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沒什麽事兒。”霍漱清雙手插在風衣的衣兜裏,慢慢走著。


    覃逸秋看了他一眼,道:“小飛的事,我會想辦法勸他。”


    霍漱清看著她。


    覃逸秋尷尬地笑了下,道:“那家夥就是不知道死心的,也不知道他執著個什麽勁兒?以前從沒覺得他是那麽執著的一個人,我也……”頓了下,覃逸秋道,“漱清,別怪他。”


    霍漱清無奈地笑了,道:“怪他也沒用,還有什麽怪呢?”


    “我也不知道他怎麽就是那麽死心眼兒啊1覃逸秋歎道,兩個人繼續往前走。


    “敏慧呢?你還有聯係嗎?”霍漱清問。


    “有,這兩天看她的朋友圈,在塞舌爾曬太陽呢1覃逸秋道。


    “那就好,曬曬太陽心情好,看著京城這天,人也會鬱悶。”霍漱清道。


    “我天天在這天氣裏待著,已經快要去自殺了。”覃逸秋笑道。


    “那你來我們洛城吧!藍天白雲,就是沒怎麽下雪。”霍漱清道。


    “算了,我去了你又不給我管飯的,我才不自討沒趣。”覃逸秋道。


    “怎麽我在你這裏就這麽小氣?說的好像你從沒在我家蹭過飯一樣。”霍漱清道。


    “切,你就詭辯吧1覃逸秋笑道,“我問你,江采囡去沒去過你家吃飯?不止一次吧?”


    霍漱清沒說話。


    “就說迦因那個笨丫頭,唉,把情敵往自己家裏領,沒見過她那麽笨的。”覃逸秋道。


    “是啊,她真的很笨。”霍漱清歎道。


    “那還不是你的錯?”覃逸秋道,“迦因想不到,你難道不知道?”


    “嗯,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霍漱清道,說著,看了覃逸秋一眼。


    “你,是不是對江采囡有意思?”覃逸秋問。


    霍漱清不語,腦袋習慣性地往右側傾了下。


    “切,少來這一套,又想溜號了。”覃逸秋道,“不管是誰,遇上江采囡做那麽大的犧牲,的確會感動,可是,江采囡是什麽人,你就算再怎麽割離她的姓氏,她都不可能對她的家族棄之不顧,何況還有江啟正的命在那裏。”


    “嗯,我知道。”霍漱清道,“這次回去,我會把這件事處理了。”


    “你啊,還真是疼迦因,叫人羨慕的不行。”覃逸秋笑著說。


    “這麽酸溜溜的?她是你小姑子,你吃什麽醋?何況你家老羅寵了你幾十年,你還沒夠?太貪心了吧?”霍漱清笑著說。


    “是個女人都會吃醋的,這跟小姑子不小姑子有什麽關係?就連你小姨子,恐怕也會吃醋吧?”覃逸秋道。


    霍漱清含笑不語。


    “我隻是沒想到,你霍漱清也會變成這樣子啊1覃逸秋道,她好像是想了想,說,“說到你小姨子,有一次我們還聊起來,她倒真是很羨慕迦因呢?”


    “得了吧你!我又不是萬人迷,就這麽一個糟老頭,也就蘇凡那個笨蛋才會嫁給我。”霍漱清道。


    “看來你真是沒有好好估價,你的價值怎麽能等同於糟老頭?”覃逸秋道。


    “哎,我說,咱們這麽多年老朋友了,你就別磕磣我了!”霍漱清笑著說。


    覃逸秋卻是含笑不語。


    “小飛的事,你們還是想要勸他和敏慧和好嗎?”霍漱清問。


    “再看吧,我也沒和敏慧再聊過,現在也不好和她說什麽了,葉家那邊也是,尷尬死了。”覃逸秋說著,搖頭歎氣。


    “沒事,我們慢慢來。”霍漱清拍拍覃逸秋的肩,道。


    覃逸秋看著他,點點頭。


    犧牲了逸飛的幸福嗎?


    霍漱清和覃逸秋道別,上了覃家的車子,覃春明的警衛送他回到了曾家。


    逸飛啊!


    然而,霍漱清並不知道,就在他走出覃春明書房之後,覃春明就給曾元進打電話了。


    “他已經過來了。”覃春明對曾元進道。


    “嗯,他怎麽說?”曾元進問。


    “他不想離開洛城。”覃春明道。


    “不想啊!那可……”曾元進陷入了沉思。


    霍漱清要是不想離開洛城,覃春明一旦離開華東省,華東省就空了,而那個省長,並不是他的人。領導對華東省的發展很重視,現在覃春明一走,就不能讓華東省落空。唯一能夠接替覃春明的可靠的人選,就是霍漱清了。就算讓霍漱清以省長先過去也行,至少可以撐住。再退一步,霍漱清不去,他再選一個自己的人過去也可以,比如說曾經給覃春明在江寧省做過省長的姚繼林……就當初曾泉為了救蘇凡去找的那個省長,經過這幾年的曆練,已經成為了曾元進可靠的部屬了……隻是,姚繼林的能力,不適合現在的華東省。


    既然這樣,那就從方慕白那邊找個人過來,他的頭腦裏立刻就浮現出了一個人的模樣,拿著筆在空白紙上寫下了那個人的姓氏。


    “迦因的身體,可以嗎?”覃春明問。


    “我現在也不知道,隻能慢慢養著了。”曾元進道。


    “現在他和阿泉,必須過來一個,既然他不想動,就讓阿泉過來,你說呢?”覃春明問道。


    “嗯,可以,我再和他們兩個商量一下。你明天早上就要去見領導嗎?”曾元進問。


    “他說讓我明天早上去給他答複。”覃春明道。


    “好,我這邊有消息了再跟你說。”曾元進道。


    兩人聊了幾句,等覃逸秋回到父親書房的時候,這通秘密電話已經結束了。


    “爸,您怎麽還不回去休息?”覃逸秋見父親在看書,問。


    “哦,這就去。”覃春明道,“漱清走了?”


    “嗯,他上車了,我讓警衛送他去了。”覃逸秋道。


    覃春明點點頭,起身,把他看的那本書合上,書簽夾在之前看的那一頁。


    “漱清問我小飛的事了。”覃逸秋挽著父親的胳膊,道。


    “哦,那你近期,呃,我看看……”覃春明陷入了深思,不知道自己最近有什麽時間是空下來可以處理兒子這件事的,想來想去,似乎,沒有。


    他的日程都是秘書在安排,原本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每天從早上起床到回家,每一個小時,甚至是按照分鍾在安排,可是,今晚這個會議,突如其來的調動,他之前的工作安排就全都改變了。要交接舊工作,準備新崗位,各種人事,這個時候事情堆積如山,簡直會比正常狀態更忙,要想抽出時間來解決兒子的事,幾乎,不可能了。


    覃逸秋看著父親思索的表情,她也知道父親很忙。


    從她很小的時候開始,就沒有父親給她輔導作業的記憶了,別說輔導作業,就連正常的談話都很少。上學的時候,父親回來的晚,回來的時候她都睡了。早上起床吃飯準備上學,父親也忙著要出門去上班,唯一就簡單幾句“作業做完了嗎?什麽時候考試?考試成績怎麽樣?身體怎麽樣?”然後就沒了,她雖然一直不好好學習,可是每次考試前都有羅誌剛這個學霸追求者給她輔導,自然考試不會有問題。因此父親聽她說完,隻是“哦”一聲,就說“想要買什麽跟你媽說”然後就走了。


    等到周末,很多時候也是要去各種考察、檢查工作、臨時會議,就算是難得可以休息一下,也沒有多少的時間和她交流。即便如此,覃逸秋也沒有覺得父親不好,她總是在看著父親的背影,看著父親的努力,半夜醒來經過客廳看著母親坐在沙發上織毛衣等著父親,偶爾回頭看向門口,要是父親正好回來,母親就趕緊起身去迎接,父親總會輕輕擁抱一下母親,母親就會問他“要不要吃點什麽,給你留了點菜”,有時候父親會陪著母親吃點東西聊一會兒。哪怕隻是偷偷看著這樣的情形,覃逸秋心裏對父親也就沒那麽多不滿了。因為霍漱清說他也是那樣的,他們的家庭都是一樣,而霍漱清比她更加少的和自己的父親接觸,學霸羅正剛和他們都一樣。三個人總是坐在學校頂樓的天台上,望著遠處的夕陽,在那裏靜靜坐著,不知道是在等待晚歸的父親,還是想要尋找缺失的父愛。


    可是,時間,好像就是在每天的日升月沉中流逝的,漸漸的,他們也都長大了。直到現在,已經徹底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看著父親這樣,覃逸秋已經猜到父親可能沒有時間來處理弟弟的事,便安慰地笑著說:“沒事,您忙您的,我先找小飛談談,有什麽情況我再跟您匯報。”


    覃春明望著女兒,心裏也覺得很是愧疚。


    這麽多年,自己極少關心兒女的事,要是多關注一點,也不至於兒子會變成今天這樣。


    “秋兒……”父親叫了聲。


    “嗯,爸。”覃逸秋道。


    “辛苦你了。”父親道。


    覃逸秋搖頭,道:“沒事,小飛是我弟弟,都是應該的。”


    “你做事,爸放心,可是,小飛啊,”覃春明歎了口氣,“他是真的愛迦因,是嗎?”


    覃逸秋點頭。


    覃春明搖搖頭,歎了口氣,道:“想辦法給他相親吧!不要再拖著了。”


    “那葉家呢?”覃逸秋問。


    “如果敏慧還願意和他在一起,那你就想辦法吧!需要我和你媽做什麽,你就跟我們說。”父親道。


    “嗯,我明白。”覃逸秋道。


    父親說完,便往門口走。


    覃逸秋卻依舊站在原地,望著父親的背影。


    “爸,可要是他放不下迦因,怎麽辦?”覃逸秋問。


    覃春明停住了腳步。


    一個曾泉和蘇凡的事鬧到曾泉和方希悠要離婚,一個小飛和蘇凡的事鬧到小飛退婚,這要是再任其發展下去,不是滔天緋聞還是什麽?讓人看盡了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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