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到了京通大廈的秘密基地,停了下來。


    “你們來了?”蘇以珩走到車邊,拉開車門,道。


    “怎麽樣?”曾泉問。


    “跟我來。”蘇以珩道。


    等方希悠下車,三個人在蘇以珩的保鏢雷默的引領下,來到了安置楊思齡屍體的房間。


    “你們,進去看嗎?”蘇以珩看向曾泉和方希悠,問道。


    “嗯,看看吧!”曾泉道。


    方希悠沒說話,跟著曾泉一起走了進去。


    楊思齡的屍體,靜靜安放在冰棺裏。就這麽看著,曾泉也是對她完全沒有印象。活著都不記得,何況是死了以後?


    對於方希悠來說,死了的楊思齡,完全沒有活著的時候那麽張狂,那麽不自量力。看起來真是。


    孫穎之和曾泉一五一十說了自己對楊思齡做的事,此時,曾泉看著楊思齡,想起孫穎之說的那些話,靜靜看著楊思齡。


    如果沒有卷進這些事,如果楊思齡隻是安於平凡做一個普通人的話,也許,命運就不會這樣的。


    到底是該感歎楊思齡呢,還是被人設計的他自己?


    曾泉轉過頭,對蘇以珩擺擺手,蘇以珩便讓讓手下蓋上了冰棺。


    “明天我去見她父親,和他正式談談,商量一下安葬楊思齡的事。”曾泉對蘇以珩道。


    方希悠看著曾泉。


    蘇以珩點頭,道:“嗯,我知道了。隻是,進叔同意——”


    “這件事,是我該做的。”曾泉打斷蘇以珩的話,道。


    蘇以珩看著曾泉,沉默了片刻,便說:“我知道了,你到時候和我說就行了。”


    “走吧!這裏,怪冷的。”方希悠說完,就走了出去。


    曾泉和蘇以珩跟著她出去了。


    “其他的事,追查的怎麽樣了?”曾泉問蘇以珩。


    “正在查。”蘇以珩道,“我已經讓他們加快。”


    “沒關係,現在就是收尾工作,隻要別給外人留下把柄就行了。”曾泉道。


    蘇以珩不解,看向方希悠。


    “我們準備和那邊攤牌了,這類事,以後就算再出現,我們,一概不認。”方希悠對蘇以珩道。


    “這麽,管用嗎?”蘇以珩問。


    “現在當然是不管用,等政表哥回來,開始調查他們家公司的時候,他們就知道了。”曾泉對蘇以珩道。


    “你是說徐。”蘇以珩問。


    曾泉點頭。


    三個人往辦公室走去,到了辦公室,蘇以珩給曾泉和方希悠倒了兩杯水。


    “等政表哥回來,我們再一起商議一下具體的行動計劃,到時候,你也一起過來。”曾泉對蘇以珩道。


    “嗯,我知道了。”蘇以珩道。


    “以珩——”方希悠看著蘇以珩,問。


    “什麽?”蘇以珩問道。


    “你跟廣東那邊的人要通個氣,沈家楠在那邊需要協助。”方希悠道。


    “好,我知道了,等會兒我就安排。”蘇以珩道,“他在那邊,怎麽樣?”


    方希悠看了曾泉一眼,對蘇以珩道:“潮汕人的傳統,你也是知道的。想要找到入手的地方,並不容易。”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會配合他的。”蘇以珩道。


    “那接下來,阿泉,你怎麽打算?”蘇以珩看著方希悠和曾泉,問。


    “首長讓我去荊楚上任,從滬城離開。”曾泉道。


    蘇以珩看著夫妻兩個,愣了下,才“哦”了聲,道:“那你什麽時候動身?”


    “等文件下來就去滬城辦交接。”曾泉道,“這兩天先在京裏處理這次的事。”


    蘇以珩點點頭。


    方希悠看著兩個人,便說:“咱們先回家吧!以珩,一起去我們家,咱們喝幾杯。”


    兩個男人看著她。


    “走吧,事情終於結束了,這段時間,大家也都累壞了。”方希悠道。


    “我給漱清和迦因打電話,一起過去吧!”曾泉道。


    說著,曾泉便拿出手機。


    方希悠看著他,便說:“會不會太晚了,影響他們休息?”


    說著,方希悠看向蘇以珩,蘇以珩知道方希悠的意思,卻低下頭,沒說話。


    “是啊,時間太晚了。”曾泉也注意到方希悠的表情,便說道。


    “嗯,反正漱清還要在京裏待兩天的,明晚咱們再約他們吧!”方希悠道。


    “也好。”曾泉道,說著便起身了,“以珩,你準備一下,咱們走吧。”


    “好。”蘇以珩道。


    說著,蘇以珩就看著曾泉走了出去,而方希悠並沒有和曾泉一起出去。


    “你不想見迦因嗎?”蘇以珩問方希悠道。


    “沒有,我隻是,隻是沒準備好心情。”方希悠說著,端起水杯子,喝了口。


    蘇以珩歎了口氣。


    “你這又是何必?”蘇以珩道。


    “以珩。”方希悠叫了他一聲。


    蘇以珩看著她。


    “領導調整了漱清和阿泉的次序,要著力培養漱清了,讓阿泉排在漱清之後。”方希悠道。


    蘇以珩並沒有覺得奇怪,卻說:“你,不喜歡這樣?”


    “怎麽會喜歡?”方希悠道,“這麽一調整,阿泉的將來,變數會更多——特別是眼下這樣的局勢。”


    “領導做這種安排,也是有他的道理的。而且,這樣一來,不是可以保護阿泉,讓阿泉有更多的精力。”蘇以珩道。


    方希悠搖頭,看著蘇以珩。


    “你,是不支持霍領導嗎?”蘇以珩問。


    “我沒有不支持他,隻是,我——”方希悠道。


    “你擔心一旦他先上去,阿泉就沒機會了,是嗎?”蘇以珩問,“還是說,你覺得迦因不配擁有原本屬於你的那個位置?”


    方希悠並沒有否認,道:“漱清的能力,是應該繼續往前,這一點,我們都承認,拿出來說,也沒有人可以否認漱清。可是,迦因她——”


    “希悠,給迦因一個機會。既然霍領導能被大家認可,為什麽不給迦因一個機會呢?她就算做的不如你好,可是,我們也不該剝奪她的機會,對不對?”蘇以珩道,“她是霍領導選擇的女人,是霍領導的妻子。你能肯定霍領導的能力,為什麽就要懷疑他選擇妻子的眼光呢?”


    方希悠,沒有說話。


    “希悠,不管你對迦因有什麽看法,還是藏在心裏,或者,你去幫助她改進。否則——”蘇以珩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明白。”方希悠道。


    蘇以珩看著方希悠,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們準備走吧!”


    “他可能在那女人那邊。你,要過去嗎?”方希悠看著蘇以珩,道。


    曾泉一個人去了楊思齡的屍體旁邊了,方希悠知道,蘇以珩也知道。


    方希悠這麽說出來,蘇以珩便沒有說話了。


    “以珩,我和他,已經,不可能了。”方希悠歎道。


    蘇以珩看著她,什麽都說不出來。


    與此同時,曾泉站在楊思齡的冰棺前麵,看著裏麵躺著的人,回想起孫穎之今天和他說的那些話。


    他是該感謝楊思齡嗎?還是說,怨恨這個陷害了自己的女人呢?如果不是楊思齡,那麽,他和孫穎之的關係,會尷尬的無法言喻,就算他們兩個不結婚,也會尷尬到無法相見的地步。而且,最關鍵的是,領導的計劃,就全盤崩潰了。


    如果那樣的話,他是不是就可以去自由選擇自己的生活了?


    怎麽可能呢?這是他的命運,或者,也可以說是他的選擇。不管他怎麽抗拒這種被安排的人生,事實上是,這是他接受的人生,他沒有別的選擇了。


    那麽,楊思齡,又算是什麽呢?一個可有可無的犧牲品?


    犧牲品?在這個世上,誰又可以說自己不是犧牲品呢?每個人都在犧牲,所有人都在犧牲。


    梅花?難道說,那一晚,他還和楊思齡說了梅花的事?他怎麽會那麽,那麽不謹慎?


    他喜歡的人,最喜歡的是梅花,所以,他就愛屋及烏了,是嗎?


    隻是,這麽多年下來,他還有心思和精力去挽回他們越來越遠的心嗎?


    希悠不喜歡迦因,越來越不喜歡。她覺得迦因搶走了原本屬於她的一切,不光是愛情,現在連她的夢想都搶走了嗎?


    這樣的希悠,還是過去那個希悠嗎?


    人,都會變的,他變了,希悠也變了,穎之,也變了。


    “阿泉,對不起,我總是給你添亂,我害了你,我——”穎之在他麵前哭泣說。


    他不會怪穎之,不管,穎之做了什麽,他都沒有辦法責怪穎之。穎之是為了他,這一點,他知道。


    隻是——


    不能讓這樣的情況繼續下去了啊!


    可是,人性,又豈是他可以改變的?就算他想要改變現狀,又談何容易?


    冰棺裏躺著的,是一個和他隻有一夜之交的女人,甚至那一夜的任何細節,他都無從回憶。為什麽他會在這裏站這麽久呢?到底是在看著死去的女人,還是看著自己?


    胳膊上,突然多了一份重量。


    他側過頭,看見的是方希悠。


    “走吧!”她說。


    “嗯,走吧!”他說道。


    說完,他就朝著門口走了。方希悠最後回頭看了眼躺在冰棺裏的楊思齡,在心底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這就是所謂的善惡到頭終有報嗎?


    如果是,她還是不是該感謝穎之幫了她的忙呢?


    世間的事,就是這樣撲朔迷離、難以預測。


    方希悠一直希望除掉楊思齡母女,可是沒想到孫穎之出手解決了楊思齡,現在,就隻剩下那個孩子bobo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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