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個女兒,簡直和她如出一轍,走著同樣的路,同樣艱辛的路,隻為心裏那個無可替代的男人!女人呢,為什麽總是這樣?一個男人走過你的生命,無意間擾亂了你心裏的一池春水,然後就揮揮衣袖離開,不染一絲塵埃,留下深陷情網的女人在這裏暗自神傷。


    “你想怎麽辦?”羅文茵也不再生氣了,問道。


    蘇凡望著母親,沉思道:“我想,先給他們做個親子鑒定,現在完全不知道真相,就什麽都不能做——”


    “好辦法,就這麽做。”羅文茵讚同道,“那個丫頭現在在你這裏,你搞到她的頭發,再把霍漱清的也找到,交給我,我找穩妥的人給你做。這樣,事情結果不管如何,也不會泄露出去,免得尷尬。”


    “謝謝您!”蘇凡忙說,“我一直擔心找不到合適的機構做這個——”


    羅文茵淡淡笑了下,歎了口氣,道:“這麽多年找你,我們也遇到了不少孩子,做親子鑒定這種事,不是第一回了。可是呢,每次把頭發交過去的時候,我就激動盼望著,晚上連覺都睡不著。時間一長,失望越來越多,也就漸漸沒那個盼望了。”


    蘇凡低頭。


    羅文茵望著她,良久,才說:“其實,這麽長時間以來,有句話,我一直沒有跟你說——”


    蘇凡望著母親,不知道她要說什麽。


    羅文茵嘴唇動了幾下,伸手撫摸著蘇凡的臉,道:“對不起,孩子,我一直要跟你說對不起,可是,我,我張不開嘴——”


    蘇凡覆上母親的手,淚眼婆娑。


    “這麽多年,我希望好多,可是,我的希望每一次都被打破,等到你站在我麵前了,我卻,卻不相信你就是我的女兒1羅文茵含淚道,“之前,之前,我對你態度不好,我向你道歉,迦因,媽媽對不起你。當初我沒有留下你,這麽多年又沒有照顧你,找到你之後還對你——”


    蘇凡搖頭,抱住母親。


    “沒關係,沒關係,媽,沒關係1蘇凡流淚道。


    羅文茵輕輕拍著女兒的背,緩緩鬆開她。


    母女二人含淚相望。


    重逢幾個月以來,母女二人從未像此刻這麽貼近。


    蘇凡抽出紙巾,羅文茵接過來粘著自己眼角的淚。


    “我不希望你過的那麽苦,可是,你偏偏走了和我一樣的路——”羅文茵歎了口氣,卻道,“還好,我們母女都是命好的人,遇上的都是有擔當的好男人。好了,不說這些了,你把頭發弄到之後給我,剩下的就是等結果了。”


    “嗯,我明天給您1蘇凡道。


    “要是那個丫頭和霍漱清沒關係,要讓那一家騙子好看!”羅文茵道。


    “霍漱清說劉家估計也是被人利用了,所以才這樣。”蘇凡補充道。


    “那是他們的事,可是,拿了一個不知道哪裏的野丫頭來冒名頂替,給我們臉上抹黑,要是輕易放過他們,我羅文茵以後怎麽在榕城走路?”羅文茵道。


    蘇凡聽羅文茵這麽說,卻猜不到羅文茵會怎麽做。


    於是,在羅文茵的幫助下,很快的,親子鑒定的結果就出來了。


    盡管羅文茵說那個機構的鑒定結果百分百準確,可蘇凡還是擔心,便把念卿的頭發也一並送了過去。而結果——


    霍漱清深深歎口氣,捏著她的鼻尖,笑了,道:“你這個鬼丫頭,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怎麽一直瞞著我不說?”


    蘇凡推開他的手,含笑望著他,道:“我想,如果她真的是你的女兒,我一定會拆了你,可結果不是——”她斂住笑容,深深注視著他,道,“你沒有欺騙過我,可我,懷疑過你,甚至想過萬一,萬一是真的,我該怎麽辦?”


    她頓了頓,道:“對不起,我嘴上說什麽不介意,可是,我,我真的沒辦法做到不介意。我不希望別的女人得到過你,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可我還是——”


    他擁住她,歎了口氣,道:“傻瓜,你怎麽不告訴我這些?不是你對不起,是我——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他望著她,手指輕輕撫摸著她的臉,“我們沒辦法改變過去,可是未來在我們的手中1


    蘇凡點頭,不禁笑了下,道:“我這個人,有時候真的是不可理喻到了極點。”


    霍漱清笑了,摸著她的發頂,道:“可是我喜歡這樣可愛的你1


    “得了吧,還可愛,又不是小姑娘——”她笑道。


    “在我的眼裏,你永遠都是小姑娘1他說著,輕輕親了下她的額頭。


    蘇凡閉上眼。


    “不過,你這麽沉得住氣,真是讓我刮目相看,是被你媽媽給影響的吧?”他望著她,含笑道。


    “以前雖然不喜歡她,可是,不得不佩服她,還是很厲害的一個人。”蘇凡道。


    “那當然,你以為那種家庭的兒媳婦是隨便什麽人能做的嗎?再加上你爸爸的職位,你媽媽羅文茵女士,可不是一般厲害的女人1他說道,“我希望你可以像她一樣穩重,可是,總覺得那樣就不是你了,所以,”他想了想,道,“你還是做你自己好了,沒必要像別人一樣。”


    蘇凡笑著,把臉埋在他的懷裏。


    霍漱清如此說,可是他很清楚,就算他對蘇凡沒要求,曾家和羅文茵也不會放任蘇凡像個無知女孩一樣的生活。


    “明晚去覃書記家的事,你別忘了,到時候早點去我媽那邊把念卿接過來。”霍漱清親著她的臉,道。


    蘇凡點頭。


    “哦,你那個婚慶公司怎麽樣了?怎麽沒聽你再提過?”霍漱清猛地問。


    “你終於想起來過問了。”蘇凡歎道,“已經開始營業了啊!逸飛親自麵試的團隊,都是有經驗的。”


    霍漱清“哦”了一聲,道:“那開銷很大的吧?我說的是那些人的工資應該比較高——”


    蘇凡點頭,道:“現在他們的工資都是從念清這邊走,等那邊運營正常了,兩邊就合起來,統一叫‘念清婚嫁’1


    “不好不好。”霍漱清搖頭道。


    “怎麽不好?”她忙問。


    “感覺有點落伍了,有點俗,不如直接叫‘念清’好了。你的婚紗品牌也有些知名度了,有這個做基礎,新公司幹脆就用念清兩個字,顯得唯美浪漫一些,更符合現代人對愛情的幻想。至於整個品牌下麵具體的項目,你可以分開來。怎麽樣?”霍漱清道。


    “太好了,還是你有想象力!我也覺得之前那個是有點土。”蘇凡笑道。


    霍漱清望著她,無聲笑了。


    “看來,你的腦子還沒有被那些文件會議給弄木了,竟然能想到這麽唯美的名字。”她微笑道。


    “這是你自己想的,忘了嗎?”霍漱清道,他微微一笑,想了想,道,“我隻不過貢獻了一個字而已。”


    她的唇,親上他的,道:“你給我的,多的你想不到。”


    “傻瓜——”他低低叫了聲,翻身壓上她。


    夜,再度燃燒起來。


    對於霍漱清來說,蘇凡告訴他的消息無異於讓他心裏完全踏實了下來。接下來,他隻需要提供自己的標本去做鑒定了,而結果,他已經了然於心。到了這時,無須再畏首畏尾。


    次日傍晚,蘇凡從婆婆家裏接了女兒準備去覃家,薛麗萍聽說覃春明邀請,讓蘇凡帶了一份禮物捎給徐夢華。然而,還沒出家門,蘇凡就接到了霍漱清的電話,霍漱清說現在還在雁翔區視察開會,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我已經給覃書記打電話說了,你和念卿先過去。”霍漱清道。


    “啊,可是,我不認識路——”蘇凡道。


    突然間,霍漱清那邊好像有人急急地說什麽,霍漱清忙說:“等一會兒再給你說,先掛了。”


    她在這邊“喂喂”叫著,可他已經掛了電話。


    這個人,真是的啊,怎麽這樣?


    她從沒去過覃家,他又不是不知道,竟然——


    那不是一般的人家,是覃家——


    “怎麽了?清兒不來了?”薛麗萍問。


    蘇凡點頭,道:“我不知道覃書記家怎麽走——”


    薛麗萍笑了,道:“就在落霞中路的槐蔭巷,槐蔭巷15號。”


    “槐蔭巷?”蘇凡驚訝道。


    薛麗萍點頭,道:“以前我們在那邊也住過一陣子。你去過?”


    “我爸爸在那邊有一個院子,前陣子我們都去過。”蘇凡道。


    “哦,是呀,我以前聽說你父親買過那邊的房子。那這樣你不就更熟悉了嗎?”薛麗萍道。


    是啊,熟悉。


    這幾天她還去那裏看過。


    雖然那是曾元進在榕城的住所,可是羅文茵來榕城的時候很少在那裏住,基本都是和嫂子一起住在羅家的小樓裏。隻有見一些特殊朋友的時候才會去那邊,而蘇凡這幾天就被羅文茵叫過去在那邊幫忙陪過一些老友。不過,蘇凡很清楚,自己在羅文茵的朋友麵前是不能稱呼她“媽媽”的,隻是用“您”來稱呼羅文茵。


    然而,還沒出門呢,覃逸飛就來了。


    薛麗萍忙把覃逸飛請進來,念卿撲到覃逸飛的懷裏,讓覃逸飛抱著不下來。


    “小飛叔叔怎麽不來看念念了?念念想你了!”念卿道。


    “對不起啊念念,小飛叔叔最近工作太忙,等過幾天叔叔再帶你去玩,好嗎?”覃逸飛笑道。


    “你帶我去騎馬好嗎?我想騎馬了!”念卿道。


    “好啊1覃逸飛答應道。


    “你怎麽來了?”蘇凡忙問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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