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雪初說劉書雅去找她的時候,已經是要退出漱清哥生活的樣子,不會突然莫名其妙的去殺她。所以,隻有一個讓劉書雅足夠豁得出的理由,或者兩個,也許一個就夠了,劉書雅才會去殺雪初——”覃逸飛歎道。


    “對於當時的劉書雅來說,隻有這兩點才是最讓她心動的。我猜這兩點,那個男人都和她許諾了,可惜現在還沒辦法恢複那個u盤的內容,要不然就確定是什麽了。”葉慕辰道。


    “劉書雅當時應該是知道了那個男人的身份,否則不會輕易相信。事後劉丹露失蹤,漱清哥派人找了那麽久都找不到,說明劉丹露很有可能被那個男人帶走了。”覃逸飛說著,給兩個人倒了酒。


    “這是很有可能的。現在就看霍書記去和對方談的怎麽樣了!事情搞到這樣的地步,不知道會怎麽結局!”葉慕辰喝了口酒,道。


    “不知道啊1覃逸飛道,“東哥那邊還不知道會怎樣呢,看他這個年也是焦心死了。”


    “他們可能會用東陽來交換什麽。”葉慕辰道,“那幫人對東陽動手,也是選好了對手的,針對你的話太容易被攻擊。”


    “趟進這攤水裏,誰都撇不開了。”覃逸飛道。


    在院子裏站了會兒,覃逸飛折身走進屋裏,父親正在客廳裏打電話,母親端了水果過來,覃逸飛走過去取了一塊。


    覃春明掛了電話,覃逸飛便趕緊問:“漱清哥打來的嗎?”


    “他要去和那邊談了。”覃春明道。


    覃逸飛吃著東西,默不作聲。


    “漱清這次,也是拚了命啊!”徐夢華歎道。


    “就看他能不能處理好分寸了。”覃春明道。


    “爸,這次會到什麽地步?”覃逸飛問。


    “說不準,那邊兒對迦因動手,也是太狠了,畢竟迦因是曾家的女兒,可是如果不那麽做,就很難達到他們想要的效果。”覃春明說著,接過妻子遞給他的蘋果。


    “我真想把那個男人給砍死!”覃逸飛道。


    “漱清比你更想。”覃春明道,“也許這就是孽緣吧1


    此時,在京城的曾家,蘇凡已經哄了念卿睡著,霍漱清走過來,蘇凡給他做了個“噓”聲的動作,霍漱清坐在床邊,靜靜望著女兒那甜甜的睡臉。


    “非要纏著我哥玩遊戲去,還說她要守歲,過了十二點再睡,好不容易才睡著。”蘇凡低聲說。


    霍漱清俯身,輕輕親了下女兒的臉頰,又望著蘇凡那清秀的麵容,輕輕吻了上去。


    他一點點吻著她,卻又好像很想要吃掉她一樣,矛盾著。


    蘇凡的心,一點點顫抖著,她抬頭望著他。


    眼裏的男人,俊逸非常,眼裏卻又有種她陌生的嚴肅。


    “怎麽了?”她問,猛地,她才注意到他身上穿著很正式的風衣,“你要出門?”


    霍漱清點頭,手指插入她的發間,視線一寸寸在她的臉上移動著,道:“早點休息,我還有點事要出門一下,別等我。”


    蘇凡望著他,久久不語,她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麽。


    四目相對,良久,霍漱清親了下她的眉角,低低地說:“蘇凡——”


    “嗯。”


    “這輩子遇上你,是我最幸福的事1他說著,深深注視著她。


    蘇凡微微笑了,一言不發,隻是輕輕親了下他的臉頰。


    “天冷,注意別著涼了,早去早回。”她說。


    霍漱清“嗯”了一聲,起身離開了,頭也沒有回。


    蘇凡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


    風雪之中,霍漱清乘車離開了別院。


    京裏某一處住宅裏,一家人也在團圓著。


    江采囡在和家裏的女眷們聊天,事實上是聽著她們聊天。


    “怎麽,你看上霍書記了?”一個堂姐坐在身邊,看見江采囡拿著手機在翻霍漱清的照片。


    “看看而已。”江采囡道。


    “別人的話,你說不準還有點戲,他啊,你就死了心吧1堂姐笑道。


    “什麽叫死了心?你知道什麽?”江采囡一臉不樂意。


    “誰不知道霍漱清是個二十四孝老公?老婆重度昏迷半年,他守在身邊不離不棄,這樣的男人,會為別的女人和老婆分開?何況他娶的還是曾家的女兒1堂姐道。


    “這樣的男人才值得愛,不是麽?”江采囡似乎自言自語。


    堂姐盯著她,道:“你可得了吧,不是姐姐我打擊你,你在那個女人麵前,真是一點競爭力都沒有,趁早死心了,自己還不受傷害。”


    江采囡氣呼呼地起身,理都不理堂姐叫自己,直接出了屋子,走進了風雪裏。


    “霍漱清啊1江采囡歎道,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手機桌麵,那是她以前在雲城的時候偷拍的他的側影。


    多年裏,即便是手機換了一個又一個,這個桌麵,卻似乎怎麽都舍不得換掉。


    正廳裏,一堆人在那裏看電視閑聊,江采囡找了個位置坐下,繼續翻著新聞。


    “哥,你那裏被查了?還這麽悠閑?”江采囡拍了一把坐在身邊的男人,道。


    “他們喜歡查就去查嘛,這年頭誰還能攔得住查的?”男人道,“不過,你的情人倒是很不給麵子啊!今兒下午點這名的批評我,讓我這臉往哪兒擱去?”


    江采囡臉色一紅,道:“你少胡說了,什麽是我的情人?我——”


    男人隻是笑著,端起茶碗喝了口。


    坐在對麵的男人看了江采囡一眼,道:“你什麽時候能做點正經事?從雲城就盯著一個霍漱清,現在又——”


    “爸,我的事,不用你們管。”說完,江采囡就氣呼呼地又出去了。


    等江采囡離開,坐在她身邊的男人也起身了,放下茶碗,道:“二叔,那我就去了。”


    江采囡父親起身,和男人一起走到門口,低聲道:“不管他扔什麽,隻管接著,不要回複。他現在也是怕覃東陽出事兒,就算是跟你說督查的事,你也不用擔心。”


    “嗯,我明白。”男人說完,穿上風衣就走了出去。


    “你們和曾元進他們鬧出了這麽大的事兒,打算什麽時候才說?”一個威嚴的聲音從江采囡父親身後傳來。


    “爸——”江采囡父親道。


    屋子裏,隻有江采囡父親弟兄兩人,還有老爺子。


    “爸,您都聽說什麽了?”江采囡三叔笑著道。


    “我聽說什麽?今天下午去座談會的時候,方家老頭和我說,曾家的孩子不容易,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多幫襯著後輩。”老爺子道,“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我會不明白?你們誰,把曾家的女兒給弄成那樣了?”


    “曾元進那個老泥鰍——”江采囡父親道。


    “別的我不管,我隻想問你們,打算鬧到什麽地步?”老爺子問道。


    “曾家這麽些年做了什麽,您比誰都清楚。這次不是我們要鬧,是他們拐著彎兒的找我們麻煩,還拉上方慕白一起動手,不是要把我們做絕的意思嗎?”江采囡三叔道。


    “曾家出事,第一個受到牽連的就是方家,曾元進要動手,您以為姓方的會袖手旁觀?”江采囡父親道,“這次的事,您不用擔心,就算是他們真要給那個女人報仇,也不能把我們怎麽樣。”


    “多事之秋,你們還真是——”老爺子道。


    “這兩年曾元進和方慕白勢頭越來越強勁,方慕白弄的那個姓薑的之前就挑了不少的事兒,去年曾元進又把覃春明給弄上去了,現在方慕白、曾元進再加上一個覃春明,處處跟我們作對。”江采囡三叔道。


    老爺子不說話了,隻是深深歎息。


    “大姐夫那邊已經是被他們給擠兌的不行了,這是誰都知道的事實。我和二哥這邊兒,葉承秉他們壓製的死死的,葉承秉那樣子,恨不得把我們給端了。我要是再不做點事,我們還怎麽帶人,以後還怎麽說話?別說是說話了,就連活路都快要被他們斷了。再這麽下去,下一個倒掉的就是我們江家1


    江采囡本來是要來找堂哥的,剛走到門口,手貼上門板還沒推開就聽見覃春明三個字,心頭猛地一驚。


    覃春明是霍漱清的導師,如果覃春明有什麽麻煩,霍漱清是絕對逃不掉的。


    霍漱清?霍漱清今天開始了對堂哥那個公司的督導檢查,難道說有什麽事——


    江采囡怎麽都猜不出來,家裏的很多事,她是不知道的。


    可是,事關霍漱清——


    她小心地把耳朵貼在門上,又聽到了曾元進、方慕白,甚至葉承秉的名字。霍漱清是曾家的女婿,曾家和方家、葉家的關係,誰都是知道。不止是覃春明,這三家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難免不會波及到霍漱清身上!


    霍漱清,霍漱清——


    她猛地推開門,屋子裏的人都愣住了,看著她。


    “你來幹什麽?”父親喝道。


    “爸,霍漱清怎麽了?”江采囡問道。


    “霍漱清,霍漱清,你的腦子裏除了霍漱清,還能不能有點別的?”父親罵道。


    江采囡很是氣不過,她向來都是頂撞父親的,也因為這個緣故,父親很是不喜歡她。現在父親這麽說自己,江采囡自然是不會相讓的。


    “我喜歡他怎麽了?有什麽錯?”江采囡道。


    “你還要臉不要臉啊?雲城的時候就追著他,現在你又追著,大半夜在醫院堵人,你這是成心想讓別人來笑話我們家是不是?”父親道。


    “就是,阿采,世上男人多的是,你隨便找去,纏著一個霍漱清算怎麽回事?”小叔說道。


    “我的事,用不著你們管。我喜歡誰,是我的自由——”江采囡道。


    “反了你了,還自由?追著一個有婦之夫,你還和我說自由?我們姓江的找不到女婿了就非要去搶曾家的不成?”父親道。


    “誰去搶他了?反正,我就是喜歡他,這個世上沒有一個男人比得上霍漱清!就算他是別人的丈夫,我也還是喜歡他。你們要是想對他做什麽的話,我頭一個不答應1江采囡道。


    “你滾,我們江家的臉都被你丟完了!”父親指著她,道。


    江采囡一下子站起身,道:“走就走1


    “都住嘴!”爺爺的聲音傳來。


    江采囡停住了腳步。


    “你們父女兩個,什麽時候能消停一點?”爺爺道。


    屋子裏其他三個人都不說話了。


    “阿采,霍漱清這件事,不許你插手!你平時再怎麽胡鬧都可以,可是這件事,事關我們江家多少人的大事,不是你該管的。”爺爺道。


    “我怎麽就不能——”江采囡依舊不依不饒。


    “你再說一句,就別再踏進我們江家的門!”父親打斷她的話,江采囡張著嘴,一動不動地閉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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