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8章 為母
吳大芳剛才已經看過兒子的遺體，就算見識在淺，她也能看出自己兒子身上的傷口可不是一般的意外，分明就是刀傷。
兒子死了，這是事實，但她不能這麽不明不白的，若真是兒子被人給殺了，她就是拚了這條老命，拚得傾家蕩產也得給兒子討一個公道。
那剛才拄著拐棍的老爺子，這會也是從車上下來了，憤怒的說道：“成華死得慘啊，我們必須得要一個說法，否則，我們不會接成華的遺體，我們得報警。”
老爺子明顯比較老練，一下就說出了問題的關鍵。
其餘老鄉也都是紛紛喊道：“對，我們必須要個說法！”
“成華是個好孩子，每次回來都給我們帶東西，給孩子們帶玩具，不能這麽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殺人償命，必須要找到殺人犯！”
“對，交出殺人犯！”
……
看得出來，這些老鄉並非跟著嚷嚷，而是真的在為譚成華鳴不平。
農村裏的鄉親們，他們質樸單純，加上年輕人都出去務工了，正所謂遠親不如近鄰，所以一個院子裏的人，感情都是極好，平日大家互相幫忙，而從他們的語言中，也不難聽出，譚成華的為人十分不錯，深得鄉親們的讚許。
正是這樣一個好人，一個好兄弟，卻因為自己的事情被連累了，夏冬陽心頭更是愧疚無比。
待到眾人情緒稍微平複了一點，夏冬陽便對吳大芳說道：“大孃，是有人要對付我，成華為了保護我，這才受傷的，是我對不起他！”
吳大芳一聽，頓時麵色大變，一把揪住夏冬陽的衣領，嘶吼道：“你個天殺的，為什麽要我兒去擋刀子，為什麽，你還我兒子的命，還我兒子的命！”
他說著，雙手拚命的搖晃著夏冬陽。
有人便是喊道：“打，打死他，為成華報仇！”
“對，打死他！”
……
隨著有人這麽一吆喝，立時就有人動手，對著夏冬陽拳打腳踢，也有人從旁邊的菜地中，抓扯起菜葉，對著夏冬陽一陣亂扔。
趙雪妍站在一旁，心頭雖然著急，但也沒有上前，畢竟，吳大芳等人，這時候需要發泄情緒，而夏冬陽也隻有這樣，心頭的愧疚方才會減少一點。
幾個工人這時候也在一旁看著沒有上前，畢竟，他們的職責隻是送遺體過來，並沒有要保護的意思，當然，夏冬陽也不會讓他們插手。
一旁譚成華的弟弟譚成軍，卻是站著沒動，隻是任由眼淚不斷滑落而下。
他年紀並不大，平時無論在家裏還是學校都是乖孩子，性格稍微有點內向，所以未敢上前動手。
眾人發泄了一番後，方才停了下來，隻見夏冬陽右額頭上被那老大爺的拐杖打了一個大包，臉上也有幾團紅紫，一身黑色的襯衣，更是被扯得扣子崩落了幾顆，露出一些傷痕累累的皮膚，右肩上還耷拉著一根青菜，整個人狼狽不已。
吳大芳整個人無力的癱坐在地上，悲憤的嚎啕大哭了起來，這一刻，其餘人也都是站定了，沉默了。
天，似乎也感受到了吳大芳的悲痛情緒，這一瞬間就黑近了，空曠的鄉野上，隻響徹著吳大芳悲痛欲絕的哭聲。
趙雪妍看得暗鬆了一口氣，這些鄉親雖然口口聲聲說要殺了夏冬陽，但也沒有下死手。
夏冬陽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蹲著身子，對吳大芳說道：“大孃，成華是我的兄弟，他是為了救我而死的，我知道，這時候說再多的話，都不能讓你的心好受一點。
如果，你願意，以後我就給你當兒子，我孝敬你！”
吳大芳卻是說道：“不用了，我有兒子，你們大老板的孝敬，我們窮人家消受不起！”
聽得出她語氣中的怨氣，夏冬陽也隻是沉默了，知道這時候是多說無益，默默地陪在這裏，有什麽需要就立即做吧。
過了一會兒後，吳大芳方才漸漸暫緩了哭泣，而後緩緩撐著地，想要站起來。
夏冬陽急忙伸手去扶，卻是被吳大芳一把給揮開了，後麵的譚成軍快速上來扶著母親，雙眼卻是恨恨的盯著夏冬陽，他雖然不敢動手，但恨意卻不會比任何人少。
接著，吳大芳便對他說道：“軍兒，接你哥哥回家！”
“嗯，媽！”
譚成軍應了一聲，母子倆便上車去，來到車門口，吳大芳便對父老鄉親們喊道：“各位長輩，請你們幫幫我，送我兒子回家！”
鄉親們紛紛說道：“大芳，我們幫你！”
“我們來幫你！”
……
看著這些老弱病殘幼的鄉親們，夏冬陽連忙上前說道：“大孃，我叫了人來，讓他們來做吧！”
吳大芳卻是說道：“不用了，我自己的兒子，我自己找人接他回家，夏老板做大事的，謝謝你送我兒回來，你請回吧！”
她語氣中難免有怨氣和嘲諷，更多的卻是硬氣，作為一個母親的硬氣，有道是，女本柔弱，為母則剛！
其餘鄉親也是紛紛說道：“對，你們這些大老板，都假惺惺的！”
“成華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我們知道給他辦理身後事！”
“你不走我們還動手了！”
……
夏冬陽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但他真的擔心，這一幫老年人上去抬冰棺，會傷著自己的身體。
一旁一直沒說話的趙雪妍，這時候說道：“吳大孃，我知道你心頭有恨，但冰棺很重，傷著鄉親們就不好了！”
吳大芳卻是說道：“我們不要你的冰棺，我隻要兒子！”
其餘鄉親們也說道：“對，誰要你的東西！”
“我們自己會給成華找！”
“弄走你這些髒東西！”
……
趙雪妍接著又說道：“吳大孃，成華的遺體已經冷凍了兩天了，現在天氣還很熱，我知道你不想用我們帶來的東西，但你肯定不想成華的遺體，到時候受到什麽損傷吧，我們先給成華停靈，後麵的事在慢慢說，好嗎？”
吳大芳聽得是一怔，是啊，不能讓兒子的身體有什麽損傷。
看著她思忖著，趙雪妍立時對兩個工人和那司機說道：“師傅們，麻煩了！”
夏冬陽也跟著上前，這一次，吳大芳沒有再阻止了，當冰棺抬下來時，她眼淚再次止不住，在譚成軍的攙扶下，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
吳大芳剛才已經看過兒子的遺體，就算見識在淺，她也能看出自己兒子身上的傷口可不是一般的意外，分明就是刀傷。
兒子死了，這是事實，但她不能這麽不明不白的，若真是兒子被人給殺了，她就是拚了這條老命，拚得傾家蕩產也得給兒子討一個公道。
那剛才拄著拐棍的老爺子，這會也是從車上下來了，憤怒的說道：“成華死得慘啊，我們必須得要一個說法，否則，我們不會接成華的遺體，我們得報警。”
老爺子明顯比較老練，一下就說出了問題的關鍵。
其餘老鄉也都是紛紛喊道：“對，我們必須要個說法！”
“成華是個好孩子，每次回來都給我們帶東西，給孩子們帶玩具，不能這麽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殺人償命，必須要找到殺人犯！”
“對，交出殺人犯！”
……
看得出來，這些老鄉並非跟著嚷嚷，而是真的在為譚成華鳴不平。
農村裏的鄉親們，他們質樸單純，加上年輕人都出去務工了，正所謂遠親不如近鄰，所以一個院子裏的人，感情都是極好，平日大家互相幫忙，而從他們的語言中，也不難聽出，譚成華的為人十分不錯，深得鄉親們的讚許。
正是這樣一個好人，一個好兄弟，卻因為自己的事情被連累了，夏冬陽心頭更是愧疚無比。
待到眾人情緒稍微平複了一點，夏冬陽便對吳大芳說道：“大孃，是有人要對付我，成華為了保護我，這才受傷的，是我對不起他！”
吳大芳一聽，頓時麵色大變，一把揪住夏冬陽的衣領，嘶吼道：“你個天殺的，為什麽要我兒去擋刀子，為什麽，你還我兒子的命，還我兒子的命！”
他說著，雙手拚命的搖晃著夏冬陽。
有人便是喊道：“打，打死他，為成華報仇！”
“對，打死他！”
……
隨著有人這麽一吆喝，立時就有人動手，對著夏冬陽拳打腳踢，也有人從旁邊的菜地中，抓扯起菜葉，對著夏冬陽一陣亂扔。
趙雪妍站在一旁，心頭雖然著急，但也沒有上前，畢竟，吳大芳等人，這時候需要發泄情緒，而夏冬陽也隻有這樣，心頭的愧疚方才會減少一點。
幾個工人這時候也在一旁看著沒有上前，畢竟，他們的職責隻是送遺體過來，並沒有要保護的意思，當然，夏冬陽也不會讓他們插手。
一旁譚成華的弟弟譚成軍，卻是站著沒動，隻是任由眼淚不斷滑落而下。
他年紀並不大，平時無論在家裏還是學校都是乖孩子，性格稍微有點內向，所以未敢上前動手。
眾人發泄了一番後，方才停了下來，隻見夏冬陽右額頭上被那老大爺的拐杖打了一個大包，臉上也有幾團紅紫，一身黑色的襯衣，更是被扯得扣子崩落了幾顆，露出一些傷痕累累的皮膚，右肩上還耷拉著一根青菜，整個人狼狽不已。
吳大芳整個人無力的癱坐在地上，悲憤的嚎啕大哭了起來，這一刻，其餘人也都是站定了，沉默了。
天，似乎也感受到了吳大芳的悲痛情緒，這一瞬間就黑近了，空曠的鄉野上，隻響徹著吳大芳悲痛欲絕的哭聲。
趙雪妍看得暗鬆了一口氣，這些鄉親雖然口口聲聲說要殺了夏冬陽，但也沒有下死手。
夏冬陽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蹲著身子，對吳大芳說道：“大孃，成華是我的兄弟，他是為了救我而死的，我知道，這時候說再多的話，都不能讓你的心好受一點。
如果，你願意，以後我就給你當兒子，我孝敬你！”
吳大芳卻是說道：“不用了，我有兒子，你們大老板的孝敬，我們窮人家消受不起！”
聽得出她語氣中的怨氣，夏冬陽也隻是沉默了，知道這時候是多說無益，默默地陪在這裏，有什麽需要就立即做吧。
過了一會兒後，吳大芳方才漸漸暫緩了哭泣，而後緩緩撐著地，想要站起來。
夏冬陽急忙伸手去扶，卻是被吳大芳一把給揮開了，後麵的譚成軍快速上來扶著母親，雙眼卻是恨恨的盯著夏冬陽，他雖然不敢動手，但恨意卻不會比任何人少。
接著，吳大芳便對他說道：“軍兒，接你哥哥回家！”
“嗯，媽！”
譚成軍應了一聲，母子倆便上車去，來到車門口，吳大芳便對父老鄉親們喊道：“各位長輩，請你們幫幫我，送我兒子回家！”
鄉親們紛紛說道：“大芳，我們幫你！”
“我們來幫你！”
……
看著這些老弱病殘幼的鄉親們，夏冬陽連忙上前說道：“大孃，我叫了人來，讓他們來做吧！”
吳大芳卻是說道：“不用了，我自己的兒子，我自己找人接他回家，夏老板做大事的，謝謝你送我兒回來，你請回吧！”
她語氣中難免有怨氣和嘲諷，更多的卻是硬氣，作為一個母親的硬氣，有道是，女本柔弱，為母則剛！
其餘鄉親也是紛紛說道：“對，你們這些大老板，都假惺惺的！”
“成華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我們知道給他辦理身後事！”
“你不走我們還動手了！”
……
夏冬陽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但他真的擔心，這一幫老年人上去抬冰棺，會傷著自己的身體。
一旁一直沒說話的趙雪妍，這時候說道：“吳大孃，我知道你心頭有恨，但冰棺很重，傷著鄉親們就不好了！”
吳大芳卻是說道：“我們不要你的冰棺，我隻要兒子！”
其餘鄉親們也說道：“對，誰要你的東西！”
“我們自己會給成華找！”
“弄走你這些髒東西！”
……
趙雪妍接著又說道：“吳大孃，成華的遺體已經冷凍了兩天了，現在天氣還很熱，我知道你不想用我們帶來的東西，但你肯定不想成華的遺體，到時候受到什麽損傷吧，我們先給成華停靈，後麵的事在慢慢說，好嗎？”
吳大芳聽得是一怔，是啊，不能讓兒子的身體有什麽損傷。
看著她思忖著，趙雪妍立時對兩個工人和那司機說道：“師傅們，麻煩了！”
夏冬陽也跟著上前，這一次，吳大芳沒有再阻止了，當冰棺抬下來時，她眼淚再次止不住，在譚成軍的攙扶下，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