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不止是他一個人,他身後還站著很多的人,站著兩位身居高位的大人物,覃春明和曾元進!


    “那你自己呢?”她問。


    “我?”他想了想,擁住她,道,“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可以和你在一起,還有我們的念卿,每天工作,實現著自己的夢想——”


    “你的夢想是什麽?”她問。


    霍漱清認真思考著,道:“額,夢想啊,我想,應該是可以創出自己的天地,能夠通過自己的努力讓我們的國家變得更好更強大,讓老百姓的生活更好吧!做官,就該是這樣的夢想,是不是?你要是去問你爸,他也會給你同樣的答案。”


    蘇凡望著他,笑了。


    “是不是覺得有點太大了?我也覺得好像,好像在背黨章一樣的。”他也不禁笑了。


    蘇凡搖頭,道:“是你的話,我相信。”


    “怎麽?換了別人就不信了?”他笑問。


    “嗯,這個世上,說一套做一套的人太多太多,大家早就忘了誠信,忘了理想是什麽了。說出來的話,早就沒人信了,不是嗎?”蘇凡道,“如果你現在對不認識的一個人說你的夢想就是這樣,人家不罵你神經病才怪。”


    霍漱清不禁歎了口氣,道:“是啊,應該做的事,反倒成了一種功勞。”


    兩個人都沉默不語。


    每次開廉潔會議的時候,霍漱清坐在那裏聽著各部門的整頓報告,想著自己這一路走過的每一步,想著那些被查被治罪的官員,到底為什麽會成了這樣的局麵?還有機會蕩滌乾坤嗎?


    “你的夢想呢?你的夢想是什麽?”他問。


    我,還有夢想嗎?


    蘇凡望著他。


    我的夢想就是可以站起來,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可以站在你的身邊,不做你的累贅,不做你的負擔。


    她想這麽說,可是她沒說出口。


    有個人,愛你如昔,疼你如昔,這世上,還有比這更美好的事情嗎?


    望著蘇以珩,此時的蘇凡完全不去想自己遭遇的這一切不幸了。


    隻要有他就足夠了,不是嗎?


    夜色越來越深,新的一天,也在這樣美好的期待中緩緩走來。


    今天,霍漱清不用去上班,今天是他的休假日,雖然是周末,也不見得每個周末都可以休息的。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不能關,隻要有事就必須趕過去,畢竟是在最核心的部門,哪有偷懶休息的道理?


    隻不過今天是特例,沒有要緊的事,他就不用去單位。


    於是,一大早,霍漱清就和薑教授探討了蘇凡出院的事,薑教授說,他要看過醫療組其他醫生的報告才能決定,包括康健那邊的,當然還有心理醫生的。


    下午的時候,曾泉來了醫院,和蘇凡聊了一會兒,曾泉就和霍漱清一起走了。


    “我會盡早回來的。”霍漱清親了下她的額頭,道。


    蘇凡微笑著點頭,看著哥哥和丈夫離去。


    天空陰沉著,她望向窗外。


    “要下雪了嗎?”她歎道。


    “天氣預報說有雪,還不知道能不能下得了。”張阿姨聽到她這麽問,便答道。


    可是這樣的天,讓人真的很不舒服啊!


    霍漱清和曾泉一起乘車來到曾家,曾泉換了身衣服,就趕緊走了。


    兩人到達方家的時候,蘇以珩已經在了。


    “你來的還真早!”曾泉對蘇以珩道,見嶽母也在,曾泉忙問候了嶽母一聲。


    “我是饞酒的人,聞見味兒就忍不住了。”蘇以珩笑著說,跟霍漱清打了聲招呼。


    方希悠在給父親和蘇以珩添茶,見霍漱清和曾來了,就給他們準備上了杯子。


    “阿泉,你爸等會兒是不是要來?”方慕白問女婿道。


    “哦,沒和我說,”曾泉道,看著霍漱清,“你知道嗎?”


    “他說他會晚點過來。”霍漱清答道。


    蘇以珩不禁笑了,端起茶碗奉給霍漱清,道:“阿泉,你這真是越來越失寵了啊!”


    “沒辦法,我爸看見女婿比看見我開心多了,我爸見我,從來都是恨他手邊缺根棍子的。”曾泉笑著說道。


    “這個阿泉啊!再這麽說的話,小心你爸真揍你!”嶽母江敏笑著說道。


    方慕白和霍漱清蘇以珩都笑了。


    幾個人閑聊著,問及蘇凡的病情,霍漱清便說和醫生商量了下,準備盡快出院。


    “回家了好點,迦因在那裏住了太久,人的精神也會不好的。”方慕白道。


    聊了沒一會兒,曾元進就推門進來了。


    “來,正好給你溫了酒。”


    方慕白笑著說。


    曾元進坐在沙發上,看著這幾個人,道:“你們說到哪兒了?”


    “沒有,不是一直在等你嗎?”方慕白道。


    說著,方慕白看了蘇以珩一眼,道:“以珩,把你帶的拿出來。”


    蘇以珩便從自己帶的一個密碼箱裏取出五份報告書,遞給每個人一份。


    “第三頁開始是毒理報告,讓徐妍進來給大家解釋一下吧1蘇以珩道。


    曾元進點頭,蘇以珩便撥出一個電話,很快的,一個年輕女人就推門進來了。


    “徐妍,我的首席醫學專家。”蘇以珩介紹道。


    徐妍禮貌地問候了在場的各位,便打開早就準備好的幻燈片,開始解釋蘇凡身體裏發現的異常藥物。


    “這種藥物目前隻用於對某些特定類型的精神病患的實驗性治療,原理就是通過抑製大腦海馬區的活動來刺激病人睡眠,於是醫生對病人進行治療,繼而觀察大腦電波的異常活動。可是臨床上也發現這種藥物會引起病人的深度睡眠,可是因為使用對象是精神病患,所以並沒有見到特別的關注。不過,在參與實驗的醫生認為,病人服藥之後的深度睡眠對精神病患者來說並不是壞事,所以他們根本沒有在意。”徐妍解釋說。


    “可是順度睡眠和昏迷不醒並不是一回事。”曾泉道。


    “您說的對,這二者不一樣。不過,我在小白鼠的身上實驗過了,出於昏迷狀態的小白鼠,在不斷服用這種藥物之後,是沒有辦法醒來的。”徐妍道,頓了下,她接著說,“試驗中有些小白鼠因為這種藥物已經徹底死亡1


    在座的幾個男人都驚呆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迦因繼續用這種藥,也可能——”曾元進問。


    “是的,可能會。”徐妍答道,她並不沒有說出那個詞,可是在場人都明白。


    真是太狠了!


    那些人,這是明擺著要讓蘇凡死掉啊!


    沒有人不氣憤的,可是誰都很清楚,氣憤並不能解決問題。


    既然有人這樣來對付他們,來對蘇凡下毒手,那就必須以牙還牙,要不然下一個受傷的還不知道是誰!


    “在我之前的化驗中並沒有發現這種藥物的存在,主要原因是這種藥物代謝之後和霍夫人平時使用的藥物沒有任何的區別,再加上用藥者擔心我們發現,一直用量很少,所以也就使得普通的血檢幾乎查不出來。”徐妍打破了這一片沉默,接著說,“在發現這種藥物後,我立刻聯係了美國方麵的公司,追查了藥物的使用記錄,蘇少派人逐一核查每一個接觸過藥物的人,找到了在國內這邊的接應人。”


    屋裏的人都看著幻燈片和手裏的報告,久久不語。


    “他們給迦因用這種藥,就是擔心我們發現?”曾元進問。


    “是的,在具有同等效果的藥物中,隻有這種才和霍夫人平時使用藥物代謝產物相同,如果不進行橫向比較的話,是根本不會發現藥量的異常的。”徐妍解釋道,“這也是我很長時間沒有發現藥物的原因。”


    “既然你發現了是什麽藥,有沒有辦法用什麽來消除她體內殘留的藥物呢?”霍漱清問。


    “抱歉,霍書記,因為這種藥物隻是在臨床實驗性治療中使用,所以,還沒有任何有效的拮抗劑。”徐妍答道,看著那幾個男人都一臉不明白的盯著自己,便趕緊解釋道,“就是沒有辦法來清除或者抵消現在藥物的作用,隻能靠病人自己身體的代謝來完成。”


    “那她最近還在用這藥嗎?”方慕白問蘇以珩。


    “下藥的人好像是接到了指令,這一周沒有再用藥。”蘇以珩道。


    “可是,就算是這一周沒用,光是以前用的那些殘留在她身體裏的,也夠嗆了。幸好她醒來了1曾元進歎道。


    是啊,幸好蘇凡醒來了,這要是不醒來,那些藥物繼續服用下去的話,豈不是——


    蘇以珩示意一下,徐妍就出去了。


    “其餘的關於那個下藥的人的線索,在報告第五頁開始——”蘇以珩道。


    曾元進大致翻了下,方慕白看著他問:“怎麽辦?我們要不要開始動手?”


    “漱清的意見呢?”曾元進轉而問霍漱清。


    霍漱清望著各位,道:“首先還是把迦因從醫院轉出去,回到家裏再說。”說著,他看向蘇以珩,“我和以珩說過了,現在要盯著醫院這邊的線,留著他們。”


    蘇以珩點點頭。


    “還有就是槍擊案方麵的調查,”霍漱清道,“從目前的線索來看,那個指使劉書雅動手的人,應該是給她許諾了不少好處的,具體是什麽,劉銘那邊應該有線索。所以,劉銘不能出事,我已經讓榕城那邊的同誌盯緊他了。我打算盡快去榕城見他一麵,當麵聊聊關於劉書雅的事。”


    “你去的話,風險太大了。”曾元進道。


    “是,你派一個信得過的人去,看看誰合適?”方慕白對霍漱清道。


    霍漱清陷入了深思,道:“我這邊有個人可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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