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是你在負責,你來給江副總介紹吧!”蘇凡對邵芮雪道。


    “好的,江副總這邊請1邵芮雪臉上一副職業化的笑容,給江津做了個“請”的動作。


    “謝謝你了,雪兒小姐?”江津不知道邵芮雪怎麽稱呼,便如此說。


    “叫我小邵或者芮雪就可以了。”邵芮雪微笑道。


    “好,麻煩你了。”江津道,“哦,對了,小蘇,要不你先過去讓他們幾個接手工作?事情有一大堆,他們早點動手比較好一點。”


    “行,我帶他們過去那邊,你和雪兒四處看看,等會兒過來。”蘇凡對江津說完,推開門就走了出去。


    走出門,蘇凡才想起江津那個要命的本性,透過落地窗看了一眼店裏的情形,看見邵芮雪認真專業地為江津做著介紹,而江津——應該不會怎麽樣吧?蘇凡心想。


    雪兒可再也禁不起一次打擊了!


    蘇凡讓江津帶來的人去行政那邊處理公司合並的事情,自己回去了工作室繼續畫草圖。


    伴娘的事,還是繼續在糾結著她!


    蘇凡並不知道的是,曾泉打電話給方希悠,卻沒有直接說讓她不要再通過蘇凡的手來撮合葉敏慧和覃逸飛了,隻是說“敏慧最近是不是又在黏著你?”


    “也沒有啊,偶爾在一起逛逛街。怎麽了?”方希悠問,心裏卻猜測蘇凡是不是給曾泉打過電話,曾泉才打電話過來問敏慧的事?


    盡管心裏如此懷疑,方希悠卻不開口去問,她和曾泉之間,似乎兩個人都小心翼翼地對待對方,似乎連每一句話都是深思熟慮之後才說出來的。曾泉越是如此,她就越是感覺自己和他之間隔著一道牆,而且,那道牆,似乎越來越厚。


    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用力了,可她臉上還是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


    “她也老大的人了,一點正事都不幹。”曾泉道,“你也不要太縱容她了,老這樣由著她,她什麽時候才能長大?”


    曾泉的語氣有些嚴厲,這嚴厲很明顯是針對敏慧的,可方希悠的心裏,難免感覺到痛。


    她沉默不語。


    曾泉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或許讓方希悠多心,便放緩了語氣,道:“我知道你疼她,我也疼她,可是,很多事,需要她自己去承受去改變,我們旁的人幹涉過多,很容易出問題。何況,她這事兒還是感情的問題——”


    方希悠突然打斷他的話,道:“因為覃逸飛愛迦因,是嗎?因為覃逸飛的心裏隻有迦因,是嗎??”


    曾泉愣了下,片刻之後才說:“你和她都清楚這個事實,何必讓她往石頭上去撞?一個人的心就那麽大的地方,能裝的進去兩個人嗎?還是抽身了吧,世上的男人又不是隻有覃逸飛一個1


    可是,最特別的人,隻有一個!


    方希悠心裏說。


    “嗯,我知道了,我會勸她的。不過,不一定有效果。現在迦因要結婚了,覃逸飛的心裏就算是再怎麽愛她,他們也沒可能了。這樣的情況下,你覺得敏慧還會收手嗎?她這輩子就是非要在覃逸飛這棵樹上吊死了。”方希悠歎道。


    “有沒有可能,那是現實的行動。他沒有行動,不見得他心裏就放下。你是個明白人,好好勸勸她。就這樣吧,我還有事,先掛了。”曾泉說完,掛了電話。


    方希悠坐在沙發上,視線緩緩轉向窗外,不由得苦笑了。


    沒有行動,不見得心裏就放下!曾泉,你也是一樣嗎?


    之後,蘇凡沒有打電話給方希悠說伴娘的事,現在雪兒放棄了,她要找別人的話,還得和霍漱清商量,而霍漱清,還沒有回來。


    晚上,蘇凡去了婆婆家把女兒接回自己和霍漱清的家裏,婆婆說起來婚禮的事,說她選好了幾個日子,現在就等漱清回來了和覃書記大家商量一下,找個大家都有空閑的時候。


    “地點選好了嗎?”婆婆問蘇凡。


    “覃總,就是覃東陽,他說願意把他的一個別墅貢獻出來,呃,就是月霞灣的那個。有很大的草坪,我和我媽已經去看過了。”蘇凡道。


    薛麗萍點頭,道:“挺好的,月霞灣那邊清淨一些,也安全。”


    是啊,那裏不光是清淨,而且風景特別好。


    蘇凡想起自己去看環境的那一天,是覃東陽親自來接她和羅文茵的。別墅是全木建造的,三層,房屋麵積不算特別突出,可是在那青翠的環境裏,就顯得極為融洽了。草坪大不說,還有一個麵積不小的人工湖,如同綠色地毯上的一顆寶石一般。她還笑著對覃東陽說“真是夠奢侈了,很配你這個首富的身份”,覃東陽卻隻是笑了。


    如今,覃東陽的生意已經和當年蘇凡在江城時不可同日而語了。盡管不是首富,可他的身價絕對躋身華東省前列。


    帶著女兒回到家裏,哄孩子睡了,蘇凡繼續畫圖工作。


    按照日子,霍漱清明天就回來了吧!可是,他就算是回來,也是忙的一塌糊塗。


    兩個人可以自由相處的時間,真是越來越少了。


    看著自己的書桌上,連兩個人的合照,或者一家三口的合影都沒有,蘇凡突然覺得空空的。


    婚紗照,肯定是沒時間拍了。那麽,至少要拍個全家人的合照吧!


    好,周末就拉著他去拍!


    蘇凡自己想了想,就開始繼續工作了。


    夜色,在兩個不同的城市,走向了黎明。


    次日,蘇凡和平時一樣,先送女兒去婆婆家,然後去公司。


    然而,到公司沒多久,和職員們商討完畢工作,回到辦公室,秘書跟她說有人來找。


    門推開,蘇凡看到的竟然是劉丹露!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驚訝地看著劉丹露。


    “你所說的那些,我已經想過了。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告訴你,我的想法和決定,你願意聽嗎?”劉丹露問。


    “你,坐下說吧1蘇凡道。


    劉丹露坐在蘇凡麵前的椅子上,看著她,有點尷尬地笑了下,道:“我媽和我說,我爸爸不是你丈夫,那個男人是誰,對於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這麽多年,他都沒有過問過我,這樣的人,也不配做爸爸。呃,我想說的是,你們和我媽之間的事,那是你們的事,和我沒有關係了,我不想在你們的愛恨情仇中活一輩子。你說的很對,我有我自己的人生,我也這麽想的,所以,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找到替代我的人,如果沒有,我可以繼續回來工作嗎?舉辦婚禮是需要很多人手的吧?”


    說著,劉丹露微微笑了。


    蘇凡,愣住了。


    劉丹露,真的是想通了嗎?


    從劉丹露的表情和話語來看,比以前每一次和她說話的時候平靜穩重了許多。不知道是身世的打擊,還是她從小生活環境的影響讓她不那麽在意大人的世界,此時的劉丹露,和以前不一樣了。


    “你確定嗎?”蘇凡問。


    劉丹露笑笑,道:“你應該不是怕我來挾私報複吧?我沒必要為了我媽的生活賠上自己的人生。雖然呢,現在念清還不算很大的公司,不過,我想,與其去大公司摸爬滾打,不如在念清開始,和念清一起成長一起成功。你說呢?我有信心,你沒有嗎?”


    蘇凡笑了,站起身,向劉丹露伸出手,道:“歡迎你回來,你的辦公桌,還沒清理。”


    劉丹露笑著看著她的手,雖然不適應這種獨特的中國式歡迎,劉丹露還是和蘇凡握了下手,說了聲“謝謝”就離開了。


    蘇凡坐在椅子上,微微笑了。


    好像自己做了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很好!


    而手機,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是霍漱清打來的。


    她的臉上,是絲毫不去遮掩的笑容。


    可是,接通了電話,她還沒說話呢,就聽見他說“你在店裏嗎?”


    “嗯,怎麽了?”她問。


    “馬上下來1他的聲音好像很急,她還想問,他又說,“一分鍾,馬上下來1


    什麽都來不及問,蘇凡趕緊跑下樓。


    他,就在樓下等她嗎?


    空氣裏,似乎隻有她那急促的心跳和呼吸,一點點,一步步,接近了他!


    蘇凡跑到店門口,四處張望著尋找他的車子,卻根本看不見。


    猛然間,路邊的一輛黑色奧迪車上,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下來,徑直走向她的方向。


    她笑了,卻沒有像之前那麽著急地加快腳步去找他了,而隻有她自己知道,這是假象。她的心,此時越發地急速跳動著。她的手心,出汗了,臉頰上一片淡淡的粉色。


    霍漱清緩步走向她。


    將近半個月不見,他的臉上,依舊是她熟悉的神色,那溫柔的眼神。


    他走了幾步就停了下來,似乎在等著她。


    春天的風,溫柔地吹了過來,吹動著他的發,也拂動著她的心。


    蘇凡對他笑著,見他停下腳步,才邁開腳步走向他。


    許多年以後,即便是在蘇凡永不清醒的夢裏,此刻的他,猶如一幀特別的電影畫麵一般不斷重複著。


    他笑了下,走過去在她靠近自己之前就先擁住了她,將她鎖在自己的懷裏,微笑著親了下她的額頭。


    蘇凡仰起臉笑著,一言不發。


    路過的人,還有婚紗店裏的客人和員工,盡管聽不到他說了什麽,眼裏卻都是驚訝的神情。


    那個男人,那麽眼熟,莫非就是市委書記?


    莫非,蘇小姐的未婚夫,就是霍漱清書記?


    店裏,幾個年輕女職員不約而同驚叫一聲,接下來,大家似乎都連想都沒有想一樣,站在落地櫥窗邊,看著他擁著蘇凡走向路邊的車子,看著他為她拉開車門,看著他們上了車。


    “好了好了,都去幹活啦!”店長張麗拍著手,叫那些好奇心濃烈的年輕小姑娘們趕緊從觀望中撤回來。


    “店長,蘇小姐真的是霍書記的太太?”一位陪女兒來看婚紗的準新娘母親問張麗道。


    張麗笑笑,道:“這個,您得問蘇小姐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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