙說。


    “他的胃不好,你也別隻顧著工作不管他,有時間多給他做點湯暖暖胃。”薛麗萍道。


    “是,我知道了。”蘇凡說著,從保姆手裏接過碗。


    “哦,對了,你和清兒,你們考慮過再生一個的事情嗎?”薛麗萍突然問,蘇凡被嗆到了,咳嗽了好幾聲。


    薛麗萍把紙巾遞給她,道:“念卿是非婚生的孩子,你們結婚以後,還是再生一個吧!要是能生個兒子就好了,再說,一個孩子太孤單了!”


    “這個,好像政策不允許的——”蘇凡低聲道。


    “政策是死的,人是活的吧!”薛麗萍道,“哦,對了,念卿的戶口怎麽報的?”


    “當時是逸飛找人弄的,具體,我也不太清楚。”蘇凡道。


    薛麗萍想了想,道:“這麽說對念卿有些不公平,可是,從文書上來看,念卿的生父並不是清兒,對不對?這個,你確定嗎?”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沒問過逸飛,派出所的底子,我也沒看過。不過,應該不是——”蘇凡道。


    “如果念卿報戶口的時候,生父不是清兒的話,從法律角度講,你和清兒再生一個也是不違反政策的。”薛麗萍道,“這些,你都先別管,回家以後和清兒好好談談這件事,盡量再生一個兒子。我身體還好,就算是兩個孩子,我都能給你們照看過來。”


    蘇凡端著碗,趕緊喝著湯,被薛麗萍這番言論給刺激的,蘇凡連湯的味道都嚐不出來,裏麵是什麽都不知道了。


    誰說老太太思想僵化?連二胎這種事都想得出來。


    誰說老太太固執?現在竟然能給她這種以前根本看不上的兒媳婦煲湯。


    所以說,任何人都在改變。看來,與時俱進,真是一句真理!


    “還有,你們什麽時候去領結婚證?工作再忙,結婚證總有時間領吧?又用不了太多時間。”薛麗萍接著問。


    蘇凡趕緊把湯喝完,擦著嘴,道:“等他有時間再去,現在還不急。”


    “不急?你們也太——”薛麗萍道。


    “伯母,我,我先回去了,這湯我會給他熱的,您早點休息!”


    說完,蘇凡從保姆手裏接過裝了湯的保溫瓶,拎著瓶子,逃也似地離開了。


    上了車,被婆婆一番話給刺激地一點倦意都沒有的蘇凡,把車子開出了大院。


    等車停在路邊,她掏出手機給霍漱清撥了過去,之前他說還在開會,這會兒不知道開完了沒有。


    此時,霍漱清剛從會議室出來,和市長蔣棟以及市規劃局局長說話,劉忻拿著他的手機。看到蘇凡的號碼,劉忻忙走到一旁接了。


    “霍書記還在和蔣市長他們談事情,等會兒我跟他說您來過電話,可以嗎?”劉忻問。


    蘇凡趴在方向盤上,道:“沒事,你們現在在哪裏?”


    “還在市委。”劉忻道。


    “他等會兒還有別的事沒?”蘇凡問。


    “呃,不知道他們要談多久,之後也沒安排別的人了。”劉忻道。


    蘇凡“哦”了一聲,說了聲“謝謝你”就掛了電話。


    唉,什麽時候,他們又變成了需要他的秘書中間傳話的人了?


    蘇凡的臉貼在方向盤上,剛呼出一口氣,車子就發出尖銳的一聲,她被嚇得趕緊坐正身體,才意識到是壓到喇叭了。


    霍漱清和市長蔣棟,規劃局局長,城建局局長,國土局局長一起在他的辦公室裏商討著新區方案的事宜,半小時後,大家才散了。


    盡管霍漱清很多事都是親自出麵,那些其中一些是市長的直轄,可是,他每次都會在商議重要事情的時候叫市長一起參與,哪怕他知道市長並不見得對他的所作所為表示滿意。甚至他聽到一些人私下說他霍漱清這麽做隻不過是想掩人耳目,不讓別人說他專權擅權。實際上,就是把市長蔣棟給架空了。


    關於黨政不和的傳聞,從年前就開始了。覃春明也同霍漱清談過,一定要注意班子的團結。霍漱清知道,年前的那些傳聞隻不過是捕風捉影,挑撥離間而已,畢竟年前他幾乎什麽都沒做過。而過了年,當他開始有所行動的時候,這些傳聞,似乎就找到了真憑實據。


    親自送那幾人到電梯口,霍漱清走回了辦公室。


    真是累死了!他走在樓道裏伸伸胳膊。


    然而,當他走進辦公室,突然驚呆了!


    “你,你怎麽來了?”他快步走向她,一把抱住她,也不管辦公室的門還沒關。


    蘇凡仰起臉,望著他。


    他的眼睛裏明明有血絲,卻依舊閃爍著難以掩飾的光彩。


    她不禁心疼,抬手撫上他的眉角,道:“這麽晚了,還不休息嗎?”


    “馬上回家1他含笑說著,親了下她的鼻尖。


    “霍書記,這篇文章您看一下行不行——”突然,門上傳來一個敲門聲,緊接著就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蘇凡聽出那是馮繼海的聲音,忙低下頭。


    的確,是馮繼海沒有錯。


    從馮繼海的角度,不仔細看的話,是看不見霍漱清懷裏擁著的蘇凡的。


    霍漱清鬆開蘇凡,轉身走向馮繼海,馮繼海這才發現了她,忙對她微笑著點點頭,緊接著對霍漱清說:“這份草稿,您看看還有什麽需要補充?我讓他們趕緊弄好了給日報社發過去。”


    蘇凡走到一旁,從角落的報紙架上隨手取出一份報紙翻著。


    霍漱清按下座機,讓秘書劉忻進來。


    “剛才你做的記錄呢?”霍漱清問劉忻道。


    劉忻忙把剛才書記和市長以及兩位局長交談的記錄交給霍漱清,霍漱清大概掃了一遍,從筆筒裏取出一支筆,在記錄本的幾條下麵畫了線,對馮繼海道:“這幾條加進去,加在這裏。”


    蘇凡抬頭看著依舊伏案工作的霍漱清,難免心疼,也為他開心。


    等馮繼海和劉忻關門離開,蘇凡放下報紙,走到霍漱清身邊。


    她的手放在他的肩頭,輕輕按著,霍漱清側過臉看了她一眼,簽完了字,放下筆,拉過她的手,拉著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別這樣,再有人進來怎麽辦?”她低聲道。


    “不會有人進來了,因為他們知道書記夫人來了,接下來就是我們獨處的時間1霍漱清俯首,灼熱的呼吸縈繞在她的耳邊。


    他的唇,穩穩地落在她的耳垂上,她不禁打了個激靈。


    可是,他隻是輕輕吻了下她,下巴就抵在她的肩上,不動了。


    “你怎麽過來了?這麽晚還不回家睡覺?”他問。


    “你沒回去,我就來找你了。”她低聲道。


    他低低笑著,拂過她的臉,注視著她那嬌俏的臉龐,道:“想我了,是嗎?”


    她點頭。


    他擁著她,下巴抵在她的肩頭,道:“你知道嗎,剛剛看見你在這裏,我差點以為是時空錯亂,回到了過去。”


    她笑了下,道:“過去的時候,我也不敢這麽光明正大來找你1


    他也笑了,道:“是啊,現在不一樣了。不過,我還是很高興,非常,非常高興!”


    她拉起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


    他的心裏一陣暖,親了下她的側臉,道:“我們這就回家!”


    她起身,看見了放在桌頭的保溫瓶,忙說:“還是先把這個喝了吧!要不然就涼了。”


    “什麽?”他剛要從衣架上去取外套和風衣,問道。


    “剛從你媽媽那邊過來,給咱們兩個煲的湯,讓我一定記著給你喝。”她打開保溫瓶,把湯倒進蓋子裏,道,“剛好,還熱著。”


    他微微笑了,坐在沙發上,接過湯碗,道:“還是我媽心疼我!”


    “你這是覺得我不心疼你?”她坐在他身邊,故意說。


    他輕輕捏了下她的鼻尖,笑道:“我媽疼我,老婆更疼我,這樣總行了吧?你這個小氣鬼,連這個醋都要吃!”


    她卻隻是笑,望著他不語。


    一瓶湯,他隻喝了一點,就說回家了,蘇凡收拾好東西,看著他穿好衣服,跟著他走出了辦公室。


    來到了院子裏,霍漱清的司機忙過來迎接領導,霍漱清擺擺手,道:“你回去吧,我坐那輛車1說完,就走向了蘇凡的車子。


    一路上,霍漱清坐在副駕駛位閉著眼,一言不發。


    蘇凡偶爾看看他,不忍地問道:“你最近很忙,是嗎?”


    “嗯,很多事要在去京城開會之前確定,不到半個月就要去開會了。”霍漱清歎道。


    “半個月還長著呢,你別太累了。”蘇凡道。


    “沒辦法啊,要是不催著,那幫人就不幹活了,能拖就拖,能推就推。”霍漱清道。


    蘇凡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可是,心裏總是疼他的。


    再怎麽心疼,蘇凡卻不知道霍漱清在經曆著什麽。


    然而,就在蘇凡用盡辦法籠絡劉丹露的時候,劉丹露的存在,還是被華東省高層知曉了。


    霍漱清,似乎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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