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七月坐在露天花園的二層,獨自品嚐著麵前的幾份點心。


    經過之前紀宸曦那麽一鬧,短期內她和容軒是沒辦法再舉辦一次婚禮了。


    容軒便帶了她來這邊應酬,也算是多結交些朋友,最重要的是散散心。


    冤家路窄,在這麽清淨的地方,穀七月還能碰見紀小圓。


    一切都是孽緣。


    “七月,你也來了啊。”


    紀小圓六個多月的肚子明顯圓潤起來,她身形孱弱,雙手扶著自己的腰,頗為艱難地走著路,連坐下這個動作都做得十分吃力。


    穀七月看也沒看她一眼,自顧自地吃著東西。


    紀小圓吃了閉門羹,卻也不生氣,摸著自己的肚子,垂下頭淺淺地笑。


    麵前擺的蛋糕被穀七月一口一個吞下去,沒一會,盤子裏空空如也。


    紀小圓還坐在她旁邊,一下下地撫摸自己的孕肚,眼角的餘光瞥著穀七月。


    穀七月在心底冷哼出聲,又懶得跟紀小圓糾纏,徑自起了身。


    紀小圓見她要走,立刻匆匆站起來,三步並兩步衝到她跟前拽著她的胳膊:“你和容軒到底什麽時候結婚?”


    “關你什麽事?”


    穀七月不耐地甩開紀小圓的手,抬了腳欲下樓,誰知紀小圓又纏了上來,死抓著穀七月不放,非要逼著她跟容軒趕緊領證辦婚禮。


    “你是不是有病!”


    穀七月用盡全身的力氣把自己的胳膊從紀小圓的雙手中抽出,她看著自己胳膊上一道又一道的抓痕,氣不打一處來。


    耳畔,紀小圓突然驚慌失措地尖叫,穀七月抬起頭,隻見紀小圓雙手在半空中胡亂飛舞,身形在她眼前晃了兩下,然後就一個重心不穩,身體直勾勾地從樓梯上滾落下去。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穀七月還站在原地,沒反應過來。


    一行人吵吵鬧鬧地跑過來,看見紀小圓躺在樓梯邊,血跡從樓梯中間的台階開始,蛇一般蜿蜒著延伸到她身下,一灘猩紅的血液越聚越多,緩緩地向四方散開。


    紀宸曦從人群中衝出來,抱起已經昏死過去的紀小圓,心急如焚地跑到門口,直接上了救護車。


    “七月,你沒事吧?”


    容軒看見穀七月胳膊上紅腫的抓痕,憂心忡忡地問。


    “我沒推她。”


    穀七月擰緊眉頭,費盡心思回憶剛剛的畫麵,她萬分確定自己根本沒有推過紀小圓,而且在她低下頭查看自己的胳膊之前,紀小圓都好好地站在她旁邊。


    “我知道。”


    容軒根本不關心紀小圓的事,就算是穀七月真的把紀小圓推下去了,於他而言也無關緊要,他在意的隻有穀七月胳膊上那幾道紅痕。


    “下來吧,我給你拿點冰塊敷一下。”


    穀七月聽見樓下的人在談論紀小圓的事,每個人都說得熱火朝天,各種版本的都有。


    後來有越來越多的人當著穀七月的麵罵她,說她蛇蠍心腸。


    “算了,不值得跟他們計較,清者自清。”


    穀七月阻止了容軒要為她出頭的動作,拉著他上了車。


    過了幾個小時,網絡上突然爆出紀小圓流產的消息,說是遭到紀宸曦惡毒的前妻算計,導致紀小圓六個多月大的孩子胎死腹中。


    這些本就在穀七月的意料之中,但她還是難以忍受那些在媒體歪曲的事實下麵,一條又一條誅心的言論。


    輿論有時候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寒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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