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以珩盯著她,卻是久久說不出一個字。


    “我們,回家吧!”方希悠看了他一眼,道,“太冷了。”


    蘇以珩的車子,就停在路邊,方希悠走了上去,蘇以珩跟著她。


    可是,上了車,蘇以珩也是許久的,什麽都不說。


    方希悠也知道他生氣了,便說:“你想罵就罵吧!”


    “我罵你幹什麽?”蘇以珩的背靠著車椅背,仰著頭看著車頂,歎了口氣,“一直以來,你比我們都有主見,不管做什麽事,都有你的理由。我還罵你幹什麽?連阿泉都不說什麽,我有什麽資格?”


    方希悠苦笑了下,道:“是啊,我有我的理由,我的理由,又是什麽呢?”


    蘇以珩,一言不發。


    “其實,我希望他罵我一頓,真的,如果他對我發火,至少說明,他還是在乎我的。可是,你知道嗎?他跟我說什麽?”方希悠看著蘇以珩,可蘇以珩依舊什麽都沒有說。


    “他說,是他的錯,是他做的不夠好,所以呢,他要放我自由,讓我去追求我的幸福。”方希悠說著,語氣裏充滿了戲謔和嘲笑,嘲笑她自己,嘲笑追求。


    蘇以珩看著她,道:“難道他說的不對嗎?”


    方希悠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看著他。


    “你覺得他這麽做,就是對你無所謂的表現嗎?”蘇以珩問道。


    “難道,不是嗎?”方希悠的聲音,低了下來。


    蘇以珩歎了口氣,道:“希悠,我不想指責你的私生活,我不想說你這麽做怎麽了,隻有阿泉才有資格說。身為朋友,和你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我隻能說,我,很不理解你這樣的做法。當然,你對你的身體有決定權,你想,想和什麽男人,那是你的自由。


    可是,希悠,我真的,說實話,到現在,我也,很難,很難接受你這麽做。


    這件事會對你,對阿泉,對方家,對整個集團有什麽影響,這些話,不用我說,白叔他們肯定也和你說過了。


    隻是,我,我隻是想說,如果你想用這件事來證明你和阿泉之間的關係或者說他對你在意不在意,你真是,太,愚蠢了!”


    愚蠢?


    方希悠,呆住了。


    蘇以珩,從來都沒有用這麽樣的詞語形容她。


    她,怎麽會是愚蠢的?


    她方希悠,怎麽會,愚蠢?


    方希悠盯著他。


    可是,蘇以珩絲毫沒有要跟她道歉的意思。


    “你,說什麽?”方希悠反問道。


    可是,蘇以珩沒有重複,他轉過頭,又轉過來,看著方希悠,道:“用出軌來驗證婚姻可靠與否,這是隻有蠢女人才會做的事。這種驗證,沒有絲毫的意義,除了讓你們之間的關係更加惡化之外,你還能得到什麽?”


    方希悠,一言不發。


    “希悠,我是很不理解你這麽做的理由。你一心要扶持阿泉上位,為了這件事,你付出了多少,方家付出了多少,可現在,你因為這種荒謬的想法,把一切毀於一旦,你很開心嗎?你的目的就達到了嗎?阿泉不跟你離婚,你覺得他還該怎麽做?當做什麽事都沒有一樣和你在一起生活?”蘇以珩道。


    此刻的蘇以珩,語氣和神色,都是方希悠從沒見過的嚴厲。或者說,她見過這樣的他,可是,從沒見過他這麽對待她。


    “如果你說,你是因為愛上了沈家楠,所以才和他在一起,這樣的話,不管是誰都會理解你,阿泉也會,我相信他會,我也會,所有人都會。


    可是,你和沈家楠在一起,你是因為愛他嗎?對於你來說,他算是什麽?


    一夜牛郎,還是你的真愛?


    你這麽做,不止是玷汙了你自己的愛情,也毀了沈家楠。


    這些,你就想不到嗎?居然,居然,你現在因為阿泉對你的出軌表現的冷靜,你就責怪他?怪他對你不在意?”蘇以珩道。


    “那麽,對於他過去的事,是不是我也可以追究?是不是因為你們是男人,你們就這樣……”方希悠道。


    “這是一個性質的問題嗎?”蘇以珩打斷方希悠的話。


    “難道不是嗎?”方希悠道,“因為你們是男人,男人做錯事就可以被原諒,女人就要……”


    “那我問你,阿泉,他出軌了嗎?他和你結婚這麽多年,他跟別的女人做了什麽嗎?你讓我盯了他這麽多年,他什麽時候做過那樣的事?


    我承認,婚前,婚前是有不當的行為,包括他和楊思齡的事,可那都是結婚前,婚後他做過什麽嗎?沒有,對不對?


    你現在把他婚前的行為,和你婚後的行為扯為一談,我,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說了,希悠,我不敢相信,你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你居然會這樣!”蘇以珩道。


    淚水,從方希悠的眼裏湧了出來。


    她轉過頭,蘇以珩歎了口氣,看著她,給她一張紙巾,她卻沒動,他便拿起紙巾,輕輕給她擦著淚。


    “對不起,希悠,我不該,不該這麽,用這樣的語氣說你。可是,希悠,這件事,是你錯了,哪怕我說我理解你,你也是錯了。


    大錯特錯,傷害了阿泉,毀了太多人的努力,這是你不該犯的錯,誰都能犯這種錯,你不能犯。”蘇以珩道,“你說,你不是完美的,我知道。可是,不完美的人,也不應該這樣。”


    方希悠看著他,撲在蘇以珩的懷裏。


    “以珩,我知道我錯了,我知道我不該那麽做,可是,我真的,我不能沒有他,我,不想……”方希悠在蘇以珩的懷裏哭泣著。


    蘇以珩輕輕拍著她的背。


    “我錯了,以珩,我,真的錯了。”


    蘇以珩一言不發,輕輕擁著方希悠。


    車子,緩緩開進了曾泉和方希悠的家的院子,停了下來。


    “到家了。”蘇以珩輕聲對方希悠道。


    說著,他鬆開方希悠,方希悠看向車窗外,李璐和孫阿姨已經在車邊等候他們了。


    “擦一下眼淚。”蘇以珩道。


    方希悠擦了眼淚,和蘇以珩一起下了車。


    “珩少……”李璐和孫阿姨問候道。


    “辛苦你們了。”蘇以珩對她們和其他的人員道。


    “應該的。”孫阿姨笑著說。


    方希悠一言不發,走進了樓裏。


    大家都看出來方希悠心情不好,可是誰都沒敢說。


    “李璐,你去幫方小姐換一下衣服,等會兒我有話問你。”蘇以珩道。


    “好的,珩少。”李璐說完,就趕緊跟著方希悠走了。


    “家裏有什麽需要的嗎,孫阿姨?”蘇以珩問孫阿姨道。


    “沒有沒有,珩少,閔秘書派人都置辦妥當了。”孫阿姨道。


    蘇以珩點點頭,道:“希悠和阿泉工作都很忙,家裏的事,就辛苦您了。”


    “應該的,珩少,這是我的工作嘛!”孫阿姨笑著說。


    這時,蘇以珩的助理過來,給孫阿姨手裏放了一張卡。


    “珩少……”孫阿姨尷尬地說。


    “這裏麵的錢,是拜托您平時看著家裏缺點什麽,就去置辦的。還有家裏人員的年節生日紅包,也都從這裏出。”蘇以珩的助理對孫阿姨道。


    “好,那,我就收下了,謝謝珩少。”孫阿姨陪笑道。


    蘇以珩笑了下,坐在沙發上,道:“這是希悠第一次來武漢,生活方麵有什麽不適應的,您老就多上點心,照顧著她點。”


    “珩少您客氣了,照顧泉少爺和方小姐,這本來就是我的責任。您太客氣了。”孫阿姨笑著說。


    蘇以珩點點頭。


    這時,李璐就從樓上下來了。


    孫阿姨便對蘇以珩說:“珩少,您今晚是住家裏,還是怎麽樣?要不要我們給您準備一間客房?”


    “麻煩您了。”蘇以珩道。


    孫阿姨便告辭上樓了。


    “珩少……”李璐問候道。


    “希悠呢?”蘇以珩問。


    “方小姐她,心情不好,她說她先洗個澡。”李璐道。


    蘇以珩點點頭,便站起身,李璐忙領著他來到一樓的一間會客室,關上門。


    “珩少,您有什麽吩咐?”李璐問道。


    “希悠和阿泉,最近,情況怎麽樣?”蘇以珩問。


    李璐麵露難色。


    蘇以珩一看就明白了。


    “很,糟糕嗎?”蘇以珩問。


    李璐,點頭,便把這幾天的情況說了下。


    蘇以珩的臉色,越來越沉重。


    事情到了這樣的地步,也不能說怪曾泉,可希悠那邊,責怪過多也沒用。而且,希悠現在的狀態,責怪,反倒不是好的解決辦法。但是,他們兩個這樣,也不能說強按牛喝水啊!


    “珩少……”李璐叫了聲。


    蘇以珩看著她。


    就在李璐和蘇以珩說話的時候,曾泉的電話來了。


    “以珩,你已經到家了嗎?”曾泉問。


    “嗯,剛到一會兒,你是不是還在忙?”蘇以珩問。


    “是啊,還要大概半小時才能走。你們先聊著。”曾泉道。


    “好,你先忙!”蘇以珩道。


    說完,曾泉那邊就掛了電話。


    “我和閔秘書長也商量過了,可是這件事,該怎麽處理,還得請珩少您……”李璐道。


    蘇以珩點點頭,道:“我知道,我會和他們兩個好好談的。”


    說完,蘇以珩就拉kai房門,上樓去找方希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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