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這邊,霍漱清和蘇凡和好之後,繼續和往常一樣,隻要不是出差,不管加班工作多晚,都會回到家裏。畢竟兩個孩子不在,這是多麽難得的二人世界?要是不抓緊做一點兩個人喜歡的事,豈不是辜負了天意?


    因此,從那天開始後續的幾天裏,霍漱清都是有空就在家裏陪著蘇凡。


    “哎,咱們後院裏這兩天蓋的那個小房子是幹什麽的?你怎麽不讓我進去看看啊?”


    周五的晚上,蘇凡坐在二樓的大陽台上,給霍漱清倒茶,看著他在一旁翻閱資料,問道。


    “呃,明天就完工了。明天下午我帶你看,怎麽樣?”他抬頭看了眼坐在自己對麵的她。


    “明天下午?”蘇凡問。


    他點頭。


    “不是明天早上還要去醫院嗎?”她問道。


    “等我們從醫院回來就可以看了,你再等一個晚上。”他說。


    “你這個人也真是無聊,自己家裏做點什麽都要搞神秘。”蘇凡趴在沙發上,看著窗外院子裏那個玻璃房。


    他笑了,放下手裏的文件,起身走到她身邊,俯身趴在她的背上,道:“咱們這院子裏太單調了,所以稍微布置一下,你不喜歡?”


    她回過頭,看著他,他便起來了。


    “喜歡啊!隻是,呃,這又不是我們自己的家,遲早都要走的。等我們走了,弄的再漂亮,還不是一樣被以後住的人拆掉嗎?你覺得好,可能人家後來的女主人嫌棄呢!”蘇凡坐在沙發上,端起茶杯喝了口,道。


    他卻神秘地笑了,坐在她身邊,攬住她的肩,道:“那就搬走嘛!”


    “搬?”她盯著他。


    “當然了,你喜歡,那就搬嘛!現在交通這麽方便,從這裏搬走也不算難事。”霍漱清道。


    “你就跟我說嘛,那是什麽啊?”她拉著他的手,撒嬌道。


    他笑了,道:“那你,親我一下再說。”


    她便親了下他的臉,他搖頭。


    他不滿意。


    好吧!


    她隻好又親了下他的嘴唇,蜻蜓點水一樣。


    他依舊不滿意。


    “我都親你了,你別耍賴。”她說道。


    “你這完全就是應付我的。”他真的開始耍賴了。


    蘇凡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說:“那你想要怎麽樣嘛?”


    “呃,總之讓我,呃。”他還沒說出來,她就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


    霍漱清含笑看著她。


    蘇凡抱著他的脖子,盯著他,道:“讓你求饒,是不是?”


    “嗯,這個可以!”他說,“不過,你可以。”


    她無聲地笑著,伸手開始解他襯衫的扣子,慢慢的,一粒一粒的。


    霍漱清倒抽一口氣,注視著她。


    她低下頭,一點點吻著他,從他的唇瓣開始,一直往下,到他的下巴,到脖子,再到解開扣子的胸口。


    夜色,如同被茶壺裏的玫瑰花瓣暈染出粉紅的色彩。


    他閉上眼,頭往後仰著,雙手緊緊抓著她的腰。


    直到感覺到她從他的腿上離開,蹲在他的麵前。


    “壞丫頭。”他的雙手,插進她的頭發,喘息道。


    她抬頭,看向他,他的視線卻也與她的交織在一起。


    蘇凡笑了下,卻一把被他拉了起來,驚呼一聲,直接被他按在他的腿上。


    “死丫頭,你這是想要我的命嗎?”他吻著她的臉,道。


    “這是你自己說的啊!要我親你的嘛!現在又怪我?”蘇凡躲著他的吻,道。


    “你這個壞丫頭!”他緊緊卡著她的身體,吻著她。


    “你的電話,電話!”蘇凡突然聽見他的手機響了,躲著他,提醒道。


    他的下巴搭在她的肩上,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歎道:“等什麽時候有空了,一定好好懲罰你這個小妖精。”


    是的,他現在沒空,事情一大堆。


    蘇凡笑了下,快速親了下他的嘴唇,趕緊從他腿上起來,從桌子上拿來他的手機,遞給他。


    “是我。”霍漱清接聽了電話。


    蘇凡便把茶壺裏的水倒掉,重新燒水開始泡茶。


    他很喜歡在自己工作的時候有蘇凡坐在身邊泡茶聊天,或者兩個人各自做著自己的事,卻時不時會說兩句話。空氣裏是玫瑰花的香氣,隻要微微一轉頭就會看見坐在身邊的她。這就是人生最美妙的事了吧!


    “你這件事,到哪一步了?”霍漱清看了一眼她正在閱讀的資料,問道。


    她正在看的是疆省婦聯搞的那個《反家暴法》相關的活動。


    “還在討論中。”蘇凡說著,看著他,“我覺得這件事做起來好難。你有什麽建議給我嗎?”


    霍漱清想了想,道:“你的出發點和想法是沒有問題的,也很好。隻不過,你對現實考慮的不夠全麵。”


    “你什麽意思?”蘇凡側著身坐在沙發上,望著他。


    “首先,從法律的角度來說,相關的配套條例並沒有完善,所以實施起來很困難。而要促進立法過程,比較複雜,也很漫長。


    比如說,家暴的治療,不管是身體傷害還是心理傷害的治療,費用怎麽分配?受家暴一方如何獲得合理的賠償?等等。其次,從法院這邊來說,判決和執行之間的問題,是所有案件都不得不麵對的。


    而案件執行的時間一旦拖長,對於很多女性是很不利的。特別是那些沒有收入來源或者收入很低的女性。


    最後,也是最重要最根本的一點,”霍漱清說著,端起茶杯喝了口,“有多少女人願意站出來去告自己的丈夫或者其他的施暴者?


    我們比如說受害者是女性的話。有多少人會站出來?


    在中國人的傳統裏,這是家務事,家醜不可外揚,所以才造成了今天這樣的局麵。


    雖然法律出來了,可是一直沒有很好的效果,歸根結底,還是這個原因。”


    蘇凡,陷入了深思。


    “我知道,可是,正因為這樣,我們才要努力去喚醒女性的意識,幫助她們,不再讓她們在受到家庭的暴力之後,還要遭受社會的歧視和遺棄。”蘇凡道。


    “所以我說你的想法非常好,但這件事,要做起來,太難了。蘇凡!”他說。


    “如果什麽都不做,隻會看著更多的女人和孩子在家庭中受到傷害。因為無法承受暴力而走上犯罪道路的,或者說被暴力致死的,隻會越來越多。”蘇凡道。


    霍漱清看著她,道:“你這是要和傳統思想做鬥爭,你覺得你可以成功嗎?不止是傳統思想,還有整個法律體係。你。”


    “不管能不能成功,都要去試。如果誰都無動於衷,又怎麽期待情況會改變?”蘇凡說著,看著他,頓了下,問道,“是不是別人在你這裏說什麽了?抗議什麽的?”


    “那倒沒有。跟我抗議什麽?你又沒做違法的事。”霍漱清道。


    蘇凡不語。


    “隻不過呢,我覺得你有些操之過急了。”霍漱清道。


    “為什麽?”蘇凡問。


    “疆的整體文化氛圍和社會發展都不夠發達,人們的思想意識未必會到那個地步。你去鼓勵女性保障自己的權利,為她們提供保護和幫助,不一定會讓她們理解和支持你的行為。”霍漱清道。


    蘇凡陷入深思,點點頭,道:“是啊,疆的女性文化水平不是很高,而且,關鍵還有宗教的影響。”


    “你之前那個扶持孤兒院、幼兒園和學校的項目,受到了廣泛的支持和認可,那是因為那件事是社會關注和期待改變的。可這次的事。”霍漱清道。


    “你覺得不該做嗎?”蘇凡問。


    “不是不該,隻是,有些朝前了。”霍漱清道。


    “那我。”蘇凡問。


    “我覺得你可以調整一下思路,把這個當做一個活動去搞,向廣大婦女宣傳如何保障自身權利,告訴她們家暴是什麽,怎麽做。這些都可以,可是,不要鼓勵她們走進法院。否則。”霍漱清建議道。


    “會影響安定團結?”蘇凡問。


    霍漱清笑了下,道:“雖然會,但不是全部。”


    蘇凡默不作聲,陷入了思考。


    “不過呢,我覺得你可以在全國婦聯開會的時候去倡議這件事。”霍漱清道。


    蘇凡望著他,問:“你的意思是。”


    “畢竟那是全國性的會議,麵向著全國。而且現在在發達地區女性的獨立意識已經越來越高,你去那些地方試點實施,可能會更有效果一些。你在全國婦聯也有職位,你可以選擇其他的省份來實施你的想法,比疆要更好。”霍漱清道。


    “你真是太聰明了,我怎麽沒有想到這一點?”蘇凡驚喜道。


    霍漱清笑了,道:“被你誇聰明,我真是有點高興不起來。”


    “幹嘛嗎?我說你聰明就是侮辱你了?”蘇凡道。


    霍漱清給自己倒了杯茶,道:“咱們不是和滬城有協作嗎?你可以和那邊的聯係一下,到時候直接在滬城試點,怎麽樣?”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蘇凡道,“謝謝你提醒了我,要不然我還真的。”


    霍漱清遞給她一杯茶,道:“你隻是缺乏經驗而已,多在基層走走,了解一下職工的日常生活和想法,慢慢的你就什麽都會處理了。


    畢竟我們的麵向的是全體的職工,如果不了解職工的生活,再怎麽好的隻不過是一紙空文而已。記住,要切合實際,這是最根本的原則。”


    蘇凡點頭。


    “沒關係,慢慢學,你有時間。”霍漱清道。


    蘇凡笑了下,道:“那也離不開有你這個好老師指導啊!”


    “這話說的不錯,不過呢,你總得交夠學費才行,要不然老師也不會好好教你的。”霍漱清說著,手指輕輕彈著她的鼻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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